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最终章（三）（1 / 1）
胸口好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办……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
他不要就这样死去……
“啊……”床上的人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尉迟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他伸出一只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水竟然浸透了衣服。
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多年前那次溺水的经历……已经很久不曾记起……他一向是强者，所以脆弱只能被丢在角落里……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因为什么事而惊得出冷汗了。像现在这种轻松的日子，他似乎从未经历过。年幼时的任性和自私，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可是那时自己竟以为受到了世上最不公平的待遇。
尉迟暮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起身穿好衣服。
吃过早饭，他一个人在山庄里闲逛，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思绪万千。
“大哥。”容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却没看见容珍的人，环顾四周，终于在高大的灌木丛后面发现了容珍的身影。他露出一个微笑，“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容珍有些呆住了，“……大哥，你很久没有笑得像这样开心了。”
“是吗？”尉迟暮走到她身边坐下，“自己一个人在想什么？”
她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
“是吗？”尉迟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前我也常在这里一个人想事情，就这样盯着湖水，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再来这里了……”
“……而我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经常在这里发呆了。”容珍不自然地笑了笑。
尉迟暮没有接腔，两眼透过灌木紧紧盯着远处的湖水，过了好一阵突然开口说道：“……那天你也在场吧？”
“……什么？”容珍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他。
“……我指的是，远道离开的那天。”他忽然觉得有些窘迫。
容珍瞪大了双眼看着尉迟暮，“那天怎么了？”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上来？我是说，如果那天你上来的话，也许远道就不会走了。”尉迟暮没敢看容珍的表情，两眼动也不动地盯着前方的湖水。
容珍轻叹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上去了又怎么样？难道要远哥哥留下来面对那些人？谁知道他们会做出来什么？……还是走了好。”
“是吗？”尉迟暮觉得有些尴尬，“……我本以为你小时候那么喜欢他，这些天会很难过……看来是我多虑了。”
见容珍半响没有回答，尉迟暮终于觉得不对劲，回头才发现容珍的眼泪早已在眼眶中打转，却硬咬住嘴唇不肯流下来。
“你……”他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揽容珍的肩膀，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既然难过就要说出来，何必要为难自己？”
“……我没有觉得难过……真的……”容珍啜泣道，“……只是这眼泪……我管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尉迟暮喃喃道，“若不是我，也许你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怪那时候我太任性……”
“……这怎么会跟大哥有关系呢？这些事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怪不得谁……”容珍无力地说道。
“别哭了，将来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的。”尉迟暮轻拍她的肩膀道。
“……这些年来陪在远哥哥身边的一直是宋姑娘……为他分担一切……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了……换了是我，也不会留下来的。”
“容珍……”
“可是，大哥，那天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什么人也插不进去似的，让人看了，就觉得胸口好闷，像是快要无法呼吸……”
“容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搂紧她。
“大哥，难道小时候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吗？比不上患难与共，比不上生死与共……难道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吗？”容珍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他无语，只能把头扭向一边。
“是吗？明白了。”容珍低下头。
“将来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来娶你的，一定有。”尉迟暮忽然说道。
“……也许吧。”容珍回答道，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
“白姑娘。”尉迟暮叫道。
“原来是庄主，请坐。”白朝露连忙招呼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尉迟暮径直坐下。
“真是好巧。”白朝露笑着给他倒了杯茶。
“什么好巧？”
“你不记得了吗？”白朝露露出失望的表情，“……还不到一年啊……我刚来庄里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在这院子里，我们两个一起用取景框看景的……就这样……”她用手指比了个方框，“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不，我记得。”尉迟暮低头微笑，“……时间过得真快。”
“是很快。”白朝露点了点头，低头喝着茶。
“……有那么几天，我曾经想过要与你成亲……没想到现在你竟快要成为我大嫂了。”
“噗……”白朝露的一口茶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吐了出来，“咳咳……”
“白姑娘，你没事吧？”尉迟暮急忙怕她的背。
“……不……不用了……”她有些狼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茶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你没有听错，”尉迟暮轻笑出声，“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哦，哦，好。”她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烧。
“可是那时我身上背着太多的东西，不能去娶一个对我和山庄都没有明显好处的人，所以我没有几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问我家里的事情的原因？”她忽然记起除夕那夜他的反常。
“是。”
她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为什么现在你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尉迟暮又笑了笑。
她盯住他的脸看了一阵，然后说道：“怪不得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的笑容有几分眼熟，原来是因为大哥的缘故。”
“是吗？看来你还是有当‘天女’的天赋嘛。”尉迟暮打趣道。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真少见呢，她想。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来其实是有事相求的。”尉迟暮一本正经道。
“我能帮你什么？”
“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容珍……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知道她为了江家小姐的事对你不是很友善，但是你们同为姑娘家，说起话来应该比我方便。希望你有空多去看看她，多陪陪她。”
“我是没问题啦，可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领我的情……”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容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不会为难你的，只是希望你能抽空多陪陪她，难道这也不行吗？”尉迟暮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答应你。”她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一定要帮我好生照顾她。”尉迟暮又说了一遍。
※※※※※
“在想什么？”她被尉迟君绝拉入怀中。
“……其实也没什么，”她无奈地耸耸肩，“……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了？”
“今天尉迟暮他突然来找我，要我多去和容珍谈谈心什么的。”
“容珍自小感情就和玉远道很好，现在会难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她奇怪……算了，不想这事了，明天我就去找她。”她摇了摇头，撇开心头古怪的感觉。
“我已经派人去接舅舅和舅母了，等他们一来我们就选个日子成亲。”尉迟君绝说道。
“这么快？”她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尉迟君绝的脸色一变，“怎么？你不愿意？”
“啊啊……不是，我只是觉得很突然。”她急忙辩解道。
“这事我一个月以前就跟你提过，也不算突然了。”尉迟君绝托起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她的眼睛往天上瞄啊瞄，不敢看眼前的人的脸，“我们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想！还有什么好想的？让我们在一起又那么难吗？”他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她愣住了，呆呆地张着嘴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
“……你是怎么了？你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说过话……”她仍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对不起，”他又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最近事情太多，觉得有点烦……你又表现得不想成亲的样子，就一时昏了头……”
“我不是不想成亲……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她闭上了眼睛，任他恣意亲吻。
“不安？”他停了下来，“为什么会不安？”
“其实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的成长背景差得太远，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我怕将来那天你突然对我失去了兴趣……”见他眼睛中流露出想要杀人的神情，她识相地闭上了嘴。
“还有呢？”他笑咪咪地看着她。
“还有？没有了！”她笑得很谄媚，“没有了，就这些。”
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向内室走了进去。
她惊呼：“你做什么？”
“做让你没有退路的事。”
没有退路的事？没有退路的事？
她恍然大悟，“啊！不行！等一下！”
“不能等。”他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开始解她的衣服。
“大哥，你不能这样。”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
“……不这样我就不能放心。”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非得用这种方法吗？你难道不怕我会怨你吗？”她哀怨地看着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你会吗？”他脱下最后一件贴身的衣服，露出□□的上身。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逼自己尽力不去看他的身子，嘴里艰难地挤出了三个字，“等一下。”
他没有说话，嘴唇直接吻上了她的，身子也压了上来。
“跟我成亲吧……”
“……”她拼命忍住自己想要答应的冲动，仍是坚持说“等一下”。
他的吻一路向下蔓延，嘴里低语：“答应我吧……我总是害怕……你会突然离开我……我好怕你会离开……”
她觉得心头一酸，喉咙里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抱住他的背。
这个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是得到了她的默许一般，他于是伸手探入她的裙底。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等一等！”然后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他的眼神露出不解。
“……我的葵水来了。”
他的身体变得僵直，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翻身躺在她身边。
“大哥？”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他一下。
“别乱动，把被子盖好。”他掀起被子的一角，将她从头到脚包好。
“……不用包得这么严吧？”她小声嘟囔道。
良久之后，身边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看到他睡得酣然，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叫我怎么能安心呢？你过的这种生活……动不动就要动刀动枪的，人命就像儿戏一般……且不说我自己的喜好……光是要想到每日忐忑不安地等待你归来就已经让我寝食难安了……”
身旁的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她急忙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