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1 / 1)
话说完了,有人喷了,有人晕了。
两个丫鬟惊呼着冲上前去,扶住脸色发青的贵妇,一个掐她人中,一个为她抚背顺气。
“咳、咳……娘,你没事吧,咳……”果然是孝子,自己被呛成那样了,还不忘关心老母,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咳的缘故,脸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
贵妇人不愧大家主母,很快转醒过来,颤抖着摸着儿子的脸,眼中泛着泪光:“夜儿,娘对不起你,没能保住你的清白……”
我心里先感到一阵快意,又有些郁闷,明明清白受损后果最严重的是我,怎么就没人来关心一下我呢?再看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对东方素陌道:“我没胃口了,我们走吧。”
“嗯。”他含糊点头,又猛然抬起头问我,“刚才你说了什么?”
“……”我眨眨眼,不想刺激他,就没重复刚才的惊人之语,只道,“我说我没胃口,走吧。”
“哦,”他脸上还有点恍惚,低语,“回去吧,我好像昨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唉,我叹息一声,连这位都受打击了,看来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确无法跟现代人相比。悻悻走到门口,身后忽然有人喊道:“给我站住。”
我回头,东方倾夜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嘴边浮起一抹纯洁如莲的笑容,眼中两簇深不可测的亮光直照得我心里发毛,无来由的一阵心虚。我鼓起勇气仰头,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情儿,胆子挺大的么?”他踱到我面前,目光缓慢地在我身上迂回。
我继续扬着脖子,用杀人的目光瞪他,顺带掩饰心底的不安。
他露出“有趣”的表情,手指摸上我的脖子。“这么扬着不累吗?”
“十弟。”一旁东方素陌说道。
他的眼神投了过去,正常微笑,“七哥,人借我一下。”目光转回来时,脸色一沉,抓起我的手就走。
“放开我!”我反应慢了半拍,已被他拖出一大截路,他的手力居然出人意料的大,又步下生风,我不仅挣脱不开,连从背后袭击他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不屈不挠与他斗争,他终于停了下来。我飞快打量四周,僻静无人,树茂参天,草有半人高,一阵风过像无数冤魂挥动着手臂。我暗叫不好,没想到东方府还有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万一发生凶案,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别人也许不好说,但眼前这只记仇狂加报复狂在这里把我杀了泄愤绝对是可能的。
“情儿,你真有趣,”他笑盯着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说话也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我尽量镇定下来,心平气和道:“十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嘛,也只有一点小误会,我想我们完全可以用和平方式解决,是不是?”
他静静听我说完,忽然俯下身把脸凑到我面前,原本正常的微笑就在我眼前放大成那种纯洁无邪的笑容。我对着这笑一抖,生出怨念来,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无邪呢?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无邪,还让人直往外冒冷汗呢?怎么有人笑得别人直冒冷汗,还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呢?
拳头自然没有真的送出,因为曾听人说过有一种人笑起来像天使,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地恶魔,这种人往往是恶魔中的恶魔,绝对不能得罪的。
“你说怎样才是和平的方式呢,情儿?”恶魔撩起我的发丝,在手中把玩着。
“昨天的事对你我来说都挺尴尬的,不如我们就此忘记,当从没发生过,刚才的话我也收回。”我不动声色的把头发从他手里夺回。
“不好。”他皱起眉,手又抚上我的脸,轻轻摩挲,“我的清白毁在你手里,怎么可能当从没发生过?”
我拉下脸,告诉自己要冷静,扯开他的手,“十公子,自重。”现在清白有危险的好像是我吧。
他似没有听到我的话,又将手伸向我的耳垂,揉捏着,眼里的光亮变成晦暗流转的光泽,声音暗哑:“情儿,你真的……喜欢吗?”
我一凛,“喜、喜欢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他不知什么时候靠的这样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垂上。
我张口急欲解释,他一指点住我的唇,“想好再说,情儿,我这里有暗魔帮黑蝎粉、天邪门特制的九环蛇液、千尸老怪的穿肠酒、还有……”
立刻选择闭口不言,我是理智的人,不会拿生命开玩笑,更不会同变态报复狂一般见识。
他满意地看着我,又道:“昨晚我做了两件事,情儿你猜猜第一件是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还用说吗,现在全府都知道你的光荣事迹了。长风道人是喝了黑蝎粉还是九环蛇液、穿肠酒?”
“情儿真聪明,”他赞道,“不过我不会让他这么快解脱,我送了他一粒百日抓,一百天内他会全身红疮、奇痒难止,不停抓挠,甚至抓破皮肤、溃烂……”
一阵寒意袭来,老天,怎么让我惹到这种恶魔了?
“另一件嘛,你肯定猜不到。”他洋洋自得地道,“我请了无能和尚一叙,告诉了他一些你我之间的内情。现在,估计全雩天城都知道你我的事了……”
“内情?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一种十分可怕的预感包围着我。
“没什么,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表现了极大的热情,第二次嘛,你的热情变得更加激烈……”
我全身冰冷,直接在原地石化,我已经不用想以后如何见人了,我现在只想杀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眼前这只恶魔,第二个要宰的就是无能……耳垂突然传来微弱的刺痛,打散了我的思绪,摸上耳朵,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金属的手感,近似椭圆的形状、中间有一颗凸起的圆物。
“嗯,果然人是要打扮的。”东方倾夜满意地打量着我,“跟你很相配。”
“什么?”我问,他两指夹着一只耳坠在我面前摇晃,金色的泪滴形状,一圈炫目流畅的花纹,中间镶着一颗水蓝色的宝石,熠熠纯净的光泽,像海水摇曳间湛蓝的波光。
“让我给你把这只也戴上。”他不由分说就把另一只挂到我耳垂上。
“为什么给我?”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乖,千万要保存好。”
“能不能不要?”
他眯起眼,我立即道:“当我没说。”他终于回复正常的微笑,拉着我踱回住处。
“情儿,”分别的时候,他没头没脑蹦出一句,“七哥院后有一个马厩,里面有一匹黑马,是南疆进贡给我朝的战马,日行千里、驰骋如飞。它较一般马高大,四蹄通红如火,你绝不会认错。”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心道这人是不是脑袋坏了,好端端说起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