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二十一世纪曲家。
曲老没好气地盯着女儿月娥，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这么简单就把那么好的女婿给吓跑，他少了一个外孙女已经够伤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女儿又把他疼爱的女婿给赶跑，这让他情以何堪呀！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曲老吹胡子瞪眼地问到。
看到女儿一副稀稀松松的模样，他的火气更大了，“怎么？又想换男人了？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姑娘搞浪漫，熏气氛，不丢人？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是怎么想的！一个个送上门让你□□！”
“爸！”原想装哑巴的曲月娥听到这儿不得不开口，“爸！请您不要侮辱我的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她曲月娥什么都可以让，惟独关于她的爱情观，她决不让步！
“爱情？”曲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爱情是让你拿来做挡箭牌的吗？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把丈夫给气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别忘记这个丈夫是你自己选的！能说仍就仍吗？你当婚姻是什么？去超市买菜？随你挑选，不满意还可以退货？”
曲月娥畏缩在床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曲老凑上前仔细听听，“……人家也后悔了嘛！谁知道他真的赌气离家出走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女儿了才乱发脾气的嘛！现在她也很着急很担心呀！老爸只是少个女婿而她却是没了爱人呀！是谁比较可怜呀！
曲月娥扭头望向窗外，她是知道狄锋为什么要离开的，在恋人的眼睛里是揉不进一丝的沙尘的！他不能容忍她经常想起央云的爸爸就像她不能见到他为别的女人挂怀一样，即使那个女人是她的女儿！
想到女儿，曲月娥的眼色一变，双目晶亮的眯起，以前，曲老每隔几天见不到外孙女都要向她要人，为何这两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提过央云？虽然，央云为了散心常居美国，但是曲老溺爱她的事实不应该随着国界的产生而消失才对！
“爸，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能瞒你什么事？”曲老不自在地反驳，对于曲央云误食化学剂致使身体机能大变的事情他们一群老战友一直对曲月娥保密，谁都知道曲月娥疼女儿疼到心坎里去，如果让她知道央云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那么他失去的就不仅是一个外孙女了。
曲老望着一身家居服饰打扮的女儿，米白色是最适合她的颜色，淡兰色的发卡夹住一头如瀑的青丝，几缕发丝垂在耳边更添她一份柔弱，纯正的娃娃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开心的微笑，她真是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女儿呀！三十年前是这个样子三十年后仍然是这个样子！
“爸！”曲月娥淡淡地开口，露出无害的笑脸，“央云上次打电话说，她这个礼拜会回来，让我们这个周末去接她呢！我们一起去，好吗？”
“不可能！她在大明朝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糟糕！当曲老意识到他说露嘴的时候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大明朝？”曲月娥不解地问到，“爸！你在说什么？什么大明朝？央云她究竟怎么了？爸！”
曲老眼见事情是不能在隐瞒下去了，重重地往沙发一靠，闭眼想了一下，缓缓道来：“两年前的一天下午……”
明朝。留仙楼。
刘掌柜的又是在那着他那老爷算盘精打细算，小刘仍然是穿梭在宾客间，而三楼雅间的那个怪人仍然坐在往常的座位望着南面的天空发呆。
说起这个怪人，自从一年前留仙楼开幕以来，他就每天都来报到，风雨无阻。
这并不是让小刘和刘掌柜的奇怪的地方，真正让他们奇怪的是大老板吩咐不管他吃多少，喝多少，一律划在大老板的帐上！
这才是问题症结所在。
“老爹！你说这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大老板为什么对他另眼相待？”小刘盯着在算帐的老爹，神秘地问。
他相信老爹肯定知道内情，因为他老爹是出名的铁算盘——铁公鸡，岂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白吃”的家伙笑脸相迎？那必恭必敬的态度！啧，没话说！
“做你的事去！这种事情不是你该问的！咱老板都不在意这几个钱，你操的哪门子心？”刘掌柜的给了小刘一个爆栗。
碰了一鼻子灰，小刘摸摸鼻子走开，心中暗暗嘀咕，这个老爹什么事情都瞒着他，真以为他是个不管世事的小毛孩呀！
这个怪人肯定跟老板大有关系！毕竟，大老板虽然散财成性，但是对于公私之间她是相当有担当的！对生意，对吃客，就四个字——决不手软！
那么，这个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居然能够使得大老板改变她一向做生意的准则！
刘掌柜的看一眼怏怏而去的儿子，再望一眼三楼雅间的怪客，随手拨几次算盘，微微摇头，“大老板究竟要怎么打发掉她的这个‘朋友’呀？”
“央云姐，你？”小红不可置信地望着曲央云搀扶的男人，央云姐要让一个大男人睡她的卧室？
“央云姐，你，他？”小红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这是不行的！”
曲央云没有理会小红的大惊小怪，她勉力将狄锋摔到床上，好个狄锋！被这么大力一摔居然只是从迷糊中抬眼订她一眼又继续他的春秋大梦，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终于，曲央云不得不相信：狄锋是个异于常人的人！她的一声“小爸爸”叫得不亏！
“央云姐，你让他睡你的床，你睡哪儿呀？”
“我去找少爷嘛！”
小红又一次被曲央云吓傻：找少爷？但是，但是他们还没有成亲呀？这成何体统？
不行！她得找殷总管去！
“噢！”殷总管听完小红的描述，放心地说到，“这就好！她去找大少爷总好过留在房里陪一个和尚吧！”
小红当场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谁来告诉她？
“啊？啊！啊……”小红用美人三叹来结尾。
她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反应！
“她去找大少爷总好过留在房里陪一个和尚吧？”听听，这像是一个总管说的话吗？
… …
曲央云望着殷鹏谦面前的糖醋鲤鱼，眯起眼睛，“少爷，饭菜不合口味？”
殷鹏谦撇撇嘴角，没有吱声，任谁也看得出来他在赌气。
但是曲央云从来都不是个会处处忍让人的女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枉费她的好意，她的手艺除了家人之外是很少有人能够吃到，而殷大少爷居然连动都没有动！
“既然不合少爷口味，那就不勉强少爷了！”
曲央云端起汤盘，见殷鹏谦没有反应，又问一遍：“果真不吃？”
殷鹏谦依然没有回话。
只见曲央云端着盘子，快步走到房外。
“呼啦——”一声，连汤带盘一起做了抛物线运动，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美味的糖醋鲤鱼跟宋代陶瓷青花盘就此寿终正寝。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可以忍受，但是……
殷鹏谦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吧？
七十三道菜！整整七十三道菜！曲央云准备撑死他吗？殷鹏谦瞥一眼曲央云，只见她神态自若地在一旁为他添菜加汤。
“少爷，您尝尝这些菜，这是大厨为您准备的所有您喜欢的菜肴！”
曲央云推了一盘“佛山狮子吼”到他的跟前，请他品尝，“如果您还不满意，奴婢会请大厨重新为少爷备膳。”
必恭必敬的声调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非常的刺耳，更何况说话人一点都不隐瞒她的目的，讽刺的睥睨明显的显示在容颜上！
真是是可忍，孰可忍！她一个小丫鬟真的想爬到主子的头上吗？
殷鹏谦的嘴角抽搐地十分厉害，磨牙的声音不亚于三更的钟声。
曲央云眼见殷鹏谦额头青筋暴露，似是极端痛苦，她慌忙弯腰一福，“少爷，您不满意这道菜？”
不待殷鹏谦回话，她已经妥善地处理了“佛山狮子”的归宿——垃圾筒。
“那再尝一下这道‘五花肉’怎样？”说着，曲央云若无其事地换上一碟精制的五花肉，“这是大厨的最新力作！请少爷品尝！”
“够了！曲央云！你只是个丫鬟！不要以为我愿意把你收房，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即使成了我的女人，你也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小妾！别妄想操纵我的意志，控制我的生活！在殷家还没有你可以招云引雾的那片天空！也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女人！你要学着认清自己的身份！”殷鹏谦气得口不择言，一心只想借用伤害曲央云来抚平他的怒火。
曲央云淡淡一笑，“很好！心里不痛快就要说出来，否则，别人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对吗？还有什么不满，一次说出来吧？”
“别对我露出这种风淡云轻的表情！你不知道你这样很丑吗？一张娃娃脸去学道人的仙风道骨，恶心！难怪没人要你！”殷鹏谦最介意的并不是曲央云跟狄锋在大厅搂抱的一幕，而是她仅靠在狄锋身上时的表情——真切！深刻！生动！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只是一个不得不伺候的大少爷吗？殷鹏谦无力地想着，却不知道他已经将要问的话儿问出口了。
“我把你当朋友！当亲人！”曲央云蹲在殷鹏谦的面前，认真地道，“如果我仅仅把你当成大少爷，我不会关心你的三餐是否正常，更不会与你怄气！”
只是你的话真的有点伤人呀！她真的没有人要吗？曲央云觉得自己的心好象很不规则地跳了几下，似乎有什么狠狠地撞击了她的心脏，是什么呢？麻麻的，涩涩的，酸酸的……连带她的眼睛也迷蒙起来！
她迅速地眨眨眼睛，逼迫眼睛恢复先前的明亮，用过度轻快的声音说到：“少爷，既然我们有准备进行沟通了，那么，你先填饱肚子好不好？”
殷鹏谦看了她一眼，压下心中的不满，拿起筷子进食。并不是他心中的结解开了而是刚才曲央云努力忍住泪水的样子让他莫名的心疼。
曲央云看着殷鹏谦像个孩子似的不情愿地用膳，不禁笑了，其实他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呀！
期间只剩下蟋蟋簌簌的咀嚼声以及碗筷的碰撞声，一主一仆，一坐一立，极端的两个焦点却有着完美的默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何时培养出来的这份默契，仿佛从一开始他们二人就是这样的相处，彼此谦让，彼此退步！
在殷鹏谦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曲央云突然开口：“那个找我的人不是和尚，而是我的小爸爸！”
石破惊天激起千层浪，殷鹏谦手中的筷子很和常理的掉到地上，曲央云没有去看殷鹏谦傻掉的表情，继续说到，“他会来找我是因为我妈妈又对他施加不人道的压力，为了某种不得不的原因他才会来到这儿！我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我的亲人了……”
曲央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殷鹏谦感觉不到她的呼吸，蓦然回首，才发现她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
殷鹏谦好笑地推动轮椅到她的跟前，听到她口齿不清地重复着，“……别误会我！求……你……不要误会我……”
“哎！”殷鹏谦长叹一声，“央云，醒醒！央云！”温柔地呼唤让曲央云睁开疲惫的眼睛，茫茫然然地望殷鹏谦一眼随后又继续她的美梦。
“央云！别睡！”
“不要！人家好困！”
“央云！回房间去睡好不好？”殷鹏谦好言好语地劝着，感觉自己是个担心儿女着凉的老爹。
“好困！你抱我去睡嘛！”浓浓的睡意夹杂着哝哝的撒娇嗓音，真的会软了天下男人的刚强心。
但是带给殷鹏谦的却是深深的心痛，在这一刻他忽然好想重新站起来，并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娇小的女人！只为能够有一天，不！是能够天天抱着她去入睡！
殷鹏谦握紧的拳头，无声的捶到软弱无力的双腿上，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憎恶他的残废的双腿，并且强烈的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
“娃娃还没有醒？”狄锋瞟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曲央云，心中暗赞她的好运，睡美人要等十几年才能等来王子将她吻醒，相较之下，央云要幸福多了，才睡了三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办法要“吻醒”她！
殷鹏谦没有回答狄锋的问题，酷酷地扭头不去理会这个无聊的人，三天的相处下来，他深切地感觉到：这个狄锋绝对没有他自己所说的四十九岁！
狄锋究竟做了什么致使殷鹏谦对他失去原有的敬意的？
“殷大少爷，这样不行哟！看我的！”狄锋一手推开殷鹏谦，竟自走到央云的床前，遮住众人的目光，探手在曲央云的面颊上来回划了几次，然后退开。
“一、二、三，醒来！”像是咒语一般，他的话音刚落，曲央云便清醒过来。
“咳，咳！锋，你疯了！下药这么重？”曲央云揉揉眼睛，抱怨地对狄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