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1）
“师兄，你一直有事瞒着我呢！”我靠在朱贤景的营房边，“你不会一开始就计算好的吧！”这还真的不像我心目中的贤景师兄。
朱贤景苦笑一声，说：“你啊！真是什么都想知道。不错，钱三他们一来，我就有所怀疑。”
“为什么？”
朱贤景叹了口气，问：“你还记得去年我去夏国偷玉佛的事吗？”
“恩！”
“我进京赶考，联络上了老葛，他是与我去夏国的五人之一。他告诉我，春堂在夏国遇害，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当时，老葛和春堂留在客栈，我和钱三、金永去偷玉佛。后来我为了掩护钱三、金永，失风被逮。”
我点了点头。
“如果当时钱三、金永也失风，玉佛就不该按计划流到大辽。可是若他们进行顺利，春堂怎么会死在夏国？所以我猜，他们三人必然有鬼。”
“这么说，师兄是故意与他们亲近，迷惑他们？”
朱贤景一愣，笑道：“你那几个隐护果然厉害。不错，我本不知他们已然投靠夏国，只觉得这二人来得蹊跷，不料，他们原已成了夏贼的走狗。”
“那……师兄对定北门……”
“哎！鱼龙混杂，师妹的意思，师兄懂。”
言已至此，我相信，贤景师兄再也不会是当年莽撞的朱贤景了。
想着心事，我往房间走着，却见沈摄正在等我。他抱着胸，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等我？”
沈摄猛地抬起头，笑得有些迷茫。
“什么事啊？”我歪着脑袋。
“我……想和你谈谈。”
我张圆了眼睛看着他，他有些闪烁地别开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想……我……真的喜欢你。”
“轰”的，我的脸一热。表……表白？
大概是我的神情太过痴呆，沈摄“哧”地笑了出来，气氛也轻松了一些。然后说道：
“方齐想方设法把我支开，我想我非说不可。”
“他……他不……”
沈摄用手轻轻按住我的嘴，轻柔地说：“起先，我只是觉得你很奇特。除了小括，你大概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人吧。所以在汴梁的时候，我看到方齐气急败坏的样子，第一次发现人也是蛮有趣的。”
这种话，也只有沈摄说得出来。
他继续说：“后来我特意给你做了把弹弩，小括说，我喜欢你。”
“小括？”这孩子才几岁？这么早熟？
“恩。可是我不以为然。我第一次来延州接你回汴梁后，小括说，我已经没救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说，那就不见你试试。”
难怪，当时回到汴梁后，沈摄一心扑在佛大和佛二的制作上，没来看过我。
“之后我就发现，我总是会想起你。”沈摄说得含情脉脉，令我心下一慌。
“所以我想，我喜欢你。”
“……”我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应。因此，我没有看见沈摄的眼光突然一闪，然后说道，“我想，你的心里应该还有他，不过和我在一起，你会很自由、开心。”
我从来就知道，沈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他也能这般犀利。自由，开心，我想，不论生活在哪个时代，这都是我所追求的吧。
“是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我熟悉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却透着危险。耶律齐！我惊得转过头去。他，来了多久了？
此时的耶律齐就像一名战士，他昂着头，平视着和他一样高大的沈摄，嘴角讽刺地向上微微翘起。
“你喜欢霜儿多少？”
沈摄露出了少有的郑重，他直视耶律齐说：“你算是个对手。但是，我不想回答你。”
“是嘛？”耶律齐凤眼一眯，“就算她早就是我的人，你也不在乎吗？”
耶律齐的话悠然地飘到我的耳里，只觉得在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了。
沈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耶律齐，然后询问地看着我。
我僵硬地回视，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们汉人最是讲女子的贞洁。”耶律齐的神情显得更加讽刺，“你不在乎吗？”
沈摄从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脸色变得灰白：“我……需要时间。”说完，他转身离开，第一次，他明白，什么叫失魂落魄。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哀伤就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原来，这个傲慢、偏执，又俊美得不象话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进驻到我的心里。可是，为什么我甚至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初春的寒风飞过我的脸颊，我沉浸在我的思绪中，久久回不过神来。耶律齐从后面揽住我的肩膀，我一颤，随后愤怒地甩开。
“这下，你满意了？”
“是的。”他答得格外坚定。保护色从他的脸上褪去，竟然蒙上了一抹浓浓的哀伤。
“好。如你所愿！”我决绝地甩头欲离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为什么？”他嘶吼着，“就因为我一次的迁怒，你就把我永远关在门外？”
“……”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我扪心自问，点了点头。
“那好，忘了他。你看到了，就算他回头，仍然不能让你觉得安全。”
“安全？”我轻喃。随即笑了，那味道真苦。他们，总是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你又何尝安全？”我缓了一缓口气，“你知道的，不仅仅是迁怒，还有害怕。”
有些话，藏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那件事以后，我已经知道自己不适合朝堂了。我怕，怕自己的安全，怕你的安全，将来还有全家人的安全！我还怕，怕你为了那个小皇帝出卖我，牺牲我！我更怕，你为了大辽，出卖我们的孩子的婚姻……”
“霜儿！”耶律齐惊叫一声，“你有孩子了？”
我一翻白眼。这个白痴，不会算啊！
“瞧我！”他见到我的神情，一拍脑袋，“相信我，如果我没有想到这些，我也不会用这样的途径隐退，我会做好安排的。”
“唉！谈何容易。”我扬了扬头。苍天啊！把我踢到这里，你不能不负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