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不可相亲(1 / 1)
晴朗一日,长空澄碧,了无纤云。
葛雅打来电话,说给我寄来了一些漂亮的花种,还有样品,真是万分感谢。
“不要谢我,你得谢楚辞。”葛雅在电话里说。
“为什么?难道是他选的花种?”
“大部分是啊。那些花种是他来巴黎时,四处寻找时,搜罗到的,天呐,我在巴黎这么久还比不上他呆一个月,楚辞真是有心!”
我不吱声,拿着电话,拨弄着一盆吊兰。
“他快要结婚了吧?”我不由得问。
“结婚?和那个华裔女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没这事?”
“不清楚,楚辞都是到最后关头才会说出一些事来的人。”
我点点头,说对了,这点是我最受不了的。
“不过他们感情发展得的确惊人。”葛雅说。
“怎么说?”
“记得楚辞过年前就认识那个华裔,可从未表示什么,上次返回加拿大后,有一次与我们聚会,感觉他与华裔女孩亲近了些,速度与当初的你和尚良有得比。”
我沉默。
提到尚良,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麦芽糖,你这个死女人,尚良深爱的人是你,你居然说对他不熟悉?”
“啊?你知道了?尚良说的?”
“去死吧,他要说也不会等到现在,叶莞告诉我的!”我恨得牙痒。
“哎,八卦果然可怕。”
“八卦?你想否认这个事实?难怪当初你劝我放弃尚良,原来你一直心里有数!”
“绯绯,当时你和尚良正在谈恋爱,我怎么好意思说他曾经追求我,并且差点为我而死?这样彼此岂不是很难堪?我们是好朋友啊。就因为他和你一样也是死心眼的人,很难忘记一个人,所以当时我才为你的婚姻前途担心。”
说得有道理。
想了想,我又不爽了,“你打算一直瞒下去?如果我和尚良结婚,你就不怕难堪?”
“这又不同了,如果你和尚良结婚,尚良自然会把他的过去告诉你,这是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瞎掺合什么,毕竟我从来没爱过他。”
这又说得有道理。我气消。
“绯绯,经你提醒,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那天山顶上的小子,林世奇,你们的绯闻不是曾被谣传得很厉害么?现在,你们是什么关系?”葛雅语调兴致高昂。
“啧啧啧,你也快加入三姑六婆的级别了!什么关系?没关系!”
一听到林世奇的名字,我就发冷,转身去给自己倒杯开水。
“我觉得那小子挺不错,长相九十分,家世,嗯……马马虎虎,但是他对你有意嘛!俗话还是值得借鉴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意?”我没好气地喝了一口水,哇!烫死!
“绯绯,我可是在情场里打滚的,就一个眼神,啧我就知道!我敢打赌,林世奇对你,不是短时间的感情了!”
“别提他了,一提他我就倒霉!”我哀鸣。
打开小冰箱拿出冰块往嘴里放,希望没有被烫起水泡。
“说真的,你为什么讨厌林世奇?”
“我们八字犯冲!”忽然想起,这话曾是林世奇说的。
“哎,说点实际的好不?”
我靠着冰箱,从嘴里取出冰块,“首先他的为人我不喜欢,再次他的专业我不喜欢,最后他的年纪我不喜欢!”
“为人?可以*的嘛!专业?和婚姻无关!年纪?——这倒没有办法了,所以分析结果:你在意的是年龄!对吧?”葛雅阴笑。
实在是服了她了,这样也行?
“算是吧。”事实之一,无法否认。
“他才小你三岁。”葛雅嗤笑。
“三岁已大不同,我没有精力再玩恋爱游戏,再找就是结婚的对象了;他却不同,还有大好的光阴可以浪费,总有一天他回头去看,会发现更多更美好的女孩子等着他,而我,只是一个老太婆。”
“哧,真没胆。”
“是。所以我从来不买彩票,因为我从来不相信运气。”
葛雅轻叹,终于挂了电话。
我轻吁一口气。
放下电话,手捧冰块,回头,林世奇竟站在背后。
我大吃一惊,倒退一步。
“三岁大不同?”他笑笑,“四岁才一个代沟,我们连一个代沟都没有。”
“时代在进步,这个论断只限于六七十年代,现在是两岁就会产生一个代沟。”
我绕过他走向前台。
“那么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绯,你遇上了楚辞和尚良,一般男人,你绝对看不上眼!” 林世奇在身后说。
似乎有道理,我突然脑子一动,回头朝他一笑。
“所以你这样的男人我怎么接受得了?”我话里藏针。
“绯,你对我有偏见。”
“是又怎样?反正抹不掉。”
我坐下来,拿出镜子照我被烫伤的嘴,刚想拿冰块敷一下,林世奇那个疯子突然嗖地一张脸凑过来,我吓了一跳,冰块掉到了桌上。
“绯,都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没有理由放弃,你尽管在蜗壳里呆着吧,我会有办法让你出来的!”
林世奇丢下一句,挑衅一笑,转身离开。
我忽感一阵凉意上头,咦,怕什么?
恶,who 怕 who!
真心说来,林世奇,并不是一个坏男人,可我的确无法接受他。
我承认他的年龄是一个障碍物,我跨不过去,不敢也不愿。
男人在他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女人到我这年纪,被划为剩女。我手上没有良好的筹码再次开牌赌上一局。
毕竟,我已经失去了无价的青春,与那段可以任意挥霍的时光。
接近30的女人,心里总有一支秤,遇到情感时,不知觉的放上去称一称,看值不值得去投入。飞蛾扑火,十九岁的少女,都对此鄙视。
所以,林世奇,我和他,相近不可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