23 秋末，离人醉（1 / 1）

想起刚在图书馆借的书落下了，回教室找了好久没找到，只好回家再找找，关上教室的门，正好遇见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他。

“我送送你吧，自己的女学生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我无所谓的笑笑，他愣了一秒，然后接过我的书包扔进他的车子里。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头：“浅浅，可不可以不忧伤？”这回我愣住了，一路上，他没再开口说一句，我也一字未言。正值深秋，他却只穿了一件毛衣，还是V领的，领口极低，我看着都觉得冷，下车的时候我善意的提醒他：“老师，多穿点，天冷。”他的眼睛墨色如玉，亮了那么一下。很快很快，可是我还是捕捉到了。

阿篱也加入一群议论我的人，他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我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听见一个女生对着我指指点点：“看吧，那个就是和好好先生师生恋的那位，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我顿时火冒三丈，像许久未被踩到地雷，一触即发，即使流言蜚语再怎么侮辱我，我也可以忍下来，但是我无法忍受别人糟蹋好好先生的名誉，他真的是个好老师。

我健步上前，毫不犹豫将刚打的饭盖在她头上：“请注意你的言辞，只会到处胡说的三八！”“臭□□，嚣张什么！”后来，一切顺理成章。

事情闹到很大，直到校长和校董同时来了，我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我看见那个女生，忽然柔弱地就哭出来了，梨花带雨，我甚至错觉和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女生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对着校董说：“爸，她打我。”周围的人也都默契的点头，串好了口供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人群中，只有好好先生一直没有说话，许久，他开了口，我却看的惊心：“浅浅，我想听你说。”

“是我。”我眼底一片湿意，迅速低下头去。他发了火，声音震的我的耳膜剧烈的震荡：“莫浅浅，你真让我失望。”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而且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

第二天，阿篱很不甘心的站在我跟前：“你得意吧，这事好好先生都能替你摆明，你他妈的走了什么好狗运，把好好先生给迷的！”周围人的眼神一样的复杂，我想问个究竟，校董怎么可能轻易就这么放过我，昨天老师们商议的结果还是，由于我采用暴力手段欺负同学，事后还不加悔改，严重有损我们学校的形象，我已经做好了收拾东西走的准备，这会才过了一夜，事情就平息了。

习惯真的很可怕，它能在无声无息中就主宰人的意志，又是三节课下，我控制不住步伐，走到好好先生的办公室外，正准备敲门，听见里面一阵争吵。

那是好好先生的声音：“她还有一年就高考了，现在给她处分，你们不是把一个孩子逼上绝路，我不同意。”

一个老师的声音：“你总是这么维护她，现在学校到处都是流言，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难道想为了保她，断送自己？”

校长：“你让我怎么做人，校董那如何交代？”

里面一下子静了，我听见好好先生坚定的声音，一字一顿：“我的学生，我又责任，我、离、职。”讨论结束，里面陆续走出老师来，校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我，其他的老师，直接当我是空气。

我走进好好先生的办公室，他正在收拾东西，我敲敲们，他依旧低着头，语气生冷：“东西放下就行了。”“老师。”我干涩的喉咙，只能蹦出一个个生硬的方块字，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抬起头看我，表情缓和了很多，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关切，我的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済然泪下，湿了面。我蹲下身子，头埋在双臂间，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老师，我错了，你别走。”

不知何时，他走到我面前，手里多了一张平展的纸巾：“浅浅，不是你的错。”“浅浅，以后我走了，你还是要按时喝牛奶，热牛奶助眠。”“浅浅，别弄丢你的文字。”

浅浅，浅浅，浅浅……那一声一声，谁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