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1 / 1)
回圣泉庵的路上,静宜噙了泪,也不说话。
静越劝道:“来日方长,你是初次参加比武大会,不必太在意了。”
静远说道:“是啊,师姐,你赢了善本师兄呢。输给朗普师叔没什么,掌门师姐不也是输给他了么?”说完,静远缩了脖子,她偷偷看了静越,觉得这样说话好像对掌门师姐不尊敬呢。
静越倒是不以为意,说道:“静远说得没错。静宜,你年岁小,加上你聪颖勤奋,以后的成就修为定在我之上。胜败是兵家常事,世间哪有常胜的将军?我想师父此次派你和明海来比武,主要是让你们历练一下,知人之长知已之短,日后方能有所进益。”
静远道:“是啊,是啊,师姐,你别难过了。而且你这样子,就是不停地提醒掌门师姐和明海,输了,输了,真丢脸。所以本来不丢脸的事,被你弄成了觉得应该丢脸的事。”
静越和明海听了静远的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对不起师父,跟掌门师姐和明海没有关系。”静宜哭了出来。
“静宜,我知道你的心事,是你想得太多了。”静越安慰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而且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将圣泉庵发扬光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做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别难过了。”
听了静越这样的话,静宜才慢慢收了泪。
到了圣泉庵,师姐妹三人到宁泊师太的禅房门口,宁泊师太照例也没有去比武大会。
静越敲了门,里面没有应声。
“师父。”静越喊了一声,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
静越觉得不妙,推了禅房的门,只见宁泊颓然地歪在蒲团上,头着地,手上的捻珠也散了一地。
“师父,师父。” 三人吓了一跳,急忙奔了过去,慌乱地将宁泊师太扶起。
宁泊师太斜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口角带血。
静越忙掐了宁泊的人中,宁泊慢慢地醒过来,眼光散乱。
“师父,您怎么啦?”静宜哭了起来。
静远也哭了起来,师父这个样子好可怕啊。
“静宜,静远,不要吵闹了师父。”静越制止她们。
两人拼命忍了泪。
“师父,您先忍耐一下。静宜,你去给师父倒杯热茶,还有拧个热毛巾过来。静远,赶快去叫静兰过来。”静兰粗通医理,庵中的弟子病了,一般都是静兰医治。不过宁泊也懂些医药,她一般是自己给自己开药方。
“哦。”静远站起来,拔腿就跑。
“静远,别去了。我只是旧伤又犯了。没有什么大碍。”宁泊回过神,叫住静远。
“可是。。。”
“没事的,静远,你到橱柜那儿去,第二隔,有个青花小瓷瓶,拿粒药丸给我就行了。”
“是,师父。”静远转回来,踩了凳子,够了瓷瓶,倒了一粒药丸。
静宜用热毛巾将宁泊嘴角的血渍轻轻拭去。
宁泊服完药,又喝了一些热茶,精神慢慢缓过来。
“师父,您好些没有,我们扶您躺下休息吧?”静越问道。
“不用了,我坐坐就好了。比武结果如何?还是信德大师胜了吧。”
“是,师父。”静越惭愧道。
静宜低着头,眼泪又快流出来了。
宁泊点点头,“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弟子一定会勤加练习,不敢懈怠。”静越说道。
“嗯。我没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静宜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静越和静远退出禅房。
“静宜,你很想赢了清波门的比武大会?”
“师父,弟子无能。弟子输给朗普掌门师叔了,都没能跟信德师叔交手。”静宜低着头。
“清波门的武功,讲究循序渐进和日积月累,你苦练拂云掌和碧水剑二十年后才能达到朗普的水平。至于信德,至少得三十年。”
二十年,三十年后,师父还能在吗?二十年,三十年后,她能让师父看到她重振圣泉庵了吗?
“这有本剑谱,你先拿去练吧。这件事只有你我知晓。”宁泊拿出一本泛黄的剑谱。
静越惊诧地接过剑谱。
“你是否见过一个叫萧夜黎的人?”宁泊问道。
静宜不敢隐瞒,说道:“他送师妹回来那日,到云梯崖去过,弟子跟他交过手。后来他又来过几次。”静宜的声音越来越细不可闻。
“他跟你讲过一些什么没有?”
静宜想了想,红着脸,“没有,只是一些疯话。”
“他的武功不弱,我今天和他交过手,动了真气,这才将往年的内伤犯了。”
“啊?!”静宜吃惊瞪大了眼睛。
“师父,他为何跟您交手?”
“也许是我年轻时,好管闲事,结仇太多了吧。”
“师父一生行侠仗义,怎是多管闲事。”
“静宜,此人行踪诡异,你是出家人,要知道分寸。”宁泊说道。
“是,师父。”静宜羞愧地应道。
静宜低头从宁泊的禅房出来。静远一直在门口候着她,一见到她,忙问:“师姐,师父好了些没有?师父跟你说了什么啦?”
“没有什么。静远,你是怎么碰到萧夜黎的?”静宜问道。
“我在城角碰到他的,他一直跟着我,后来就送我到亭子的里了,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有了预谋,她还以为是因为她,所以他才再三夜闯圣泉庵。其实根本就不是,他是来寻仇的。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她,等到探明了圣泉庵,等她们都去参加了比武大会后,庵中没有人,他趁机下了手,幸亏师父武功高强,没有让他得手。她真是好傻。她怎么这么傻。她几乎害了师父的性命。
“师姐,你怎么哭了?”静远不解地问道。
静宜不作声,只是流泪。
“是不是师父病得很厉害?还是师父怪罪你了?”静远焦急起来。
“不是的。静远,我怪我自己,我真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