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无价之宝（1 / 1）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灵宵殿中，烛火明亮，门窗紧闭，即使门外凉风阵阵，也惊扰不了殿内的明亮火光。
此时，烛光一闪，卫理飘然而至。
东蛮王还保持着原先那个姿势，端详着指环。
“王，真要写那降书于大英国？”
“卫理觉得孤王会写吗？”
“属下不知，王言出必行，您刚才分明已经答应了那上官雨！”
“卫理这是在怨孤王？”东蛮王挑眉问到。
“属下不敢！”
“写降书是有损国威，可上官雨说的话也句句在理，父王才刚走一年，至少这三年守孝之中，我们不能动兵。大英国与我国的实力相差无几，真打了起来，也是百姓受难，孤王小时候，就很讨厌打仗，自登基为王以来，若不是以守孝之理压住朝中那群老头，现在也换不来安宁的日子！”
“王，何必惧那四大元老，只要王一句话，属下就让他们消失于无声！”
“孤王身为一国之主，当亲贤臣，远小人！四大元老虽固执，却忠心。他们总想在有生之年，看东蛮统一五国，所以才主张打仗。再说，东蛮历代之主都是骁勇善战，主张武力，以武服人，而孤王却喜爱平静，性格中免不了让人觉得有些懦弱，留着四大元老正好可以弥补孤王不好战的这个缺陷，若是一个国家没有斗志，那么走向灭亡是必然的！”
“王答应了上官雨写降书，四大元老肯定不会答应，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属下担心会对王不利，王才登基一年、、、、、、”
“若，上官雨不是用这个指环来和孤王讲条件，孤王也不会听他讲条件！”
“这指环很重要？”
“重要到、、、、、、如果上官雨拿着这个指环出现在朝堂，那么他可以立即取孤王的位置！”东蛮王神秘一笑说。
“怎么会？”卫理吃惊的问。
“知道东蛮国为什么不像其它国那样，有国玺的原因吗？”
“莫非、、、、”
“对，这指环就是本国的传国玉玺！”
“如此重要的东西，先王怎么会转赠一个女子？”
“这事孤王听母后讲过！当年父王一心只想统一五国，心中毫无儿女之情，更不懂男女这爱，只是一次在中敌人诡计之后，坠落于一个山谷中，被一个女子所救，父王便无可救药的爱上那个女子了！父王接她入宫，为她赶走了宫里原本的妃子，无论是财富，名利，都愿意给她，可那女子就是不肯留下。说来可笑，孤王竟是父王喝醉了酒把母后当成了那女子宠幸，才有了今日的孤王！”
“王何必如此想呢？就算没有那个女子，先王抵不过四大元老的奏折，还是要留后代的！”
“卫理，你错了！父王是那种铁铮铮的男儿，从不受任何人胁迫，也从不强求任何人，况且当年他把指环送给那个女子之后，便决定不再娶要子嗣了。第一是想让那女子相信，世上有一生一世的唯一，第二担心，子嗣太多，起内讧！想想，如今若不是只有孤王一个儿子，这翠指环的出现在哪儿，都将是一种灾害！”
“王刚刚是不是担心上官雨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为了让他归还指环，所以才、、、、、”
“不，上官雨给孤王的印象很好！孤王真的很好奇，大英国传言他蛮横霸道的谣言是从何而出的！”
“大英国有几十个皇子，上官雨又是十个皇子中最受宠爱的，为了赢得帝王的欢心，其它人总会想方设法因为妒嫉而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这些在宫庭中已经司空见惯了！”
“此时此刻，孤王也知该怨那名女子，还是该感谢那名女子，若不是她，母后不会孤苦一生，若不是她、、、、父王她不会只有孤王一个儿子！
怀思赫德望着烛光感叹的说。
卫理送上官雨小夏到门口就走了。东蛮王担心大英国十皇子的身份会给上官雨造成危险与不便，也就依旧让他们住在原先安排的那个不起眼的院落。
屋子里黑暗的看不见对方的人影！小夏让上官雨站在那儿别动，自己摸索着要去点灯。
突然“呀“的一声，光没点着，摔东西的响声倒是刺耳的打破了夜的寂静。
“笨蛋！“上官雨嫌弃的说完，手中同时也点亮了一盏灯。
依着烛光，小夏还在桌脚下面磨磳。
上官雨把灯端到她面前，放到桌上，蹲下身，不太高兴的问，
“撞哪儿了？”
“脚指头儿！”小夏边说边吸气皱眉。
“把袜子脱下来我看看！”
“不了、、、、、很臭！”
“叫你脱你就脱！”上官雨不耐烦的命令。
小夏扭怩着就是不动手。
上官雨粗鲁的抬起她的右脚，小夏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活该！”上官雨似笑不笑的说着。动手脱下她的袜子，看到那根红的弯曲的脚指，他轻轻柔着。
小夏的五个脚指头像是不能控制般总是乱动着。她低下头咬着唇，似是在忍痛，又像是在害羞。
“你怎么会和那个东蛮王一起出现？”
“他是东蛮王吗？怎么换了一套衣服就成了东蛮王？”
上官雨一听生气的用开她的脚，也不顾她的疼痛，怒吼到，
“你是傻子吗？”
“本来就是嘛！在上官大哥那儿的时候，不管哪个人都说东蛮王残暴，喜怒无常，可是我刚刚见到他时，他分明很好嘛，就像上官大哥给我的感觉一样，那么和蔼可亲，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东蛮王耶，只是他进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来，你们就全称他为王！”
“小夏，你已经十七岁了，不要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无知行吗？有谁会依一个人的衣服去认人的？”
“我没有依衣服去认人啊，我是依感觉去认人的！”
“感觉？一只狼在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马上变成一只柔软的羊，你这么笨，跟在本皇子身边，真是碍事！”
“难道你不觉得他吗？至少和王府里的人口中说的那个东蛮王比起来，他要好的很多！”
“哼，他对你笑，对你轻言轻语，你不觉得他对你好吗？你怎么不想想他笑中所包含的意味呢？”
“笑就是笑，开心了就笑，为什么要有意味？如果什么都要猜，岂不是很累？”
“你这个笨女人，不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吗？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身在皇宫之中，根本没什么单纯的笑，你身为本皇子的丫环就不要再傻了，像今日，东蛮出来，你就该行礼下跪，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痴呆的看着他，更不能去牵他的手！”
“是他拉我的手的！”
“你是姑娘，男女授授不清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还是你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觉得做本皇子的丫环很委屈，想捞个王妃当当？”上官雨边说边扣起小夏的下巴说。
“别做白日梦了，就你这模样，又笨手笨脚，傻里傻气的，连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上官雨口不择言的说着。或许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发泄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情绪。
小夏低下头，眼泪在眼框里打转转。她真的好想少爷，如果少爷在，她就可以大声哭了！
可是她是姐姐，要坚强，怎么能哭呢？开是她紧咬着唇强忍着不掉眼泪。因为压抑，发出的声音特别纤细微弱。
“我都没想过那么多的，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东蛮王、、、、、、只是天黑的连路都看不见，他好心、、、、才拉我的！我是你姐姐、、、、、你却说的、、、、”说到“姐姐”时，小夏还是忍不住哭了。没有呜咽，泪像珍珠一般一粒接一粒。
上官雨抬起她的脸，小夏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
“好了，好了，还当姐姐，又不是小孩子，说了你两句，用得着哭吗？我们这是在别人的皇宫，什么都要小心，我还不是怕你出事！”上官雨好声好气的说。
“我是你姐姐，你却说的那么难听！”小夏一听他的话，更是生气卫生气吼出的声音又尖锐许多。
“注意你在跟谁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皇子吗？我就大声，就准许你辱骂我，却不能让我说说你吗？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姐姐，你是高高在上皇子，有权有势，我只是个笨手笨脚的下人。你只不过是看我傻，逗我玩，用来排遣你在皇宫里无聊的日子，从到到尾，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的把我当姐姐！”这是小夏第一次吼人。很大胆，吼的对象是十皇子！她一生气就把以前在宫里那些丫头在背地说的话吐了出来。
上官雨气的肩膀一上一下，他几乎想扬手打她几巴掌了，可是那不断掉下的泪珠，又让他低垂下手，握紧拳头。
“好、、、、你说的对，像你这种蠢到极至的丫头，本皇子才不屑一顾，恭喜你终于发现了，还不算太晚，不管有没有那飞上枝头的心思，只要你一刻是属于本皇子的侍女，就给本皇子听话，否则本皇子一个心情不爽就不是你一个人掉脑袋的关系了，很可能整个夏府都尸骨无存！”
小夏气的指着上官雨说不出话。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家少爷的人头的话，现在就给本皇子乖乖闭嘴！”
那天晚上，终于，他们在形影不离的两年后，分开了！
小夏成了真正的宫女，睡在冰冷的地板。
夜很静！
地板很凉！
可是，再凉的地板也没有她的心凉。
小东、、、、、小东、、、、一整个夜晚睁眼闭眼仿佛都看见了那个蹲在树前逗着蚂蚁玩的不亦乐乎的小东。
那是她的弟弟呀！
她曾经高兴的以为他回来了，像徐爷爷说的那样。
她发过誓说，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弟弟离开自己。
他们会手拉手找到徐爷爷徐奶奶、、、、、、、
可是睁开眼，才想起，其实弟弟从没回来过。
所有的，只不过是她以为的罢了。
人的心是不是像小芳姐姐说的那样，比石头还可怕？
因为石头是可以焐热的，而一个人，你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会回头凝望你一眼，更别提记得你！
上官雨与小夏之间，除了了命令与行礼，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偶尔，小夏站在一边看上官雨写字的样子，会想，他会不会记得，记得那个老爱叫他弟弟的女子？他会不会记得，记得曾经有一次，他轻轻的叫了那个女子一声“姐”？
随即又苦笑，他怎么会记得，也许他连她叫小夏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