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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十一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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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此凄迷,月光冷冽得叫人心碎。

在师父门前停步难进的少年,双目中混合着复杂的神色,平平地射向那扇闭起的大门,终究没能够再移动自己的脚步。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朱云少仰头朝天空望去,竟然是什么也看不到,苍天甚至拒绝给他任何的提示。

他这样做会是对的么?他自问,却又不敢再问下去。

背叛师门,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任凭有再理直气壮的理由,都不会被认同,他感叹着,忧色爬上了他的眼角。

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年,在片刻间却已经老似中年人,背负同样的沉重。

今日,碧无珂被束缚,关入了无极殿,师父做下了决定,三日后将要将她活活烧死在天音祠门前。

从此天下就可太平,因为没有了她这名妖女。

朱云少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去想救她,她是该死的妖女,不是吗?但是,要看着美丽的少女被活活烧死,他如何忍心,他还记得那幅画,本来要撕掉的,却给大师兄拦阻下。

此刻这幅画还在大师兄管嘲风身边,这次却是因为大师兄的赶到,终究将她擒下,使她必须面对死亡与毁灭。

世间的道理,朱云少自问不懂得多少,他只是个爱尽天下美好事物的人,他如此自我解释,所以他不会忍心见到她被烧死!

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觉得正大光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够走进师父的房间去,请求师父放了她……为什么他做不到,还独自在这里徘徊,假如换成是大师兄,他会怎样……

朱云少终于没能够进去师父的房间,他退却了,他悲哀的自信动摇着,终于还是让懦弱占据了上风。

冷漠的月色下,少年人缓缓转身,艰难地举步,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回。

白临岩手抚着一块细腻的丝帕,脸上只是布满了忧愁,那么多日子过去了,于师妹仿佛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再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芳踪。

那次落水之后,为什么只有她没有被救回,秦人仙那样的高人消失得太快,他很想问关于师妹的讯息,终究是没有成功。

妖女已经被收服,于师妹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如此的交换,难道是苍天的安排,必须是痛失于清的性命,才能够换来天下的太平么……

这样的代价,真的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记得她赠自己此方丝帕的时候,于清脸上的笑容,她美丽的模样,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云海城中,两人能够一起相处那么久……他是否应该知足了!

可是,他却是还那么希望能够见到她!

他宁可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她回来,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留活在孤独的世间,以后的日子对他来说,该是多么漫长的折磨……

长长的叹息声,在房中回荡着,久久不绝。

聂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暗自叹息着,以他的修为,怎会听不出来人的脚步,那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小弟子朱云少。

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为了自己的梦想,有些茫然,也有些矛盾,在这现实与梦想的边界开始游离。

若是朱云少真的推门进来求他,他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最疼爱的小徒弟。

看到他,等于了看到曾经深受折磨的自己。

当年,村民本有机会逃脱这场水患,是他在面对碧无珂之时,竟然动了奇异的念头,短暂的犹豫,终究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难道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收服她么?

修道之人,必须执守清静之心,才能够发挥出法力的最强力量,他可以做到的,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真的不能够控制自己的心。

当心开始颤抖了,谁都没有办法控制它,只能够等待它自己慢慢平静。

终于下了决定要烧死她,等到她终于消失在自己眼里的时候,他所追求的修行才能够回归,再没有了眼前那片令人心动的绿色身影,他该可以达到无心的境界,实现自己的夙愿,不死不生,成了仙体。

多么遥远的追求,当年年轻时看尽天下世事的沧桑,下定决心从此离世,一心追求永恒的境界。

她是他生命中的磨难,只有她的毁灭,才能够成就他的永恒。

他如此坚决地相信这样的道理。

挥手熄去灯火,在昏暗的房中,沉沉和衣睡去。

今夜,再没有任何烦恼能够困扰于他了,真的可以安心了,他是那么认真地相信。

昏暗的地下牢房里,静得听不到外间的任何声响,只有点滴的水流声还在细细穿行,似乎在怜悯被束缚的灵魂。

脚步声突然响起的瞬间,碧无珂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来人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敢确认自己还在清醒中,但这样的清醒却叫她更加痛苦。

来的人就是在云海城打伤过她的人,又是他!这次的及时出现,挽救了那些人的生命,却也使她被束缚,也许会就此毁灭。

她紧紧闭上眼睛,恨意如波涛般涌上心头,她想对他口出恶言,却更悲哀的发现,她恨的其实乃是自己,竟然在受到他那么多折磨之后,还狠不下心去恨他。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碧无珂自认从不心软,看到死在她水浪下的凡人,她的心从来是硬如铁石,不曾有过片刻的内疚。

只因她早就认定他们全都该死!

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心中竟然充满了期待已久而终于实现般的快乐,罪恶的快乐,不该有的愉悦心情。

他是她的仇人,永远都是!

“你是来看你的胜利么?”她冷漠的清脆声音在牢中回荡来去,良久不绝。

他朝牢中的她望去,仍旧被神索束缚住的她,是那么地柔弱,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却还是那么倔强,丝毫没有屈服胆怯。

令人钦佩的少女!

他若是身处同她一样的境地,还能够如此平静自如?他自问未必能够。

“不……”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发觉自己还是无法继续成言,那是种相当朦胧的感觉,仿佛心灵中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触到了,令他开始起了某种变化。

“不什么?少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我最讨厌你们这样虚伪的凡人!是你们胜利了,不是吗?我既然已经落入了你们手中,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够活下去!”被束缚住的少女,虽然完全无法动弹,但凌厉的眼神使她仿佛具有了可以挣脱一切束缚的力量,狠狠地冲击着面前的来人。

她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他还是那么平静自然,她的话语都不能够使他的心湖起任何波动,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这样的反应,这样的激动和气愤。

第一次被人看透的感觉,碧无珂有些泄气地闭上眼睛,拒绝看到自己讨厌痛恨的人……她没有问自己的心,因为此刻它正沉浸在浓郁的喜悦中。

“假如有生的希望,你会去争取么?”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近在她的耳边,令她不可抗拒地睁开双目来,无比惊讶地瞪着他。

“玩弄是你们凡人的喜好?”她开始愤怒了,身躯因为想动弹却不得,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不,绝不!”他居然低头笑了,眉间舒展开来,给予人颇失神的感慨。

他是名长相极为好看的男子!

碧无珂的双目没有阻挡地如此近地看清楚这名男子,这名同她有莫大关系的男子,是他几次陷她于灾难境地。

“我恨你们凡人!”她的双目不争气地狠狠闭上,她看着他的时候,无法令自己说出冷漠的话语来。

“为什么?”他似乎是对她有了无限的兴趣,不舍得挪开自己的眼睛,始终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俏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瞪了他一眼,再次闭上自己的双目。

“因为也许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仇恨。”他回答地很干净利落,“三日后,你会被烧死在祠前。”低沉悦耳的声音说着事实,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她冷冷地笑了,“你应该为我的死亡感到高兴,毕竟这是由你一手造成的。”

“我做了该做的一切。”他昂然抬头,眼中没有丝毫对她的同情,“是师父养育了我,并且让我学到了法术。”

“那老头应该为有你这样的弟子而感到自豪!”她认命地垂着头,冷漠的话语中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那倒未必。”他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后在原地消失了。

碧无珂看到身前七彩光芒闪耀,他已经从牢外到了牢内,在她的面前,用一种亲近的目光望着她,“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接下来的举动完全证实了一切都是事实,他念起咒言,挥手洒下一片银色的粉末。

束缚她已久的神索在那银粉之下开始松动,直到最后完全松开,她重新获得了自由!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妙目中掺杂着怀疑的神色,会不会又将是一个圈套,她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扬起双眉,有些嘲笑地望着她。

“我要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不甘示弱地狠狠瞪着他,“是你抓住了我,为什么要放我走?”

“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他淡然微笑着回答她,在那双温和的俊目下隐藏着冷冷的寒意。

“我不明白!”碧无珂朝后退了一步,身躯靠在墙壁上,紧张地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冷静中透着神秘冷酷的气息。

完全不同于她曾经见到的他!

“你变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绿衣少女的妙目中似乎有了一丝了然,小心地靠近他,望着他。

“稍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们应该走了!”白衣男子拉住她的手,念起咒言,红光将两人笼罩,最后他们在牢房中消失。

夜色凄凉中透着清新的味道,现身于天音祠门前的两人,看到了在早就等候他们的人们……

身穿灰色长袍的师父聂然凝视着大弟子,大声问道:“嘲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碧无珂的妙目在身边的白衣男子身上流转来去,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朗声道:“师父,弟子已经为您将她抓来过。所以已经不再欠您什么了。”

“大师兄,你疯了么?她,她是该死的妖女啊!”聂然身后的蓝衣弟子走上前来,正是白临岩,愤怒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他还记得是因为她才失去了于师妹。

其余天音弟子们列成五行阵,约五十来人,将他们二人围困在中央,只等师父一声令下,催动阵法擒下二人。

云惊天望着二人,似乎有所领悟,只是叹气,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宁静之地,竟然充满着肃杀之气!

面对众人的围困,管嘲风神情仍旧淡然自如,对白临岩悠然道:“我同她一样,都不是应该留在这里的人。”

白临岩完全不明白,大师兄为何竟然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猜测他定是被那妖女施了什么妖法迷了心智。

“当!”的一声,他抽出腰间佩剑,指着碧无珂,“妖女,你再迷惑大师兄,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碧无珂轻笑道:“我为什么要迷惑他!是他自己要带我出来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呢?”

“你!你这妖女!我先杀了你!”白临岩飞身冲上前去,一剑对准碧无珂的心口刺去,这一剑满是他对她的恨意!

破空剑器声突然停止!

白临岩怔怔看着他面前的人,是大师兄,他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让他的剑伤害到她!

“大师兄!你难道忘记了,是她害死了于师妹!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难道全都忘记了么?”白临岩握着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当啷”剑终究没能够握住,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冰冷。

管嘲风冷然地望着曾经熟悉的师弟,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白临岩的心几乎在滴血,他大吼着朝祠内冲了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碧无珂突然发现此刻身边的白衣男子拥有一种非常可怕的气质,连她都不禁感到一丝害怕,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背叛他的师门。

“嘲风……”聂然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大弟子,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要选择背叛他的理由。

“什么都不用说了……”管嘲风的声音很冷,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破旧的铜牌,“它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聂然的面孔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身子摇晃着倒退了数步,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大弟子,“你……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师父。我还是非常感激您的养育之恩……但是,我再也无法留在这里……”管嘲风从容地望着周围的师弟们,低声道:“叫他们都退去吧,我不想伤害祠里的人……”

“嘲风!你还是我的弟子!”聂然的脸上带着沉重的忧伤,想说服面前的弟子,但又觉得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曾经是,但现在,或者以后,都不再是了……抱歉,师父!我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管嘲风的微笑里含着深深的不舍,他最后望了一眼天音祠,轻轻念起咒言,拉起碧无珂的手,一片红光从他的手心里升起,将二人笼罩。

周围的弟子们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等待师父的吩咐。

聂然自己却是失去了魂魄般,呆呆站立着,看着那片红光,看着自己一手养到大的大弟子,就那么快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连追的念头,都还不曾来得及转起。

聂然随同门下弟子终究还是进祠去了,在祠外的青葱树林中,还徘徊着一名少年,他望着大师兄同碧无珂远去的方向,双目中射出异样的神采。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怎么可以……”眼泪从他的眼中流淌出,再也没有犹豫,他飞身朝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他是朱云少,从小不曾离开过大师兄半步的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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