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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许多人可能已经在猜测,甚至已经肯定,这位程叔就是承实。
我不想否认,但我想说的是,故事还没有结束。
许多人这时便又会开始困惑,这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怎么可能会是承实呢,难不成他去做了整容手术把自己变老了?他中了枪为什么会没事?还有,他为什么又要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回到米青的身边呢?在过去的这段日子,他究竟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
希望所有的人都能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这个故事,让我们像挽着裤脚走在清澈的溪流里一样,去体验这段充满悲伤、无奈,而又令人久久无法忘怀的爱情。
米青很难得有一天没有通告,可以好好待在在家里休息。李阿姨的儿子常年在外地工作,碰巧今天回家来,于是她跟米青请了三天假回家跟儿子团聚。
房子里只剩下程叔和她两个人。
第一天早上,因为难得可以睡次懒觉,米青起床有些晚。醒来洗漱完后她打算去厨房动手做早饭,却看见程叔已经正将冒着热气的粥碗往桌上端了。
雪白的米粥里面飘着几颗诱人的的蜜枣,散发出一股清香的味道。
米青走过去,在桌前坐下,视线停留在那碗粥上很久。想起从前和承实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每次煮粥都会放几颗蜜枣在粥里,这样煮出来的粥既清香又带着甜味,承实非常喜欢吃。
“小姐,早上好。您吃点早饭吧。”程叔见米青来了,将一碟搭粥的小菜放到她面前。
“程叔,这粥是你煮的吗?”
程叔点了点头,他的白发在窗前的阳光中如同透明一般。
米青抬眼看着他,突然意外地发现,程叔的脸竟和一个人的脸十分相似。
她有些惊讶,失神地看了许久,直到感觉到这样做很不合适才尴尬地低下头去。
“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程叔关切地问。
米青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您煮粥也喜欢放蜜枣吗?”
“是啊。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女人,她每次煮粥给我吃的时候都会加上几颗蜜枣,这样煮出来的粥会很好吃。”
程叔说着,在她面前坐下,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那您后来没和她在一起吗?”米青问。
“没有。”
“我想您现在心里也一定还很爱她吧?”
程叔放下手中的调羹,抬起头来看着米青。突然,他目光闪烁,仓促地站起来,因为动作过快,身体险些倾倒。
“小姐,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米青透过落地窗看见他急急忙忙地走进院角的小屋,关上门,以为是自己的话不小心触及了他心中的伤痛,顿时内疚起来。
来到小屋前,米青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程叔将门打开。
“小姐,有事吗?”
“程叔,您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米青关切地看着他。
“是我一直都没忘。”
“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可以。”
程叔让开身子,米青走了进去。
房间里不算宽敞,却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房间里物件不多,进门的位置摆着一张四方桌子和两张椅子,里屋一张床,床前的墙角放着一个衣柜。
米青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视线在房间里随意地转了转。程叔拿来水瓶和杯子,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下来。
“程叔,您屋子里的味道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米青拿过杯子,轻轻晃动着里面的水。“还有您,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总觉得您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每次看到你我总是会联想到他。”
“朋友?”程叔表情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然后说:“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或者东西很多,不用觉得奇怪。”
米青看向窗外明朗灿烂的阳光,“可是,人活着一辈子,生命里总会有让你永远无法忘记的人。即使他不在你眼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可总是会在某个时候就不经意地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小姐心里,有一个这样的人吗?”程叔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急促的光。
米青的嘴唇嚅动了一下,一声响亮的车鸣却打断了她的话。
米青和程叔一起来到门口,程叔将门打开,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开进院子里。
陈远召从车上下来,走到米青身边。
“陈总,你怎么来了?”
陈远召笑了笑,“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吗?”
“不是,听林川说你今天要去北京谈投资的事情,你没去呀?”
陈远召轻轻地握住米青的肩膀,说:“不是没去,是要带你跟我一起去。”
“要我去做什么呀?”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米青摇了摇头。
“你上次说过你最喜欢听的曲子是日本音乐家——”
“村上美穗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真的能跟她见面吗?”米青兴奋地问。
“见面?可是我只约了她一起吃饭。”
“太好了!”
“到里面说吧,你收拾下东西,可能要在北京待两三天呢。”
说罢,两人便一起朝里面走去。走到一半,米青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说:“程叔,我很喜欢和您聊天,改天我们再聊。”
陈远召这才随之注意到一直站在那里的程叔,只觉得眼生,也并未多想。
程叔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进房子里。
他无力地转过身子,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颓然。灼烈的阳光下,那满头的白发似乎昭示着生命的限额。
他甚至感觉到,日渐衰老的身躯里那仅存的一丝力量也在逐渐被抽离,就连简单的凭此维生的呼吸也都开始困难起来。
他一步步朝屋子走去,心脏里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焚烧,每一步都迈的无比沉重而艰难。
米青和陈远召从北京回来后,扑面而来的媒体舆论再一次将米青推向了风口浪尖上。一组采用高像素相机拍摄的照片几日前被上传到网络上,立刻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讨论。
照片中,天艺娱乐的董事长陈远召和米青身处一栋别墅前,陈远召动作暧昧地握着米青的肩膀,两人神情间暧昧可见。
娱乐圈的女明星要是跟某某富商或财阀扯上关系,媒体充其量只会对她有傍上大款或想嫁入豪门之说。要是跟某某导演或者制片人什么的人物扯上关系,那媒体必定会制造出某某女星为求大红大紫和某某导演诸如“潜规则”、“性丑闻”等极具眼球效应的话题。
此次,米青无疑又沦为了媒体制造爆点的牺牲品。
照片刊登没多久,无独有偶,恰巧一组米青和陈远召在北京一家豪华餐厅用餐的照片也被放到了网络上。风浪再一次升级。
米青的正常工作因为绯闻而受到影响,迫于舆论造成的压力,陈远召打算为米青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来澄清此事。
发布会的前一天,陈远召来到米青家里。
“米青,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不能接受我,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你再因此受到任何伤害。”陈远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米青身边,眼含深意地看着她。
“我明白,谢谢你,我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米青神情淡然地说。
自从进入娱乐圈以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米青内心的坚强早已磨炼成了一种麻木,再面对这种媒体间胡乱投郑的是是非非,她好像早已看做成无关痛痒的事了。
只是,一个明星的名誉关系着他未来的事业,更何况是一个女明星。
这一点陈远召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便米青面对这一切态度这般清淡,陈远召依然能明白在她心中有多么无奈和难过。他心里一阵苦涩,怜惜地将米青拥在怀中,轻声说:“不论如何,看你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即使现在我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拥抱你,带给你温暖,我也一定要以男朋友的身份保护你。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答应我好吗?”
对于这样的请求,米青难道应该继续拒绝下去吗?
时隔一年多,没有承实的半点消息,他身在国外,甚至连张明信片都没有给她寄过。
他的身边有另一个女孩子陪伴着,她可能很优秀,让他在国外的生活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与幸福。
而她,无止尽的思念也好,备受煎熬的寂寞孤单也好,还有那些时不时就将她压迫的喘不过气息的媒体八卦,当她不得不去承受这一切时,陪在她身边的是陈远召。
女人的铁石心肠再坚硬,也经不起男人无止尽的关心和呵护的烘烤,一旦温度到了,柔软的心房便会像面包一般呈现在你的面前。
随后没几天的记者招待会上,陈远召十分认真地公开了他和米青的恋情,请求媒体大众不要再用不堪的言辞去修饰两人真挚而又平常的爱情。
男未婚女未嫁的恋情,自然就失去了衍生出丑闻并为其供给养分的因素。陈远召年及而立,事业有成,从最初在酒吧的一面之缘到现在将米青扶上乐坛一线歌手的位置,两人互通性情,情愫渐生,却促成了一段佳话。
电视里播放着记者会现场欢声笑语的场面,陈远召向台前簇拥着的记者们讲述着自己和米青的初识,对她的了解,直到被她所吸引坠入对她的爱海中,真挚而又动人。
面对着镜头的米青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偶尔回答记者的问题时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显得矜持而又稍带羞涩。
电视里看到的一切,足以使任何一个人相信并愿意将美好的祝福送给他们两人。
程叔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将电视关掉,缓缓地转身回到床前坐下,眼神涣散的没有一丝焦距,面容苍老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低下头,接着胸口开始一阵阵地抽搐起来,一阵比一阵厉害,肩膀也跟着抖动着。
他深锁着眉头,双手用力地按在腿上,接着哽咽,大声地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泪水爬满了他布满沟壑的脸庞。
剧烈的情绪起伏立刻引起了身体的不适,他不断地咳嗽起来,咳声中隐隐听得出嗓音的撕裂声,身体更加难以遏制地陷入颤抖中。
这种深入心扉,痛彻骨髓的伤害仿佛像一剂□□顺着喉咙流下,流便了身体的每处血管,带着啃噬血肉和灵魂的双重痛苦将他向死亡的边缘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