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检风光,岁月今如许Ⅷ(1 / 1)
萧王府后面有处假山,可赏花可抚琴,环境甚好。
我没有雅士的才情赏不出什么名堂,我也没有文人的诗情弹不出什么曲调。
唯一会做的就是在亭子里假寐。
萧王府戒备森严,萧王爷又百年难见。离宫已三日,我的踪迹无人问津。
也许娘以为我回了宫,炎烈却当我贪恋了家。我都不知道自己这算是被软禁还是被款待。
某一天,欣欣坐在我身边,问到,“小姐,朝廷每年遇上难抗的仗都会遣送质子去谈合约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朝廷这样做也只是缓兵之计,能够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备战和调遣善战的军队。爹爹的朝翼之战不正是如此,虽然那时炎垭不在本国,可也派送的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质子,爹爹才能在短时间内不费一兵一卒的取了东周的主城。
“那小姐可知,这次是第几个王子被送走?”
“炎垭,是第一个吗?”不知怎么,心有些微疼。
“二王子,是第二个被送走的王子。”
啊?被送去谈判的,也可以说是质子,按对方要求必须是王子,退一步不是王子也要手握一些兵权,否则被视为没有诚意,是拒见的。但是,据我所知的,太后娘娘在老皇帝驾崩时只有二子:炎烈,炎垭;一女:炎如玉。虽然其他的妃嫔也有产下男儿的,却是不受待见。
而炎垭那段时间里并不在本国,听说他恰巧带亲兵去了偏远的地方剿灭了一窝正在骚扰边境百姓的寇贼。
欣欣抱紧了紧膝盖,“第一位,便是萧王爷。”
怪不得那神情,那淡漠的气势,和炎烈有时候是那么相似。
“可是,他不是姓萧么?”我实在很难消化。
“多瓦图的老国王,便姓萧。”欣欣的头埋进了双膝间,声音变得闷闷的。“娘娘,”欣欣帮我拉紧披风,“你现在是皇后娘娘了,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王室的尊严和皇上的面子,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我讪笑,“这么大的包袱一下子就扣在了我头上……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就快了。”
突然的转醒,有点云里雾里,警惕的环顾四周。
披着朝阳光彩的萧王爷就靠在门边看着我,我微眯起了眼,光线太刺目。
“真是一点没变呢。”他淡淡开口。
“啊?”
他笑,“还是那么谨慎。”
然后我就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遍地樱花,肆意的绽放,孤单的飘落。我慌神。
“你们可以走了。”依旧淡默的口气。
欣欣和玉儿适时进来,欣欣朝他微鞠。玉儿似很依赖的靠在他身上,他脸上有淡淡的宠溺。
“小姐,老爷已经派家丁来接我们回府了。”
家丁?回府?我不解的看向她。爹爹不是秘密护送炎垭去多瓦图了么。
欣欣微微点点头。
“啊,哦……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我赶忙附和。
萧王府外守着两排士兵,个个面容严肃。府外一座鎏金软轿,旁边站立着一位相貌隽秀轮廓柔和的美少年侍卫和几位秀色可餐的宫女,颇为熟眼,可我想不起来。他们在看到我走出王府后,整齐的行礼。
“娘娘请上轿。”少年唤我。
我思索了半天,扭头看向萧王府,那位神出鬼没的王爷已不在了,这王府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依旧萧索,家丁奴婢也甚少,没有贵族官邸的奢侈,反倒像落魄书生的寄所。
“小姐,上轿吧。”欣欣开口提醒。
“蒽。”转身入轿,却怀有千丝万缕的迷茫。
轿内不似炎垭的简单,或者说太豪华。茶桌是雕花的小木檀所做,冉冉飘出清淡麝香的香坛,茶具是白玉而刻,点心样式讲究,看出皆是宫内珍品。
欣欣坐在我旁边依然没有什么话,到和之前判若了两人。
“那些侍卫,我没猜错的话是皇上的人吧。”
欣欣轻启薄唇,“是。”
我浅笑,“看来王宫中我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呢。”
欣欣定定的看了我半晌,又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些军队,是为了监视萧王府的么。”
“蒽。”
那样孤寂的王府,人烟稀少,还需要监视什么呢。他们又在担心什么呢。
“为什么?”我反问,实在找不到理由。
似乎无法消化我的反问,欣欣微微抬起了双眸,继而又埋了声,“暗贼最近很猖狂,为了加强对萧王府的护卫。”
“不是为了防止萧王爷叛变?”单纯的为了萧王府的安全,这理由未免太牵强。单纯的为了护卫萧王府随便挪用一支精英兵就足够,也不至于调遣御前带刀侍卫吧。
暗贼?!那位萧王爷曾经去过契丹,看样子颇受契丹陛下的喜爱,才赐了契丹的姓氏。炎烈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萧王爷,他的立场,这莫不是逼人叛变?
我没看错的话,那美少年便是御赐的带刀侍卫,炎飞岭。只听说他家人为救老皇帝而死,独留下他,他又舍过命救当今皇上炎烈,虽然年不过十九,却在朝廷备受烈器重和敬仰,甚至赐了他御姓。
“娘娘想的太复杂了。”
我本就是猜想,既然欣欣也说我想太多,那就不想了吧。朝廷之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寻死不成偏遇穿越而已。
“对了,皇上怎知我们在萧王府,他有说什么?”我撩开车帘,集市也不如初次来时的繁荣了,到处都是枯零的落叶在街道铺了厚厚一层,车轮碾过便碎了一地的屑。
难道战争近了么,可是炎垭才刚被送去他国啊。
“皇上让娘娘好自为之。”欣欣伸手放下车帘,又没了动作,没了语言。
我眯坐在软塌上,自觉无趣,无聊的想睡觉。萧王府这么偏僻么,走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到那扇囚禁了无数人无数梦的宫门。
几时到的王宫我已记不得,恍若是被人抱进的寝宫,之始都没能张开眼睛。但那怀抱的温暖和些许僵硬我已能猜出。
窗外难得的有了温暖的阳光,透过床弩折射在我的脸庞。欣欣给我做了简单的梳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王宫里的人也都神采奕奕的,四处入眼的都是忙碌的身影。
推开了门,暖阳瞬间将我包裹,树桠上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啼鸣。风还是有些微凉,阳光使人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