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身世和真相（1 / 1）
“姐，你终于醒来了。我真怕你再也醒不来了，姐……”看到沉睡两年的人忽然睁开眼，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先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继而扑倒床上紧紧抱住那人的胳膊，声音哽咽地说道，脸上挂着依稀挂着几道泪痕。
冯蘅木然把目光移向抱着自己的女孩，过了一会才伸手去拍对方的头，口中有些迟疑地唤道：“小……小韵？”
“姐，他们都说你不会醒过来，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你那么坚强，怎么可能就这么抛下我。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我的，我们约好的，对不对？”乍然等到冯蘅醒来，冯韵高兴地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一时竟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会醒来？”
“你已经睡了两年了，姐。”想起这漫长的两年，冯韵不由紧了紧抱着冯蘅的手，一边调整不断起伏的情绪，一边慢声解释道：“那天你昏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林嫂以为你累了就没注意，还是于宸发现把你送去医院的。可是这家破医院什么也检查不出，就把你确诊为植物人，还说什么醒来的几率很小，让我们做好准备。”
“于……宸？”冯韵说的，在冯蘅听来已经太过遥远，很多事不能立刻和过去的记忆对上。
“就是那个一直追着姐你不肯放弃的于家少爷嘛，不过，他看起来倒是比我想象得要可靠。这两年，除了我也就他一个人信你还会醒来，还一直呆在医院照顾你。”冯韵皱了皱眉，不太情愿地把于宸的事说了出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忙松开手，笑着说：“姐，我都忘了你刚醒来，还和你说这么多话。你要不要喝水？”说完，冯韵同时按上了床头的按铃。
冯蘅摇摇头，正要闭上眼休息一会，冯韵满脸忧色地就来摇晃她的胳膊，一边受惊似的求道：“姐，你先别睡，好吗？”
“好。”
得到冯蘅肯定的回答，冯韵才放心地松了口气，手却不敢再松开，口中则不断地对冯蘅讲述她昏迷的两年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小事。说了一会，一直负责冯蘅病情的陈医生敲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陈医生，冯韵松开了手，摇着轮椅到一旁给他让出空间。
“陈医生，我姐醒来了，你快帮我看看她哪里不舒服，哪里需要调养。”
冯蘅毫无预兆地醒来，陈医生心下也是一愣，随即扬起笑容对冯韵点点头，一边走到冯蘅床边替她做起了检查。“冯小姐不必担心，病人现在的状况很快，具体情况要等做了详细的检查后才能确认。”
“你是说我姐没什么问题？”冯韵怀疑地问向陈医生，“可是，我姐她睡了两年，陈医生。”
“病人除了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有些虚弱之外，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顿了顿，陈医生又道，“如果病人没什么疑问的话，我现在就安排给你们做检查。”
“那就麻烦你了，陈医生。”闻言，陈医生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小韵，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姐？好，不过，你千万不要再睡了。”看着冯蘅，冯韵小声地叮嘱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推着走出了病房。
冯韵一走，冯蘅在人前的伪装一瞬卸了下来，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一双眼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却是没有焦距。
药师……蓉儿……你们现在过得，可好？
冯蘅咬着唇，眸中溢起了一层水汽。
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彻底死在那边，还要把她送回来？什么交待都没有，难道她的穿越只是因为那个在射雕的冯蘅身死，所以她就要代替这个名字去把她的一生演到终结么？这算什么！如果一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当初没有应下便好了……只是，这几年的相处，她舍不得没有，药师……
冯家，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回来。
“什么！你说冯蘅醒了！”
“不是说了让你小声点，你还这么大声。”
“对不起。”
被门外的惊喊声拉回思绪，冯蘅慢慢转过头去，“小韵，是谁来了？”声音落下，就见一人推开门疾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又急急停了下来，看着她略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却只呆呆地注视着没有开口说上半字。
“你，你醒来了。”良久，来人才憋出一句话。
“水。”
闻言，来人立刻去倒了杯水给冯蘅，一边叮嘱她喝慢点。缓了缓喉中的干涩，冯蘅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俊朗的面容凝着满满的喜悦之色，连带那双眼睛看上去也是晶亮晶亮的，额上涔有几滴汗，似乎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谢谢你，于宸。”慢慢的把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在一起，冯蘅淡声道谢。
“只要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一个月之后，冯韵和于宸替冯蘅办了出院手续并带冯蘅离开了医院。回到住处，冯蘅打发于宸回去后便带着冯韵开车赶往冯家。
“姐，你不用急着一起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冯家的，忘了吗？”
“可是，”冯韵小心地看了冯蘅一眼，欲言又止地问道，“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总觉得你醒来之后有些变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像在回忆什么，有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根本感觉不到你在看我，我……”
“傻孩子，不要胡思乱想，我没事。”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不要瞒我，可以吗？”
“好。”
冯家，坐落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因为整个村子的人都姓冯，所以，说是村子其实就是一个以冯姓的家族。然而，冯家虽然地处偏僻，却是一个真正的书香世家，甚至比某些书香世家更为传统，规矩更为严苛。
冯家的子女，必须从小就要学习所谓的诗词歌赋还有琴棋书画，若是女子，则要加上刺绣一项。只是，单学了并不算，每年要历经族中长老的考较，凡是不能令长老满意的都要回去重修直到通过考较。其中，又以各人十六岁那年为最，不仅要获得长老的认可，还要在同辈中夺取前三的名次。胜了便可以在族人的安排下像个普通的孩子去到外面的世界上高中，反之，终身不得私下离开村子，而每次失败者都有两年再争取的机会。是以，每一次攸关外出的比试都激烈得堪比武学较量。
至于为什么不许冯家子弟外出生活，按冯家传下来的族规说是因为外面的诱惑太多，很多世家都因此失去了各自的坚持，把家族留传的也给丢弃了，所以，冯家不能变。然而，即便冯家族规森严苛刻，但是，作为年轻人哪有不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走走的？在这种诱惑下，失去资格的年轻一辈有不少人摸黑想要溜出村子，可惜没有一个能够成功走出村子，最终都以族规惩戒而告终。而冯韵又是其中最为顽固的一个，几番之后，终落了一个双腿被打残的恶惩。
回到冯家，冯蘅把冯韵留在自己原来住的房间后，只身去了族长的住处。
“是阿蘅啊，很久没看到你回来了。”一早接到冯蘅出院的消息，此刻看到冯蘅出现在自己家里，冯家族长并不感到意外，对于冯蘅的来意多少也能够猜到。“这次回来，想必是为了阿韵的事吧。”
冯蘅点点头，“族长，既然你们都答应小韵在外面照顾我，就让她留下来吧。小韵，她不会对家族有什么影响。”
“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不可废，你一直都明白的，阿蘅。”冯家族长视线在冯蘅身上一顿，又道：“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把阿韵带在身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族长是指两年之前的那件事？”
“不错，本来你们这些走出家族的小辈我们是不该干涉的，但是，于家不一样。”说到这里，冯家族长叹了口气，“我们冯家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我和长老们一直找不到机会还这个人情，正巧于家那个孩子……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阿蘅？”
“什么？”
“当年你昏迷之后，阿韵一直坚信你会醒来，就寸步不离地在医院陪你。但是，一年之后仍旧不见你醒来，阿韵开始变得暴躁，几次试图自杀想陪你一起离开，幸好都被于宸救下。”对上冯蘅惊诧的眼眸，冯家族长继续说道，“阿韵那个孩子，在那件事之后已经完全拿你当她的精神支柱了，阿蘅。”
知道族长不会在这种事上诓她，冯蘅敛下表情，沉声应道：“于家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不希望冯家的人再去打扰小韵，这件事也不可以让她知道。”
“这事，你只管放心。”
一年之后，冯蘅与于宸的婚礼在柳禾公园举行。
“姐，你真的就要结婚了吗？我原来还想帮你找一个不输给黄药师的男人呢。”看着身边已经换上婚纱的冯蘅，冯韵小声的嘟嚷道，忽然见冯蘅望着某个方向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冯蘅笑了笑，把冯韵推到一边，低头说道：“我看到一个朋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冯韵点点头，看到冯蘅朝一个自己不曾见过的男人走去，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你看起来比我预想的要冷静。”等到冯蘅停在自己面前，男人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开口说道。男人西装革履，长得很出色，但不仔细去看的话，大都不会去注意他。
曾经无数次想过再见到那个自称为神的男人要如何，如今真的见到了，冯蘅发现自己居然异常的平静，没有对他的愤怒也没有对他产生敌意。
“啊，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男人揽过身旁的女人对冯蘅介绍道，见冯蘅只是看着两人并不说话，不由笑出了声。“其实，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一是过来向你道贺，”对上冯蘅那抹带有嘲讽的笑容，男人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二是想告诉你，你的真正身世。”
“身世？你以为我还需要在乎这个吗？”
“也许你现在真的不在乎，不过我还是认为你有知情权。”男人挑了挑眉，“你不是一直在疑惑为什么那个世界有一个和你同名同相的人吗？因为你原本就是那个世界的冯蘅，而她不过是你回去之前的一个替身。”
“说起来有些对不起你，因为我们夫妻以你打了一个赌。想知道把你送到现代生活，有了原著记忆是不是还会选择和黄药师在一起，而为了让你回去的时候适应那边的一切，我们便把你送到了冯家。”
“所以，你对我说看过《九阴真经》就送我回来？”
“如果没有这个要求的话，你大概在那里逗留一辈子都不会和黄药师撞上。”
“那么，”从旁边的桌上去过一杯红酒，冯蘅漠然地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送我回来？”
“对不起，因为看到你们彼此都喜欢对方却又不说出来，所以……”男人的妻子从他身边走出来，一脸歉意地对冯蘅解释，娇弱的容颜和举止倒是和她的身份有些不符。
冯蘅没有再问两人为什么之后又送自己回来，看了女人一会，左手一抬，手上的红酒一瞬泼在了男人的脸上。从没在冯蘅身上见过这般过激的行为，男人和女人都愣了一下，好在一早说话的时候，男人就在三人周围布下了结界，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变，只除了一直留心冯蘅的冯韵。
“看来你是真的相当生气，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送你。”把脸上和身上的红酒清理过后，男人无奈地说道，“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从此再不会去打扰你们一家。只是，那边的你已经被认定是个死人，送你回去的话，将要面对的情况只能你自己解决，而我们也不保证送你回去会是哪一年。”
“姐。”
听到冯韵的声音，男人转过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离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你可以在这半个小时内好好考虑。”
“姐……”
“亲爱的，要不要再打一个赌？”看着冯蘅走向冯韵的背影，女人挽起男人的胳膊，眉眼含笑地提议，“赌她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虚幻的人选择回去和自己的丈夫女儿团聚呢，还是相信自己是个真实存在的人选择留下？”
男人一笑，“好，我们就再赌一次。”
只是冯蘅没有让这对夫妻等上半小时，过了十分钟便又走了回来，沉静的表情让人猜测不出她选择的到底是回去还是留下。
“我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