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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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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有事发生!这是白玉堂暗中潜入府中的第一直觉。

扒开房瓦,包拯等人无一缺席,都在公堂之中,似乎在审案,可那只小死猫为何惨白着脸像倒了大霉似的站在一旁?而且……他今天没有穿官服耶!

好玩儿好玩儿,待我先逗逗这只笨猫再说!

正当所有人为展昭的事感到伤痛之时,突然上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嘴里赖赖叽叽地唱着什么,似乎极不情愿。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个雪白的身影飘然落下,众人瞪着惊异的大眼,张着大嘴齐声叫道:“白玉堂?!”

他怎么来了?展昭抬眼凝视,眉头不禁紧皱,这只臭耗子,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哟?大伙儿都在啊,真是太巧了。”白玉堂嘻皮笑脸地说。

“白玉堂!公堂之上岂容你在此放肆!”王朝威严地指着他。

“见到包大人为何不叩拜?!”赵虎也大声叫道。

白玉堂眨巴一下眼睛,马上摆出一副可爱的超帅笑脸,“都是老朋友了嘛,客气啥呀?”

“白玉堂,你来这里做什么?”展昭冷声问着,闪着寒光的双眸似乎随时都会射出杀机,来者不善,他断定这只臭耗子是来捣乱的。

“哦,我是来提亲的。”他说得倒轻松,众人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你你……你要娶谁?!”赵虎大惊,这家伙该竟然来开封府提亲?!

白玉堂丢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反正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众人差点儿跌倒。

“你到底想怎样?”本来心情就差到极点,现在又突然冒出个白玉堂,展昭握紧拳头的样子表明了是想和他大干一场。

“我也是被逼无奈嘛,晨雪把我赶出来,非要我到开封府唱着她教我的歌曲来接王姑娘回陷空岛,唉,看来我锦毛鼠是非娶王姑娘不可了……”他无可奈何地说着,又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聊你个头!!!”展昭、赵虎、王朝杀气重重地一拥而上,一起把剑尖指向白玉堂!

“哇!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多欺少,不公平!!!”他左躲右闪,不满地大声嚷着。

然而展昭等人根本不听他的,憋了一肚子的火一股脑儿地全发泄到他身上!

“疯了!疯了!”白玉堂大叫,轻巧地一跃而起,飞身跳到包拯身后,“包老爷子,你的手下到底怎么了?我没惹他们吧???”

没惹才怪!哪壶不开你提哪壶,纯粹是找打!公孙策狠狠地瞪他一眼。

“都给我住手!”包拯感到头痛,事情是越来越乱乎了,他得跟白玉堂讲明原委,让他尽快离开开封府。

“包大人!”三人不服。

“公孙先生,请你把事情经过向白少侠说一下。”包拯的目光移向公孙策。

“是。”公孙策接下命令,“白少侠,那天展护卫和王姑娘离开陷空岛后……”

“原来是这样……”听完公孙策的诉说,白玉堂难得有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过王姑娘为何不肯嫁给小死猫呢?她真的那么痛恨他吗?”

展昭把脸扭向一边,静默无语。

“唉,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后来的陷空岛,也发生了一些事情,结果成了突发事件,我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着急,就只好照她的话去做。”他叹着气说,谁会想到最后能演变成这样?

“那你为何还口口声声说要娶王姑娘呢?”包拯不明白。

白玉堂挠挠鼠头,无奈地嘟喃着:“没办法呀,晨雪说想娶她,就必须先把王姑娘娶过门,否则她就不嫁我,改嫁小死猫!”

众人昏倒,连崔晨雪都要趟这波浑水啊?!

“唉呀,你们开封府这么多聪明绝顶的人才,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他苦苦哀求着。

我们自己的事都没办法解决呢,哪儿还有空去管你的闲事?!众人不予理睬。

“小死猫,就当我求你了,反正你也霸王硬上弓了,赶紧娶了她得了,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他口无遮拦,急急地嚷着。

“什么霸王硬上弓?!”展昭脸涨得通红,“我是情势所逼!”

“借口借口。”白玉堂意味深长地笑着,“女人说过,男人为自己辩解,统统都是为掩盖自己的错误而找的借口,换个女的你试试?”

展昭真想一刀宰了他!

“你看,不吱声了吧?”白玉堂特别想看他发怒的样子,想他气了展昭这么多年,展昭却从未当回事儿,而这次,自己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样好了,让我去劝王姑娘,你们放心,我根本不想娶她,本鼠心中只有晨雪这一位姑娘,如果她还是不同意嫁给小死猫,我就把她掳回陷空岛,让晨雪劝她,相信她最终一定会点头答应的。”他拍着胸脯打保证。

“这样最好,有劳白少侠。”包拯想,就算白玉堂劝服不了雅诗,那个姓崔的姑娘也一定能够劝服她。

“白玉堂,我警告你,不许打什么歪主意!”展昭恶狠狠地指着他。

“谁像你啊?哼,我也要提醒你:不许跟晨雪说,而且事成之后要请我喝十年的酒!!!”说完,他又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真的可以信赖他吗?”众人心中都不放心地想着。

……………………

嗯……这个傻丫头为何就是不肯嫁给小死猫呢?白玉堂蹲在树杈上烦躁地挠挠鼠头,不会真如崔雪所说,她对我还“余情未了”???不行不行,说什么我都不娶王姑娘,我又不喜欢她,况且她都是展昭的人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次他一定要帮帮小死猫,极力促成这桩婚姻,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回陷空岛复命了。问题是……现在该如何劝说她呢?连公孙策都没办法,难道非让他把这傻丫头带回陷空岛让晨雪劝她?不成啊!!!这样一来晨雪一定以她不喜欢小死猫为由,逼他和王姑娘成亲!!!

白玉堂在树上不时瞄瞄雅诗的窗户,里面静悄悄的,她在干什么呢?自杀应该不大可能,这傻丫头不会蠢到这份儿上,嫁给展昭或是自己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如果换个姑娘恐怕得高兴的跳上三天三夜的舞蹈!唉……谁叫他白玉堂那么不争气,偏偏落入崔晨雪的情海,而小死猫却缠进了王雅诗的情网无法自拔……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小死猫,我真是太同情你了!同情得让我哗哗落下金不换的男儿血泪……

“白玉堂?”他正哭得起劲儿呢,树下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雅诗?!”他一抬鼠眼,雅诗的大特写正奇怪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到树下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雅诗的语气极其冰冷,脸上也不带任何表情。

这丫头还是不肯原谅小死猫吗?白玉堂从树上跃下,“呃……我是来找小死猫玩儿的,想不到这里……”

绝对不能说他是来提亲的!!!

“你都知道了?”她沉下脸。

“嗯……”白玉堂偷偷瞅着她的脸色,绝对和晨雪阴起来有得比!

“带我去陷空岛。”雅诗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要去陷空岛???”

“对。”她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离开开封府,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这个虚幻的世界!

“你真舍得离开小死……不对,展昭?!你对他一点都不留恋?!”白玉堂嘴里惊叫,心里却快骂死展昭了,这只该死的小笨猫,居然连个女人都摆不平!嗯……也别这么说,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雅诗伤感地低下头,“留恋又怎样?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或许……就这样离开……”

“你不能离开!”他急急地叫道。

“为什么?”她不明白。

“这个……”白玉堂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其实她是想和晨雪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他明白,即使用绑的他也一定会把晨雪留在自己身边!

“展昭他……不想让你走……”他支支唔唔,现在情况有变,似乎不是劝她嫁给小死猫的问题了,而是劝她不要离开的问题。

一想到展昭,雅诗的眼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存在,我才不想留下的啊!”

“他到底有什么不好?!虽然他没我帅,没我高,没我有风度,没我武功好,毕竟他也是江湖上声誉仅次于我的南侠展昭啊!!!”这家伙明明就是借展昭来抬高自己,想从他口中说出展昭比自己好的话,下辈子吧!

“胡说!展大哥比你帅、比你酷、比你好、比你有风度、比你武功高、比你有魅力、比你有气魄、比你更有责任感!!!”雅诗一口气说出一大堆。

哇噢!他忘记了,晨雪曾经说过,想跟这丫头吵架,至少要磨三辈子的嘴皮子才有得拼!

“那、那不就得了!他既然愿意负责,你就嫁给他好了!”奇怪,她不是讨厌小死猫吗?为何他一说展昭不如他好,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就是因为他愿意娶我,我才不想嫁给他!我不能让展大哥被人瞧不起,我不能让他被别人笑话……”雅诗泪如泉涌,激动不已。

白玉堂听得一头雾水,她是不是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后,现在已经精神失常、语无伦次了?

“那也总比他被发往边疆去做苦工劳力的好!”对付此类病人,还是骗骗她刺激她一下好,这是从晨雪身上学来的。他故意装成垂头丧气、万分同情的悲伤模样。

“发往边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雅诗十分惊讶,一把抓住白玉堂的肩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嫁给他就会这个样子喽……”他继续装假,还努力挤出半滴眼泪,力求真实可信,“他侵犯了你,你若不嫁他,包大人就会按□□罪将他依法处置,普通人顶多蹲个十年八年大牢,但他是官啊!所以罪加一等,终身在边疆受苦受累……”

“你是说……”雅诗简直不敢相信,瞪着大眼苦苦逼问:“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是展大哥?!”

她不知道吗???白玉堂差点儿跌倒,真的假的?怪不得她死活不嫁呢,原来她以为侵犯她的是别的男人!

“除了他还会有谁救你?!你最好赶快去公堂,现在他正在受审呢,迟了恐怕……”还未等他说完,雅诗回身就往公堂跑,速度快得令白玉堂都望尘莫及!

……………………

修罗峰。

“大哥二哥!你们看我抓了谁回来?”蒋平像平常一样把手中的“猎物”抛向屋内。

恰巧晨雪端着拖盘来给三鼠送茶,冷不防地迎面被一重物撞倒,茶水洒了一身不说,还被那东西死死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好重——”什么东西这么重啊?她想坐起身却没半点力气。

咦?脖子上是什么东东?又软又凉的,还直喷热乎乎的气弄得她好痒……

四鼠一见可了不得,一齐指向那“猎物”齐声怪叫:“哇!该死的你竟敢占我弟妹便宜?!”

热气消失了,脖子上却突然又被一个湿湿的东西舔了一下……

晨雪不禁打了个冷颤,好怪异的感觉,她怎么突然头昏起来?脸也烧烧的好难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嗨!又见面了——”眼前模模糊糊的映着一张人脸,大得令她看不清是谁。

条件反射地把他推远,她这才看清楚此人。

“花……冲?!”

还是帅得那么耀眼,加上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和专勾女人魂魄的单凤眼极其暧昧地与她对视着。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刚刚……她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早知道你会在修罗峰,我早就跑来了,锦毛鼠那家伙不笨嘛,居然知道把你藏在冥剑杀手的老窠里。”他盘身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把脸搭在膝盖上,那模样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就连四鼠都差一点儿为之失神。

“你——刚刚做了什么?”晨雪下意识地摸摸脖子,那触感还清楚地感觉得到。

“亲你啊。”他不以为然,“送到嘴边的东西岂有不吃的道理?”

“嘣!”

“啪!”

“咚!”

“嚓!”……

各种不常见的声音一齐响起,卢方的大铁拳、晨雪的大巴掌、韩章的大飞踹、徐庆的大铁锤、蒋平的大片刀一应俱全,统统用在不必可怜的花冲身上……

………………

这丫头着了什么道啊?刚刚还又羞又怒地哭天喊地,现在却在公堂上巴结着小死猫不放!

小死猫,喂——小死猫!哎你这家伙,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啊?白玉堂连推他两下都像尊雕像似的动也不动,气得他干脆抄起墙角的棒子照准展昭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捶!

太好了,总算有点感觉了……展昭机械地一点点回头,竟是白玉堂瞪着大眼举着棒子站在自己身后!

“哇!”雅诗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小嘴直愣愣地瞅着“凶手”。

“还没清醒吗?那我再敲一下……”白玉堂说着,又抡起了棒子……

“臭耗子!不许欺负我展大哥!”雅诗气愤地撩起裙摆抬腿就是一脚!

“唔……”突来飞脚,踹得他痛得弯下了腰,丢下棒子用手指着雅诗,“你、你、你怎么……怎么和晨雪踢人的方式一样野蛮啊?!”

瞧他痛得快要哭的模样,不用说也清楚她踢了他什么部位!

“活该!”雅诗冲他吐了吐舌头,还扮了一个难看的鬼脸。

“天啊!就连踢完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白玉堂第二次尝到了苦头,这俩丫头纯粹是同出一辙,她们该不会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吧???

呜呜呜……我真可怜啊……好心帮小猫讨老婆,谁知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惨啊!!!

白玉堂蹲在角落独自饮泣,耳朵却伸得长长的听他们在说什么。

乖乖,这一听可好,这王雅诗还真不是盖的!嘴皮子刁钻,戏也演得惟妙惟肖!领教领教……他总算见识了雅诗的真风采。

“你是说如果你不嫁给我,包大人就要把我发往边疆做苦力?”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展昭简直哭笑不得。

“苦力?”众人大惑不解,这是谁说的?

白玉堂把脑袋歪到一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悠闲地吹着口哨。

“怎么了?不是这个样子吗?”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啊!

随着雅诗的目光,众人又把视线移到白玉堂身上,这只锦毛鼠,还真会耍小聪明!

呵呵,看你们赞美的目光如此热烈又钦佩,感激我吧?噢哈哈哈……他摆出“承让”的姿势站在光线最亮的地方。

然而这目光仅维持了几秒钟,下一刻就见王雅诗倒贴在小死猫身上来回磨蹭,哇!这女人还真大胆耶!再看小死猫,居然红着脸又傻在那儿了,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白玉堂凑到展昭身边,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着他,就差没把鼠脸贴上去了!

“臭耗子离我远点儿!”展昭不耐烦地吼道,他被这只耗子盯得浑身不自在。

“哼!重色轻友、见色忘义!别忘了王姑娘可是因我劝服才肯嫁给你的哦!”白玉堂用手指点点他的肩膀。

好啦好啦,算我欠你的!展昭的眼睛这样对他说。

这还差不多。白玉堂讨到了便宜,这才算罢休。

大功告成,打道回府喽!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即刻离去。

“白五侠请留步。”公孙策低唤他一声。

他回过身,不知还有何事。

“今天多谢白五侠相助,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先屈住府内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他想了想,也好,反正天黑江路不好走,今晚再看看小死猫的进展,临走时再捣捣乱,哈,一定有趣极了!

“那就有劳公孙先生了。”他礼貌地笑笑,把鼠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麻烦你把我安排到小死猫的隔壁……”

“呃……好、好吧。”这锦毛鼠调皮捣蛋的性子依旧不改啊,展护卫这辈子是不会寂寞了。公孙策好笑地看着他。

………………

鼻青脸肿、五花大绑地被四鼠关在柴房,花冲既不反抗也不逃,反而舒舒服服地躺在干草堆上呼呼大睡,似乎完全没把白天的事放在心上。

“这家伙的神经还真大条!这都能睡得着?”头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家伙,韩章不免升起一丝“敬佩”。

“他偷东西被我逮到,本想把他送到开封府查办,可是我担心五弟和崔姑娘,就先赶回来看看……对了,怎么不见五弟?”蒋平回来大半天了,就是不见五弟的身影。

“他去开封府了,约咱们回陷空岛会合。”韩章道。

“嗯,还是回老家比较保险,虽然那冷夜寒想不到咱们会躲在这里,可难保他不会‘心血来潮’再回来看看。”蒋平也是老江湖了,人心难测,“冥剑杀手”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明日动身。”卢方下了决定。

“好。”三鼠点头。

“那个……他如果回来,会杀了我吗?”一提起冷夜寒,晨雪就浑身打颤。

“不光是你,就连我们都性命难保!”四鼠异口同声道。唉,谁叫这崔姑娘会惹上江湖第一杀手呢。

“……”晨雪还是有点想不通,总觉得冷夜寒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虽然他杀人如麻,江湖人都怕他,可他并没把自己怎么样啊,而且他还救过她……

“走吧。”韩章拍拍她肩头,把她领出柴房,又在门上挂了把大铁锁。

透过门缝儿,花冲酣睡的睡容竟让人心生怜悯,四鼠打得太过火了,他的额头还在流血呢……

晨雪一步一回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待人后走,花冲睁开双眼,身子一抖,绳索便“刷啦”一声全数落地,松松筋骨,身子没什么大碍,倒是可惜了这张脸,险些被那四只该死的老鼠揍得面目全非!

“虽然都是男人,再嫉妒也不能毁我容啊……”他愤愤地揉着额头,心里却并不怎么觉得吃亏。

反说这四鼠为何只揍他这张脸?呵呵,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帅哦,而是因为他过人的“美貌”差点儿迷倒他们!

……

夜深人静的时刻,一抹小小的身影拎着小竹篮偷偷溜进柴房,她拿着一串儿钥匙手忙脚乱地乱试一通,却听见门内的声音道:“锁头没锁,进来吧。”

咦?真的耶!晨雪掰掰锁头,竟然一碰就开了!

她心慌慌地走进门,月下光半躺的花冲,邪肆俊美,几个时辰不见,脸上的伤竟已好了大半!

她掏出怀中的小药瓶,满腹疑伦地瞅瞅他,又瞅瞅药瓶,考虑还用不用帮他上药。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他微笑道,果然没看错人!

“你不是被四鼠绑起来了吗?”现在怎么优雅地躺在那里?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晨雪揉揉眼睛,没有啊!

“这种绳子怎么可能绑得住我?”小菜一碟!

“你脸上的伤……”

“卢老鼠的房里有不少好药,擦上就没事了。”

“啊?!”他、他还出去过?怪不得柴房门没锁呢……不愧是超级神偷!

“韩耗子房里也有好东西,要不要看?”他递上一本小册子。

晨雪疑惑地接过翻了翻,越翻眼睛瞪得越大,这、这分明是——古代的春宫图嘛!

像触到细菌般快速丢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白玉堂不会也有这种东西吧?!

“还有这个。”他又举起一个包袱。

“这、这……”衣服他也偷啊?

“里面都是翻江鼠的裤子,这个就不送你了,好臭的,我正准备扔掉呢。”他面露厌恶,把包袱塞到草堆中。

“偷他裤子干嘛?”晨雪简直哭笑不得,这花蝴蝶的爱好也太奇怪了吧?难不成他是……

花冲无辜地搓搓鼻,“谁叫他搅我好事来着,把他所有的裤子都偷走,让他明早出不了门!哼,便宜他了!”

努力、再努力地挤出一丝丝笑容,晨雪似笑非笑的小脸既怪异又难看。

眼前又晃过一盘香喷喷小点心,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悠闲地问她:“要不要吃?”

“啊!那是徐三哥早上排队买的点心!!!他自己都没舍得吃……”晨雪抖着手怪叫着指着那盘点心。

“就这破玩艺儿还排队买啊?难吃死了!”他不屑地把剩下的点心统统丢掉。

哇……好可惜啊,不吃给我嘛……

她看着好心疼,不禁把小篮子往身后藏了藏,连那么好吃的点心都不喜欢,她做的食物一定更不合他胃口了。

“哎?你背后藏了什么东西啊?是给我的吗?”花冲不待她开口便把小竹篮拿到手,“是吃的!早说嘛,我就不吃那难吃的点心了。”

他慢慢吃起并不是山珍海味的饭菜来,嚼得很细,吃得有滋有味,像是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手艺不错哦,将来会是个好老婆。”他半开玩笑地道。

这花冲……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晨雪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现在的他,虽然还跟以前一样好色、爱偷东西,可仔细揣摩,又觉得他变得更加成熟,那股耐人寻味的味道,几乎不敢让人相信他就是那胆小怕事的小偷——花冲。

“你真的是花冲吗?”如果是以前的他,绝不会当着四鼠的面调戏自己,他明知道四鼠不会放过他……

目光移向她,他神秘地一笑,“怎么?看上我啦?”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看得上眼的只有展昭和白玉堂。

“呵……”他轻笑,不以为然。

还是很奇怪……晨雪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既然有本事自己松开绳索、打开房门,为什么你不赶快逃走?”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到四鼠房里偷东西,他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一旦进了开封府,就会被包拯“咔嚓”!

花冲邪美地一笑,沁凉的微风拂过他的脸庞,舞动黑亮的发丝,魅惑的眼睛温柔地注视她,任何女人都会为之心动。

“等你啊。”

他知道我会来?晨雪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无趣啊。”他耸耸肩。

我就很有趣了吗?她撅着小嘴瞪他一眼,不满地嘟喃着:“我又不是什么宠物……”

他含笑地看着她,轻声道:“丫头,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微惊,他该不会问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吧?

“冷夜寒没把你怎么样吧?”其实问也是白问,看她安逸的样子就知道她很好。

“没有……倒是白玉堂,把我从冷夜寒那里救走后就一直很紧张,而且他还要顾全大局,硬要去闯襄阳王的冲霄楼。”想想还是很后怕,万一那冲动的耗子背着大家去探冲霄楼,那他死定了!她很后悔自己没有跟他一起去开封府,现在担心得要命。

看来白玉堂那家伙并没告诉她自己救过他们的事……

无所谓,他会乖乖地跟着蒋平走,其实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她。

“你很喜欢他?”

“嗯……”晨雪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他依然在笑,既柔和又亲切地笑。

她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也羞涩得很,情急之下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冲哥,你为什么喜欢偷东西呢?”

花冲的笑容瞬间僵硬,不过又很快恢复,“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嗯!”晨雪猛点头,书中只说花冲是个偷儿,可并没提过他为什么要偷东西。

想知道就告诉她吧,那是一段他并不愿回忆的往事……

“从小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养大,自我懂事起,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活下去!为了生存,我去偷东西,好几次都险些被人打死,可我并不后悔,相反,我还要继续偷下去……后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偷天换日的本领,成了现在的‘天下第一神偷’,虽然没有‘江湖第一杀手’名号来得响亮,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说得倒轻松,晨雪听得却直想哭,原来花冲的身世这么可怜……

“干嘛哭丧着脸?”这丫头感情这么丰富啊?

“因为我不知道这些嘛……”如果知道她早就会对他另眼相待了。

“嗬,听你的语气好像你知道我什么似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了解他的人!

“如果我说——你将来会因为偷东西而死在开封府,你会不会信?”

花冲警觉地眯起双眼,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两人就这么一惊一疑地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放松地一笑,“我信。”

“你信就太好了!”晨雪高兴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又告诉他:“你千万不要去偷勾乡宦家的宝珠灯啊!一旦偷了你会被蒋平抓住,然后送到开封府,包拯就会……就会……”

她猛然想起他就是被蒋平抓回来的,难道说他已经——

“我已经偷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又气又急的可爱模样。

“天啊!!!”她抱头大叫,“那你赶快逃走吧,不然你死定了!”

“不要。”他像个孩子一样把头扭向一边。

“快走啦快走啦——”晨雪拉着他胳膊使劲儿拖他。

“不要就是不要!”他还没呆够呢。

“再不走你真的会死掉!”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这么关心我?”他又用温柔的眼神望她。

“嗯!”她一个劲儿地点头,除了他送的那包珠宝,她总觉得亏欠他很多。

“那我更不走了。”他忍着笑意继续耍赖。

“求求你了……”滚烫的热泪滴落手背,晨雪紧抓着他的衣服低头哭泣,“你快走吧——”

怀中颤抖的人儿给予他不可思议的震撼,手上的泪水也令他莫明心悸,一瞬间,他愕然了……

“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她不愿再看到任何人的死,她真的受不了!

抬高的手停在离她不到一寸的地方,手指微动,犹豫了一下又慢慢垂落——

世上还有人会为他难过?为什么?他这种人,早就该被人打死,不是吗……

“不会让你难过——”声音沙哑却很清晰,晨雪讶异地抬起头。

“因为……我绝不会死!”

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眸子对上她莹亮的双瞳,眸底掠过一丝会心地笑意,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令晨雪心乱不已,她该不会是对花冲动心了吧?不不不,她喜欢的是白玉堂呀!

………………

“放我下来!展昭!听到没有?!”满院子都是雅诗的刺耳尖叫,白玉堂在屋里等了大半天,却等到一连串“如雷贯耳”的连珠炮!

“大半夜的搞什么鬼?还没闹够啊?”他不耐烦地推开窗户,却见展昭抱着王姑娘走进房……

“?”想不到这小死猫还挺大胆的,呵呵,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女人动情呢,没想到动了情竟然这么“毫不忌讳”,不错不错,这才像个男人。

轻巧地翻过窗,他蹑手蹑脚地躲到展昭窗下准备吓他一下。

“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如果她肯给我一个机会,我本来想告诉她一切的……”

“一切?”展昭不明白。

哟,小俩口在吵架吗?这个……这个就不必打扰了。白玉堂“遗憾”地转过身。

“展大哥……”雅诗慢慢抬起头,抹去眼泪,意喻深长地望着他,她决定告诉他一切。

“其实我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未来的妻子应该是丁月华。”

正准备离开的白玉堂猛然回头,吃惊不小。

什么?!展昭震撼不已,“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雅诗的眼神告诉他,她是不会欺骗他的。“我本来是想告诉柔儿的,不管她多爱你,你终究会娶丁月华为妻!”

“我为什么要娶她?!我爱的是你呀!”展昭神色剧变地大声叫着。

“展大哥,你听我说,在这个世界中,其实根本就没有王雅诗和崔晨雪,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而这里,事实上也并不存在,它只是由一个虚幻的故事编造出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存在?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呀!”展昭不自觉地捧起她的小脸,他好害怕她会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

没有王雅诗和崔晨雪?哈,你们在开什么玩笑?这种笑话白玉堂根本笑不出来,隐隐地,他竟心颤起来,惶恐和不安一起袭来。

“一本书……我和晨雪是在一个打雷的下雨天,无意中掉进书里的,这本书的名字叫——《三侠五义》。”雅诗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突然变得冰冷了……

“《三侠五义》?”展昭脑海中猛然浮现几个人物:南侠展昭、北侠欧阳、双侠兆兰兆蕙、以及五鼠……

《三侠五义》……难道五鼠就是“五义”?!白玉堂大气都不敢喘,他越来越害怕了,这种莫明的恐惧,比任何事都令他心乱!

“你是说……我们只是书中的人物?”他自己都感觉不出,声音已经颤得让人心凉。

雅诗不敢正视他,只好用力点点头。

“我不相信!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他正过雅诗的脸庞,惊骇的目光直射到她的心里。

我也不信!什么鬼话?全是胡扯!!!窗下的白玉堂完全无法想像。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和晨雪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来了,而且更让人费解的是,我居然遇上了你,而晨雪却遇上了白玉堂!”

又是一记震撼,尤如当头一棒!难道他遇上晨雪会是个错误?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知道我未来的妻子是丁月华而不是你?这也是书中的结局吗?!”无法相信,眼前深爱的女子竟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是的……”她不想再隐瞒下去。

“……”展昭紧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暗示我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离开……她走了,晨雪也会跟着走吗?

雅诗确实想过,可是她舍不得,她也害怕一旦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他了……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不要她离开自己,他不要!

答应他吧,算我锦毛鼠求你,答应他吧……

雅诗无法答应,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书中,一旦她和晨雪又突然消失了,那么展昭和白玉堂一定会发疯!与其让他们有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还不如早点告诉他们实情,也好让他们有点心理准备。

“求求你了……”展昭哽咽了,他可以舍弃功名利禄,他可以舍弃月华柔儿,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但他就是无法忍受与雅诗分别!

“对不起……”展昭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不能答应他对自己唯一的请求……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答应会嫁给我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从未依恋过什么,雅诗是他的全部,也是他的唯一。

“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她只想回一次家,哪怕只跟妈妈通一个电话,她也要告诉妈妈,她已找到归宿,她决定永远留在他身边!

她若走了,晨雪也不会留下……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失落的心,渐渐下坠,坠到深不见底的谷里……

“……”展昭颓废地把头靠在雅诗的肩膀上,他知道强行留下她,只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做不到……

好希望这一刻是永久的……

白玉堂神色凝重,瞬间消失在黑暗的窗前……

……………………

“弟妹别拦着我!我要送他去见官!”蒋平扯着绳子往外拉,绳子另一端是被绑得跟粽子似的花冲。

“哇!不要啊!!!”晨雪死死拽着绳子不让他走。

“别替这小子说话,他罪有应得!”卢方一大清早起来就不见了几瓶珍贵的药,结果那些药竟然都被这该死的花冲用光了!

“他还偷了我的宝贝册子!”韩章脸不红气不喘地叫着。

“还有我的点心……”一看到柴房角落里那些七零八落的可爱点心,徐庆就心疼得要命。

“最可恶的是这混蛋偷了我所有的裤子,害我出不了门!”蒋平又使劲勒了勒绳子,恨不得把他当场吊死!

“你这不是有裤子穿嘛,蒋四哥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晨雪苦苦哀求着。

“那是我扒了他的裤子穿上的!谁知道这家伙把我的裤子藏到哪儿去了!”大家都丢了东西,那么罪魁祸首是他无疑!

花冲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抱歉,本大爷记性不大好,忘记扔在哪儿了,哦对了,你不妨先去茅房找找看,说不定会找得到。”

顿时,蒋平如同火山爆发,瞪着火眸举起大片刀儿就想砍他,晨雪“哇哇”怪叫着连忙阻拦。

“奇怪,那你现在穿的是谁的衣服?”韩章早就发现了,可又觉得花冲这种装扮也挺亮眼。

“晨雪的啊,怎么样?裙子挺好看的吧?就是腰有点肥——”他抖掉乱七八糟的绳子,上身穿的是自己的蓝衫,而下身却是……点缀碎花的鹅黄色长裙!

众人皆愣,尤其是快凸出眼珠子的崔晨雪,下一刻已是举着不知打哪儿来的超级大铁锤两脚乱蹬,“放开我!让我敲死他!!!”

若不是蒋平手急眼快地抱住她,恐怕一会儿要送入官府的不是花冲,而是她了——

“干嘛那么小气啊?借穿一下早晚会还你的。”他都没嫌弃她发什么疯啊?

“你、你……”她气得差点儿翻白眼。

“抓住这个变态家伙!”半晌,卢方才发觉花冲身上的绳子没有了。

三鼠疯狂地一齐上前把他按倒在地,徐庆困住他双手,韩章和卢方忙着绑绳子,后来蒋平和晨雪也加入乱阵。

“还我裙子!”

“快!按住那儿!”

“臭小子别乱动!”……

“非礼啊——非礼啊——”花冲半真半假地哀嗷,“不要碰那里啦……”

柔嗫的声音,含泪的水眸,惊得四鼠中拽他裙子的两鼠顿时如被马蜂蛰了般迅速跳离,他又趁乱在另两鼠脸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一下,两鼠呕倒,最后只剩下气喘吁吁的晨雪趴在他身上与他对视——

空气中浮动着不可思议的幽魅……

花冲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地,微乱的发丝更显他俊美迷醉,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孔几乎贴上晨雪的,更令人惊惧尖叫的是,他的一只大手竟然不当不正的覆在——

晨雪气得浑身发抖,白玉堂都没敢这么对她,这家伙竟敢……

柔荑高举,她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打下去——

“啪!”四鼠紧张地屏住呼吸,但声音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响亮。

雪白纤细的手腕被他紧紧握住,她的动作竟被制止了!

花冲根本没打算要承受这一巴掌,他不是有意的,混乱中他一直在挣扎,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花——”“冲”字突然消失在一片柔软中,晨雪因身体失去平衡而直接坠到他怀里,四片唇瓣就这么紧紧贴覆着……

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和除白玉堂的第二个男人接吻!一瞬间,不甘心的眸子覆上一层水雾。

花冲更是愕然地瞪大双眼不知所然,仿佛时间都被静止了!

大事不妙啦!!!四鼠再也顾不上什么了,闪电般地冲上去分开两人,晨雪委屈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而花冲却在两人被拉开之时飞上房梁,瞬间消失,四鼠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气死我啦!我被欺负啦!哇!哇!啊——”她哭得又大声又难听,就连相距三里之外的修罗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都误以为天上刚飞过一只垂死的乌鸦……

………………

也不知哭了多久,闹了多久,睡了多久,等她清醒时,人已在陷空岛上了。

“早啊,四哥。”她揉着红肿的眼睛懒懒地向四鼠问好。

四鼠回头,清一色的蓬松头、铁白脸、血丝眼、黑眼圈儿……

“你们怎么这么憔悴啊?昨晚没睡好吗?”她只记得是四鼠唱着“摇篮曲”哄她睡着的。

“我给你熬了三天三夜的静心安神药……”一靠近卢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我耍了三天三夜的杂技逗你开心……”韩章累得眼皮都搭拉下来了。

“我一直背着你走路,耳膜差点儿被你震破……”徐庆耳朵里塞着厚厚的棉花。

“我不停地唱歌,嗓子都唱哑了……”蒋平沙哑地说。

“对、对不起——”天啊,她想起来了,因为那个意外的吻,她已经闹了好几天了!

“唉,算了。”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花冲,其实大家都明白他不是故意的,刚开始只是闹着玩儿,谁知道最后会弄成这样。

“请……不要对白玉堂说,好吗?”她不想让他误会,相信四哥们会体谅的。

如果因为这件事令他们的关系僵硬,她恐怕无法原谅自己。

“这本来也是我们想对你说的,既然这样,大家都保持缄默好了。”四鼠也不想五弟对他们失去信任。

“谢谢四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被古代的礼教感染了,假如这事发生在现代,可能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大概是她爱上白玉堂的关系吧,她只想对自己所爱的人忠诚。

“对了,那个混蛋跑哪儿去了?”哼,虽说花冲对她有恩,但他令自己蒙受羞辱,就凭这一点,说什么都不能原谅他!

出了这么大乱子,四鼠哪还有心思去管他?他们摇摇头,“把你们分开后他就不见了,不过弟妹你放心,这家伙我们不会饶他的!”

“对!不能饶……”她瞪着凶眸举起小粉拳。

“崔—晨—雪!”话音未落,却远远地传来白玉堂的怒吼。

四鼠大喜,“是五弟回来了!”

大家都高兴地出门迎接,白玉堂却推开众人直接冲向晨雪。

从未见他如此岔怒,也从未见他如此严肃,那来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糟了,他该不会是碰上花冲了吧?!

“你、你吃枪药啦?”她惊诧地连连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直接拖进内室。

四鼠不明所以,纷纷追了过去。

“我有话要问她,你们都不准进来!”他回眸给予最令人胆怯的警告。

“怦!”随着重重的关门声,四鼠的心也猛烈地震荡一下。

晨雪一脸防备的盯着他,他盛满愤怒的眼眸深奥难懂,让她猜不透原因。

“为什么骗我!”大掌从她肩头掠过,小小的身体牢牢地被他圈在墙与他高大的身躯之间。

“骗你?你指哪一件事?”她努力地想,可她撒的谎实在太多了,戏弄人的把戏也数不胜数,她哪儿知道他气的是什么啊!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家在哪里?”

哇!他都知道啦?雅诗这个大嘴巴,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晨雪怔怔地望着他,不知从何解释。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嘛……”

到现在她还是不肯说实话,他是她未来的丈夫啊,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我要你亲口向我解释!”白玉堂变了脸色。

好、好可怕哦……

她哆哆嗦嗦地举起小手指指天,颤着嘴角小声说:“从那里来的——”

“那里是哪里?”他烦躁地咆哮。

“就是……另一个世界。”

“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对不对?而我们却是虚幻的……”多么讽刺啊,他明明在这里生活,却被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称为不存在的世界,到底谁是真实的?这又意味着什么?她们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吗?!

“没错,这里是虚幻的……”她先讶然,随后又苦笑一声,“可是为了你和展昭,我和雅诗都抛弃了家人、抛弃了所有,我们宁愿放弃现实,而选择你们,你知道我们下了多大的决心吗?难道就因为我们不属于这里,你就歧视我们吗?!”

没向他说明是她不对,可是不论是谁遇上这种事,都令人难以致信,她不想被别人当成疯子!

“我没有!”他不悦地吼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难道是那种知道真相就弃你而不顾的人吗?!”

他要的是彼此的坦诚、信任,不论她来自哪里,发生过什么事,他都不会介意,他在乎的,是与她的未来,他不想在彼此心间有这道隔阂!

忍了曾久的泪水一股脑儿地冲出眼眶,她又感动,又想家,她相信白玉堂,她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带给她幸福的人——

晨雪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任泪水浸湿他的白衫,只因这副温暖的胸膛给予她太多的回忆,她舍不得他啊!

“你知道吗?刚来这里,我一个人又无助、又害怕,在找不到雅诗的日子里,我天天想家……”

看到她哭得如此悲戚,白玉堂也不禁感到眼角一酸,眼眶竟也湿润了……

“后来又遇上杀手冷夜寒,我几次看见他杀人,鲜红的血溅满墙壁,这种血腥的场面,一般人几辈子都碰不到,可是我却得忍受他的追杀——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差点儿连死的心都有!”

“不要!”他心一惊,把她拥得更紧,“幸亏那时候你没有做傻事,否则我会一辈子失去你……”

“那时候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我要回家!”晨雪依旧哭个不停,“虽然我的家并不富裕,可是我有爱我的爸妈,有疼爱我的姐姐,我想他们啊,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们,我不敢想像没有我的日子里,他们会不会急得发疯,会不会到处找寻我,会不会天天流眼泪……”

“你想回去?!”不行!谁知道她这一走,还能不能再回来!

“我会回来的。”就算掐死明凯,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再回来!

“不行!我和展昭不同,我才不会放你走!”

“展昭同意了?难道说雅诗……”雅诗也有要回家的意思?

白玉堂一把扳正她的身子,“听着,你是我白玉堂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干嘛?耍大男子主义啊?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

“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你都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我就是要把你绑在身边,怎样?!”反正事情都挑明了,也不在乎吵这一架,他早就料到的。

“白玉堂……”她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推开他夺门而出,临走还哭喊一声:“我讨厌你!!!”

“你——”天啊,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只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这难道也有错吗……

“弟妹……”看见晨雪痛哭着跑出房门,“顺风耳”四鼠当然明白她的心情,可是五弟会这么霸道,也是因为他爱她啊!

“……”花冲躲在房顶也偷听到了,他微眯双眸脸色阴沉地望着他们……

………………

“你是说——我们是死的,而你是活的???”韩章现在连咽口茶都觉得困难。

“不是死,是虚幻!”晨雪仔细地为他们解释,“你们也看过书吧?有些历史书描写得并不完全是史实,而你们就是那些不真实的部分。”

“历史?那你的意思我懂了,是不是类似于我们跑到从前,落入并不属于我们的地方?”聪明的蒋平首先明白了。

“是啊!”她兴奋地连连点头,“我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也就是你们的未来!”

这样说应该也没错吧?书中的世界当然也是另一个世界喽,而她知道书的内容,也算是他们的未来嘛。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仅从相貌特征上,就能猜出他们的名字,其实她以前根本没见过白玉堂!

“五弟身上的痣,也是历史所说?”卢方问道。

“嗯……”晨雪觉得挺不好意思,“骗了你们,对不起……白玉堂他是清白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啊,既然弟妹你来到了这里,那这里本应发生的事,也会因你的到来而改变吧?”蒋平疑惑地问。

“是发生了一些改变。”她点点头,“比如说冷夜寒这个人,书中就没提过,照理说像他这样的杀手,书上应该有记载的,可我从未见过,也许是明凯的书比较特别吧?还有展昭与白玉堂小时候接吻的事,我也没听说过啊!”

“哈,历史要改变喽!”徐庆开着冷玩笑。

“也没什么不好的,无所谓。”韩章继续喝着茶水,五弟能讨到老婆才是最值得庆贺的。

……………………

“晨雪!”雅诗急匆匆地从开封府赶来,一进到五鼠的大宅院,便高声叫着好朋友。

可是从房里走出来的却是四个体态各异的中年男子。

“你……你们是……”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们眉头深锁、神情严肃,她却断定这些人就是五鼠。

“你们是五鼠?”灵光一动,她兴奋地指着他们。

四人惊异地互望一下,看到雅诗身后的展昭,也猜测出她的身份。

“你是王姑娘吧?”卢方上下打量着她。

“是啊!您一定是钻天鼠卢大侠!”雅诗聪明地认出他来。

“王姑娘好眼力!”卢方微微一笑,不愧是崔姑娘的朋友,两个人都这么聪颖伶俐。

“王姑娘,先别管我们了,你还是先去看看崔姑娘吧!”蒋平焦急地插话进来。

“嗯?”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昨日五弟回来后,气冲冲地找崔姑娘问话,结果两人大吵起来,直到现在还没和好。”韩章解释说。

果然是这样!雅诗拨开人群向晨雪房里走去。

“晨雪!”她推开门,却见晨雪独坐在窗前呆呆地凝望着窗外。

“和白玉堂吵架了?”雅诗坐在她身边,低头轻声问着。

“别跟我提这个混蛋!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她气呼呼地大叫。

“是不是因为他质问你来历的事情,还……不允许你回去?”

“咦?你怎么知道?”晨雪讶异地看着她。

雅诗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把咱俩的来历告诉了展大哥,还与他商量好要回一次家,没想到被白玉堂听到了……”

“我说他怎么一回来就逼问我究竟从哪里来呢……还发疯似的警告我不许我回去……”她恍然大悟。

“白玉堂在哪里?我去跟他解释!”雅诗想尽可能的挽回一切。

“不必理会他!”晨雪不屑地说,“我就是要回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哼!”

“哥们儿……”雅诗的目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你是不是也想回去留封书信,告诉你父母你要永远追随心爱的人,不会再回来?”

晨雪一怔,的确被她说中了,可她却故作镇定,说着气话,“什么心爱的人?这里只有讨厌的人,我只不过比较喜欢古代罢了……”

雅诗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的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喜欢白玉堂,既然喜欢他,就不要再对他隐瞒什么,告诉他实情吧。”

“谁会喜欢那个白痴!”一想起他就一肚子火。

“好吧,就算你不喜欢他,可是他很喜欢你!”也许白玉堂对她的爱和展昭对自己一样深,只不过,两个人的表现方法不同而已。

“……”晨雪沉默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回去的方法了?”

“嗯。”雅诗微微点头。

“唉,说老实话,我也确实想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咱们失踪了那么久,他们一定急死了。”晨雪也不想让父母伤心一辈子,妈妈心脏不好,也许现在已经受不了打击住进了医院,她不想做个不孝女。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是我下定决心,要一辈子留在展昭身边,因为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他……”雅诗的脸上自然地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晨雪惊讶地张大嘴巴,却不是因为新郎是自己以前喜欢的展昭,“不会吧?!你要嫁人啦?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这花痴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呢!!!”

“哼!白玉堂会喜欢你也是他的不幸!!!”雅诗不甘示弱地回敬她。

“算了算了,争不过你。”晨雪自知理论起来她绝对斗不过雅诗,“最主要是的你有这决定就好,如果你不想回来,我恐怕也无法回来。”

“哈!这就表示你也舍不得锦毛鼠嘛!”雅诗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尖。

晨雪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并不否认。

“既然如此,那你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回去的方法我以后再详细说给你听。”雅诗高兴得说。

“唉……总算可以回家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晨雪的目光又转向窗外……

……………………

“你……一定要回去?”林中,强压慌乱与不安,他低沉地问着。

“我喜欢你,所以我一定会回来,以后,再也不离开……”晨雪脱口而出。

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竟然说她喜欢我???

“你、你再说一遍!”希望他没有听错,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说出口?

“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她甜甜地笑着,眼中却盈满幸福的泪水。

就是因为太爱他,所以离开才会更艰难,这份心,他懂吗?

白玉堂傻了,没料到她竟会说得如此坦白,望着她的眼,仿佛看见了水眸里的真心。这辈子,他是离不开她了……

不再给她机会,感动地将她搂进怀里,火霞中的日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刻划出两相依偎的深情轨迹……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是吗?

………………

“五弟!你、你怎么可以答应让崔姑娘回去呢?!”蒋平气愤地大叫,这个傻五弟呀,万一崔姑娘一去不回,他不是得苦等一辈子吗?!

白玉堂沉着俊脸,“她一定会回来,我相信她……”

“开什么玩笑!虽然我不懂什么是另一个世界,但我肯定这并不是可以轻易往返的!你见过几个能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徐庆也变得急躁起来。

“……”他沉默许久,“她不会骗我……”

“那……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呢?”韩章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白玉堂心中一惊,黑眸闪过一丝错愕,“就算是鬼门关,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听着他坚定的语气,众人虽然无奈,却都被感动了。

“我也一样。”展昭终于开口,毕竟他的境遇和白玉堂是相同的。

“呵……”白玉堂苦笑一声,“小死猫,以前咱俩做什么都是对立的,唯独对感情这方面的事,却是相同的……希望经过这次无法预知的离别,你我终会如愿以偿……”

“没错儿,现在我们能为雅诗和崔姑娘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她们能够平安回来。”其实展昭也恨不得能够一路护送她们往返,可是他更怕像雅诗所说,一旦出现差错,就会引起时空混乱……

“是啊……祝你我好运吧!”白玉堂凄惨地一笑。

……………………

盈盈满月如同蒙上神秘薄纱的羞涩少女,在群星的衬托下,是那么令人神往……

雅诗与晨雪并排站着,各绑住一只手腕,抬头看了看月色,突然有种要哭泣的伤感。

“准备好了吗?”雅诗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她好紧张。

“嗯……”晨雪微微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白玉堂。

他也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

雅诗开始集中精神,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去早回!

冥冥夜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雅诗的身体微微泛出紫光……

“小死猫,王姑娘的身体在发光耶!”白玉堂瞪着大眼,他头一次看见如此奇特的情景。

“那究竟是什么光?”展昭也惊讶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光啊?哪里有光?”蒋平自认眼力极好,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光啊……”韩章、徐庆看得也仔细,但他们也看不到什么光芒。

“五弟,你是不是眼花了?”卢方同样也看不到。

“没有!王姑娘的身体真的在发淡紫色的光芒,小死猫也看见了!”白玉堂急急地说。

展昭内心急剧翻涌着,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奇怪,为何只有你和展昭能够看到,我们却看不到?”蒋平揉揉眼睛,他的眼睛没毛病啊!

“晨雪!我感觉到了!”雅诗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

“什么?”晨雪不明所以。

“像电波似的讯息长线!它正慢慢向我延伸过来,这应该是明凯的灵力!”雅诗惊喜地说,“快了,马上就能连接了……”

晨雪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只能紧靠着雅诗,怔怔地瞅着她。

“雪儿!!!”突然,远处空中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众人纷纷回头,一个风似的黑影刹时从众人头顶掠过!

“冷夜寒?!”晨雪不敢置信地惊呼。

他就是冷夜寒?雅诗心头一震,惊颤不已。

黑影来势凶猛,一把抓住晨雪的手腕,“不许跟她走!”说着,他竟然强扯两人绑在手上的绳子!

“住手!”展昭、白玉堂见状同时出手,与那黑影打了起来。

“哇!”与此同时,雅诗也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的灵力与外界相连了!

一团巨大的白光闪过,两人的身体骤然消失!

“雪儿!”黑影惊叫一声,利剑从手中脱落,他还是来迟了……

……………………

“妈呀!”明凯刚收回灵力,就被两团重量压倒在地!

“嗯?”晨雪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现代的天花板和装饰吊灯!

“哇!我们回来啦!”晨雪兴奋得大叫起来,她的超高音惊醒了雅诗。

“真的!我们回来了!”雅诗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神情,天啊!她终于回来了!

“你们先给我起来再感叹!”两人的屁股底下传出嘶哑的可怜声音。

“明凯?”晨雪低头一看,那个白痴已经被她们压得眼冒金星了。

“都是你这个家伙!!!”不由分说,她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喂!喂……”雅诗经她这么一拉,也顺势倒在地上。

“救……救命啊!!!”明凯干咳着,他已经被这双恶毒的手掐得喘不过气了!

雅诗见他可怜,连忙阻止她,“哥们儿,你想杀了他啊?!快住手!!!”

看在雅诗的面子上,晨雪总算饶他一命。

“这个王八蛋!是他害咱们掉到书里的!不掐死他已经算便宜他了!”她恶狠狠地说。

“你这丫头也太霸道了吧?!明明是你抢了我的书,你们无意中掉到书里怎么能怪我?!”明凯捂着受伤的脖子大叫不止。

“哼!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什么破书,我怎么可能会跑到书里去,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吗?!”晨雪的眼神充满怨愕与暴力。

“先起来再说。”见两人要打起来,雅诗连忙把他们拉开。

明凯也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桌上翻开的书说:“是我救了你耶!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算了算了,你们先消消气,消消气……”雅诗站在两人中间,打着圆场。

“哼,好男不跟女斗!”明凯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晨雪鄙夷地瞪他一眼。

“晨雪,还是抓紧时间回家一趟,不要耽误了回去的时辰。”雅诗提醒她,一边解绳子一边问,“对了,今天是几月几号?”

“八月十八。”明凯不耐烦地回答。

“不对吧?我记得我和晨雪进到书中的日子就是八月十八,你在骗我吧?”雅诗抬头看了看钟表,指针正指向七点整。

“谁骗你了?你看看窗外。”明凯懒得跟她们解释。

两人回头一看,窗外竟然还在下着大雨!

“怎么回事儿?!”两人异口同声地怪叫。

“笨蛋!你们跑到书里,书只要一合上,外界的时间就会静止,而对于你们来说却在转动。我已经看过全书了,正好翻到你们要回来的那一页,从我拿到书到现在,才不过一个钟头而已!”明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么说我们才失踪了一个小时???”两人狂喜。

“没错儿,不过只有我才不会受到制约。”明凯瞪着她们。

“太好了!这样的话父母是不会担心的!他们一定以为咱们出去了,因为下大雨才无法赶回来!”晨雪兴奋地握住雅诗的手。

“对呀对呀,一定是这样的!”雅诗连连点头。

“啪!”明凯突然伸手把书合上。

“你想干什么?”晨雪警觉地盯着他,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你们是不是还想回去?”明凯冷冷地问。

两人互望一眼,“你想阻止我们吗?”

“对,我要毁了这本书!”明凯说着,手中骤然闪出一张名为“世界”的塔罗牌!

“不要!”雅诗冲上前去抢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张塔罗牌会对书不利!

晨雪也突然想起一本荒木吕飞彦的漫画,叫《乔乔冒险奇遇》,里面代表世界的塔罗牌,有着可以使时间静止的神奇力量,难道他是想利用静止的时间来封印这本书?!

“走开!”明凯把牌举得高高的。

晨雪看了看左右,发现桌上有一个花瓶,她不假思索地捧起花瓶朝明凯头上狠狠砸去……

“你……”他刚才只顾着躲闪雅诗,没料到晨雪竟然在背后偷袭他,瞪着惊愕的大眼,明凯重重地倒了下去……

两个傻瓜啊!难道你们真的要抛弃现代的一切,永远留在书中,成为虚幻世界的一员吗……

带着无奈的思想,明凯终于昏了过去。

“……”晨雪喘着大气,她竟然得手了!

“晨雪……”雅诗也想不到她会变得这么坚定与执着。

“别说费话了,赶快写信,趁这个混蛋还没醒过来,咱们再回去!”晨雪拉开抽屉取出纸张。

“他会帮我们把书信交给父母吗?”雅诗怕他怀恨在心,不肯帮她们。

“一定会的!”她边写边说,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打开,咱们把它分了。”

“什么东西?”雅诗狐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古代的饰品!

这可是古董耶!虽然她们无法在有生之年敬奉父母,但至少要留些可以让他们过好下半辈子的财物!晨雪想得可真周到!

“还好你我都不是独生女,你有哥哥我有老姐,即使咱们走了,也会有哥哥姐姐照顾他们……”晨雪流着眼泪,泪滴滑落到信纸上……

“对……”雅诗也坐下来提笔写信,她们用不惯古代的毛笔,还是现代的碳素笔能够看出她们的字体。

几分钟后,短信写好了,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足以体会出做儿女的孝心,对父母的深深歉意,还有舍弃一切永远追随爱人的坚定决心……

另外,两人还给明凯留下一张字条:

明凯,很抱歉我们伤害了你,可是我们心意已决,请你谅解。送信之事拜托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终身难忘……

最后,两人分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顾不上家里焦急的心情,她们流着泪挂掉电话……

雨渐渐停了,晨雪推开窗子,深深地呼吸,这是她最后一次体味家乡的空气,她要牢牢记住……微风轻拂她的脸庞,她是如此留恋……

翻开她们离别的那一页,书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

………………

冷夜寒缓缓转过修长英挺的身躯,被风吹动的黑发遮住他的半边脸,只剩下一双眼眸暴露在外,如寒星半闪着灼人的光芒。

“你们把雪儿藏到哪儿去了?”不容一丝置疑的冰冷语气就像他手中的那柄随时出鞘的冥剑,一触即发。

淡淡月光中,他全身都散发着孤傲清冷的气质,犹如茫茫旷野中的一头孤狼,痴情地寻找那早已逝去的爱恋。

“我们没有藏她。”白玉堂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也深爱着她!

“胡说!”冷眸迸出杀气,一弹手上的三尺冥剑,发出一声清音,与此同时,银色的剑芒如闪电般,直向他刺去。

白玉堂倒吸一口凉气,深知对方的高深莫测,他不敢轻敌,立刻拔剑自卫。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但明显地冷夜寒占上风,四鼠见状纷纷亮出武器迎上去帮五弟,可惜四人的武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几回合便一个接一个地落马,最后连白玉堂也被他的内力震飞到数丈之外,惨兮!

“只剩下你了。”几乎毫不费力地解决掉五只小老鼠,他同样也没把这只旁观的猫放在眼里,“如果不想动手,就快点告诉我雪儿的下落。”闪着寒光的剑尖又指向展昭。

风斩云破般的功夫令人大开眼界,可惜展昭无法继续欣赏,“江湖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非正道人士,否则以这等武艺,定能为民除害,为官府所重用。

“我记得‘江湖第一杀手’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冥剑一出,剑必留魂!’眼前之所见,你虽有杀气,却无杀意。我想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你已弃暗投明;第二……你不是冷夜寒!”他和白玉堂一样,根本没什么可告诉他的,现在他只想弄明白一件事,冷夜寒真的已经改变了吗?如果他想杀人,只留下一个活口就够了,可是他并没有杀他们。

“不关你事。”他冷冷地道。南侠展昭……果然和五鼠大不一样。

“的确与我无关。”展昭淡然一笑,“但是事关兄弟的性命,我不得不管,看来今日你我之战,势在必行!动手吧。”

话音刚落,对方凌厉的剑气震得尘土飞扬,绿叶飞旋,飘逸的黑影顺势而至,直逼目标!

展昭抽出宝剑,凝身不动,待剑尖逼近时才优美地一个转身,自他身后轻飘飘地回旋而过,身形如一只擦身而过的猫儿,右腕一转,反手迅捷地挑出一剑。

“好身手!”被他躲过一招,冷夜寒不禁暗赞一声,剑势更为迅猛。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人眼花缭乱,刚站起身的五鼠屏息凝神,不禁为展昭捏了一把冷汗。

“死猫危险!”白玉堂眼明,看出下一招冷夜寒要下重手,不待展昭躲避,他已如流星般飞向两人,横剑替他挡下。

展昭诧异地望着他,内心有一种不敢相信的震撼,这是白玉堂第一次真正帮助自己!其实猫鼠之争,只不过是放在心中的友谊,他们彼此都不会放弃难得的知已!

嘴角不觉泛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他再次潇洒出剑,飞奔到两人中间,与白玉堂一起迎战大敌。

“碍手碍脚的三脚猫,别给我捣乱!”其实听到展昭称自己为“兄弟”时,白玉堂就已感动不已,但口气却还和以前一样。

“连人家衣服都没碰着,你这蹩脚老鼠还好意思说我?”展昭不以为然,讲话更是不留情面。

“你——”他气得鼠目圆瞪,“好!那咱俩就比试比试,看谁能先赢他一招!”

“输的人要请喝酒!”

“喝花酒也没问题!”

“那就免了。”

“哈哈哈……小死猫还挺纯情的,我保证不会告诉王姑娘如何?”

“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告诉崔姑娘。”

“哇!小死猫你真不够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

旁观的四鼠个个瞠目结舌,这种生死时刻两人还能轻松地开着玩笑,真行!

打斗中的冷夜寒却再也忍受不了了,这两人竟然拿他当赌注,不要命啦?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

“回去吧,白玉堂他们还在等着咱们……”晨雪轻轻地说,那书竟如一个巨大的吸盘,似乎急着要把她们吸进去!

突然,窗外刮起一阵狂风,书被吹得翻起页来……

“不好!快走!”晨雪大感不妙,一头扎进书中!

眼看书越翻越快,雅诗却手足无措起来……

“笨蛋!快进去啊!!!”明凯大叫一声,从背后猛推她一把,雅诗也进到书中……

“唉……”雅诗的身体消失了,书的光芒也越来越淡,明凯无可奈何地跌坐到地上。

早在她们回到书中之前,他就已经醒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不忍拆散这两对有情人,大概自己也被这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所感动而心软下来……

书自动合上了,然而他却吃惊地发现,那书竟然再次发出银白色的光亮……

……………………

正当他们火拼之时,韩章突然发现一奇异现象。

“快看天上!”随着他的指向,众人仰头望向天空,只见泛红的天际出现一道瑰丽的奇异漩涡,就连白玉堂三人也看得忘记了打斗。

“哇呀呀——”熟悉、再熟悉不过的“超音波”!

是她回来了!白玉堂惊喜得四下张望,在哪里?她在哪里?

“雪儿?”冷夜寒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寻不见她的身影。

下一秒,漩涡中落下一人,如光速般直冲地面,速度快得令所有人都来不及靠近。

“妈呀!!!”归来的晨雪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啸,景物越来越大,以这种降落速度,她不摔个稀巴烂才怪!

“我—不—想—死—啊!!!”随着可以吓跑鬼的高分贝,她像一颗炸弹般“轰”地一声落到不远处。

“她的轻功居然比我还快!”什么时候练的?冷夜寒又暗暗“赞叹”起来,“如果能控制得再好一点就无人能敌了……”

“弟妹呀——”四鼠乱作一团,顾不上被打伤的身体,连滚带爬地跑去救人。

“我明明就在这里,她干嘛往那边落啊!”白玉堂气得鼻子都歪了,真是笨啊!!!

“就算是往这边落,你接得住才怪!”不是展昭小看他,而是这种现象以前似乎被称为“天降怪石”,而白玉堂要接“天降怪人”,不死也得被她压到内伤。

“你这家伙真没人性啊!难道你不关心自己的那位?”哼,等王姑娘下来,看他怎么接!不再与他多做口舌之争,白玉堂随着四鼠直奔落人之处。

“好、好多星星啊——”也不知眼前乱七八糟的星星是真是假,可是耳边怎么还有鸟叫?晨雪不停地晃着脑袋,却怎么也看不清。

“是、是啊,好多星星……”身下有个声音痛苦地□□着。

“星星还会乱飞?是萤火虫吧?”她伸手抓了两下,却抓了个空。

“萤火虫倒是没有,大活人却有一个!”身下的声音更加悲惨了。

众人赶到,惊得几乎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他、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晨雪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身下被压出个人形大坑,手脚位置乱摆,就像被操纵的木偶娃娃,模样好不可怜。

“花冲,你好像很痛苦耶。”韩章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你练过柔软功吗?”看他的双手双脚,像蛇一样扭成曲线,蒋平猛然明白为何总也绑不住他。

“弟妹好像挺重的,你看她都把你砸出窟窿了。”徐庆瞅着都眼晕。

“你能舍身救人,今后我们五鼠就不与你为敌了。”卢方大大方方地说。

“花兄——”白玉堂那个感动啊,就差没把他奉为天神了,“你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真是太伟大了!”

“……”有时间“观赏”,还不如赶快把我们拉起来!欲哭无泪的花冲快晕过去了,他只不过偷偷躲在树上看他们打斗,谁知这崔丫头突然从天而降,直奔他的所在位置,一个“恶狼扑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压倒在地,如果真是救人心里可能还好过点儿,问题是这是意外、这是天灾、这是人祸啊!!!

冷夜寒看不惯两人“亲密”的样子,一把拉起晨雪,又把剑尖指向花冲,被人耍弄的恨意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花冲!上次你胆敢骗我,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居然跑到陷空岛躲起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听“杀”字,花冲立码清醒,连忙步步后退道:“冷大侠,你冤枉小弟了,上次的事完全是白玉堂搞的鬼,我根本不知情的啊!”

我?白玉堂疑惑地指指自己,咳,就算是我好了。

“你暗中帮助白玉堂,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才不吃这一套,想骗他,没机会了!

“等等,你说花冲帮了白玉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晨雪总算清醒了,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糊涂。

“我没机会跟你说,其实上次把你从他手中救回来,完全是花兄的功劳,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白玉堂解释道。

好你个锦毛鼠!当着冷夜寒的面你才说,没看见剑尖正指在我喉咙上吗?!什么没机会说,你根本就没想说!你是故意的!!!

花冲那个气呀,真想剁他一只鼠爪泄愤!

“花冲……救我?”可是在修罗峰那几天,他根本没向自己提过啊!

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总感觉他变了,原来,他真的在改变……

“……”对上晨雪的眼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承认,反正救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想杀就杀吧。”

剑锋又逼近一分,已经抵上花冲的脖子,冷夜寒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根本没有加害雪儿的意思,你们没必要这么做。”

“那也要问问崔丫头的意愿啊!”花冲不满地嚷嚷道,“在她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句话啊?”

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剑尖从喉咙移到脖侧,别指望他解释什么就会放过他。

“还有什么遗言,你说吧。”

花冲抬起幽冤的水眸,可怜楚楚地道:“人生苦短,有幸与众位相识是我花冲生平最大的欣慰,既然人世不愿留我,那我只好到阴间替各位祈福。”

“就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等!”他连忙抬手,望向晨雪继续道:“崔丫头,不要为我难过,为了你,我愿意牺牲这条命!虫就是虫,我花冲这辈子就是虫子命,你们用不着可怜我……”

“冲哥——”晨雪急得快哭出来了,他不能死啊!

五鼠也因花冲临终前这番催人泪下的话感到悲痛不已。

“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心灵呐喊,你们可要听清楚了——”说着,他自己先落下泪来,深呼吸一口气,他仰天长啸:“救——命——啊!!!”

“卟嗵!”闻听之人皆倒!

………………

漩涡渐渐消失,展昭仰到大脑快充血了也不见雅诗下来,她在哪里?为什么她没回来?

也许是他眼花了?雅诗是和崔姑娘一起回来的?对,先去崔姑娘那里看看。

他飞快地向落人之处赶去。

………………

“花——冲!!!”冷夜寒气到脚都软了,这小子竟然又耍了他一次!

“不要!”晨雪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苦苦哀求道:“冷大哥,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因为我,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骑马之人、客栈里的六十八条无辜生命、朱震虎与他的八名手下、善良的无名大婶……我的罪孽已经够重了,不能再增加了!如果你还想杀人,你就先杀了我!我不会再让你杀任何人的!”

“你袒护他?”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对!”她不假思索地点头。

“你喜欢他?”不可原谅!

“不!”她摇头,“我喜欢的是白玉堂,可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再为我受到伤害。”

“白玉堂?”她竟然喜欢白玉堂?

冥剑无力地慢慢垂下,抬起那张绝美的俊容,晨雪反而惊得倒抽一口气。他那带着毁灭气息的邪美容颜,以及深遂似无底深渊,仿佛能吸人魂魄的黑眸,都教她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从始至终,你爱的都是他?”

“是——”她颤抖地回答。

废话!爱人不从始至终,难道还移情别恋啊!

“丫头!你疯啦?!”花冲连忙把她拉到一旁,急急地说:“冷夜寒,她是逼急了才这样说的,她从没爱过任何人!”

我有没有爱过别人关他什么事!晨雪蹩着柳眉看着花冲,他干嘛这么着急?

“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白玉堂不想一直躲在暗处,“冷大侠,不管以前她做了什么错事,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放过……”他冷笑一声,猛地转过头,眼中闪出寒冷的杀意,“这种事……能说放就放吗?!”

他后悔那天放过白玉堂,今天,他非杀了他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砭骨刺肤的冷芒无情的自剑中灿射而出,剑光如影随形的紧蹑而来,白玉堂被咻咻作响的剑气攻得左支右绌,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身影,就被逼得在地面滚了两圈,还差点被剑尖刺中。

“五弟!”“白玉堂!”众人惊得大呼起来。

匆忙赶来的展昭连忙出手营救,却被气血攻心的冷夜寒一剑刺伤!

他的速度比以往更快,在众人眼里,他疯了,像头猛兽般横冲直撞!

剑芒已经达到无影的境界,白玉堂再也躲不过去了……

“啪!”就在冥剑即将刺下之时,一道锁链紧紧地将它缠住,几乎用尽所有力量,韩章硬是把剑从他手中拽落,与此同时,剑锁相缠发出清脆的响声,冥剑落地,锁链也被震得七零八落。

“没有剑我就杀不了你吗?!”他根本不在乎!

内力聚劲,他把力量集中在掌上,带着浓浓杀意,一掌向白玉堂打去——

晨雪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这次,换她来保护心爱的人了……

“雪儿?!”他来不及收掌,掌心的内力就这么穿过她的肩头,狠狠地打在白玉堂身上……

她太矮了,小小的身子根本挡不住白玉堂全身,虽然承受了这一掌,但大部分力量都打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噗!”鲜血自口中喷出,白玉堂被震飞,重重地撞在大树上。

“五弟!”四鼠围拢成一团,焦急地把他扶起来,可是他的气息已经混乱了。

“不……要……伤害她……”勉强吐出这几个字,他便再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花冲也飞奔上前护住摇摇摇欲坠的晨雪,“丫头!”

“不要再杀人了——”她泪流满面地哀求他。

肩膀好痛,好像骨头被震碎了一样……

“……”冷夜寒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他竟然对她下手了……

“冷夜寒!你够了吧?!”花冲一把横抱起晨雪,直直地走向他,“这就是你想要的?一个像残破的娃娃般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被你破坏幸福的女人?一个对你永远充满恨意的女人?!”

冷夜寒心悸地后退一步,他竟然无法正视晨雪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更不敢再让花冲接近他一步!

“真的爱她,就给她幸福……”花冲淡淡地说。

“幸福?”幸福是什么?他可以给她幸福吗?

他木讷地颤微着身子,浑沌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并不爱你。”花冲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即使勉强和你在一起,她也不会幸福。”

“是我毁了她的幸福吗?是我吗……”他都干了些什么呀,他愿意给她幸福,可是他的幸福又有谁能给呢?

“人世间有很多感情是难以理解的,只要你经历过一次,就会明白它有多么珍贵了。”花冲怀中的晨雪不知何时也昏了过去,但她昏迷前的低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酸——放过白玉堂,我什么都愿意做……

“……”冷夜寒似乎明白了,他渐渐恢复了冷静,“该怎么弥补?”

“救他们。”他斩钉截铁地说。

“五弟!五弟你快醒醒啊……”不远处,四鼠嘶哑的叫声愈发令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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