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弱肉强食智者胜(1 / 1)
第九章弱肉强食智者胜
十五岁的女孩,是最幸福的时期。十五岁――是女性黄金时代;不会是十四岁,也不会是十六岁。
安古里芭十五岁这一年,的确是她最幸运的一年,也的确是她从幸运――跨进灾难的伊始。
古里芭的灾难,是从她母亲的死开始的。这是合理的逻辑。每位母亲――皆是她的少儿少女的“挡灾墙”,失去了这堵“墙”,灾难必然会趁虚而入;何况,古里芭早早就失去了她的父亲。
安古里芭长得很美丽。她的形貌,与主演《苔丝》的西德影星娜丝塔西娅.金斯基很相似――的确是位十足的美女。然而,并非是巧合――她的身世,与金斯基也很相似。她三岁时,父亲和母亲分道扬镳了;他是被一位第三者勾引得魂不守舍而抛家私奔的。他走了约有半年之后,从另一个国家寄来一份离婚证书。从此,古里芭眼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父亲的形象。
虽然失去了父亲,古里芭的童年时代,并没有失去幸福和幸运。因为她,还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在时时庇护着她。她的母亲,所之加上伟大的副词――是因为她,是位非同凡响的女性。
古里芭的母亲,是雅典大戏院名噪一时的舞蹈演员。特别是领衔主演了歌舞剧《卡门》之后,她的名声――几乎被树得象埃菲尔铁塔那么显赫有名。因此,她从严不缺钱花――古里芭也从来不缺钱花。
古里芭的母亲,虽然是艺术的化身――但却是个生活的敌人。她不会驾驭生活,不知道享用幸福之精华。收入上的巨大优势,宠坏了她的胸怀。她对易来的钱财,从不知珍惜,总是大来大去――挣的多,花得多。她几乎每天都在有持无恐的乱花钱,她的衣服和古里芭的衣服,总是以脏换新。她们母亲的一日三餐,多数在饭馆中入席。她总是过分地认为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然而,幸福和幸运不是恒星,而是和地球一样,在时时运转和变化。人们在地球上生活有光明之时,也有黑暗之时。在时空的导演下,又恋爱了――这一年古里芭十四岁。如果说,她的第一次爱情,给她缔造痛苦;那么第二次爱情,则是她死刑的判决。原来,她的第二任夫君,是位周游世界的骗子。他用精心排练出来的甜言蜜语,专门去打动有钱寡妇的心坎――但是,一旦他得手之后,便以本来的面目示人。他会用种种残酷的手段,折磨他的法定妻子。妻子如果被他折磨死了,他便继承她的部分财产;妻子如果忍受不了他的劣迹,和他离婚,他也可以从无至明,提出分享妻子财产为离婚条件――总之,落到他手中的人,无不深受其害。
为了得到古里芭母亲的钟情,这个骗子,象一位虔诚的求婚者一样,苦苦地哀求她,要她嫁给他。为了达到目的,他谎称自己是位正人君子,是位被“变节妻子和野男人联合产生的受害者”。这句谎言,是精心拟制的。他已从侧面了解到,古里芭母亲被负心男人抛弃的经过。
他的谎言,使她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这使她忘记了前一次不幸的教训,她不加三思,就决定在生活的道路上铤而走险――再嫁!并且是嫁给一位自己不熟悉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国籍,不了解他的家族,不明白他的历史――更不清楚他的个性;仅仅知道他的外表和他的化名。她完全相信了他用钱买来的仿造证件。
她用百分之百的同情心,和他草率的结合了,可在他们蜜月未终时,她就开始懊悔了。
他虽善于伪装,更善于原形毕露。他性格的双刃剑,一旦发挥出来,让人很难招架。她本是位大手大脚的花钱快手,可她发觉,他的挥霍劲头,却使她暗暗吃惊。他使用不辛苦来之的钱,一点也不心疼。钱放在他手里,如果握着仙人掌,只有放手而出,才会舒服。白天,他常去赌场一掷千金;晚上,他用可卡因提足自己的精神,把被药催发出来的过盛精力,在因舞蹈而筋疲力尽的妻子身上轮番发泄。把她已失去活力的身体,当作他姿意表演的舞台。在这柔软的“舞台”上,他尽量发挥出他的色情技巧,为获得自己的乐趣――而不管她是否忍受得了。她――成了他不折不扣的性奴。
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不被舞台所抛弃,她只好忍气吞声地任其摆布……
欲望,是一根人类心中的弹簧――而他的这根“压缩弹簧”是无限的。他得到她的一切之后,又把邪恶的心和罪恶的手,伸向她的女儿――伸向十五岁的安.古里芭。她不能再忍受她这再升一级的淫威了,护犊之心,死死地抵御这双手。她象一只母狗一般,绝不容许他罪恶的手,伸向她的“崽子”――尽管这双手,曾一度以爱抚使她倾倒,曾给予她不可言状的快活。
行动受阻――使他暴怒了。他开始用拳头为自己无限兽欲鸣锣喝道,无情地在她善舞的肉体上,制造块块青紫和伤痕。他见她能忍受痛苦,又向她发动比拳头更使她心悸语言攻势:“臭婊子,你竟敢干涉老子的事,我非慢慢地把你折磨死不可――除非你比畜牲,更有忍耐力。”
她明白,他这些近乎毒誓一般的刻薄语言,并非是“虚放一枪”。他这时,已完全不用再伪装了。她不死――他绝不会罢休。三思之后,她咽着泪水决定:死!
其实,她并非不想离婚,不想去控告这位可以与野兽划等号的坏蛋。但她十分清楚,她一旦卷入到官司之中,不管胜诉或败诉,皆是完了:她将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两败俱伤,她的名望和艺术生命,将从此付之东流,人们从此将会用欣赏她舞技的心胸,去津津乐道地到处打听她的“家庭轶事”。除了这种恶果,还有一点,法庭对这种无赖之徒也是束手无策的――即使离了婚,法庭却无法判决他不再纠缠她。
看来,只有死――才能结束她的无底的悔恨和因草率而铸成的大错。
但怎么个死法,才能达到预定效果呢?才能死无后忧呢……
这一天,她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就餐之前,对他说:“你一直在打我女儿的歪主意,这并非绝对坏可能。只是,你有这种出格于人类的勇气吗?”
他的回答很果敢,她很厚颜无耻:“这种与乐趣共存的勇气,每一位男子都会具有――何况我一直是在色胆包天地生活。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只要我需要,我也在所不惜,让她效妻妾之事。”
“古里芭我打算交给你,你敢当着我的面,干这不齿于人类的事吗?”
“如果您想考核我的勇气,我不会使您失望的。我早考虑好了,总有一天,我们会三人共枕的,可没想到,这好事――就发生在今天。”
“你先去把古里芭绑在椅子上,省得她挣扎和喧嚷。”
“好的,谢谢您的批准。”他狡猾地笑了笑,取出一根绳子,把可怜的古里芭按在椅子上,捆绑起来。
“妈妈!妈妈――”
她无动于衷地吸着香烟――这是她第一次在“舞台”上看自己的戏。
“夫人,捆好了。还有指示吗?”
“来,咱们先痛痛快快地美餐一顿。”她招呼他说:“吃饱之后,我替你录相。”
他走到饭桌前,高兴地望了望热气腾腾的美菜佳肴。“放毒了吗?”眼睛骨碌碌地瞪着她。
“哈哈哈……我们一起就餐。我的胃口,绝不会比你差。”
“哼!别跟我耍孩子的把戏了。你为了救女儿,想让我与你同归于尽。我甚至怀疑你,在吃这顿特殊的午餐之前,是不是连遗嘱皆写好了。我可不上你这个当。你的戏到此为止了,对不起,还是请目睹我表演的风采吧。”说完,他走近古里芭,邪气十足地望着她,奸笑不止……
古里芭明白她将面临的命运,挣扎着,哭叫着:“妈妈!救救我――”
“古里芭,谁也救不了你了,包括最仁慈的的上帝。”他放肆地用有力的手,一把撕开她的上衣……
少女刚刚发育的、洁白无瑕的小天鹅般的胸怀,完全暴露出来。
“妈妈――”古里芭发出一声绝望的、催人泪下的哀鸣。
“恶棍!快住手!你看看,这可不是孩子的把戏。”她能让女儿在眼前被辱吗?愤怒的她,掏出了手枪。
他回过身去,望望已对着他的枪口,若无其事地哂笑着:“嘿嘿,您也玩起这个来了,快收起来吧,走火了可会惊天动地的。”
“哼!你的恶作剧到此为止了。快一点把桌上的菜吃一些,否则我将对你的胸膛开枪。”
他立即跑到古里芭及其椅子后面。“哼!你开枪吧。只有像‘十一月十七’那些的神枪手,才能不误伤古里芭。”
他说中了要害。她不是玩枪的行家,她的手,此刻正象水银中毒者那么大幅度地颤抖起来。
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主意,忙连椅子抱起了古里芭。“臭婊子,快扔了枪。这幕色情表演,你算是看定了――除非是你打死了自己的女儿。”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只剩下大约两米。如果不是抱着古里芭和椅子,他完全可以躲过枪口,扑到她身上。
她咬紧了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只有――她用颤抖的手和比手更颤抖的心,对着女儿白嫩的胸脯,扣动了扳机;舍不得孩子,打不死“狼”。枪想之后,她眯上了眼睛……
然而,奇迹往往出现在意外之中。
由于她的心和手是颤抖的,枪击发的同时――偏移了原定方向半英寸左右;结果,出膛的子弹,从古里芭腋下擦过去,正中他那野兽一般的心窝。
“啊――”的一声怪叫。他大叫一声之后,丢下了在椅子和古里芭,接着身体旋转了180度,扑倒下去――永远结束了他危害别人的可恶生涯。
她被这一声厉叫,惊得睁开了眼睛。
“啊――”的一声大叫,她扔下了枪,冲上前去,连手带牙齿齐上。先解开了绑古里芭的绳子,然后看着她腋处流血的擦伤。
青春的血,已弥住了古里芭白皙的胸脯。
“古里芭……妈妈对不起你啊……”
“不不……妈妈,您是世界上最好的以……”古里芭没哭,她从这霎时巨变的形势中,一下子明白了很多道理,她从此长大了。
她哭着、泣着,紧紧地抱住了古里芭,热烈地狂吻着她女儿的面颊。
在这难忘的时刻,古里芭忘记了痛苦,流出了幸福的热泪。她感到这巨大的母爱,在她身上四处燃烧――没从罪恶的虎口中死里逃生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炽热的爱的。
“妈妈”古里芭先从这连锁事态中,清醒过来。“我们快走吧,快逃到国外去……要不,您会……有罪的。”
“不,古里芭……你的道路还很长很长,妈妈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提防坏男人!”
“妈妈……”古里芭哭了。
她猛地放下古里芭,扑向了地上的手枪……
“妈妈――你不能……”
“砰!”的一声枪响――这是她用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打响的一枪……
古里芭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虽然在由幸运变为不幸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世界上的一些阴暗面。然而,在这罪恶如天罗地网般的世界上,她能冲出星罗棋布的人间陷阱吗?
古里芭在时时戒备中,进入了自己的生涯。她从母亲去世的悲痛中渐渐恢复了正常。她认为自己需要知识,需要学习。在生活这块五花八门的园地中求生存,没有虽寸步难行的。于是,她将独立生活的第一步是重新走回学校――这时她已失学了一个多月服。
为了自己的安全,古里芭除了上学之外,尽量避免社会上的种种活动。可是,尽管她这么谨慎小心,还是摆脱不了“社会猎手”的魔掌。
原来,一位居心叵测的男子,早就在虎视眈眈地窥视着这位刚入妙龄的少女了。他了解到古里芭的不幸身世,对于她的不幸,他不是产生出人类之间怜悯之心――相反,他却兴灾乐祸地认为,这是他巧取豪夺占有她的可乘之机,只有乘她之危,才能顺手牵羊的得到这个易获的猎物――弱肉强食,人间悲剧往往由此而生。
他只有两种手艺――捕捉女人和偷盗钱财;这两种手艺,都已炉火纯青。他预先掌握了古里芭的生活规律,拟定了方案之后,决定向她下手――毒手。
这一天,古里芭因为参加学生运动会,很劳累。放学回来之后,胡乱就了晚餐,就让梦觉代替了一切意念。她做了了一个很好的梦――妈妈回到她身边,抱住了她,抱紧了她……
古里芭醒了,她被某种不好明言的疼痛弄醒了。这时她才知道,抱住她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位粗暴的男人。她的下体,被这个男人的频频狂乱的动作,弄得钻心的疼痛。她知道,现在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了,只好忍住疼痛,忍住羞辱,忍住被蹂躏的不幸……
他得手了。一把小小的万能钥匙,帮了他的大忙。当他满足地下了床时,为了表现自己的胜利,特意拉亮了电灯,让少女古里芭看清楚他无耻的嘴脸。接着,他才说了声“拜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离开这只剩下悲痛的房间。
古里芭痛不聊生。她想死……但又有强烈的求生愿望。她考虑了很长时间,决定忍辱吞恨地活下去――她要复仇!她甚至没有哭一声,哭与不哭还不是一码事,不管怎样,都追讨不回这无法估量的损失……
他得手之后,并没有一劳永逸见好就收的想法,他却更有恃无恐,接二连三地向这个真正的弱者,屡施淫威。
他成了古里芭最好的反面教员,学校里学习不到的阴暗面知识,他廉价地做她的老师,传授给她堕落的学问――而她的身体,就是他所讨取的学费。
古里芭变坏了――而且是提前变坏了。她不再珍惜自己从母亲那儿继承来的道德遗产。她将自己身体变为任意摔打的破罐子,她甚至开始试验,如何去勾引男人。但她仍去学校读书。
“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何必事事认真呢?”
“幸福不是属于道学家,而是属于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人。”
“女人最大的不幸是――羞耻心;如果排除这一点,女人的一切不幸,皆不会存在了。”
――她先从意识上寻找到滑坡的理论基础,然后她才任性地按照她上述的论调,探索她的生活道路。
而他――则是古里芭下坡路的第一位向导。可是,当古里芭完全成熟时,她完全可以当他的向导了。她自信自己,虽经验仍不足,但完全可以摆脱他那已不可怕的魔爪。但她自信摆脱他毫无意义,对他则是解放。她要把他拴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她向男人报复的第一个目标。
“怎么处治他呢?”这是成熟后的古里芭,认真思考的第一道题。尽管他此时已成了古里芭寻求快活的工具――他已完全听她指挥,服从她的意志了。她只有需要时――才让他睡在她身边。她反复考虑了很多次,最后她认为,最好是让他受尽折磨――这比随便处死他要理想得多。
方针定下之后,她又考虑方案,经过一个时期的精绎织,她的利他方案,已十分完善了。下一步,是怎么执行这“有趣”的方案。
有一天,古里芭向他提出,要求他带她到意大利的罗马去游玩,她想在异国的土地上,进行一次充满浪漫色彩的旅游。
出国旅游――这也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可他是个无赖,经常是两手空空,入不敷出。出国旅游是要花费巨大的。她这种合理要求,使他左右为难……
“看你,一个大男人,连搞些钱的本领都没有,真是个窝囊废!”她完全拿出大人训孩子的口气,大声大语地呵斥他。
“您有办法吗?要是有好办法搞到钱,我听你的吩咐。”
“真的吗?”她故意激他,并吊他贪婪的胃口。
“真的!。”他回答得十分果断,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那好说。您平时总是抽点小偷小摸的行当,这样搞下去,一辈子也发不了财。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们来个‘大动作’。”
“有没有危险呢?”
“有。但可以排除危险。您想不冒风险,那只有等天上掉下来钱财。”
“您先说说你的打算,我看如果可干,我们就干他一家伙。”他的心动了。
“在郊区东南方向,离我们这四十多公里的有一座山,山下有一所别墅,叫‘香格里拉’别墅。别墅里住着一位老太太,她是位守财奴――并且大有财物可守。她的保险柜里,锁着上百万元的存款、现金、珠宝。我们如果取得一部分,就足够我周游世界了。”
“这……”他思考了一会。“不行。这样的别墅,肯定戒备严密。再说,女人越老越难对付。”他自知之明,还没对付老妇人的经验。
“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个老太婆,每年夏季,都要到日内瓦去避暑和散心。再有半个月,她又将启程了。她一走,别墅就唱了空城计,只有保险公司装的防盗报警装置在起作用――但那比老妇人好对付多了。”
“唔……听你的,你叫我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万无一失。”他点点头说,勉强同意了她对于冒险的教唆。
第二天,他和古里芭又在一家饭馆里会面时,他干了几杯酒后,忧心忡忡地小声说:“亲爱的,您说的事,恐怕办不了。我调查一下,听说,那个香格里拉别墅,装置极为先进的光电声光报警装置,只要一触发机关,警察局里的警铃就会响起来――警车象救火车一样,十多分钟就可以到达。我们还是……”
“哼!她打断了他的话。你的顾虑跟头发一样多。科学是人造的,不是天衣无缝的东西,只要肯动脑筋,是可以找到缺口的。正好,我们在学校学过一点电子学,我又是这个城市的业余电子俱乐部的会员。警报系统,我来对付。你有万能钥匙,对付门锁和保险柜你是不外行的吧!这样分工,你看行不行。”
他还是犹豫着。提起万能钥匙和开锁,他想起了占有她的往事――而现在她已名副其实地成为他的情妇。回忆往事,他不感到内愧,认为当初拉她下水;而今天,她又拉他走向深渊……怎么办?拒绝她的教唆吗?那等于失去了她。她才二十岁,魅力还是在蒸蒸日上之时,这他是万万舍不得失去这位已长得如小妖精般的女人的。但如果答应她,着了魔般地去冒险,无疑是叩开监狱的大门……
思考再三,他决定只有和她一样:“两只破罐子一起摔吧!”
时间在策划中过去了半个月――那位老太太终于举步外出了。古里芭及时知道了这件久盼之事。她果断地对他说:“干吧。”
这一天晚上,天气特别闷热,整个城市仿佛被置进一个巨大的蒸茏。天空,时而亮着闪电,沉沉的闷雷,象似上帝在天空,敲响了他巨大的手鼓。
在这般炎热的气氛中,为了降温,人们都去采取种种方法,去逃避天气对其袭击。可这种时刻,却正是我们的主人公古里芭和她的搭挡进行阴谋活动的――良辰吉日。
他租了一辆汽车,带着古里芭驶进了罪恶道路上。在香格里拉别墅三百多米的一条林荫道上,停下了汽车。这儿附近住家极少。再加上天气闷热,他们没有遇到任何行人;这使他惶惶之心,镇静了不少。
他们下了汽车,先旁听了别墅周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这才来到别墅的门前。他们先围着这古堡般建筑,转了一圈,从任何角度,没发现哪一间屋里有灯光。他们最后又走到门旁前,站了下来,仔细打量眼前这庞然大物……
院墙大约有4米高,墙面是石灰岩的块石组合而成。由于日久天长,风吹雨打,墙面光滑发亮,就是猿猴也不敢打它的主意。看来,只有从门进去,别无他策了。
门――这是两扇铝合金和红木镶制而成的大板门,门虽然有点古老,但门锁却十分先进,光有钥匙不知机关,休想开锁进门。
面对这牢不可破之门和先进的锁,他束手无策了。“看来,我们虚来一场,至此为止了。”
“别慌么。这锁是蓄音保险锁,它是根据主人的声音和声带波长的录音,输入电脑装置,只有发出和主人相同的声音和声带波长,锁的插销才会开一半――而另一半还得靠钥匙。我们可以试试运气如何。”
“噢,这原来是‘胡麻开’锁,那我们算了吧,我们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这个运气,不必试了。”
“拿出你的万能钥匙给。”
“好吧,看你的。”他服从了。
她接过这串万能钥匙,挑出一只,塞进匙孔,旋了一下退出来。又换了一只插进匙孔,先顺时针转了3600,接着又拔出一点,逆时针方向旋转了7200。然后,她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一只袖珍录音机,按了一下键,将录音传出一个老太婆的声音:“我的宝贝,快开门吧。”
可是,门却无动于衷。
她又倒回磁带,移动一下录音机与门的距离,再次开动录音机。
这一次,只听见门上方发出滋滋的启动声,象似挂钟敲响之前的声音。
接着,两扇敦厚的大门,同时向两边闪开――门终于叫开了。
进了院门之后,他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会有这神奇的录音的?”
“这很简单。三天前,老太婆开门,绝对意想不到我已了手脚。我在门的下端,粘了一块和板门顺色的油泥。油泥里是一只微音窃听器,老太婆开门时念出的咒语,被我同时录了音,并录下声波声纹,经过电脑筛选处理后,再电子合成与老太婆异同同工的音。”
“你真行,干我这一行,你是后来居上。”他夸奖她说。“我们快干吧,你为何又止步不前?”
“我得先看看配电房在何方。鲁莽在科学面前,是会碰得头破血流的。”她看了一会,终于找到配电房的位置。“溜着院墙,跟我走。”
他们在配电房门前停了下来。
“你想断电吗?”他问。
“不行,电一断,保险公司的警铃就响了,我自有主张。你先打开门。”
他用电筒照了照门锁,然后掏出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古里芭说:“你在门口‘望风’,我进去看看。”
她进屋之后,掏出电筒,打开配电箱,仔细地查看起来。看了一会,她心中有了底,忙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磁电感应延时器,熟练地装到报警系统的线路上。
“怎么样?”她起出房间之后,他迫不急待地问。
“我的电子俱乐部,没有白参加,问题解决了一半,还存在着一半。我们一定要小心地行事。”她并不乐观地回答。
她带着他,走到起居室门前,命令他说:“用万能钥匙打开房门。”
“不会出事吗?”他小心地问。
“不会的,你放心地干吧。”
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费了好大劲,才把一把钥匙塞进匙孔,然而却对不上密码号。他轮换了几次,终于在她不耐烦的催促声中,终于对上号码,打开了房门。
在一个房间,他们寻到了保险柜。
“好。”他高兴地说,“只要打开它,就万事大吉了。我仿佛看到一堆珠宝在对我们微笑。”
“别要高兴太早了。这保险柜底下连接着导线,导线通向一个蓄电池。只要打开保险柜的方法
不对,保险柜里的遥控装置,立即启动保险公司的对号警铃。”
“那怎么办?”这是他的常用语。
“怎么办?想办法呗。总不能功亏一篑。”她说完,顺着保险柜下脚连接的导线,走到立人床前,导线一直通到床上。
床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地仓。她打开地仓,里面是两只蓄电池和变压器,还有一个小型的断电式电子遥控报警器,他们这时,只要不按程序地打开保险柜,造成断电,遥控器立即产生作用,使几十公里外的报警装置产生反应。这种专为保险柜和门窗设置的防盗装置,她已经多次研究过其性能和理性。她看了一会,拿出专用工具,将经过保险柜的一进一出两根导线上,各取一点,剥开绝缘包皮,然后取出一带着可变电阻的电子电容器,将电容器上的两根极线,分别夹到刚才剥开的导线的裸点处,这样,保险柜的断电报警装置,将电线剪断之后,电流就进入变阻电容器,形成弯路而不成断路。她毫不犹豫地剪断电线,让电流进入弯阻后电容再形成回路。
干好这一切之后,古里芭松了口气。“喂,别再发呆了,快发挥你的天才吧。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开这个宝盒子了。”
他干了起来。半小时之后,他惊呼起来:“快来看啊,世界是我们的了。”
古里芭也偎了前去,看着被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里,在电筒的集光作用下,珠宝、钻石、金首饰,比摆在珠宝店的柜台里,更加金光灼灼,刺眼夺目。可她并不为这财宝所动,依然语调平平地说:“别傻呼呼地大叫大嚷了,巡夜人如果在附近,可就被你大声大气给引来了。快把这些珠宝、现金装到包里。”
“啊……”他又惊呼一声,才开始按照古里芭所说的行动。
她在他手慌脚乱地行动时,看了看手表。“还好,时间还有将近五分钟,警报器的延时装置,就失效了……”她想到这,催促他说:“快一点吧。你的动作,比那个老太婆还慢.“
“好了。”他亮起鼓鼓的提包说。
他们刚出了房间,来到院里时,警报器及时地响了起来。凄厉的声音尖叫着,给这漆黑的静夜中,加入了惊险的配音。
“这……不好了……”他惊惶地站了下来。
“快,先出这座院子。”她胸有成竹地拉住他的手,大步迈出这深庭大院。
“怎么办哪?”出了院门,他焦急地说。
古里芭故意想着主意……
“快想个办法吧,不到十分钟,警车就到了。”
“亲爱的,别慌,听我的吧。事不迟疑,你把东西丢给我,你开着汽车顺公路回去。路上会碰见警察,他们肯定会怀疑和盘查你,但你要装着什么也不懂,他们在汽车上一无所获之后,不得不放了你,而你抓紧时间到这‘香格里拉’来。而我,则利用他们盘查你的时间,先把珠宝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事后再来取。然后,我从小路走回去。即使遇上警察,一个两袖清风的女孩子,是不怕受怀疑的。事后,在没有什么情况之下,我们在老地方饭店会面。”
“这些财物,和我一样――永远属于您。你放心吧,我只不过是你的跟班和情妇。”她用柔和的手和声音,慢慢夺下他手中的提包,同时夺下了他心中牢不可破的贪欲。她塞给他一叠钱,“请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万万不可出卖我――否则,等于出卖您自己和永远属于您的金钱和美女。快上车吧。”她向他发出最后一道命令。这时,他们已走到汽车旁边。
他心无所适地钻进汽车,象个醉汉一般,摇晃着方向盘,朝公路上奔去。
古里芭没有停留,立即跑到一条小溪旁,在一个水草丛生的河弯处,选择一个深水塘,沉下这只身价万倍的提包。然后,她走向下游,在溪水的宽阔和水流湍急之处,脱光了衣服,将衣服扔到水流中。她深信,警方即使在这几公里的河床中,找到这身衣服,也无法弄清这被她“弄浑了水”现场情况。
她赤着身体,走向公路……
“救命……救命……”当她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时,立即嚷起来,唯恐她――不被合情合理地发现。
终于,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细腻胳膊。
“放开我!救命――”她大叫着,声音充满绝望、凄残……
有力的气触电一般地松开了。她望着站在面前的高大黑影,“啊――”的一声尖叫,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是一桩破门盗窃案――喜欢大有作为的警察们,对此事是不愿放弃大显身手、破案立功的机会的。他们在出事现场不远的地方,发现一位赤身女郎。在警车开往出事地点的路途中――离出事地点较近的地带,拦住和盘查一辆汽车。从这辆汽车上,没有获得什么东西。但他们记下了车号和驾车男子的证件。
在案发的别墅里,警察们没有什么发现。一点蛛丝蚂迹,皆没有留给他们――头发、指纹、脚印等,皆取不到样。最后,他们只好把破此案的重点线索,集中到那在出事地点很近的古里芭身上――然而,她的神智一直失常。看样子,由于惊吓过度,很难有恢复记忆的希望。她在神经错乱的呓语中,经常念叨的字眼是两个单词:“男人……汽车……”
汽车――使警察们查了那天记下来的车号,那是一辆凭证件租用的汽车,从汽车出租公司租用这辆汽车的,正是那位驾车夜游的男子本人。
警察局决定,对那位可疑的男子,进行传讯审查。
可是――晚了一点。这位男子那天夜里回到公寓之后,第二天就失踪了。警察们到他所住公寓里来时,房东正抱怨这位男子欠了三个月房金不辞而别了。
虽然抓不到这位男子,但从他出逃这件事足可以证实――他就是盗窃犯。
而此刻,古里芭的情夫,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他在一个私人旅馆,暂时住了下来。到了和古里芭约定会面的那个饭店里,他接连观察了三天――古里芭皆没有出现。他深知事情不妙了。“肯定是古里芭出了事,被警察……”他想到这些,害怕了起来。思考再三,决定先离家出走,到国外去避避风头再说。
他打了飞机票,在警察发现他行踪之前,飞到了国外。
警察们发现了他的所住的旅馆,但又扑了空――他的身体已飞到了空中。
到了异国之后,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旅馆里度过了一个彻夜难眠的漫长的夜――这是他自由的最后一夜了。
天明后,他为了安慰自己惊弓之鸟般的心神,进行对这异国之城游览观光。当他疲惫不堪地回到旅馆时,等待他的便衣警官登门而入,对他宣布:以法律的名义,引渡他回国接受审查。
在审讯室里,一位警官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把香格里拉别墅里偷来的珠宝钱财,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面临这种气氛,他还是为数不多的。他不理智地回答:“珠宝我没有藏……”话说了一半,他立即懊悔了――并不愚笨的头脑意味到这是一种对罪行默认和招供。
“快说吧。不交出赃物,将会加重对你的量刑。”警官追问下去。
人的意识是世界上最最神秘的东西。他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脑神经已象电脑那样运算了千百万次。一分钟之差,他成熟起来;一分钟之前,他还是个涉案不深的学员――而之后就成了老练的罪犯。他开始认识到,警官询问珠宝的藏地――这是件妙不可言的好事。这证明,警察还毫无收获,没有找到珠宝――也意味着古里芭还没有出事,或者是她虽然出事但已藏好了珠宝钱财――女人,总是比男人更会收藏东西的。这样,警察在没有人赃俱获之时,是无法对他们(包括古里芭)起诉定罪的。
“一定要保住古里芭――这等于保住钱财它自己。”――这是他在极短时间中,考虑所得出的结果。
“你们放了我,我没有犯罪,我郐民不懂!”他大叫大嚷着……
此时的古里芭,还在医院的病榻上,继续用迷乱的动作它呓语,把她的明知意识,认真而又顽强地表达出来。她已暗下决心,她的目的绝无更改――一定要借题发挥,即使在疯人奋斗终身,也要将他染上万洗不清的罪责,让他在“说不清”和“洗不清”的双重情况下,被送进监禁室中。
古里芭聪明的头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但她深信――在她精心编织的罗网中,他是万难跳出的。到此为止,她总算从他身上,得到了复仇――他曾毁了她;她现在又毁了他。这是她考虑中的、最示的结局,为了这结局,她甘心情愿付出“自由”的代价。
警察们开始认真的盘问他,甚至给他施加了种种压力。但他已经考虑成熟了,他情愿自己遭受磨难而绝不供出古里芭。古里芭和财宝,已成了他忍辱负罪的精神砝码。然而,尽管他矢口否认作案,但他租用汽车的时间、汽车运行路线地点,皆同案件联系到一起。
“尽管你否认一切,但我们从掌握的材料中,仍然可以定你的罪。你如果交出赃物,我们可以从宽发落你,因为你的前科并不昭著。”
“我什么也不懂。”
“不。你干的事应该懂。你早就打那幢别墅的主意了。”警察推理性地敲击他,“为了把事情搅浑,你在路上绑架了一位女郎,借以虚设迷魂阵。你认为剥光了她,使她无法逃走――等你作案完毕时,再毁她于一旦。可她偏偏不按照你的威胁办事。为了生命她放弃廉耻,裸着身体跑开了。作案后回来的路上,我们搜查你的车时,曾发现一件连衣裙。对这件连衣裙,你怎么解释?”
“连衣裙……”他想起,是有件连衣裙放在座位。那是古里芭嫌热时,脱下来的――坏了,当时该把这件鬼衣服扔给她……晚了。
“连衣裙,那是我在路上捡的。我认为谁的衣服,扔在路上满可惜的。”他随意地编造着,却不知,这种编造――更解脱了古里芭,坑害了自己!
“巧事都给你碰上了。告诉你吧,我们在离现场不远地方,找到了那位连衣裙的主人,是一位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我们见到她时,除了比基尼,身上别无它物。这位女孩子,名字叫――古里芭。”
“古里芭……”他呢喃着。“我不懂!什么都不懂――”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
警察们决定,再回过头来,认真地调查这位神秘的女人――古里芭!
可是,古里芭和他的关系太微妙了。
他们虽然姘居两年多,可是当古里芭“反客为主”之后,,她就限制他来光顾她的时间。而古里芭家的门庭背离闹市,比较背青。因此,警方的调查很不顺利。很少有人能知道他或她的情况,能证实他们之间关系的,更是无人所知。
古里芭本人,还在失常中挣扎。精神病权威医生,也不得不下这样诊断结论:她患有惊恐性分裂症。
警方见从古里芭这方面无缝可钻。只得在“他”身上大做文章。在有关事实的傍证下,在长期严审下,他坚持不住了,终于承认自己参与了香格里拉别墅的盗窃。他说他是被一位外号自称“飞鸽”的专业盗贼作帮手。盗窃成功后,“飞鸽”给他一千元为报酬。他并交代出一千元的放置地点。
警方找到了那一千元――那是古里芭临分手时塞给他的钱。看来,案子基本上算破了。只是赃物和“飞鸽”皆和外星人一样神秘――知而不见。但总算可以暂时结案了……
古里芭也找到了自己新的归宿――精神病院。后来,她万万没想到弄假成真,在精神病人中间生活,在精神病的包围中,精神渐渐真的崩溃了。
有一天,她终于忍受不了这里非人非鬼的煎熬,找到主治医生说:“大夫,我的病好了,请放我出去。”
“不行。你这是假愈,到社会上之后,一有刺激和诱因,会变本加利地发作。”
“大夫,行行好。我可以给五万元钱。”
“什么!”大夫唯恐听错了。“五万元……”
她咬咬牙:“给你十万吧。只要您让我出院。我有很多很多钱,埋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你……”大夫思考着。
“不信吗?我的钱财挖出来,可以值几百万的!”
“好了。请先回去吧。我想好了答复你。”
事后,这位大夫在古里芭的病历,重新填写了:此人病情明显风恶化,开始胡思乱语,注意观察,增加药物镇静其精神,防止精神再度滑坡,或深度分裂。
她的精神,终于在时间的考验下,彻底崩溃了……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古里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