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1 / 1）
纵使知道这少年郎身份是聚贤庄公子游坦之，我也不知应当避而远之，或是顿生亲近之感呢。
原本的历史走向，应该趋之悲剧的发展……对游坦之来说，对我来说，都是……
我不知道的是，由于我的出现，已使得历史脱离了轨迹，还是会因我的出现，才使历史走上正轨。在此之前，我想我必须先了解游坦之这个人。
其实……我有个很好的方法，可以让以后都不用那么麻烦……
我眸色暗了暗，逍遥散已经在手心。我想笑，清淡地笑。我可以让人极其痛苦地去死，也能叫人轻轻松松毫无感觉地永生昏睡过去。
看了眼，身前那个行路间不快不慢的少年，我游移了下，皱了下眉。我……应当不是如此犹豫之人，况且，我与他非亲非故……
“前面有个茶铺，你饿了吗？”游坦之突然回过身，问在他身后不太远的我问。他应当不太懂如何与人正常交往呢，我想。他的问话方式，有点奇怪。
“哈~~你想请我吃么？”
我一蹦一跳跑上去，寻思两秒间，收回逍遥散。还是再观察观察吧，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游坦之落坐后，点了几样小吃，倒了两杯水，推过一杯在我面前，自己却啃起了馒头。他意向并不在吃，总是啃一下，顿一下的。莫非，他这种大少爷只是吃不惯外头的粗粮？我想着。
很快，旁边空桌围了数来人，好象也是江湖中人，手中提着刀剑，模样粗犷。又是吃吃喝喝又是吆喝吵嚷的。
“聚贤庄这回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谁说不是呢……”
周围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游坦之低着脑袋，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啃着馒头。好象仔细地听着，又好象什么都没在听。
我托腮想着。他倒是发狂也好，我将他就地解决也不会有多少怜悯。我只担忧一点，大致的走向若是改变，对我并没有多少好处。杀与不杀，真是两难……
好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因着他这顿，再叫他多活两日……
“你何时回家？”
“啊？”
我愣了一愣。
游坦之突然抬头发问，问的还是这一句——其实我想说，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问了，我想，一时间理解不了也属正常的吧？
“家……早就回不去了”不知为何，听他说起回家，我最先想到的竟是丁春秋。如果只是跟他快快活活地在一起，我会愿意吗？我愿意吗？
“是吗？”游坦之又低头，平淡地说：“……我也是……”
我又扯了扯面皮。
与你，我自然又是不同的。
恩？！
有动静!
身型不动，我目视左右，竖耳细听——好象……不太对劲？
四方桌角边灰石走动，官道旁风吹草动……正常至极，却又透着些不寻常……
游坦之抬头想问些什么，又见我罢手之势，也就不轻举妄动。这小子倒会察言观色。
哼……有人监视我呢~
学了几年武艺，虽谈不上如何高深，但略有些年内力，致使感官急剧加深。
从筷筒摸了双竹筷。
这种感觉断不会错，果真有人——我眼一横，右手一甩劲力，指间竹筷以迅耳不急之速很快飚了出去。然，被以暗器来使的竹筷仿佛掉进无底之渊，并没制造出一星半点的响动……是个高手！
似乎……内力还远在我之上……
寻思一个来回，我心念一动，正打算朝刚才那双筷飞出去的方向直逼过去，却不料那人已然离去。
不会有错，刚刚分明有人，而且应当冲我而来……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窥视。
“刚刚是……？”游坦之虽不明所以，但好歹也不算笨，见我又是软软扒起吃食来，就好奇似地询问。
“无妨，大概是朋友呢~不过已经走了。”我也懒得多费唇舌，随口又问起他来：“你有何打算？不回那聚贤庄了？”
见我如此一问，他挑眉不置可否，不过我也并没有耐心，正打算与他告辞然后先行一步，岂料他脱口就是：“我要报仇！”
探究地朝他瞅了眼，只看到潜伏在眸底凝聚起来的深深的恨意。微讶，这种戾气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了……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黯然子！
舐了舐干涸的唇，握起茶杯抿了口，只是突然觉得，身体里有某种悸动，像是那狂暴的破坏欲……
走在官道上，我跟着游坦之奔走，依然考虑着该不该现在动手解决了他，不杀，又该等到何时……
“你要如何报仇？你打得过他？”我轻轻笑起来，如他这种没有计划的人，若是想要报仇，给他一万年也休想。
“我不知道。”他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又是有气无力，突然又是想起什么，扭头对着只落后他一小步伐的我问道：“还没请教姑娘大名？”
“嘻~~什么大名不大名的，你无须对我如此恭敬的，何况我也什么都帮不了你。叫我阿紫就行了~”把玩着头发，我笑得漫不经心。
踌躇扭捏了半天，游坦之突然止步，一脸正正经经的，又带着些许诚恳：“我知阿紫你身藏不露，如果你肯帮忙……”我嘴角抽了抽，一抬手阻止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身藏不露的？莫非只刚才丢筷子那一下？拜托我啥也没仍到好不好！
再说，莫说我不愿意帮他，纵然我倾全力相助也不是乔峰的对手。他难道不知，乔峰的实力在这个世上鲜有敌手的吗？想到此处，我又是忍不住抽了抽。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语重心长地对他做一番言语教育，谁知——
“哈哈哈！小兄弟要报仇，这又有何难？”
我一惊，与游坦之几乎同时朝发声之处看去。遥遥面对的，竟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周身十米开外的番僧。
他步衣芒鞋，远近一观，只觉得华丽一词尚且不足以形容。一看之下，便叫人生出钦仰亲近之意。
“鸠摩智！”几乎下意识地，我都感觉浑身肌肉僵硬起来，右手也早已探向从不离身的天蚕丝制成的网鞭。
游坦之看我防备之色，只觉茫然，大约以为和尚而已，看不出此人之恶吧。“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鸠摩智，至少外表上见之，确是得道高僧。他向前两步，看似情雅柔和，仿佛脚生莲花一般，我更是浑身紧崩起来，他却笑笑，止步。他吐属高雅，只对着游坦之说：“在下于大雪山大轮寺为僧，是吐蕃国国师‘大轮明王’—— 鸠摩智。”
游坦之了然，又是不解，但言语间也知道应是恭敬，却又有些疏远：“既是吐蕃国的护国法师，不知有何见教？”
“哈哈哈哈！”鸠摩智上前又是两步，只脸上逐渐露出的，是耐人寻味的自傲：“小兄弟莫要欺我，你不是想寻乔峰报仇吗？能帮你的人就在你眼前。”
我在一边，从头到尾将他二人瞧了个分明，很明显鸠摩智不怀好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游坦之对鸠摩智尚有疑虑，也正是一脸踌躇衡量利弊之。
“哼，就凭你？”
一句话，就打得鸠摩智青筋凸起，眉眼间的怒意显而易见。我却装作不见，假意笑了笑：“你这番僧，也痴心妄想~~自以为打得过乔峰？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乔峰打成猪头才好~~咯咯咯咯~~”
“好个伶牙俐齿——”
鸠摩智话没落，一记无形掌力，有如刀般锋利，直扫我门面。对于他，我早已防范，还未看清，身形早已落在旁两步外。
鸠摩智一派自若，连呼吸都未见变化：“臭丫头，丁老怪不在你身边，而以你一人的身手，焉能与我匹敌？”
刚才鸠摩智那招是天山火焰刀，虽然此刻兀自心有余次，但我有北冥神功，也不惧他近身攻击。
我也不多作废话，右手稍一使力，一条数米长的银鞭顺势直挺挺地滑出，一时激得官道上的石子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