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何去何从（1 / 1）
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又回到了涵王府。虽然来到这个时代的日子不长，可是却经历了不少的风风雨雨与坎坎坷坷，这些都是我以前未曾碰到过的。甜蜜与苦涩紧紧相缠绕，分不清爱恨情仇与是非对错，只在仅剩的岁月里留下无尽的愁怅。
我一直在回忆我与洛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天数着自己仅剩的日子，渴望能够再见到他一面，一面就好。可是，他却始终不曾露面••••••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人在凉亭中，慵懒地靠在轻榻上，闭着眼听着沙沙的风声。
“芊芊。”飘雪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轻轻地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虽然是快入夏了，但天气仍是凉，小心身子。”
我睁开眼，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下朝了？”努力让自己坐起来，可是肚子大了，行动很不便。
“嗯！”他坐到我身边，伸出手扶着我坐起。
我不安地动了动，他的手仍没有收回，放在我的腰上不动。伸出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
我用力收回手，道：“涵，别这样，你知道我们不可以的。”
他的手僵了僵，收回，轻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芊芊可以留在我身边，让我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涵，你值得更好的。”我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切：“芊芊，五哥这样对你，怀疑你，你心里仍是放不下他是不是？”
我垂下头不说话。
“芊芊。五哥不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他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涵，我们不适合。”我无奈道。
“适合的，适合的，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他热切地拉着我的手：“你跟五哥还没有成亲，一切还来得及。”
“就算我跟他没有成亲也改变不了我是他的女人的事实。”我再次抽回手：“而且我年纪比你大，又身怀六甲，我••••••”
“我不在乎。”少年又开始固执起来：“你那么柔弱，年纪再大也需要人保护，孩子我也不在意，我愿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芊芊，让我照顾你们。”
我吃惊地看着飘雪涵，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真的有这么爱我，爱到可以包容一切吗？可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才刚满十六岁的孩子啊！
“芊芊。”他看着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看到你那么安静那么美丽的躺在雪堆里，我就忍不住将你带回来。从我自己提出让你去五哥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五哥拒绝你。五哥真的拒绝你了，你却执意要留下，当时我的心••••••芊芊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真的很痛很难过？”他紧紧拉着我的手压在他的胸前，看着我的眼，认真道：“这里一直很后悔很难过，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你送到五哥身边，你喜欢的人一定是我。”
我轻轻地摇摇头：“涵，你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他哀切地看着我：“看到五哥为难你，把你指来派去的，我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芊芊••••••”
他这个表情像极了洛，又爱又恨又悲又痛，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
“芊芊，看看我，看看我好么？”他自己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脸上：“这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等你。”
我闭上眼，侧过头，道：“涵，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他看着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无奈难过的脸，低声道：“我的存在若是让你难过，那我可以••••••”离开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狠狠地打断了。
“永远别说离开，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认真的道：“我不会*你的，只要能日日看到你，我便开心了。”
“谢谢。”我只能这样说。
“傻瓜。”他微笑着轻声说道。
我顿时呆了，这句话也是洛常常说的，亲昵而无奈，又带着宠溺与恋爱。洛，我真好想他。
“洛，他怎么样了？”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飘雪涵沉默了一下，才道：“嗯，五哥还好。”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他说有空就来看你。”
“喔。”我掩下淡淡地失望，洛，也许不会再来了。
“涵哥哥。”寒希颖静静地站在凉亭外，不知看了我们多久。
“你怎么来了？”飘雪涵淡淡地道，对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
寒希颖常常来涵王府找飘雪涵，我知道她跟飘雪涵已经由皇上指过婚了。再过几个月，她就会成为飘雪涵的正妃。
“我，我••••••”寒希颖咬咬唇，低声道：“皇后娘娘赐了我一匹云霞红绸，我想拿来给你看看。”
“云霞红绸？”飘雪涵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我想拿来做我们大婚的喜服。”赛希颖羞红了脸，嚅嚅道。
我微笑起来，小妮子要做新娘了，竟然一改往常大大略略的性子，变得扭捏起来。
飘雪涵不安地瞄了我一眼，道：“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
我连忙一把扯住飘雪涵的衣袖，摇了摇头，意示他不可说出口。这飘雪涵对寒希颖说话一向没轻没重的，眼看都要结婚了，还这么没分寸，都要把人得罪了。
寒希颖的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心中尴尬，出声道：“你们聊聊，我先回房了。”
“芊芊。”飘雪涵急切道：“我们没有••••••”
我笑了笑：“好好哄哄她，怎么说她也是女孩子，你让着她点不成么？”
飘雪涵张了张嘴，低头不说话。
我走下亭子，路过寒希颖身边，轻声道：“颖儿妹妹，涵王爷就这样一副脾气，吃软不吃硬，你好好跟他说，就没事的，你••••••”寒希颖突然抬起头，直视我，眼中的恨意*得我将剩下的话咽回腹中，再也说不出来。
我自嘲地一笑道：“那么，我先走了。”冲飘雪涵点点头，转来离开。看来这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吧。
••••••“你的故事，写到你离去后为止。
我的故事，从此空白变得可耻。
时间模糊了痛楚，却加深我对爱的麻木。
你掏空的心，再没有谁能填补。
难过的是，当我遇上别的男子，我只在乎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不能解释的迷失，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再大的幸福，怕我无力背负••••••”
“嗡”地一声，琴弦竟然断了，我微愣。
“姑娘，希颖郡主在外求见。”青儿打断我的出神。
寒希颖自从那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次前来，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轻轻扯过琴弦，接上，淡淡道：“请她进来吧。”
“芊姐姐••••••”寒希颖走近我，低低地叫了一句。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很矛盾，不再是以前的单纯与天真。
我微笑着走到桌边，道：“请坐。”替她倒了一杯茶。
她坐到我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玩着茶杯。半晌才说道：“芊姐姐，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看着她复杂挣扎的眼神，我淡淡地笑道：“是的，我知道，你曾经真的很喜欢我。”
“你••••••”她微微吃了一惊，垂下眼帘：“芊姐姐还是那么聪明。”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闭上眼不去看她，怕自己心寒。
“我知道涵哥哥一直都很喜欢你。”她低低地说：“是啊，你那么聪明，又漂亮又温柔，而且才华横溢••••••本来你跟洛哥哥在一起好好的，也没什么事，可是现在，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咬唇道：“自从你来到涵王府，涵哥哥的眼神跟心思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你••••••”
我微微侧过头。
“他总是拿我与你比较••••••”寒希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明明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却只挂着不在身边的你。”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飘雪涵年少轻狂爱恨分明，寒希颖喜欢上他，只怕••••••“芊姐姐，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爱涵哥哥，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离不开他了。”她低泣着，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是，只要你在这府中一天，涵哥哥的心思便不会放在我身上••••••”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头道：“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争什么的。”
寒希颖生硬道：“可是，芊姐姐你不争，别人就会放过你吗？”
我一愣，是啊，就算我不争，别人真的会放过我吗？我紧紧咬着唇。
“还记得漾波山庄的湛王妃么？”寒希颖突然道：“刚开始她也很喜欢你，可是你的出现完全夺去了湛哥哥的心神，害得她黯然失神。••••••你，你就是这样的人，去到哪里都会伤害别人。”她脱口而出，一言既出又看到我顿时变得惨白无色的脸，又变得讪讪起来，发觉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不由得嚅嚅道：“其实，我只是，只是••••••”
看着这个渐渐由天真活泼变成勾心斗角的女孩，我轻叹一口气，淡淡道：“我离开，我会离开的。”
“真的吗？”她惊喜地看着我，在看到我淡淡的神情时，似乎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下头。
我轻轻的开口，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断地重复着：“我会离开的。”
“那••••••明天涵哥哥要出门到隋城去办事，后天才回来，芊姐姐你••••••你••••••”
我看着这个眼中还挂着泪珠，却小心翼翼地开口的女孩，淡然一笑，道：“好，我明天就走。”
“芊姐姐，我••••••”她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声道：“你先请回吧，我想静一静。”
她应了一声，起身刚走到门口，又怯怯地转头道：“芊姐姐，可有地方去？”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所。”
“颖儿明白了，明天便让颖儿安排人护送姐姐出城吧，姐姐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就是••••••”
就是不要回来是吗？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地转过头。
她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讪讪地转过身离开。
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