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8.溯源－1－（1 / 1）
纯白的眼珠中央只有灰色的细长瞳仁，想从白空眼里看出情绪几乎是不可能的，这让很多人刻意回避他，因为他看不透，更交不深。
此刻他凝视资料中女孩的双眼也无任何多余情感，看似仅于审视自己的得意作品。
“上面说还需观察一阵才能做决定，暂时她的技师还是你，注意，只是‘暂时’。”嗣向后倚进高背椅中，他面前的白空没有反应，“你的申请不管最后观察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呈递上去。”他还是没有反应，半晌才哼了一声，道：“你打算象一开始突然把她丢给我那样突然把她带走？”
因激起白空的愤怒，嗣心情转好：“她是属于中心的财产。不管最后由谁接手，EPE677627PS只要还在中心内，你随时可以来见她。”要是换成平时，这种安慰性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少扯了，没有身份验证我连电梯门都不能进！”
“‘少扯了’这三个字应该我对你说才是，中心还有哪里是你不能进的？只、要、你、愿、意。”是的，只要白空愿意，破解几只密码锁算什么难事？
被将了一军，白空不语。
长久以来都是他在白空面前吃瘪，今天终于舒畅了。嗣的嘴角弯出漂亮的弧线，蓝眼睛因为心情愉快而色泽变浅，得意之状毫不遮掩，更让白空气地咬牙切齿：“我是绝对不会把茶茶交给你的。”
“那就转到研发部来啊。”嗣将桌上的纸张推向他，“你知道我的作风，只要有一只脚踏入我的部门我就不会轻易放过，即使上头不批EPE677627PS转入研发部我也不会让她再回执行部。”
一拳头敲在桌上：“不要告诉我你会销毁她！”
“我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残忍的男人！
白眸子里的瞳仁瞬缩成极细的黑丝，他真的被激怒了！
嗣从喉头漾出没有温度的笑声：“呵呵，只要你肯退一步成为我部门的人，全部问题就都解决了。考虑考虑吧，这是最佳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惹恼他就够了，真要翻脸可就不好玩啦！嗣不得不暗自承认，如果没有EPE677627PS，他是没法控制白空的，这个人太疯狂，以至于中心委员会的首脑们对他又爱又恨。可作为管理者，嗣不能容忍身边有不够顺服的存在。
白空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纸走出办公司，忽然他停住脚步，没有回身：“老实告诉我，你把茶茶交给我培育目的就是为了诓我回研发部？”
嗣只笑不语。
没有得到回答，白空狠狠揉烂手里的纸，向后一抛，走出嗣的视线。
in－in只会属于自己。嗣藏起脸上的一切表情，按键传唤秘书过来汇报今日日程。
以为自己心情够糟糕的了，没想到看见茶茶也托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苦脸坐在人造窗前面发呆。
“哎呀，我的茶茶回来啦～今天第一次执行新部门的任务感觉怎样？杀了几个穿越者呀？”
“没有杀人。”茶茶从椅子上跃下跑到他跟前，拉住衣角，“今天保护采集队去冰川收集样本，明天还要再去。茶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还是‘清扫’任务比较轻松。”
“研发部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不一定都是‘清扫’，但是相对的这些任务复杂度比‘清扫’高很多，需要更多的判断和随机反应。”戳戳她的额头，白空笑眯眯道，“慢慢就会习惯的。我的茶茶这么可爱，那些采集员一定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不说倒好，茶茶听了这话眉头直接打成死结，小嘴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
“我把突然出现的剑齿虎脖子扭断了，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白空先是瞪大眼，然后“噗嗤”笑出声：“如果没记错，那只剑齿虎是楼上的人基因培育然后自然放养的，也算是‘穿越者’了，杀它也没错。”
“是的，后来我也听说了，所以不觉得有多难过啦。”茶茶吐了吐小粉舌，露出偶尔使坏的笑。
对嘛，这是他的茶茶，怎么能让人说带走就带走呢？白空蹲下来抱住她：“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保证！”
虽然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茶茶还是用小手尽量圈住对她来说很宽阔的肩膀，“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白空表情太悲苦，带着报告进来的助手撞见他们这样，吓了一大跳。
又和嗣见面了，茶茶站在办公桌前。
如果不是发生剑齿虎事件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又被叫来这里。
嗣长长叹了口气，将一份报告丢给他。
中心有规定：不是很重要的内容，是不能用珍贵的纸张做信息载体的。茶茶瞄了一眼，看见一行姓名，是那些采集员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外不要说‘知道’，明白吗？”嗣揉着额头，“我已经用‘不知道’搪塞过去了，所以不能出现‘知道’！”
又是一声叹气。
茶茶也跟着悄悄叹气～
“你叹什么气？”
“还是执行部好，任务失败就自毁，很干脆。”
嗣瞪她一眼，有些生气。
“我知道我是公司的财产，不能随便毁坏。”她撇了下嘴。
“过来，”他勾勾手，“靠近点。”
茶茶扶着办公桌踮起脚向他探近身子，突然嗣凑近捏住她的下巴：“白空果然给你装上能言善道的嘴巴了！可是太巧舌如簧我不喜欢！”狠狠捏一下甩开，嗣坐回椅子里。眨眨眼，茶茶用手背蹭了下下巴，黑眼睛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幽幽的。
真不知道白空平时灌输的是哪类感情因子！嗣不耐烦地问：“白空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想了想，回答：“普通的日常询问和突如其来的拥抱。”
“拥抱？”
“是的，还有类似告白一样无意义的话。”
“告白？”
“按那样的拥抱力度和持续时间，还有他加速的心跳和升高的血压，我认为应该就是人类所谓的‘告白’，不过我不知道是否同时肾上腺素也有在大量分泌。”
嗣爆出青筋。对茶茶这种平静且客观地描述态度，他无法判断这是玩笑还是事实，白空和她，一白一黑两双随时可以变得空洞陌生的眼睛，还真是绝配－－令人无法理解的绝配！
离开办公室带上门，茶茶偷偷吐了下舌。小脸上一如得风平浪静，但脚下步子加快了，她迫不及待要把办公室里面的事情讲给白空听，他一定会拍手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