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五(1 / 1)
永宁王府的下人似乎十分不好相处,整个王府死气沉沉,只有一个扫地的老头还算和善,我便时常与他攀谈,只不过他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整张脸上满是伤疤,似乎是利刃硬划上去的,他的左腿十分怪异,似乎无法屈伸,直直的在地上拖着,从他口中我得知,云淼并非永宁王的亲生女儿:“唉,打小买回来当丫头使的,这几年出挑的越□□亮了,便被王爷收为义女,听说许配了慕容榷公子,这倒是一桩好的联姻啊,只是那慕容公子不是善茬啊!”
每当我与他聊起云淼时,他的语气都不同于寻常的悲凉,目光总似若有所思般飘忽,我只觉得这个老头似乎很在意云淼,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来永宁王府已经几天了,我每晚都偷偷回秀石山,为了见见蝶衣,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收集灵露,至于云淼,我不敢擅自接近,等了几天,发现并没有什么情况,于是这天晚上我偷偷去了望星楼,依旧是那风姿绰约的身影,我拾级而上,与她并肩坐于一级台阶之上,看满园我精心侍候的绿菊含苞待放,到永宁王府这几天,我托蝶衣从百花谷移来几十株绿菊,白天时再栽在望星楼前的空地上,只为云淼在晚上有绿菊作伴。
“渐离,你喜欢绿菊吗?”
我轻轻点点头:“喜欢啊,菊生幽谷,气胜兰,节比竹,这绿菊更是花中君子,谁人不爱。”
“你见过我父王了?”她忽然问。
“是,我见过了。”
“他很奇怪吧,他的肉身在腐烂你发现了吗?”
“是的,我看到了,云淼,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知道他是中了蛊,而且,很久了,其余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他呢?”
“云淼,这永宁王府不是好地方啊,你跟我走吧!”
“能走去哪,他说,如果我离开,我家乡的所有父老乡亲都要陪葬,我于心何忍?”云淼的眼中有弥漫的悲凉,她苦笑后又继续说:“这个望星楼时常焚香,是因为我每晚都会向南叩拜,南方,是我的家,是我今生都难以回去的故乡。”
“他为什么不让你走,慕容榷又有什么利用之处。”
“看来你消息满灵通的,慕容榷的事你都知道了,你的话太多了,我累了。”云淼起身欲走。
“云淼,如果我说我要带你走,你相不相信我,这永宁王府拦不住我们。”我的心情十分激动。
“渐离,七夕我就成亲了,到时你就离开吧,忘了这些不应该知道的事,今生得一知音,足矣,我不会忘记我们以乐相和,共同赏菊的日子。”云淼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对我说着话,近在咫尺,远若天涯,我不敢眨眼,似乎她一转身便会走出我的整个生命。
“我-一-定-会-带-你-走!”
当时的我信心满满,并没有注意到云淼眼中的落寞与紧闭的双唇,她,并未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