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男生之间的冲突也在小哥儿和一个男生出手后，所谓的友谊堡垒通通土崩瓦解。

那件事的起因便是同性恋之说盛传的当口，那天午休，小哥儿的同桌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手伸向她的胸部，还冒出一句：“你不会是男充女混进女生宿舍……”靠在桌上浅眠的小哥儿没等他说完，已一个反手把他扔在地上，发起狠来：“王八蛋！”于是，战争开始，教室混乱，那个男生的手脱臼了，其余帮架的、劝架的、围观的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或惊吓，课桌歪的歪、倒的倒，一片狼藉。

要知道，１０天军训才结束，正式上课才开始一个礼拜，同学之间熟悉的程度还在浅阶段，就算先前有好感还称兄道弟，但是被这么没面子的一顿闹，几乎男生都开始把小哥儿屏蔽，因为这个号称女生的季晓鸽竟然没人打得过她，还会发‘羊癫疯’。那个男生绝口不提摸胸事件，小哥儿是没脸说这个事。

当她铁青着脸看着周围的人一脸惧怕地远离她，她突然有想仰天长啸的欲望，而且很强烈。

当她看到自己的课桌与四周的巨大距离，默然地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她以为整个世界又要将她抛弃，蓝佩佩却倔强地把自己的桌子移到她旁边，她说：“小哥儿，别理他们，我们管我们自己就行。”她原本紧绷的脸露了梨涡，一片雨过天晴，蓝佩佩多像谢尔清啊，会宠她会保护她。蓝佩佩在她的笑容里看痴了，这是怎样一个小哥儿？男孩的暴戾，女孩的心性。

小哥儿说：“我上一下厕所。”蓝佩佩便跟了她出去。二人不管教室里的乱七八糟，尽管已经有人去寻老师打小报告了。

蓝佩佩站在她面前，坚定地望进她的眼里，“小哥儿，我喜欢你。”应该是很难以启齿吧，小哥儿看着她湿润的眼睫毛，还有被她咬得发白的嘴唇，不禁觉得这个女孩可惜了——认识了她小哥儿，是个千不该万不该的错误。

门口那个中年男人伸着手指，抖得不像话，两瓣肥嘟嘟的厚唇硬是蹦不出一个字来。小哥儿看了发笑，是嘲笑。与她相向的蓝佩佩看到小哥儿这样的笑，睫毛的雾气凝结成了水珠。小哥儿意识到的时候，笑容僵硬，那个班主任才蹦出‘混账’二字，蓝佩佩的嘴里刚幽幽地飘出‘我很傻’，小哥儿的薄唇已覆在了蓝佩佩的粉嫩双唇上。

“嘻嘻，美人，味道不错。”

那一句换来班主任的高分贝怒号：“季晓鸽，家长，叫家长，混账！混账东西！”小哥儿挑衅似的无所谓地摸着下巴欣赏着蓝佩佩的一脸惊恐。

班主任没叫到季扬，也没请到季夫人，季英隼季大人说是会来处理。政教处三个主任加上小哥儿的班主任，还有两个当事人，当然还有打架事件的目击证人，一干人等等着季英隼的到场。

期间，主任只是查着小哥儿他们的档案，倒是两副主任叽里呱啦地一通教训。什么败坏学校声誉啊，什么不知检点啊，不要弄得世人皆知行不行啊，女孩子比男孩子还要凶悍以后怎么办啊。小哥儿是已经无所谓了，说那么多能改变什么呢，老头子们真啰嗦。

蓝佩佩的眼睛是红肿的，本来她一直说着“不是这样的”，但也没说到底是怎样的，老头儿们说了：“你不需要怕，实话实说，裴老师可以作证的。”因为人证们已经把班级里的打架事件认认真真的不添油加醋地报告过了，虽然没有添油加醋但是缺斤少两了。老头们对小哥儿的印象本来就因为同性恋之说没什么好感。

小哥儿便破罐子破摔了，“我喜欢女的，有什么办法，一没忍住就吻她了。那小子是欠揍，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中旬的班主任抖着手指气得说不出话。主任倒是抬头说话了：“季晓鸽，说话做事都是要计后果的，逞一时之气算什么。”旁人一下子没听明白，但是却说到小哥儿的心坎里去了。

她小哥儿式的笑顿了顿，眨眼间又摆了回来，无所谓道：“后果自负，我知道，老师，随便吧。”

“小哥儿——”蓝佩佩作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知道这样的事件后果会是什么，记过，处分，甚至退学，没有哪一项她赌得起。现在的她只是有些愧疚，剩下的便全是迷茫不知所措。

年轻就是这样，做了事不知道怎么承担后果，小哥儿又何尝不是，她自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她的童年跟着的是季英隼之类，他们的处事教会她的便是自己拿主意，但是她永远不会很好地理解季英隼要求她的那句——后果自负。她想到过最坏的就是退学，她也想到就算这样季英隼会给她埋单，毕竟季家丢不起这个脸。就算他不肯，还有湛秋，作为二哥哥，很多事情都是湛秋帮忙打理的。而蓝佩佩呢，听她自己说起过，父亲只是一个工厂的机修工，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而且蓝佩佩是独生女。二选一，取其轻，很简单的一道选择题，小哥儿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季英隼把她扔进车里的时候，她多少有些赌气，凭什么凶，凶什么凶，我只是尔清寄托在你这里的。她不知道季英隼跟主任说了什么，很简单，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学校会明察秋毫。刚开学就转学，在下一个学校的影响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关键是小哥儿不明不白的身份，到哪儿都不免会引起一阵风浪，所以这次的事季英隼和学校达成共识，小事化了。季英隼会不知道小哥儿的个性，那男生肯定是欠揍的，但是想到那女生，季英隼便皱眉了，他从没往那个层面想过，况且不是还有谢尔清么。当初季英隼同意她住校，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她慢慢适应女生的正常生活。

有的时候人做错了事反而会胆大起来，因为能预想到后果，在小哥儿和季英隼的二人世界中，小哥儿便是如此。没回家，直接去了道馆。季英隼不会在家随便揍她一顿，他说：“给你点公平。”小哥儿清楚，所谓的公平，只是多了裁判和规矩。可是一个黑带四段，一个万年红带，谁赢谁输显而易见。

“季英隼，你混蛋！”从道馆出来刚要上车的时候，他一手按在她左肩新增的淤青上，她便呲牙咧嘴地骂了出来，他却越按越用力，发起狠来，“记住了，这里，我给你的。”那个伤疤是他给的，这个淤青也是他给的，“如果你还要更多，可以闯更多的祸，尔清那里我不用交代。”说完，他便放了手，坐进驾驶室。

小哥儿痛得弯下了腰说不出话，淤青一直是她的致命点，碰不得，他却用尽了力死死地按了，真他－妈冷血，今天她觉得她真是背了，他居然用新招来对付她。，她狠狠地盯着反光镜里的那个变态，欲骂无语。

“嘀——嘀——”他按着喇叭，嘴角上扬，对还蹲在地上扭曲着脸的人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说出的话显得很清逸，“怎么？想自己走回家。三——二——”

“王八蛋！”她忍了痛迅速起了身，开了门便倒在后座上，闭起眼痛骂，“死人死人，冷血冷血……”一路都只剩她的碎碎念，直到她在疼痛中不知不觉睡去。前面开车的男人，对着后视镜里那个蜷缩的女孩释放了他难得的笑，他释放了自己，让自己一片轻松。

季：喂，湛秋。

白：嗯。

季：就那个小子了，不用再找别的了。

白：什么？

季：好了，就这样吧。

白：……那个……

季：嘟嘟嘟……

２、

“蔼—”季英隼发现女人还有一样东西让人讨厌，那就是像小哥儿现在的嗓子。他才刚碰上她的那块变成青绿的皮肤，她就从梦里跳了出来尖叫。

“醒了没？”他故作镇定，转回身子，拔了车钥匙，关了车内的应急灯，开门出去。留小哥儿一个人在黑暗中。

在疼痛的余感中，小哥儿想着这个恶魔，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不停地欺负她，就凭他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就凭他答应了谢尔清。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跟在他后面进屋的时候一直琢磨着今天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发现家里的异样。

“大哥，二哥。”季晓鸳。

“嗯。”她确实是丢了魂，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凭着感觉上楼。

“站住！”她被这么一声吓得一个激灵，停了脚步，转头，是脸色不好的季英隼。

“蔼—晓鸳回来了。”她发现一旁穿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季晓鸳，虚伪地笑笑打招呼，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晓鸳都是那么虚伪地打招呼、说话，反而一个眼神、一个点头、摇头才是真实情感，她们都不知道，只是二人从不冲突，从不吵嘴，只是安安分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嗯，二哥。”季晓鸳也皮不痛肉不痒地回应着。

二人根本都未注意到就是这个‘二哥二哥’弄得旁边某个大男人一阵阵的不爽，“以后不准叫她二哥，听清楚了没？”二人，包括刚从厨房出来的许嫂从未看到过或听到过季英隼凶季晓鸳过，所以三人都愣在那里无法反应过来。

晓鸳眨着眼显得无辜，向小哥儿，小哥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