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是一种病【9】(1 / 1)
林安可在沙滩受伤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去找他,他也没有来找我,这就让沈艺彤更加觉得我们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主动来找我,我们约在艺术大楼的顶楼。
风异常大,我前夜特意用天文望远镜观望了一下星象,断定今夜星光璀璨,百年难得。
我转头准备对沈艺彤说:“姑娘,今夜星空灿烂,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吧。”如果当时她没有抢先说话,如果她附和了我说:“好吧姐姐,这夜色果真美妙。”那也不会有我和林安可后来的发展。
沈艺彤平日那双迷蒙水灵的大眼睛从慵懒变得强势,她先抢了开头:“我没想到以你现在的智商和条件也敢打林安可的主意,不愧是考倒数第一的人。”
她这话我一听就有语病,我如果要打林安可的主意,不管我是考正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一,不管王母娘娘还是玉皇大帝都拦不住我。
这一天我终于看到了沈艺彤的真面孔,和四川变脸似的,所以我就没打算邀她和我吟诗作对了,我直接和她说:“我就是打他主意你又能怎么样?”
“就凭你,你哪点比得上我?”她上下打量我,不屑的说。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倒的墙角。”我也站直了和她说话,好歹我也大你一岁,要比成绩和美貌我不行,要比乱说话我和钱灿灿也学了很多。
“薛流苏,我就知道你是装失忆博同情。”她一跺脚,就要朝我扑过来。
我怕她一激动把我推下去,让我当场暴毙。我想起这个天台是景大学生自杀的摇篮,每年都有几个学生来这里自杀,不是为情所困,就是为学业所扰,要么就是为前途担忧,一时间觉得生活无望不如死了干脆,所以大家给这个楼封了一个很传神的名字叫“绝命楼”。如果我今天从这里摔下去死了,他们也只会把我归结成如上三点其中一点,绝对没有人会知道我是被人谋杀,想要为我沉冤昭雪。
我害怕我死在这里,于是在沈艺彤扑过来的时候,赶紧跑到天台门口的位置作逃生状,一站到安全出口我的底气又来了,我继续说:“来啊来啊姐姐怕你吗?我就是喜欢林安可我就是爱他爱得要死,我就是要把他从你身边抢走,怎么样啊怎么样?”
那天我发现原来逞口舌之快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我不知道是不是死里逃生让我道出了这么多年来心底邪恶的心声。
在沈艺彤指着我发抖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我准备收工回家。
待我情绪高涨的拉开了安全门准备下楼。我没想到,门后面站的是林安可。
他湖水蓝的目光,脸静而白,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我。我也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他刚才听到了多少。但是为了掩饰尴尬,只好指指他身后的镂空花墙壁,假装风雅的说:“兄台,今夜星光美好,你也是来赏月的吗?”
说完之后我看着镂空花透出没有星星的夜空我真想抽自己两耳光。我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出这么白痴的话。
林安可看着我的目光是注视的一道光,像是要活生生把我吞到肚子里去,我明白他肯定听到我刚才无耻的表白,伪装只能让自己更像一个白痴。
身后的沈艺彤看到了林安可后眼泪哗哗的直流,指着我说:“薛流速你这个不要脸的,两年前勾引安可未遂两年后又来勾引,安可你快告诉她你不喜欢她你爱的是我。”
我当时前面站着林安可,后面站着沈艺彤,形成了前有狼后有虎的画面,进退维谷,安可一动不动,一句不言。我想我完蛋了,这次彻底完蛋了,百年道行一朝丧,我闭上眼想死就死了,反正一次性把脸丢完以后就立地成佛算了。
我一赌气抱住林安可,狠狠的把嘴吻在林安可的嘴上,他嘴唇却异常的柔软,瞳孔里有震惊的诧异。
沈艺彤也吓呆了,下一秒冲过来拉住我的头发向后扯,手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一下两下三下,我一动不动让她打,反正从当她的面吻她的男人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条属于小三的不归路。电视剧里通常小三挨打都是家常便饭,原配总会叉着腰在打小三的时候恶言相辱的说:“有本事勾引人家男人就别怕别人报复。”
我就让她打,我做好了十全准备。
沈艺彤在打第六下的时候,安可过来抱住我,他说:“艺彤,别打苏苏了,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沈艺彤开始嚎啕大哭,脸上扭曲到完全看不见本来的样子,她说:“林安可,我对你不好吗?薛流苏不见两年我陪你两年,你忘了你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想死的时候是谁安慰你开导你,不离不弃的守着你?她一回来,你又变了,我恨你,恨你们。”
沈艺彤跑下楼了,我不知道不归路的结局这么戏剧化,该走的我没走,不该走的她却走了,安可摸着我被打肿的脸轻声的问我:“痛不痛?”
我摇头,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蓦然间我又感到懊悔,本来守着一个秘密死活没说就像守着一座贞洁牌坊,虽然很难捱,但至少受到万人敬仰,人人都以为我是个圣女这么多年和一个帅哥保持纯洁的姐弟关系,这下注定我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了。我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为我的的牌坊倒塌感到难过。
安可却在我深思的时候,抬起我的下巴,眼睛闪亮的问我:“在想什么?”
我索性无耻到底:“我在想刚才那半个吻……”
他低下头来,用他柔软的嘴吻住了我下面的话。
空气中的风有薄荷般的清凉,他那张干净迷离的美少年脸庞让我觉得世界从未有过如此美好,他身上有干净的清香,时光都是恬静的。
我被吻得晕头转向,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牌坊倒塌了,无数个坚定的爱情它站起来了。
许久许久之后,安可把头抵在我的肩膀,微微的说:“苏苏,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说爱我。三年了,那个爱我的苏苏,又回来了。
后来,我想起安可和我在一起的画面,都会摸着心口的位置不自觉的抬起头来,我怕我低下头,就会想起爸爸的死,想起安可牵着沈艺彤离开,想起那个青灰色的下雨天被雨淋到快要死去的自己,我怕我会忍不住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