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二章(1 / 1)
“宫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他紧紧拥着我喃喃念着,手臂轻颤。
我试图推开他,但他抱的太紧,我终于放弃,徒劳困惑地看着他狂热的神色。
“风城主,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们应该素未谋面。”
他抬起头,眼里的热度不减,与刚才那冷漠古怪的城主判若两人,温柔笑着以手指拂过我的眼鼻。“不,我绝不会认错,你是宫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
“宫主?”我重复,“上官惟予?风城主,你一定弄错了,上官惟予跟我的年纪根本不符,我们不可能是一个人。”莫说上官惟予,就连蓝问情都是我冒充的。
他唇角勾起,现出一双清浅绝魅的笑靥,自我身旁拿起一个画轴,一指挑开系在轴上的丝绳,画布悠悠垂落,在我面前铺展出一个绛红罗裙的美人身姿。
裙衫如火,乌发如云垂坠腰间,美人盘腿而坐,修长微翘的睫子轻扬带着一丝恣意不羁,红唇轻抿,有笑又似无笑,无情又似有情,转眸间掠人心神,魅惑恰如深渊之花。
我脑中霎时如有电光闪过,心跳如鼓。是她!我一把抓住画轴,死死盯着画中人。这身姿这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分明就是自称我前世却夺我性命的女鬼!
“她就是上官惟予?”我抓住风绝色衣领逼问。
“宫主,小心点……”风绝色道,不顾被我抓住的衣领,反而去护我手中的画轴,“宫主,这幅美人忘尘图可是天机上人的真迹,不同于世间流传的摹本,只此一幅,千万要小心。”
“到底是不是?”我不管这画有多宝贝,只顾追问。
“宫主你怎么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风绝色笑道,“这幅美人忘尘图不知被世人临摹了多少遍,只怕连三岁幼童都认得出上官惟予来。”
我一颤收手,回看那画,怪不得总觉得蓝问情的脸似曾相识,原来是因为她与那勾我魂的前世有几分神似,不过神似归神似,上官惟予如此美人,普通人应该不会错把我这张脸认作她,真不知道风绝色为何这么肯定我就是上官惟予。
“风城主,我只是与上官宫主有几分相似罢了。我们决不是一个人。”就算她真的是我前世,我也不是她。
风绝色望着我,神色一黯,垂目道:“宫主,你常说要忘了前尘往事,现在是真的忘了吗?忘记过去也罢,怎么连我都忘了呢?我遵守和你的约定守在这城里十年,只为了等你回来。”
我沉默,暗忖这人如此执著,只怕我在怎么解释,他也是不信的。想起殷无酬和叶叶还在一边,我道:“风城主,能不能先把我朋友的穴道解了。”
风绝色闻言神色略微恢复,起身,黑袖冲高台下轻甩,下方众人立刻动作起来,殷无酬抬首望来,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向我道:“丫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很好。”我坐起身。
风绝色若有所思注视着下方,“转眼间便换了一人,你到底是谁?”
殷无酬扬眉,左手向前送出长剑,光亮利刃若银蛇游向他旁边的少年,稳稳插在少年腰际的剑鞘中。
“末路海,殷无酬。”
“天方绝色遁世十年,亦闻末路海盛名。”风绝色浅浅魅笑,转眸看我,“不愧是宫主,原来鼎鼎大名的末路海教主早已被我宫主收作男宠…… ”
我正揉着刚才被摔疼的腰从榻上爬起,听他此言如雷轰顶,手下一滑趴倒在榻上。
“不,不是!风城主,你弄错了!”我赶忙爬起来,这话你也敢说,我小心翼翼去瞄殷无酬的脸色,果然比天黑。
“原来不是,”风绝色道,眼中闪着欣喜,转身揽过我的腰,“那更好,让此等姿色侍奉实在是委屈宫主。我为宫主守身十年,宫主既已回来,日后……”
“打住!”我越听越不对劲,赶忙打断他,“风城主,我来贵城只为求一物,我们还是谈谈这事吧。”
“这有什么好谈的?莫说一物,我城中一切人一切物都是属于宫主的。宫主但取就是。”
真有这种好事?我眨眨眼睛,他一脸理所当然,揽着我腰便走,“宫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说是走,实则是飞,来到这里之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一旦学会了飞,是决然不会用脚的,看这绝色城城主,不是躺就是飞,那绝颜四使也跟散华天女似的,动不动就飞来飞去,搞出漫天花瓣。
风绝色揽着我掠上一座高楼,一路直升,落在悠长走廊,两指弹开房门,芬芳四溢精致华美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是?”我怔怔走进,环顾一圈,檀木窗半启,微风潜入,紫色忘尘花摇曳欢吟。书桌上摆着一尾筝,一支箫,一卷轴,房间中央是一人高的屏风,上绣颗颗硕大的明珠,迸射出至尊至美的光华。
“宫主,这是你在本城的房间,你看,这里跟你上次离去时一模一样,我每天都会亲自来打扫。”风绝色道。“这座屏风在忘尘宫被毁时已经裂成两半,是我找到后重新拼好的,你看这上面的南海明珠,还差四颗就全部找回来了。”
“这筝这箫都是天机上人赠予宫主的,还有这卷轴,也是宫主的宝贝。”他自顾自说着,把桌上的卷轴递给我。
我展开卷轴,傻了眼,是琴谱。题为“问情曲”,卷尾有一小行题字——昨夜难眠,作此曲赠爱徒。虞天机。
“这是?”我问。
风绝色神色低沉,“看到这个也想不起来吗?这是天机上人所作的‘问情曲’,是宫主的至宝。”
“虞天机就是天机上人?”我看着卷轴,“赠爱徒为何意?”
“宫主,连你曾是天机上人的首徒都忘了吗?”风绝色黯然摇头,“建忘尘宫之前,宫主曾在无忧仙源师从天机上人。虚溟幻境的寂如幻和月湖仙子姬如梦都是在你之后才被天机上人收为徒的。”
“寂如幻和上官惟予是师姐弟?”我惊问。
风绝色点头,“不过宫主与寂如幻并无多少交集,因为在寂如幻入无忧仙源之前,宫主已经离开了。其实,谣传天机上人还有一徒,好像因为犯了过错被逐出无忧仙源,所以并不为人所知。”
我心乱,蓝问情、上官惟予背后藏了多少事多少人,都是我不可窥探的,每多知道一点,就好像陷入其中一分,直到不可自拔。
“风城主,我想要五行归魂索。”我直言,不想再探究上官惟予的过往。
风绝色了然一笑,道:“果然如此。宫主出事后,天机上人曾来过天方绝色城,把五行归魂索托付于我,他说终有一天会有人来取。没想到他说的是宫主。”
我讶然,这天机上人真有如此神奇?“天机上人现在在何处?”
“没人知道。”风绝色摇头,自木柜取出一只锦盒递给我。“五行归魂索就在里面。”
我暗喜,打开锦盒,荧荧光辉流泻而出,一截闪着银辉几乎透明的细长金属默默躺在盒中。
我好奇地用手指轻轻抚去,眼前蓦的跃起一片火光,许多人影在火光中奔逃,一个声音响起:“忘了你自己,忘了我,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
我急急抽手,指尖如被火烧的痛。
“怎么了?”风绝色问。
我摇头,“我认得它。”手指再次抚去,只有属于金属的冰冷。
第三十二章
五行归魂索,魂走五行归神附体。我见过它,虽然说不清楚原因,但我就是这么认定,从指尖传递来的寒意有一种熟悉的触觉,一种淡淡的悲哀。
“宫主,你想起什么了?”风绝色脸上跃上一缕期冀之色,“五行归魂索本就是天机上人的东西,宫主可能在无忧仙源见过。”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可能我记错了。”我道,这种感觉不可能属于我,应该是蓝问情或上官惟予的。蓝问情的记忆的确存在于这个身体,但上官惟予,说实话,我对她唯一的记忆就是那自称我前世的女鬼,此外我完全没有她的记忆,甚至在看到她的画像时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她是与我无关的陌生人,不要和她扯上关系,身体里好像有个声音在不断对我说着。
“也罢,宫主不必勉强去想那些不愿记得的事,只要宫主以后留在天方绝色城,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风绝色笑着牵起我的手,道,“宫主,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如果宫主想要重建忘尘宫,我会去做……”
我不着痕迹抽回手,“风城主,很感谢你借我五行归魂索,但我还有重要事要办,恕我不能留下…… ”
“宫主,天方绝色城不好吗?”
“不是,很好、很好……”好到我差点把小命丢在这里。
“宫主,我不好吗?”
“……也很好。”就是我差点被你弄成人串放在火上表演人肉烧烤。
“那为什么……”他眼神迷惑,忽然脸色一变,急切问道,“难道宫主是要去找萧落?难道宫主觉得八荒孽海道比天方绝色城要好?”
“萧落?跟八荒孽海道有何关系?”我亦迷惑地看他。
他闻言目光一亮,喜不自禁道:“莫非宫主还未见过萧落?太好了!若是这厮知道宫主不去找他,先来找我,一定气死了!哈哈……”他微微弯腰,黑发散落,笑得放肆,得意间还流露出一分孩子气。
我暗笑此人虽有怪癖,但本性还算单纯,那古怪的脾气想来是常年独居封闭的城中造成的吧。
“风城主,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萧落,请你放我和朋友离开。”我对他道。
“不放。”风绝色坚决道,“我好容易再见宫主,绝不会再让宫主离开。”他扭头避开我的目光,片刻,忽又转头看我,黑眸如幽深的湖底,掠过诡异的光,“宫主,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的好。”
“休息?”我不解。他的手已伸了过来,“让我为宫主宽衣……”
“不用,不用了……”我大惊失色,急忙捂住衣服。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那好我为宫主侍寝……”他笑看着我,逼近一步,自己动手解开衣襟上的纽扣。
“真的不用,风城主,你太客气了……”我结结巴巴道,下意识后退,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好跌坐在床上。
“宫主不必跟我客气,十年前我是如何侍奉宫主,今日还是一样,不仅如此,十年来我努力习得各种技巧,就是为今日让宫主满意……”他按住我手,顺势欺上身来,黑瞳如星,笑颜明媚如花开,青丝尽散,衣襟半开,现出一抹光洁如玉的胸膛。
如此美人,本该看得我心旌荡漾,此刻我偏偏惊出一身冷汗淋漓,哆嗦道:“十年前?十年前你才多大?”
“十五岁吧。”他侧着头想了一下。
“十、十五岁?”我脸不自觉地抽搐,造孽啊,原来我的前世如此禽兽,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我倾慕宫主十几年,宫主,今日你就遂了我愿吧。”
“狼爪”袭来,我苦笑抵抗,我又不是你的宫主,怎么遂你的愿?
“宫主,”他停手,皱着眉俯看我,“昔日宫主面前我事事落后于那萧落,宫主为了不让我觉得委屈曾允诺过我,等我成年,一定让我在萧落之前侍寝,难道现在要反悔么?”
“这么说你跟上官惟予没那种关系?”我反应过来问道。看来上官惟予还算有人性,知道摧残幼苗是不对的。
他轻笑低首,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若宫主愿意,今日过后便能有……”
“我不愿意!我不是你宫主!”我大声道。
“宫主……”
“我不是!”我视死如归地否认,就算他认清真相发现我不是上官惟予,要将我碎尸万段,我也认了。偏巧外面有人清了清嗓子道:“启禀城主,那本该受火刑的男子在外面大闹,已伤了多人。”
风绝色颦眉,不情愿起身,回头对我粲然一笑,道:“宫主且等一会,我去去就回。”
“那是我朋友,不许伤他!”我忙道。
“遵命,宫主。”风绝色顽皮一笑,掸掸华丽黑袍,飘然而去。
我不禁松了口气,殷大教主你又救了我一次,多保重啊。
我静下心来,又颇感头痛,虽然暂时算逃过这一劫,但等风绝色回来我又当如何应对。我打开窗子,向外望去,楼下是黝黑的园林阴影,越过林子是一条长带般的河流,河岸对面雾气弥漫,深浓的黑暗被包裹在雾气中,如同困兽,仿佛可以遥遥听见愤怒的低吼。
怎么离开这里呢?我站在走廊上向下望,几个少年守在楼下,如果硬闯也许我可以侥幸过关,但城中这么多人,我又可以逃多远呢?我回到房间翻弄一通,看看能否找到重要的东西在逃跑时用来威胁风绝色,可惜除了那琴、箫和卷轴,只有一些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卷。
上官惟予倒不似一般女子,诺大的房间里竟连首饰脂粉都不见。我随手抽出一本书,黑色封面、紫线穿订,上面四个大字——“七莲劫火”。
奇怪的名字,这是什么书?我翻开封皮,第一页绘着七朵不同色的莲花,下方是一行字:“欲练七莲劫火,必得七色莲盏;七莲聚首,神功可成。”再往下依次是“赤莲之火,地狱业火;蓝莲之火,忘尘之火;青莲之火,涤世之火……”。迅速翻到最后一页,页脚题有一行不显眼的小字:“习神功者谨记,七莲劫火独步天下无有敌手,然火遇水则灭,若遇化天神典,退隐保身为上策。”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说练成神功没有敌手,一会又说退隐才能保身,自相矛盾!烂书一本,我撇撇嘴,随手一抛,没有控制好力度,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然飞出窗去。
糟了,我急忙跑向窗边,虽然是烂书,可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万一惹到了风绝色可不是好玩的,再说乱丢东西不文明,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我探出头,一怔,月色迷蒙,树影绰约,一个人影无声立在暗处,书页在风中瑟瑟抖动,翻了几个跟头,便被他一手抓住。
他看着手中的书,一阵轻翻,抬起头来,我心中一紧,纠结半晌,终于忍住没有缩回头去。
“下来。”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飘,但我偏偏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我略一踌躇,藏好五行归魂索,抱起那琴与卷轴冲下楼去,一路除了不时见到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昏睡的少年,我畅行无阻,直奔楼后的园子。
“你怎么出来了?”我跑到他面前,喘息不定问道。他的眼睛隐在黑暗中,但眼中流动的却是清明的月色,我一触及就忍不住移开目光。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他轻轻道,向我伸出手来,“情儿,让我帮你离开这里,我以木石布下的幻影阵只能暂时困住风绝色,他很快就会破阵赶来。”
我听他的话回头望去,才发现身后摆放着很多木头、石块,连成奇怪曲折的线路。“可是,叶叶……”
“她不会有事。”他道,“风绝色不会难为她一人。”
“既然这样,我们快走吧,寂……圣主。”我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手,向前奔去,身后跟着响起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穿过林子,过了河,到了对岸就可以离开这城。”身后人的声音飘来。
“哦。”我应了一声,“听起来挺简单的。”
身后人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情儿,不要去探究上官惟予的事。”
“谁要去探究,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事。”我答,想了想,又道,“我是我,上官惟予是上官惟予,蓝问情是蓝问情。”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变重一下,还有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从忘尘宫带走蓝问情的是你吧?”梦中的那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人就是他。
“……是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蓝问情的人生是从那一刻才开始的吧?”
“情儿。”
“实话告诉你,寂圣主,我不是蓝问情,”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不要把我当成她就是了。”
他看着我,眼中光华低暗摇曳,唇边浮起虚幻的笑痕。“不,你可以认不出我,我怎能认不出我的情儿?”
我语滞,让他相信我不是蓝问情的确不容易,还想再做解释,却听身后一声急切的呼喊:“宫主!”
我一惊,寂如幻抓住我的手,“快走!”我被迫跟上他的步伐,在他的牵引下穿过园子,抵达河边。
月下,河水闪着粼粼银色的波光,无声流去。河边泊着一只小船,寂如幻解开系着小船的绳索,跳上去,对我道:“上来,情儿。”
“宫主不要走!”风绝色的疾呼如在耳边,我回首,人影攒动,许多火苗簇簇跳动,一个黑色的人影飘在最前面,一闪已到眼前。
“风城主,不要过来。”我急忙跳上船,举起手中的琴,“你再靠近,我就毁掉你宫主最爱的琴。”
风绝色飘然落在河岸边,仅数步之遥,神色黯然,冷笑道:“宫主既已不爱这琴,我顾惜它又有何意义?不如毁去吧。”语罢,又近前一步。
“给我。”寂如幻道,我想起他的绝技指尖红尘,急忙将琴给他。
他接过去,轻抚琴弦,凄婉的琴声惊破沉沉暗夜,我心中猛地抽痛,余光见风绝色停下脚步。
寂如幻浅吟道:“何必问情,不如忘情,若不能忘情,绝情亦是生路。”话音刚落,琴声骤停,寂如幻手下一沉,木琴重重摔在船上,从中间断成两截。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参不透,你也参不透。”寂如幻道,右手落下又抬起,四根琴弦跟着被抽起,夹在他五指间。只见他手指轻颤,三道细光从他指间飞出,于夜色各划出闪烁的弧线。
我看向风绝色,他长身静立,纹丝不动,一只黑袖抬起,一根琴弦穿袖而过,再看他脚下,各有一根琴弦钉在鞋前。
“指尖红尘……寂如幻?”风绝色眯眼,似不以为意,颇有兴致地笑道,“三人一体。原来这就是宫主要五行归魂索的原因。”他微笑不变,黑袖轻轻拂动,穿袖的琴弦倏地弹出,他脚前的两根亦同时跳起,落在他身前的河水中。
风绝色抿唇轻笑,望着我道:“既然宫主有事,我也不强留,只盼宫主早日办完事回到本城。天方绝色永远以忘尘宫为天,风绝色永远会在这里等着上官惟予。”
“照顾好叶叶,我会回来带她走。”我无言以对,生硬道。
“告辞。”寂如幻扬手,仅剩的一根琴弦绷得笔直,在他掌间闪闪发亮,手掌再次沉下,琴弦被深深□□河水中。只见自琴弦传递出阵阵波动,激起一圈涟漪,接着我感到身下剧烈一动,小船便似脱弦之箭射出,眨眼已远离河岸。
“接着!”寂如幻忽然挥手,一本书册从手中飞出,直向岸边而去。“属于上官惟予的,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风绝色伸出一手接住书,按在胸前。“我等你回来,宫主。”他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小船飞速掠过河面,留下一道狭长的涟漪,被霜月照成银白。顺着涟漪望去,黑袍人影伫立岸边,夜风起,青丝舞,长袖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