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帅哥叫妈妈的由来【3】(1 / 1)
走到门口,我把小帅哥放下来,别人哭就像抹布那么丑,怎么他哭还是帅得惊天动地的,这小东西长大了肯定祸国殃民。
“好啦,别演了,都没观众了。”
他圆滚滚的眼珠转了一转,立刻停止了抽搐,一扫刚才的阴郁,天使一样柔软的脸孔天真的看着我。
我蹲下来,帮他整理乱了的衣服,他突然变得很乖很听话,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柔软。
“告诉姐姐,你爸爸呢?”
“找二妈去了。”他非常淡定的回答我。
这下换我不淡定了:“那你妈妈呢?”
“是你是你就是你哦。”他眨着稚气的眼睛,和我开玩笑的说。
“快点报出你家人电话,要不然我就给你丢马路上。”我恐吓他。
“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头吗?”他看着我手里捏着的五百块。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看头啊,你又不是我儿子。”我捂住我的小荷包,警惕的看着他。
小帅哥冲我甜甜一笑,那真是花儿也开放的笑容,但是就是笑得我毛孔悚然。
突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从眼角疯狂迸发:“妈妈,你不爱宝宝了吗?你要丢下宝宝了吗?宝宝的头好痛,妈妈为什么不带宝宝去医院,妈妈……妈妈……”
我被他临场演技深深的折服,原来微笑是暴风雨的前夕。
周围的人又聚拢过来,纷纷指责我:“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搞的?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管管。”
“这孩子真可怜,头肿得和个馒头那么大……”
小帅哥在哭泣中还不忘透过指缝偷偷看我一眼,我看到他带泪的眼中含着邪恶的表情。我真想冲上去拎起他告诉大家他在演戏,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精湛的演技骗了。
我在大家指责的目光中,无奈的走过去,抱起他说:“宝宝别哭了,妈妈和你开玩笑呢?妈妈最爱宝宝了,是不是?”
他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假装无辜的说:“妈妈,那我们可以去医院了吗?”
我咬牙切齿的回答:“可以,非常可以。”
他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整个脑袋放在我的肩膀,小小声的跟我咬耳朵:“谢谢妈妈。”
我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对着怀里这个又帅又邪恶的小孩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让我明白做个“正义之士”的代价不是那么轻松的。
由于这条路比较僻静,很难打到出租车,在我的手因为抱着这个小孩快要肌肉抽筋的时候,一辆蓝色马志达开到了我的面前。
林安可探出头来问我:“苏苏,需要帮忙吗?”
这要是换做平日里我是鸟也不会鸟的,但是我怕我的手再这样抱下去会面临残废的噩运,我还是上了林安可的车。
我打开车门对他说:“去军区医院。”刻意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车子里在播放悠扬的小提琴曲,曲调柔和,容易把时光缓慢。我想起大一的时候,我们四人组一起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等回家的时候,共乘坐一辆出租车,那时候我还没有挖沈艺彤的墙脚,我们四个人就是景大风靡一时的“*”。
钱灿灿坐在前排,我,沈艺彤和安可坐在后排,沈艺彤靠在安可的怀抱里,小鸟依人乖巧文静。广播里突然播放了一首小提琴曲,就是这首,安可随口一问:“苏苏,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我白他一眼,说:“你太小看姐姐我。怎么说我也是有文艺修养的人。”沈艺彤和钱灿灿就很期待的望着我。我拖着腮,特自信的告诉告诉他们:“这是肖邦的命运交响曲。”
我只听见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差点追尾,钱灿灿笑得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沈艺彤也笑得倒在安可身上几乎撒手人寰。她们的失态让我发现我犯了一个离谱的错误。
钱灿灿说:“姐姐你也太好笑了,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命运那是钢琴曲啊。再说也不是肖邦的,是贝多芬的好吗?”
司机擦着汗说:“小姑娘你快吓死我了,你确定你是大学生吗?”
我太尴尬了,但是我为了掩饰尴尬,我硬着头皮应她们:“笑个屁啊,谁规定大学生就必须分辨钢琴曲和小提琴曲了啊?再说外国人名字都差不多嘛,谁知道他们谁是谁啊?”说完我把头撇过去,假装掩盖自己的窘态,半透明的玻璃窗上,是一张和番茄一样红的脸,与此同时,我看到安可的脸也印在玻璃上,他微微的笑着,但那并不是嘲笑,他透明的眼眸里闪过一点点我平日没见过的温柔,他说:“这是约翰尼•斯文德森的浪漫小提琴曲。”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恶补音乐知识,我发现很多钢琴曲也能拉成动听的小提琴,我在宿舍播放钢琴曲,让当时和我同宿舍的几个考古系女生非常厌恶我。
我总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答题的机会,我一定要很优雅的说出正确答案,让安可对我刮目相看,只是后来我几乎背下了所有有名的音乐大师和他们的作品,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对安可说出它们的名字。
你看,有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有下辈子了。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安可在用后视镜看我,他的目光那么忧伤,湖水蓝的光芒微微颤颤,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这段旋律的那个故事。
他打破沉默:“这个小孩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帅哥从我怀里伸出脑袋,用软软的童音说了一句:“妈妈,我渴了。”
安可的脸在小帅哥叫我妈妈的瞬间立刻变得不自然,我低头看到小帅哥恶作剧般看着我,我真想把他那张小魔鬼般的脸挪成一团丢到外面。
但是我没有和安可解释,我觉得这是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我很冷静的问:“有没有水?我儿子渴了。”
安可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拿水,我看到他拿水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给小帅哥喂着水,我想对安可笑着说:“就在刚才啊,和你开玩笑的嘛。”但是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曾经伤害过我的脸,冷淡的说:“就在不认识你的时候生的,怎么样?我儿子很帅吧。”
气氛有些僵硬,安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车子开到军区医院,我拉开车门下车,安可下来拉着我的手,他凝视我,眼中带着愤怒。分手之后有整整一年,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目光,他刚离开的一段时间,我天天做梦梦到他冷淡的对我说:“我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我每天都会想着这句话哭醒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曾经义无反顾的爱原来只是一场黄粱美梦,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心口留有针刺的疼痛。
我对自己说,这个曾经伤害我至深的人,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有一天,他还会重复曾经的动作,只是动作不再温柔,有的只是愤怒和质疑。
我们是如此没有默契,就连我的一个谎,都无法识破。
“妈妈,我头好痛好痛哦。”小帅哥刻意摇摇我。
“请放手。”我客气的对他说。
安可终于放开拽住我的手,看了一眼小帅哥,头微微的低了下来。
我带着小帅哥朝医院走去,只是觉得林安可刚才的样子很滑稽。
曾经在分手的时候说“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林安可,何必在看到我有一个孩子的时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被人伤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