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十九 玉（1 / 1）
身体一阵剧痛袭来，一大片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转头看向云儿，我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在举剑刺向云儿。而云儿却毫无感知，还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刚想开口，我就看到又一黑衣人正袭向四阿哥。我的内心顿时翻腾，一股怨气在心底纠结。我的身体慢慢的往下落，接着，越落越快。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可是黑衣人还是朝他靠近。我惊恐，我想呼喊提醒他。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的心下霎时郁结了一股力量。猛然间睁开双眼，惊呼道：“胤禛！小心啊！……”可是身体再次传来一阵剧痛，我的身体好像要被撕碎了。不由的让“嘶……好痛……”咬牙切齿道。
“小姐，你终于醒啦？”一声清甜的声音让我回到现实，开始观察起这个地方。暗自疑惑着，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您已经昏迷将近十天了。可把老爷、夫人担心坏了。”
见我未出声，一名清丽少女映入我的眼帘。好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儿。小美人再次一吐如兰：“小姐，您身上的伤还太重了。您先躺会儿，容奴婢去禀告了老爷和夫人。”小美人一展清丽无匹的笑颜，让顿时轻松不少。但也让我有了警惕，这老爷、夫人的，究竟是谁？
小美人转身离开，并带上房门。我便细细的观察起这间房间。并无多余的摆设，但处处都透露出古朴的韵味。前方的一柄古琴让我是心花怒放，直直赞叹道“好琴……”
我想下床好好看看这柄古琴，却突然发觉我的腿已然毫无知觉。我惊恐的看着我的双腿，确认它还是我的腿。可是我竟然毫无发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一阵恐慌让我是心力交瘁，无力的斜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的双腿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到房门前，紧接着就是开门声传来。
我木然地看向那些进门来的人。木然地打量着他们，看他们个个皆是面带焦急之色。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纵使是面带焦急之色也难掩其眉目中隐隐透出的一股英气，与老爹像极了。
那位中年男子见我木愣愣的，开口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大夫吗？”声音明亮，也含着关切之意。
我茫然的看看周朝的人，定了定神。略向那位男子施然躬身道：“多谢先生关心，小女子并无大碍。无须劳烦先生叫大夫。只是小女子有一疑惑，需要先生告知这里是何处？为何小女子会在此地？以及请先生告知先生的大名，小女子日后定报救命之恩。”说完后抬头朝这名男子展颜一笑，告诉他我现在并无大碍。
男子亦是展颜一笑，“呵呵……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我们中原人。在下乃钮沽禄•凌柱，朝廷五品典仪副官。这里乃在下的一处宅院，住着在下的家眷。姑娘是在下的父亲在山上采药时发现你身受重伤带回来的。在下的父亲现下出门为姑娘采药去了。姑娘尽管在此住下，让在下的父亲为你治伤吧！姑娘有任何事尽管让俯里的丫鬟为你办就是了。这些乃在下的亲眷，在在下不在之时他们会好生照看姑娘的。”
我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心里不免感动：“多谢凌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十一，是个孤儿，无父无母。那日到郊外山上散心，不慎失足跌落山崖。原以为是在劫难逃，却没想到大难不死。得到凌大人相救，小女子实是感激不尽。请凌大人以后不要叫小女子‘姑娘’了。小女子实在不敢当啊！请大家以后直呼小女子‘十一’吧！待十一痊愈之后，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再次对他们绽露感激的笑颜。
一阵好听的声音传来，望向声音的发出者。暗自惊奇她的容貌竟是如此美丽。美丽女人轻笑道：“呵呵！十一真是个好生娇俏的美人儿。又知书达理，乖巧懂事。真是讨人喜欢。老爷放心，妾身自当尽力好生照料十一。”美丽的容颜上浮现真诚的笑容。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啊！
“夫人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放心。十一，你就慢慢休息吧。我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凌大人面带温和的笑颜带着下人就离开了。
而屋里一时间就只留下刚才小美人和那位夫人以及一位相貌清秀的公子。
夫人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道：“十一长的真像我那刚过世的女儿。她叫飞灵，也同十一这般年纪。只可惜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说着夫人的双眼就已蓄满泪水，决堤涌出。好个美夫人，流眼泪也是这般美丽动人。
她身后的清秀公子，上前安慰道：“额娘，您也别伤心了。您的病也才刚好，可别再哭坏了身子。”这位公子求助似的向我看了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就轻拍着夫人的玉手。由衷的为她而感到悲伤，安慰道：“夫人请节哀顺便，十一如今庆幸十一是生得这副皮囊。夫人往后若是想念您的女儿了。大可来找十一，如今十一腿脚不便，一定每日在此等候夫人。陪夫人解闷，以解夫人思女之苦。如何？”
夫人破涕为笑，“十一真是个贴心的人儿，这点也和灵儿好相似啊。你一定是灵儿带来给我的贴心小仙女。飞夜，你今后定要将十一当做你的亲妹妹来照顾。懂吗？”夫人向那位清秀公子温言道。原来他叫飞夜啊！不知是哪个‘夜’呢？但愿是夜晚的‘夜’。
飞夜温润的笑道：“是，额娘。飞夜定会视十一为亲妹妹般照顾的。”
我发觉他的笑容好像胤禛那一日在塞外树林里的微笑。顿时让我对这个温润如玉的飞夜，产生了股如哥哥般亲近之感。我笑着对他道了声“谢谢”。他也朝我温润一笑，突然间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多了个知交好友，我相信他也有这种感觉的。
夫人为不打扰我的休息，只在这儿说了会儿家常就离开了。临走前吩咐那个叫烟儿的小美人好好照顾我。
“小姐，您现在一定累了吧？您先睡会儿，等到太老爷回来之后。奴婢再来叫醒您。”烟儿恭敬的说道。
我仔细一看，烟儿的眉宇间与翠儿十分相似。我心生好感，便温言对烟儿说道：“烟儿，你不要叫我小姐了。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敢担这一声小姐呢？你还是叫我十一吧。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朋友，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朋友。好吗？”
烟儿哽咽道：“好，以后您就是烟儿的好友也是烟儿的小姐。烟儿本是侍候小姐的，小姐走后，已经没有人愿意把烟儿当成朋友了。……”
看着眼前这个水做的烟儿，我心里一阵轻松。我在烟儿的帮助下，躺在床上。也许我是真的累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我需要有充分的力气和时间来消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我睡了有多久，只知道我醒来是已是夜幕降临了。烟儿推门而入，看见我对着我的双腿发呆。轻声安慰道：“十一莫急，莫担忧。太老爷已经回来了。一会儿就会过来给十一珍脉。你的腿啊！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听着烟儿的话，无力朝她一笑道：“好烟儿，我现在一点信心也没有。我好怕啊！我好怕以后都没有办法走路了。我只是希望我能够恢复到能够走路，我敢奢望能够恢复到和从前一样。我好怕啊！怎么办？……呜呜”两行清泪滑落，一股绝望与悲伤让我泪流不止，我需要好好发泄我心中郁结的气。不然我会崩溃的。
在烟儿的怀里哭到无力，忽然听到屋外一老者悠然的声音传来。“若十一真的只希望能够恢复到走路的程度。那老朽就能够助十一一臂之力。”
听到这翻话，我不敢置信的看向烟儿。只见烟儿恭敬的对门外的老者说道：“烟儿见过太老爷。”
看着门外走进了一位面带慈祥的笑容的老者，和温润的飞夜。难道这位就是救我的太老爷。他说他有办法治好我腿伤。心里一阵激动，以至于牵动旧伤。不免一顿咳嗽，一丝腥味从我口中传出。张口一吐，一抹猩红就出现在我原本素白的衣裳上。
老者见状，立马上前为我珍脉。我转头看见飞夜一脸担忧，对他施然一笑，让他放心。
太老爷眉头紧锁，沉重地说道：“十一，你身上有很重的内伤。应该是武功高强的人用掌力所伤。看样子，你今后啊……必须泡在药桶里。让药力能够进入你的全身。”然后太老爷转头对飞夜说道：“飞夜，你明日按这药方去把药抓来。烟儿，你明日准备好热水和木桶。明白吗？”
“是！”他们都恭敬的回答着。
“我真的还能够走路吗？是真的吗？”我激动的看着太老爷，得到他肯定的微笑后。我一把将太老爷抱个满怀。连声兴奋道“谢谢你……谢谢你……”
太老爷传来‘呵呵’笑声。
太老爷又嘱咐烟儿一些注意事项后，带着飞夜离开了。离开前，飞夜朝我眨眼表示恭喜。我也回他一灿烂笑颜。
晚上，夜深人静了。我没有一丝睡意。凌大人为了让我能更好的得到治疗。为我安排在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
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胤禛和云儿。他们没事吧？他们可别受伤了呀？否则我……
思念胤禛之情，让我想起了母后当初唱过的一曲思念老爹的曲子。我让烟儿把琴搬到床上，压着我那已无知觉的双腿。抚琴，轻声唱道：“落英漫天春褪时 前情已亦去
纵在红尘尽逝后 怎教不思君
曾于秋风红霞中 初识君情意
只在如梦芳华里 怎教不思君
相求相寻亦哀愁 恰似雨纷飞
望穿秋水无觅处 怎教不思君
值此春痕幻寂中 起舞弄清影
唯愿妾之倾城姿 长留于君心
落英缤纷残花如宴 唯余静月明
心亦无惧情亦无悔 妾亦随波去
愿以此身寄君心 与君道春痕
望穿秋水无觅处 怎教不思君
纵在红尘尽逝后 怎教不思君
不知君可闻此曲 此曲最思君”
唱毕，一口郁结于心的献血吐在丝帕上。幸好烟儿此时已睡下。收拾好丝帕，低头抚摸着古琴。泪水无言的滴在古琴上“叮”。心中，脑里到处都是胤禛的影子。
心中黯然道：胤禛，你听得到我的心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