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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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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里士满笼罩在一片青色的暮霭中,城市摩天大楼的制高点上映射着耀眼的玫瑰色,它们就如同盛装打扮的少女,一早醒来,高傲而矜持地俯视着这个繁华的都市。虽未到上班的高峰期,街道上却已排起了长长的车龙。这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城市。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杯中的咖啡在慢慢的失去热度,从三十层楼的高度望下去,心中难免会感叹生命的渺小,更何况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我所面对的正是一具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的躯体。

凯瑟琳•马科罗讷,我对她的了解仅仅只是一块苍白的名牌,她的兴趣,她的声音,她喜爱电影的名字,她的悲伤,欢乐,爱情...这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生命的远去,而消失无迹了。她留给人们的仅仅只有一具倍受□□折磨的躯体,残破而无助。我无法忘记在她那苍白而微张的眼皮下,那早已失去了生命力的蓝色的眼睛,它曾是多么的活泼而明亮,如今,死亡使它暗淡无光,冤屈使它令人心悸,我无法释怀。

是的,我是一名法医,二十六岁的我已从事这个职业整整五年了,也许你要问,如此特殊的职业为何没将我的心锻炼的无比坚硬?为何面对被害人的尸体,依然唏嘘不已?的确,我握着手术刀的手从不曾颤抖过,我出庭作证时也从不改公式化的面孔,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对于被害人的同情和伤感,在一定程度上非但没有影响工作,反而令我的眼睛更为敏锐,触觉更为细致,思考更为周全,因为我所有的同情和伤感,都转化成了对犯罪者的憎恨和诅咒。我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去,这是五年来我唯一的座右铭。

“何,你还不回去吗?已经快七点了!”

艾德华是我的助手,三十七岁的白裔美国人。在美国,法医这个行业,女性从业者本来就寥寥无几,像我这样的东方女子,恐怕就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而且我还不是“香蕉一族”,即黄色皮肤却从小接受西化教育,我在国内毕业,因为家庭关系迁来美国,通过托福等等一系列严格的考试,取得了在美国的从业资格证,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黄种人在美国,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歧视,初来乍到,艾德华没少给我脸色看,我当然也不示弱,一男一女,相差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和两百多斤的体重,每天硝烟滚滚,针尖对麦芒,不少人幸灾乐祸,也有不少人暗暗为我捏了一把冷汗。再后来,工作时他的话越来越少了,再后来,他邀请我去他家过圣诞节,并且向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介绍,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我想再看一下资料,你先回去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温妮今天不是要去医院吗?”我放下咖啡杯,艾德华将迎来他的第三个孩子,他曾请我为他的三个孩子起一个中文名字,我照做了,他们依次叫:“土豆,洋芋,马铃薯”。

艾德华看了看我,有点不高兴:“我觉得你该回去休息一下,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画好妆,邀请一位绅士出去吃顿法国菜,借机发展一段美好恋情!”“你知道就好了,我觉得一个女孩子,除了工作以外,还是应该有一些社交活动的。”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随便你,我走了。”“再见,还是要多谢你,帮我带问温妮好,还有孩子们。”“好的。”

他消失在门边了,突然又折返了回来,探了下脑袋:“早安,女士。”

我疲惫的笑了笑,动手整理起办公桌上一叠叠的文件来,一个毫无变化的一天又即将开始,我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每天在相同的轨道上旋转,也许艾德华说得对,我的确该做一些改变了,可是美国人玩笑似的交往方式,和以往电影上的不良示范,让我实在不想将自己的爱情托付给一个美国人,就像刚才所说的,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女人。

“早安,”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另一头一个焦躁不安的声音传了过来:“何?!谢天谢地,你果然在办公室,他来了吗?那个混蛋!居然没有通知我就自作主张!我是刚刚在接到律师楼的电话,说他已经去你那里了!我现在就在去你那里的路上,马上就到!#¥%.......”“等一下,肖恩。等等,”我揉了揉眉心,这个年轻的美国警长有种西部牛仔式的莽撞和热情,因为工作原因,我们常有所接触,艾德华甚至暗示过我他有可能在追求我,不过对于美国男人,我实在是谢敏不敬:“慢慢来,你先说清楚,是谁要来见我?”

“怎么?他还没来吗?”“谁?...”“塞纳斯•李!那个帮总统打官司的律师!你没听说过吗?”

我当然听说过,里士满炙手可热的红人,在前段时间帮总统漂亮的处理了一件经融案件,身价一夜攀高,他在法庭上的犀利和敏锐让我印象很深,据说现在只有家产过亿的人才有资格请他打官司,不过...“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嘛来找我呢?”“那是因为...”

就在这时,秘书小姐在敞开的门外对我挥了挥手:“对不起,何医生,有位先生急着要见你,他说有预约。“

“请他进来吧。”我转头对着话筒低声道:“回头见,肖恩,他来了。”

我刚把电话放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塞纳斯•李,这个驰刹风云的大律师比电视和报纸上看起来更年轻,三十四岁,中法混血儿,有较之东方人更为深刻俊俏的五官,他留着一般律师都不会留的很短的头发,身穿昂贵的名牌西装,我的工资并不低,但通过目测,他这一身行头,包括西装外套袖口下那若隐若现的宝石袖扣,至少要花去我两个月薪水还不止吧。我讨厌这个男人。

“何清水,你可以叫我何。”我站起身,礼貌性的微笑着:“很抱歉我不想说很高兴见到你,塞纳斯•李先生,至少在我确定自己没有吃官司之前。“

他笑了笑:“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我今天来是为了其他事情。可以吗?”我点了点头,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简单的说,相信何医生还记得昨天傍晚送来的那个姑娘,叫凯瑟琳•马科罗讷的。”“是的,我刚刚为她做完了检验。”“相信何医生也知道,发现尸体的同时警方还拘捕了一名嫌疑犯,经过你在现场的初步调查,他已经成为了重要嫌疑人,正在接受警方的调查。”

“是的。”我怀疑的看着他:“难道是我的检验有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也应该是ABP(美国病理协会)的人找我啊。...”

塞纳斯•李摆了摆手,这个男人会成为大律师是有原因的,他的每个手势和表情都能为他控制局面起到很好的作用,我马上闭了嘴:“你误会了,何医生,在法医这个行业里,你算得上是个名人,我无权对你的职业技术枉加评论,我来只是想知会你一声,现在关在监狱里的嫌疑犯——汤姆•艾森华斯,不巧正是艾森华斯财团的第三代接班人,而我,则是财团总裁施蒂芬先生请来,为他的宝贝孙子做辩护律师的。”

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这倒让我更明白了律师的工作内容,就是将已经铁证如山的案子扳倒再判。试问一下,在当事人已经承认,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你有什么办法翻案呢?塞纳斯•李先生。”“错,你错了,何医生。第一,你所谓的当事人已经承认,这只是事发突然,我的当事人在恐慌下的呓语,对此,小艾森华斯先生已经全盘否认;第二,你所谓的人证,只是几个街头混混,你能保证他们对警方说了实话吗?你能保证他们在法庭上会做出一样的证词吗?你所谓物证,只是一具已经遭到了严重毁坏的尸体,50%焚烧,不是吗?就凭这些,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何医生。”

他悠然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轻松的放在交叠的膝头上:“不过,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女士,事情的发展会对你我都有利的。”

“说了这么多,”我冷冷地笑了:“我听到的都是金钱交易下的阴谋,律师先生,我话说在前头,如果说你的工作是混淆是非,那么我的工作就是还事实以本来面目,在这一点上,想来我们双方都没有妥协的余地吧。”

“我可以不对你在言语上的诽谤做以回应,但也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刚才的提议,”他站了起来,身高上的差异令我感到了莫名的愤怒和压抑,我抬起头,勇敢地看着他:“女士,希望我们下一次的会面会在比较轻松的情况下进行。”“衷心希望,先生!”

“何!!...”

人高马大的肖恩喘着粗气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女秘书:“医生!警长说...”

“好了,史密斯小姐,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一头红发的肖恩正怒目圆瞪得看着塞纳斯•李,后者轻松的摊了下手:“这里一切正常,警官先生。”“希望如此,我可不想以妨碍司法公正而投诉你,律师先生。”

“李先生正要离开,”我走到门边:“也许今天的谈话没有令你感到愉快,很抱歉,我非常的不善交际。”塞纳斯笑了笑,从我身边走过时突然用十分标准的中文说了句:“逐客令,是吗?”

我完全不为所动,板着面孔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肖恩大力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声骂了句:“我最讨厌的就是律师,多少人渣就是因为他们逃脱了惩罚!妈的!这小子别落在我手上!”“人权,先生,人权。”我疲惫的坐下来,未喝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这种事情见多了,律师就是以此为生的啊,真要有一天世界大同了,你和他一起失业。”“那这桩案子究竟如何啊?警方到时那小子正在焚尸,这证据还不够吗?!我就想不通,他们还折腾什么?!”“不,他说得没错。”我重新打开了刚刚完成的尸检报告副本:“我们手上证据不足,那几个声称看到汤姆进入房间放火的小混混,虽然当初是他们报的警,那并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被收买,在开庭当日临时翻供。我看,尸体不能动,还要再验!”

“再验?会有什么新发现吗?”“那可说不准,尸体会告诉我们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也许不是一次就听得完的。”我拿起黑色的公文包,将卷宗和一叠解剖用的手套塞了进去:“能送我一下吗?我看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的好,以后会很忙碌的。”

“当然,乐意效劳。”

我点了一支烟,冬天的里士满寒风刺骨,告别办公室里的温暖如春,站在这有名的贫民窟——克舒卡区里,再昂贵的羊毛外套也抵挡不了这可怕的寒冷,不用照镜子,我知道自己的鼻头一定滑稽的通红。

面前这间乱糟糟的小房间,就是几天前发现凯瑟琳•马科罗讷尸体的地方。

这是位于克舒卡区最南端一栋破旧的公寓里的房间,不足十八平方,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和一张旧木桌,这是间租来的房子,房东是位整日醉醺醺的孤老太婆,面对警方的询问,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翻来覆去的抱怨她那点微薄的救济金。凯瑟琳•马科罗讷被发现时就躺在房间的那张小床上,尸体大面积烧伤,颈骨折断,这就是令她死亡的致命伤。

“现场破坏很严重,就是因为那该死的混帐放了一把火,他好像想和她同归于尽,幸亏发现及时!”肖恩长出了一口气,整个房间被熏得焦黑,听说凶手也因此受了些轻伤。“那就是说没有什么纤维可以提取了?仔细检查过?”“证物组的人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毫无发现。”

我将烟头熄灭,扔进走廊角落一个生锈的垃圾箱里,这才走了进去。

木桌上放着几本落了尘的旧杂志,我随手翻了下,最下面一本是本月初出版的时装杂志,页面不平,我打开书页,发现中间有一页被齐齐的撕下,只留下两指宽的空白处。

“移民局的资料,凯瑟琳•马科罗讷,22岁,是两个月前由加拿大移民的,之前在一间低档酒吧工作,后来突然辞职,搬来了这里。”肖恩站在门外,烦躁的吸着烟:“汤姆•艾森华斯矢口否认他认识这个穷苦的女人,他说他在这里出现是因为无聊开车经过,发现这层有烟冒出,才特地上来看看。”“显然他是在撒谎,车道是在这个房间窗户的背面,在那里他不可能看见有烟从窗口冒出。”“我也是这么想的。”肖恩一向不喜欢我在他之前得出结论:“可是试想一下,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少爷,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低档酒吧的侍女呢?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呢?”

我放下杂志,收紧了衣领:“那得问问他自己了,我想去下监狱,可以吗?”“只要你愿意,不过那种地方,我觉得非常的不适合你。”

我笑了下,走出房间,在肖恩前走向了楼梯,这段楼梯在我个人看来很有可能修建于上个世纪,破败阴暗,真得不明白凯瑟琳•马科罗讷怎么会租住这里的房子,在这个区,相对更好的选择还很多,她为什么偏偏要住在这偏僻的,没有几户人家居住的破楼上呢?!

“小心!”

肖恩粗壮有力的手臂拖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上一秒我踏脚的一片楼板无力的垂了下去。我惊吓得连连喘气:“见鬼!...”

“这个地方同样不适合你,亲爱的小姐...”

他的呼吸吹在我脑后盘起的发髻上,温暖而暧昧,我心中的不安骤然加剧,不由得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臂,肖恩怔怔的看着我,仿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轻轻得出了口气,尽量温和的说道:“走吧,今天的时间快不够用了。”

监狱一般不是法医到来的地方,我们的工作场所是解剖室和凶杀现场,所以今天当我头一次踏进这里时,心里竟怀有第一次上解剖课时的紧张和恐慌。跟在肖恩后面,我们穿过了几个狱区,狱警打开了一间不大的闻讯室,我要见的人已经被带进了那里。

汤姆•艾森华斯,比我印象里要瘦小白净很多的年轻人,穿着蓝色的囚衣,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是身材高大的狱警,看到我们进来,便敬了个礼,走了出去。

我坐下来,仔细打量这个几天内闻名了整个里士满的年轻人 ,财富,凶杀,知名律师的介入,都是时下媒体的宠儿。他很瘦弱,纤细的像个孩子,苍白的面孔,灰蓝色的眼睛,无精打采的看着地板,你很难相信这么一个人在几天前,居然残忍杀害了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子。他很难和英俊潇洒沾上边,甚至缺少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在我的经验里,这种人很容易对女性产生敌对的情绪。

“汤姆?我可以叫你汤姆吗?”我小声问道。

他抬起眼来看着我(这显然是一双因为吸食□□过度,而显得呆滞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 凯瑟琳•马科罗讷是你的朋友吗?汤姆?”“不...我不认识她。”“是吗?”我小心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证物袋,透明的袋子里装的正是我从贫民窟里发现的那本时装杂志:“见过吗?江诗丹顿的专刊,很凑巧,我也订了这期杂志,定价55.2美元。”我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杂志彩页,摊开来:“这个也见过吧,这一期专刊的推荐时装,冬季女士套装。当然,这一张是在我的杂志上裁下来的,而袋中的这一本,正好缺失了这一页。”

他不自然的扭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当然知道,在银行为我们出示的,你在这个月的信用卡细目上,正巧有这一款时装的开销,你不会说是买给自己穿用的吧?而在警方整理凯瑟琳•马科罗讷的遗物时,在她那些乏善可呈的衣物中,很奇特的竟有一件标价5874美元的江诗丹顿女士冬装,汤姆先生,对此,你可有合适的解释吗?”

他沉默不语。

肖恩涨红了脸,这是他发怒的先兆:“见鬼!如果不是你这位财团的少爷,一个刚移民的穷女人买得起这些杂志和衣服吗!?”

“不许你这样说她!”汤姆•艾森华斯突然吼叫了起来。

“她?”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那么就是说,你承认认识凯瑟琳•马科罗讷...?”

“我的当事人什么也不知道!”

塞纳斯•李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瘟神一般,突然出现在门边,他略带怒气的脸色让我突然心虚了下,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肖恩见到他,就像一只面对挑战者的公猫似的,树起浑身的毛迎了上去:“我们在做一些例行的询问,我想不应该遭到无理的干扰吧!李先生!”塞纳斯冷冷地笑了下:“很抱歉,我现在是小艾森华斯先生的专属律师,以后无论任何问话必须通知我在场,否则的话,我随时可以控告你们!”

“我们发现你的当事人似乎和被害人有很深的关系,”我将证物袋不动声色的装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你可以否认,我可以不再追问,但是...”我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汤姆:“只要存在过的,就不可能无迹可循!”

“你很坚持,何医生,对此我很抱歉。”“我很荣幸,先生。”

肖恩走上前来,他放在我肩头的手掌,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坚持:“不必和他再说了,何,我们走吧。”

“如果我说有一些重要的案情要与你商榷,何医生,”塞纳斯笑得像一只狐狸般的狡猾:“你会和我去吃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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