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敌（1 / 1）
“再这么闷着，老子都快闷出病来了！一整天都闷在屋里，连吃个饭都是人家从偏门送进来的。紫苏姑娘不是说今天是什么劳什子的争晖日，晚上肯定有好戏，要不咱们去瞅瞅？”
听了祁哮的一通牢骚，另外两人也都郁闷无比，毕竟他们何时过过这种日子，尤其是宣士涛，但两人都不发表任何感想，这下祁啸更急了。
“行不行你们到底吭个气呀，不要象两个闷葫芦！”
“是啊，这日子是过得蛮压抑的。”宣士涛想起以往日日高朋满座，吟诗作画的场景，苦笑道。
“出去看看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万一……”
“我说宣遥……”祁啸话刚出口就被两人瞪了回去，改口道，“公子，你不要这么小心呀，我们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会就这么巧吧！再说紫苏姑娘不是说有走廊直接通包间吗，应该也碰不到外人吧。”
“恩，我们过去看看，打发一下时间，也可顺便看看这楼中有无可疑人物。”祁遥道。
听到祁遥的这个决定，大家心中都一阵舒畅。于是三人便通过一条僻静的走廊走向包间，祁哮推开了包间的门，不想里面居然有人，下意识的握住了挂在腰际的刀，不过一只手马上阻止他。祁遥一手按住了祁啸，给他使了个脸色，抢先一步跨入房中，看了看房中的人，心中石头算是落了地。
“这不是荇儿姑娘吗，你不跟着你家小姐，怎么会在这呢？”
荇儿做了个万福，道：“启禀公子，我家小姐说你们会来，最好不要让你们再接触外人，故让荇儿在这等候。”
“那多劳烦荇儿姑娘了。”祁遥微笑道。
“那荇儿姑娘岂不等了一天了？”宣士涛斜倚在门框上，悠闲地说道。
“没有，我家小姐说了，你们晚上才会过来，所以我也是刚过来不久。”荇儿边倒茶边说道。
“哦，真的？”
“是啊，我家小姐还说了，祁公子应该比较喜欢书画，特地让我准备了笔墨纸研。”
听完荇儿的话，宣士涛顿时觉得这个紫苏姑娘不简单，当荇儿提及书画时，紫竹那张纯美无比的脸蛋不禁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甩了甩头发，想甩去脑海中的影象。
“荇儿姑娘，不知我们错过了白天的什么精彩节目没？”祁哮问荇儿道。
“荇儿只是一个丫头，公子以后直接叫荇儿就行了。白天也没什么特别的，真正精彩的在今晚。‘泉香五绝’诸位应该听说过了吧，今晚主要是她们的表演。”
“那你们家小姐也要表演的吧？”祁遥问道。
“是的啊。”
荇儿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都坐至窗前，原来是青黛在跳舞了，刚才是众人为她喝彩呢。
“这是我们青黛姑娘，武艺与舞艺都是我们楼里最高的姑娘了。因为待会我家小姐要表演了，所以荇儿先行告退了。”
“行，顺便替我们谢谢你家小姐。”
荇儿点了点头，做了个万福，便出门了。
掌声好不容易开始慢慢停息下来，一绿衣女子翩翩上台了，只见她青纱霓裳，盈盈浅笑，幽幽开口道：“连翘不如青黛姐姐般善舞，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就是小女子的棋术了。小女子在此摆下四张棋桌，不知哪位高手能与小女子切磋一下。若客官赢了，小女子愿奉上黄金百两，若万分侥幸，小女子赢了的话，就牢烦客官在那边锦帛上写一个‘服’字。”
几经波折，场上终于坐满了四位公子哥，对弈开始了。
半柱香过去了，舞台上的四位似乎下的还算轻松，只见连翘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移过去，舞台下的人有人开始议论了：“口气那么大，要吃瘪了吧！”
“那个小丫头也太自不量力了，那么狂妄，把我们这些人全都看扁了，这下好，有的倒霉了！”祁啸也在一旁津津乐道。
“未必啊，这位连翘姑娘未必会输啊！”宣士涛看着连翘一点都不慌张的脸说道。
“哦，这样啊。”祁哮一向觉得主子的想法是对的，更何况他家公子本身也是位博弈高手，他的话应该没错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似乎快到时间了，但场上的四位还是一位都未下来。看来公子也不一定是对的，祁哮如是想，又看了看正在喝茶的公子。
“连翘姑娘，在下技不如人，甘原服输。”舞台上响起了四种不同的声音，却相同的话语。
原本还算安静的台下，彻底议论开了，大家都在替他们惋惜。在众人的喧嚣声中，香落下了最后一点灰，完成了它的使命，连翘也从舞台上退了下来。
“公子果然厉害！”
这时，薄纱又拉上了，接着又看到一女子在纱后缓缓走至琴前。她步履轻盈，身着一长长的纱群，从薄纱后穿出的点点微弱的灯光把里面的人儿折射出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仿佛走来的不是一人间女子，而是仙女在若隐若现地走来。灵兰纤细的手指在琴上抚来抚去，一阵悠扬的琴声似从远处飘来，细细听去，那琴声仿佛是少女相思情郎的轻声呢哝，又似深闺少妇思念远行丈夫的悲声啜泣，声声仿佛吹进人的心窝，让人不由黯然神伤。
宣士涛听到这摄人心魄的琴音，不禁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黯然神伤。
接着又见小厮在舞台上布置了一条长桌。薄纱拉开，里面早已立了一位娉婷丽人。她身着紫衣，披着紫纱，身形纤细，皮肤白皙，宛若初雪，勾着笑，笑如弯月。
宣士涛看着，心跳不禁慢了半拍。
“非常感谢各位南来北往的公子少爷能抽出空来到这泉香楼，小女子在此略献拙技，画上一幅画让大家评点一下，待会我的好姐妹会为此画题字。”紫竹微微弯了下腰，便走回桌边准备作画。
在紫竹转身的那刹那，宣士涛的心也跟着回转了过去。
大家都期待着紫竹提笔作画，但奇怪的是，台上居然没有一枝笔。紫竹微微一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菱儿刚刚研好的墨一下子全都打翻在了白白的宣纸上。
舞台下的人一惊，疑是她不小心犯了错。宣士涛也先是一愣，不过当他注意到紫竹还是带着绝世笑容的脸庞时，突然想到恐怕她是要作泼墨画了，不过此画难度非常高啊。
这时，菱儿又递上来一支长箫，紫竹微微一笑，接了过来。
底下的人更疑惑了，就连宣士涛这下也不明白紫竹要干什么了。
紫竹便开始吹奏了，不过奇怪的是吹奏时没有站直，而是弯着腰，并让箫的底部保持在宣纸上。这些动作更让人费解了，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紫竹。
“妙哉，实在是妙哉！”
宣士涛突然一句惊语把身边两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他两眼放光地专注着台上，也都没说什么，毕竟好久他都没这么开怀过了。
一曲悠扬的箫声终于奏完了，但台下人还是一脸的疑惑。紫竹笑了笑，朝下面招了招手，上来两位垂髫少女。紫竹吩咐了她们几句，那两名少女便走至桌边，轻轻地举起了桌上的画。
“哇……”大家惊呼。
原来紫竹利用长箫演奏时下面窜出的风来吹动墨汁，吹出不同的乐音，下面出来的风的力道自不相同，从而就作出了画。
祁哮与祁遥也明白为什么宣士涛会如此激动了。
画上一位高贵美丽的女子栩栩如生，即使是有笔勾绘出来那丹青之术也算上品了，更何况是用这种途径作出画！
紫竹微笑着走下舞台，紧接着紫苏走了上来，肌肤欺霜赛雪，也是如此的魅力横生。
“紫苏不才，现就已方才紫竹妹妹画的西王母为题写副字吧。”紫苏一上台就说明了她表演的项目。
众人也期待着紫苏的书法。
又上来两位垂髫少女，一左一右拉开了一张丈余宣纸，并未铺在桌上。这又引来台下一片议论声，大家都饶有兴味地看着。
这时荇儿一手托着墨汁，一手拿着一块棉纱布走到紫苏身边。
“又是没笔啊！”底下议论声更大了。
紫苏眼波微转，拿起棉布纱，卷了卷，抓住，用前面一头沾了沾墨汁，便开始在宣纸上书写。
“天那！是悬空书法！是悬空书法呀！”一个人激动地叫嚷开来。
紫苏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运布如飞龙走凤，转眼作品就已完成。
“昆仑日暖，阆苑风光好。玉楼醉，玄女傅朱颜，顿觉乌云晓，增纤巧；人在也，荣华南极祥光绕。
位比王老，历万劫而不朽，瑶池台上司阴教。钧天诸品，就赞乾坤自悠久；今朝海鹤添筹，莫惜金樽倒。”
字宛如山水般奇险，恣态纵逸，看上去又刚劲有力，最主要的是居然纸毫发未损。看台下的惊呆了，接着又是雷鸣般的掌声。词好，字更好！
这时有五位垂髫少女手提花篮，花篮上分别写着紫苏、紫竹、灵兰、连翘、青黛，走入人群中。各位在入楼时就每人发了一枝桂花，现在只要支持哪位就把自己的花投如她的篮中。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宣士涛他们也都很高兴，忽然，他在人群中瞥到一个人影，心中一颤，立刻关上了窗：“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