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泛舟（1 / 1）

一叶精巧的扁舟划开清澈的水面，舟的上方打着遮雨的伞。伞下两个白衣身影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个小桌，桌上的炭炉煮着清茶。男子专注地抚着琴，女子煮着茶聆耳倾听。很美的画面，迷煞了岸上的一甘人等。

他弹的是一曲《翦翦风情》，琴声透过蒙蒙的水雾，仿若从水的彼岸传来。曲调平和，却有一种洗尽铅华，净化人心的感觉。

当盏花的花瓣儿随着茶水流入杯中时，风华的曲子也到了尾声。他停下来轻啜了一口茶水，让盏花的清香溢满口腔。

“嗯，这茶煮的真好。”他不吝啬地赞叹。

“不及夫君这一曲啊。”她浅笑。

“这是我父王教的曲子，时间太久都生疏了，让你见笑了。”很久不弹的曲子了，今日也只是随兴而弹。

秦落雁微笑，这曲子弹的好，他们心里都明白，也就不必非在言语上争论。“这是什么曲子？如此温婉柔情？”她从未听过。

“听过安德先祖皇帝与其慧阳皇后的故事吗？”他问。

“只听闻过这位先祖皇帝分外痴情，对慧阳皇后宠爱有加。”具体的故事她不知道。

“这首曲子是先祖皇帝为慧阳皇后作的，名叫《翦翦风情》，而翦翦是慧阳皇后的闺名。”他解释，目光投向远方的湖面。“当年安德皇还是北安的大皇子，当然他还没统一四方成立安阳皇朝。他与南阳和亲时结识了当时仅是喜娘的慧阳皇后，两人历经磨难才能相守，所以安德皇非常珍惜她。可是也许慧阳皇后真的不适应宫廷生活吧，三十五岁便病逝了。安德皇后来也纳了几个妃子，却终也忘不了她。时常思念，便作了这首曲子。”

“那么父王姓风，也是因为他对慧阳皇后的感情吗？”她忍不住为这样一个帝王的情感动容。

“没错，因为慧阳祖母家族被前南阳皇室残害，族中只剩下她一人了。安德皇就让他与慧阳皇后最小的儿子，也就是父王随了风姓。”“当时也是很艰难的，想想父王也是皇子，皇族血脉怎能容他姓外姓？但安德皇一生都很有主张而且强硬，再加上当时的右丞相安政、将军克赛达都曾与慧阳皇后患难，很理解他的心情。便以安阳皇朝初定需安定人心，皇后既出身南阳，这么做也是以示北安与南阳不分彼此之意，就敲定了此事。”他回答。

“你喜欢那个祖母？”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感情。

“我父王从小就崇拜安德先祖帝，也爱他的母亲。身为他们的子孙，我该感到骄傲吗？”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仍能至情至性的自古能有几个？

秦落雁也笑，无比明媚。对呀，这样至情至性的自古能有几人……

“风华——”这时传来一声呼唤，他们转头看去。见到一艘豪华的画舫驶在他们小舟的旁边，船头站着一个英挺伟岸的男子。

“连城。”风华惊异。“想不到你今日也好兴致啊。”

“彼此彼此嘛。”富连城说着目光瞟向秦落雁。“这位一定是嫂夫人了，在下富连城。”他拱手为礼。

“富公子有礼。”秦落雁屈身一福。

“相逢即是有缘。风华，请嫂夫人进我船上一叙如何？”富连城盛情邀约。

“落雁，连城是我多年好友，我们聚聚如何？”知道她爱静，却也不确定她是否愿意面对陌生人。

“既如此，打扰富公子了。”见他也是豁达之人，又是风华的朋友，她怎好驳了这面子。

“请——”富连城做出请的手势。

“慢点。”风华说着扶稳秦落雁起身，脚下一使力，已抱着她登上富连城的画舫。

“嫂夫人先行。”富连城再让。

风华小心翼翼地放开秦落雁，几名丫鬟拥上来，扶着她进入内舱。那模样儿，好像她真的弱不禁风一样。

“怎么？这么快就心动了？”富连城促狭地低声问他。

“我对自己老婆心动有什么不对吗？”他问着跟着进内舱去，也不理他。

这时却听闻舱内传来一声惊呼，只见一抹白色身影破窗而出，向水中跌去。富连城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风华已飞身而去，湖内溅起一片水花，他已将秦落雁抱上了船头。

“哥——”风雅惊慌地从舱内奔了出来。

风华看了她一眼，低头去瞧秦落雁。她全身都被水浸湿，脸色惨白惨的，已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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