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你却没有告诉我。”他有刹那的迟疑,但语调仍像舞台对白般冷静。 “是的,我怕,太早,我还不是很确定。这太尴尬。” “你在尝试拆散一对情侣。”他定定地看着你,一如既往的优雅眼神中泛着一翦微澜。 “是啊,人生总是不太如意。” “嗯。” “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吧?我指信里的人,我想是的。” “是。” “是啊,你都没有否认。” “我不善于说慌。” “那么……现在,你就有两个了。” 第3幕 纠结 第1场 有缘浅,不及无缘 [ 幕启,舞台选用小块玻璃及钢丝装饰,透明的质感配合光晕所产生的反射与折射,宽泛的舞台即多了一些星星灿然的亮点,条条钢丝杂乱地在舞台上方穿越,以抽象几何学的方式列阵,源自原始的规则风格,借此将空间视觉效果严谨分隔,并与舞台散放的玻璃造型一起强调了一种数学美和简洁美学。坐在观众席上了望,只见光影流畅如水如丝般轻柔,一种默默的情怀,给人一片情思,清浅却精致,需要细细体味。] 水流音效,远远传来众声唱词如童谣 : 叶荡扁舟频相问 雾罩暮色锁人魂 芳草不忍随水去 转眼溪畔月挽云 踏上断桥约故友 归来可识旧日君 风残花飞今何在 孤灯点点伴香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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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胡声、丝竹声起,鼓点粗犷、朴实。艺员着lamé南瓜红色质地长裙上,这是一种由真丝搀杂了羊毛混纺,然后和金属丝编织起来的布料,质地轻盈而华丽。艺员使用"子喉"(假声),唱腔质朴。] 我辗转而来, 随着这仲夏长夜, 仲夏夜,陪伴着暗里沉香, 仲夏夜,独迷惑惆怅。 我臂挽双浆, 轻拨这水花轻扬, 花轻扬,编织着夜半时光, 花轻扬,谁孤单忧伤。 不明白, 我尽数彷徨, 细问君知是前愁, 与旧疡。 【有缘浅,不及无缘】 女人们在一起总是或多或少地谈起自己的初恋,你也常在此时谈及他,还有偷偷在 他日记本上看到的这句话。你从来没有探究其中的意义,它就像一个符号,时刻地提醒着你, 那段蒙眬而注定忧伤的初恋和其中春华落尽的淒美韵致。 “还记得这条路吗?我们之前经常一起走,那个冬天,天很冷,然后是春天,再到夏天……我们就分开了。”你对着他幽幽地说着。 他有些迟疑,继而回答,那语气急促而果断:“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你也忘记吧。” 或许是面对了一些忽然被启发的景致,他停下来,转过头问起你的婚姻。你面对他的好奇,故做轻松地笑笑不做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重叠着十几年前的光线,和少年的你一起被定格到静止的画中。就这样分手吧,简单地道别,月光在指缝间渗落得零零散散,伸出的手中空空地握着空空如也。你不知道爱上的是他还是曾经对真爱的渴望。只是有时候,你会望着夜空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些年中,你从来都不曾想起我吗?”然后静静地睡去,你不介意只能与他在梦中见面,思念也可以若即若离,不会伤到谁。 不过,你以后还会再谈起他,谈起你的初恋,还有他的话,有缘浅,不及无缘,但是你并不认同。你知道它在你心里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但是你不会说,因为你相信你的故事还在继续,直到你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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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xt 18 of Play the Parting ??? 你走过去试图将窗子关上,他站起来帮助你,雨水心有不甘地退于幕后,你颇具戏剧化地吻了他的脸颊,并呆立在自己的举动中。空气是鲜活的,有点甜。 “绍剧唱腔的主要曲调为"二凡"、"三五七"和"阳路",以"二凡"为主。这一段参照的就是"三五七",因其唱句以前句三字和五字,后句七字组成而得名。” 你听着他的讲解,神情专注于舞台,感叹着如琉璃般矜惜而脆弱的少女情怀被飞逝的时光划得支离破碎,眼泪不自觉地涌出来。 他满怀心事地看着你,有些犹豫有些动容,浅淡的微笑一时被暗涌的忐忑侵袭,随后一声长长的叹息,紧紧地将你拥在怀中。 你徜徉于他的怀抱,泪水肆意濡湿着他的心跳。你能感觉到那里悸动着一点点的欣喜,虽然更多的是艰难与不安。但这并不影响你的心情变得愉悦,它不自觉地飞扬着,穿越了以前的一切障碍,甚至忘记了障碍都是些什么,只隐约记得世俗堆积如群山环绕四周。你需要跋涉千里刻意找寻的爱情,应只存在于山外有山某个角落下阳光偶然照射的树阴,没有人在那里划上记号,那树那山那太阳那影子也不会留下任何印象和名字。可是现在你忽然发现原来它早已盈盈然栖息在你的手心,你正触手可及着他的喜悦,他的笑脸,还有茫茫迷幻的尘世外清楚起来的心情,漫漫浑沌的天地间逐渐分明的前程。 这个午后,这个夏天,这个人生,你第一次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幸福。 第2场 握一把伞,迎接彩虹 [ 舞台深处是棉纱原色胚布堆积包裹而成的远山模样,地面有本白麻质胚布铺就,杂乱着横卧着几根残破的竹子,一个藤编的竹椅,一只椅脚已经折断,歪歪的斜在舞台中间,音效起,清流激湍声传来,如同初春远山融化的冰雪在沉默的溪涧间张扬着狂放向山下兴师动众的流去,枣木梆子为乐器,击节,"恍恍"声起,艺员着素白色斜襟长衫立于舞台深处,唱腔起。] 也曾驰骋翰墨园,风流慷慨不得传, 独恨无人识才气,可怜艰辛空劳凡, 心慕圣贤多隐士,愿藏穹庐寄天然, 隐士有名皆非隐,圣人原需苦经营 手盈文章独酌月,逍遥对歌国内风 心中常存鸿鹄志,进取岂为钓虚名。 艺员甲、乙两人,各立于舞台两侧,自顾自地念白,声起,互相不影响。 艺员甲(表情激昂而兴奋):看古代多少隐士,装扮成平淡静谧的样子,将不屑的名声高高丢在树梢。 艺员乙(声音低沉和缓):我欣赏那些为了追逐一点点“灵犀”而抛开尘世的人,悄无声息地归去,那是真正活在自己里的人。 艺员甲:摇着树阴下的孤舟踏歌而去,之后,载着清心书写一些不同平常的文字。 艺员乙:他们找自己的梦,执着,不舍,不为潮流所左右,不为世俗所牵绊,一心向前。 艺员甲:艰辛地,寻找着另一种名声,一个被唤做“隐士”的名字。等候着它被响亮地载入史册。 艺员乙:或许他们无法成功,甚至“前方”本就一无所有,然而他们得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真实的体验…… 艺员甲:这是他们所不期望的吗? 艺员乙:我欣赏那些反叛内心的“恶”的人。他们满蕴了人群中已经极少见的开创的锋利。 艺员甲:做着隐士和名人,双重的雅致。 艺员乙: 他们不会畏惧于那些天生的强者,不甘作天生的从属——就像晚冬里最后一块雪地,抵御着春的暖和,直到最后。 [ 幕外音:勇敢地接受讨论也是一种成功?坦然地面对质疑也是一种风度?而有些人连被讨论被质疑的资格都没有。不公本就是一种必然,能怪谁呢?假如再纠结其中,只有一败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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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一把伞,迎接彩虹】 你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时间又陷入寂静,你拿起被水打湿的稿纸,最上面的是一个建筑方案的落选通知,你抬起头看着他。他注重到你的目光,在纷繁的雨雾中回转头来,凝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很明显,一丝微弱的笑,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易捕捉的沮丧。这让你忽然间隐隐感到这飘浮着淡淡幽怨的表情所呈现的一种稍显虚幻的颓废,就像是立于一面镜子前,镜面里的真像未必是事实,假想也未必是幻觉,仅仅是那些影像恰被你看到,你给出的定义。但是不管这些意象表达的究竟是什么,仅仅因为它的存在,它对沉寂的击破,你更愿意相信它是某种意义的祥和,你开始表现的饶有兴致来发散他的痛苦,品鉴着一则对局外人来说很平凡,对诉说者来说很苦涩的失败。 真实性情的表白有一种非凡的感染力,他诉说着关乎于建筑设计的伟大追求,不幸如寒霜冰花般坠落,连绵的失落游走于唇齿,都在修饰着一个从伫立到塌陷的过程。你开始认真起来。你体会着失败在他的生活中所沉淀出来的物质,太多遭遇坎坷的人,大都不能领悟生命赋予的意义。它可以使你珍惜从前,为下次的成功排除一些可规避的风险。它也可以让你继续沉沦,将所有的苦难变成一个供小说家任意篡改的素材。这是一个可圈可点的设计方案,新奇独到的理念贯穿其间,外形的轮廓是对中世纪的回归,而又借助于现代化的材料来实现。方案已经获得认可,并在接下来的业内评论中好评如潮,但却在最终实施阶段被否决,甚至也没有什么理由。 他站起身来要走了。你知道对于他来讲,走出阴霾不仅需要时间,时间有时只是徒劳的拖延,更需要有良好的心态。你把未看完的方案稿和一把伞递给他。他说,已经不下雨了,你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太阳己经照亮了半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