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实得如同梦幻【4】(1 / 1)
钱灿灿邀我参观她工作地方的那天周五,难得方少顷告诉我这周不用去接小帅哥放学了,他们另有安排。这样我就空闲了下来,正好去钱灿灿工作的电台。
电视台挺大的,外人一般不让进入,高楼比一般的写字楼辉煌,门口一个巨大的电台标志。钱灿灿打扮得很精致,看到我来,立刻小鸟依人的挽住我的手。
有一刻,我觉得钱灿灿好像变了。
爱情让她变得漂亮,女人,成熟了。这是好的转变。
她打卡带我进去,我们在电梯里遇到了背着小提琴的安可。
只有一个人的安可,孤独的靠在电梯的左侧,垂着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额角的发微微的上扬,电梯里的镜子分离出他的剪影,是孤独而落寞的。
我一直以为安可在离开我之后,过得很好,我们分手后一年他就和沈艺彤双双毕业,他和沈艺彤一同到沈艺彤爸爸开的音乐学院任教,他们一同参加国际的各项比赛,经常出现在电视台的比赛节目上做评委,他们的故事成为了景州可歌可泣的爱情神话,任何人都不再提起他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插曲。有时候路过商场,看到电视机前面的安可,忧伤的眼神一点都不如昔日的干净纯洁,他变得忧郁又满腹心事。我不忍多看。
“安可。”钱灿灿先叫他。
他这才抬起头看到我们,我扭过头去打发空间里的尴尬。
“这么巧?”他的声音显得那么遥远。
“我在电台实习,你呢?”
“给儿童台的节目做评委。”
“挺好。”
钱灿灿接完尴尬的台词,拉我,我皱眉瞪她,很快又低下头,我想起我和安可第一次坐电梯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我要他吻我,他特别不好意思的说,电梯里有录像。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脑袋往墙上一按,一个吻就上去了。吻完之后,我很豪迈的说:“就是要录下来,看你以后还承不承认。”
从那以后,只要电梯里没有人,安可就靠过来,拉着我说:“苏苏,到了存证的时刻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每次都笑着推着他说:“你个流氓。”
我现在都还记得安可的手抚在我的腰间,他唇齿间的清香,逼仄空间里我们接吻的侧脸,和他分手之后,我很久很久不敢坐电梯,我怕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强的壳,在回忆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安可在十楼下的,钱灿灿的节目组在十二楼。他出去的时候,我快速的按了关门的键。安可的脸渐渐的在门外消失,他望着我,久久没有离开。
“我真的搞不懂安可为什么和你分手?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对情侣比你们爱得天崩地裂。爱得和紫薇和尔康似的。”
“所以说爱情不可靠,你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离开你了。”我笑着告诉钱灿灿,话锋一转:“你呀你,也要当心噢,别到时候落得和姐姐一个收场。”
钱灿灿哼我一声:“我才不会呢,我的那个比你靠谱……”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笑笑,“我是说我会找一个比林安可靠谱的。事实证明,帅哥不可靠。”她感叹。
钱灿灿指着一张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叫我坐下,我疑惑不已:“这是谁的位置?”
“当然是我的啦。”
“你发烧了吗?”我非常怀疑,平日里把破鞋破袜子丢得满天飞,四年都整理不好柜子里的衣服,所有的衣服堆叠如山,所有的书本都在风中凌乱的钱灿灿,怎么能整理出这么整齐的桌子?
钱灿灿正想说点什么反驳我,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说:“临时会议,大家去会议室集合。”
“姐姐,我对不住你,我以为今天没有事了。”
“没事,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钱灿灿走了,我望着偌大的电视台觉得有些无聊,大家都挺友善的对我微笑,我坐在一个字幕员旁边看做片子,看他认真的给每一个人的话配上字幕,来回来回的修改,节目是一个采访,屏幕前那张精致端庄的脸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许千沫,上过妆的她更有些凌厉的美,她在采访一个企业家,那个企业家经常讲话讲着讲着就变成了地方方言,没想到许主播也能听得懂,还继续访问。
只是字幕员在一旁抓狂了:“谁懂得清榕的方言啊?这字幕怎么打?”
大家都摇摇头,有一个说:“要不然你先做别的节目,我们等等问问别的节目组看有没有人会。”
我拍字幕员的肩膀对他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听得懂。我帮你翻译。”
翻译结束之后,字幕员很感激的说:“太谢谢你了,还好有你在。”
“不用客气。”我站起来,拿着卡有些无聊的在台里慢慢的走着。
“流苏,怎么是你?”熟悉的声音让我转头,却看到了肖清墨。他旁边站着的是神色抵触的杜芸。
“我是来看灿灿的。”
“有空我们……”下面的话被杜芸狠狠的瞪一眼,“小师妹很忙的,你别打扰人家。”硬是被拽走了。
我暗暗觉得好笑,生怕别人抢了她的生肉似的。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电梯的位置,我摸着电梯的边,开始数电梯旁边楼层的格子数,1,2,3,4……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许千沫,一个是林安可。
我有点局促不安,想转身,安可叫我:“苏苏,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
许千沫古怪的看我一眼,慢慢的从我身边走过,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奈儿五号,经典的淡雅幽香,妆画得极淡,却似朝霞映雪般美丽。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我表现的异常冷静。
安可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就说一句,就一句好吗?”
我从来没有看到安可这么低三下四的口吻,不由的心软:“说吧。”
“下个月我在卡雅演奏厅有一个小提琴独奏,你能不能来?”
多么像大一那年的夏天,我站在他房间的窗台前,他靠着门,拿着一盘火龙果,略带微笑的问我:“苏苏姐,我如果开演奏会你来不来?”
那天我偷看过安可的日记本,他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的心爱的人开一场自己的演奏会。
以前我以为这个人,会是我,只会只我。
“你有沈艺彤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去?”
“艺彤去英国参加公演了。”
“所以你才想到我?”我笑了一笑,原来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个替补。
“我希望你能来。”安可把一张票塞到我的手上,慢慢的松开抓住我的手,走进了电梯里。
我捏着那张VIP票,转过身,面朝着电视台的大厅里,走廊里,散发淡淡的香奈儿五号,是清雅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