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在马路上行驶，车内医护人员紧张的对凌羽扬进行应急的抢救，随行的医生把眉蹙的紧紧的，明明打了强心针了，心跳还是慢不下来，脾脏破裂内出血，血压降低的也很快，离医院还有一半的路程，这样下去很可能撑不到医院。
“呃……”
凌羽扬再也忍不住胸口翻腾的血气，轻咳一声，一口鲜血怒放在了他的唇边，溅到了扶着他的陆紫萌的衣服上，心脏撕裂般的剧痛，痛得快喘不过气，眼前明明是明媚的阳光，他什么都看不清，灰蒙蒙的一片，他有听到陆紫萌的焦急带着哭音的呼唤，还有那一滴滴流淌到他手上的温热的眼泪，好想抬手去抹掉她的眼泪，告诉她不要哭，可是他做不到，全身除了痛还是痛，毫无一丝一毫的力气，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扯出一抹极淡极淡的微笑，薄唇微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从唇形可以看出，他在说：“别哭……”
陆紫萌推开医生抱着痛得全身颤抖的凌羽扬泪流满面，唇边的鲜血怎么擦都擦不掉，她清楚的可以看到，凌羽扬涣散的眼神，“羽扬，不要睡着，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
“……”凌羽扬拼命的积聚力气，情急之下心跳更加没有章法的跳动，被陆紫萌握在手中的手猛地握紧，阖上眼睛剧烈的喘息，唇边滑落更多的鲜血。
“羽扬……”陆紫萌把凌羽扬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摩搓着，凑到他的耳边柔声低语，“羽扬我知道你想要说话，我都知道的，累了就睡会，但是一定要快点醒来，不要忘记我在等你，一直……“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盛，陆紫萌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用力闭了下眼睛睁开，这次真怕是撑不过去了，紫萌，对不起……恋恋不舍地忘了陆紫萌一眼随即阖上，握着的手蓦然滑落……
看着那只滑落的手，陆紫萌的心一瞬间变得平静如死，思维、心脏、血液皆数停止，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就这样一路握着他冰凉的手到医院，一直握到凌羽扬被推入急救室，才被迫被医护人员分开，陆紫萌就这么站着，定定的望着急救室的门，想石化的雕塑一样，就这么站着。
急救室里程德方从容冷静的对凌羽扬进行急救，眉毛蹙得死死的。
脾脏破裂，胸膜有出血，心脏还有衰竭迹象，情况非常不乐观。脾脏分明是被重击后破裂的，他那老朋友怎么下得了这样的重手，不让人不可思议。不行，今天必须手术，再拖下去凌羽扬恐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了，当下吩咐下去。
“准备血液，立即手术。”
小护士接到吩咐立马去准备，凌羽扬从急救室被转入手术室。
“程爷爷，羽扬他会没事的。”陆紫萌在程德方要进入手术室时突然开口，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决绝，无论是什么，凌羽扬一定要从里面平安的出来。
老医师重重的点点头，转身走入手术室，刺眼的红灯立刻亮了起来，陆紫萌保持了原先的姿势，笔直的站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漆黑一片，，那盏腥红刺眼的灯一直亮着……
12：00整。
那盏红灯终于熄灭了，凌羽扬被推了出来，陆紫萌几乎是用扑的，趴到凌羽扬身边，抚摸着他脸的手都在颤抖。
一只手搭上陆紫萌的肩膀，沉稳慈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手术成功了！”
手术成功了……
她没听错，这个是真的，手术成功了，她的羽扬回来了。
陆紫萌激动的失声痛哭：“程爷爷，谢谢你。”
“傻孩子，不用谢我，羽扬很坚强，他不愿意离开你啊，该谢的是你啊。”老医师拍拍抽泣的陆紫萌，“好了，先把羽扬送到加护病房吧，手术是成功了，羽扬的病是先天的，但还没度过危险期。”
“羽扬会没事的。”陆紫萌想都不想坚定的说道。
凌羽扬要是不醒来，她就在他耳边一直叨叨叨，叨到他爬起来对她说，不要再叨了。
一个星期后。
凌羽扬还在沉睡，陆紫萌真的是天天在他耳边叨叨叨个不停，有说有笑的讲她的辉煌光荣史。
今天也不例外。
“告诉你哦，一个很好玩的事情，”陆紫萌忍不住的贼笑了几下，那件事她都没有跟人说过，就连死党秦雨惠都不知道的，“就在上大学的第二年哦，就你们那系的一个男生来追我，你知道他有多蠢啊，蠢到家了，被我骗得关进了女厕所，后来被学校记过了呢。你说他是不是蠢的要命啊。”右手攀上凌羽扬苍白憔悴的脸，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薄唇、直挺的鼻梁、清俊消瘦的脸，“羽扬，你快点醒醒啦，每次都是我在说话，你不嫌烦啊，我都闲了呢，自己说给自己听，一点都不好玩，你快点陪我说话啦。”
陆紫萌俯下身子，把头埋在凌羽扬的臂弯里蹭蹭，眼泪无声的浸湿了凌羽扬的衣服，留下了淡淡的印子，真的不想看到他这么毫无生气的躺着，他终于脱离了那个家，从今开始可以自由飞翔了，他和她的美好生活还没有开始，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脱离了，却还在躺在这里，不会对她说话，不会对她笑，更加不会抱她，像个木偶一样，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不怕，可是除了相信他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长长的发丝有被搅动的感觉，接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轻不可闻的低低叹息，氧气罩被蒙上一层白雾。
“傻……丫头……”
“羽扬，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我知道的，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陆紫萌虽然激动，却不敢用力抱紧他，怕弄疼他。
“你……那么……多话……我……能不……醒麽……”多说几个字，气息就有些不稳，刚刚还平静的胸口有有些急促起来。
“刚醒来不要多说话。要不要在睡会？”陆紫萌揉揉他的胸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凌羽扬微微摇摇头，抬手欲要取走氧气罩，陆紫萌急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急道：“你想干什么？”
陆紫萌不知道她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啊，几乎都快贴上凌羽扬的身体了，恰巧这个时候程德方推门而入，被抓包的两人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在看到程德方的时候，脸红得跟蕃茄酱似的，陆紫萌赶紧离开凌羽扬，超囧的叫了声，“程爷爷。”
“两个傻孩子，醒了也不通知我一下，就知道谈情。”老医师故意拉脸严肃道。
“不，程爷爷，是我……咳咳……”凌羽扬急着替陆紫萌开脱，呛咳起来。
“真是傻孩子，不要急，镇定。”老医师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羽扬的保护欲也太强了，这样下去会被宠坏的，幸好陆紫萌是个好孩子，不然的话真的是……
老医师检查了下，满意的点点头。情况已经稳定，只是虚弱了些，只能靠以后加强营养慢慢调理
“程爷爷，他要把氧气罩拿掉，可以吗？”
“可以，换成鼻线就好了，但是你们两个都给我注意啊，不要过分哦。”最后老医师意味深长的瞄了那两个人一眼，强忍着笑走了出去。
听完，陆紫萌差点羞死了，脸部的红色蔓延到了脖子里。
瞧见她可爱的样子，凌羽扬忍不住想调侃一下，“你也会害羞？”
“讨厌……”陆紫萌把头埋得更低了。什么嘛！程爷爷什么不好说，偏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也不安分，竟然取笑她。“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是啊，痒痒了。”说着扣住陆紫萌的脑袋，吻上了她香香的唇。“想尝尝味道了。”
“哼……”陆紫萌真怀疑，这个人不是凌羽扬，一点都不安分，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滑头了啊，看来以后真得小心提防了。
瞧见陆紫萌不理他，凌羽扬故意轻咳了两下。
“咳咳……”
这不引起她注意了。
“不舒服了吗？”
那么关切的眼神，凌羽扬心里冒出一股罪恶感，可是好喜欢她那紧张的神情，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