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1)
在沐风的房子里吃了睡睡了吃的过了一个星期猪的生活,我就像死过一次。
我洗了脸,一面看着自己在镜子里苍白的一张脸,一面叫住正要出门的沐风。
她转过身来,靠在浴室的门上看着我,“做什么?我赶着去上课。”
我向她伸出手,“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多少?”她从包里摸出精致的钱包来,问我。
“一两百吧。”
她怔了一下,“那么一点钱你能用来做什么?”
“换张手机卡啦,找工作时坐坐车啦,诸如此类的。”
“找工作?”沐风好看的眉皱起来,“你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不是,就是太舒服了。”
我打着呵欠,将毛巾挂好。
在镜中看到她挑了挑眉,语气突然有些酸,“你介意被比你小的女人养?”
“我不介意。”我回过头来,懒懒的笑,“可是我介意被比我小的女人的父母养。”
沐风的脸色变了变。
我想,或者她就是和父母有什么矛盾才会搬出来一个人住的吧。
但她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扔给我一张卡,“这里面,大概还有个万儿八千吧,你拿去用好了。”
我扔回给她,“方便的话,给我两百现金就好了。”
这种卡我自己也有,而且我想里面肯定不止万儿八千的。那人出手一向阔绰。
但是我现在不想用。
因为分不太清,那里有多少是属于我自己应得的。
她静了一下,从精致的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来给我,然后就上课去了,在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叮嘱我一句,“不要再把钥匙弄丢了。”
投过几份简历,打过几个电话,面试过几家公司,接下来的,就只有等待了。
那天面试回来,一进门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扔了手上的包包,赤着足跑去倒了杯水,还没喝呢,就听到一个声音淡淡道:“我泡了茶,你要不要?”
我转过头,这才看到沙发上有个人。
清清秀秀的女子,一头黑发用条手绢束在脑后,浅粉色的衣服,水晶般剔透的眼眸。
我指着她的鼻子,“吴——吴——”
她看着我,皱了皱眉。
而我始终叫不出来她的名字,所以摊了摊手,“紫衣。”
她愣住,“紫衣?”
“是沐风说的。抱歉。”我把杯子递给她,她接过去,往里面倒她泡好的花茶。“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本来要递给我的茶杯中途收了回去,她挑起眉来,“常笑,你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呃。”我有点心虚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或者并不如她的容貌那样淡然。“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你不会介意我叫你紫衣的对不对?”
“恰恰相反,我介意,很介意。”她盯着我,“我叫做吴霞玉,你最好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记清楚。”
歉道过了,我反而释然起来,在地毯上盘腿而坐,懒懒的笑,“为什么?”
“因为我记得你的名字。”
这算什么理由啊,我皱起眉。
“而且,”她把茶放到我手边,补充,“我从今天开始会和你一起生活。”
我捧起茶来,轻轻吹开上面的花瓣,“为什么?”
她的眼错开去,“你除了这三个字,就不知道说别的了么?”
“我当然会。”我扬起脸来,对她笑了笑,“可是我为什么要说?”
她看了我很久,咬着牙道:“常笑,你真是个恶劣的女人。”
我扬了扬眉,“我想我是的。”
这句话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坐在地上,看着那片小小的花瓣在杯子里打着旋。
我是如此恶劣的一个女人,所以,才会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我拖累了那个人,也同样拖累了我自己。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伸过来,拿走我面前的杯子,我抬起眼,看向它的主人。
吴霞玉。
嗯,我想我的确记住了她的名字。
她很勉强的笑了笑,“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倒了吧。我给你换新的。”
“唔。”我打了个呵欠,将自己扔进了大沙发里,随手拿了遥控器来看电视。
玉站在我身后,轻轻道:“如果我触到你的痛处,很抱歉……”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要怎么赔吧?”
“我请你吃饭吧。”
“只请吃饭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是要住在这里么?那么煮饭啊洗衣啊打扫啊这些你就都干了吧。”
没有营养的对话进行到这里,那个善良的小白兔睁着眼,总算明白她对面这个人的神经大概没有脆弱到她那句话能伤到的地步,于是再一次咬着牙,重复了那句话,“常笑,你这个恶劣的女人。”
我搓响手指,再一次表示同意。
这是个无比正确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