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九《遇见张爱玲半生缘里的爱情》5（1 / 1）

【走不出的梦】

睡着的林萧萧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她都看不见梦的尽头是什么。

恍恍惚惚的梦境里，她好像看见有人把她抱下了车，随着一群人去了另外一条偏僻的路，而在这条路的最末端，她似乎听见了林然在喊她：“林萧萧，回来，快点回来！”然而她最后还是被浓重的睡意击败，她觉得自己的头很沉很闷，她觉得她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

醒来的时候，林萧萧看不见大巴，看不到林然。更看不到自己的家，她看到的是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转过头她还看见一个也和自己一样光着身体且大出自己十来岁的男人，然后她捂着脑袋尖叫起来。

比起林萧萧的异常，那男人倒是沉静得多，他不慌不忙地为她掖上被子，嘴里念念有词道：“不要叫了，叫了也没用，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山里的男人找不到媳妇都是拖人贩子给带过来，议价给钱以后就直接睡了当老婆了。”

“嘭”林萧萧的脑袋响过一记闷雷，她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流着尝不出味道的眼泪，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被关在黑屋子的那些日子，林萧萧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她上车后曾向坐在旁边的妇女讨水喝，而那妇女也爽快地个了她一瓶矿泉水，问题就出在那瓶矿泉水上，她就是喝了那水以后才混混噩噩地睡了过去，想到这里，林萧萧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她没喝那水，那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处理完了老太太和母亲的后事回到了林然的身边？她是不是已经和林然牵手走在热闹的夜市街？

想到这些，林萧萧无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她用力地敲着门板声色凄厉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纵然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肯搭理她的，像她这样的遭遇，山里的女人都有过，如今她们已经学乖了，已经任命了，已经心如死灰地守在了那些满身臭汗的男人身边了。

林萧萧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泪腺已经干涸，泪痕爬在她憔悴的面容上，就像一条一条干瘪的枯藤蔓延在凝白的玉石上，生硬地拉扯出许多缜密的裂痕。

她就这样痴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敢想，事到如今，她只能睁着眼睛，无声地泛出一片苍白。

过了些时日，男人把林萧萧放了出来，他挤眉弄眼地唤他做老婆，而林萧萧也只能麻木地接受这一切，她每天早起早睡，帮着男人打理着家里的一些琐事，坐在院子里洗衣裳时，挂在脖颈上的项链唤醒了她的记忆，她暗自在心里盘算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试着逃跑看看。”

就这样思忖了一些时日后，林萧萧借去地里挖山芋的说辞逃了出去，走出一段泥淖缠足的山路，面对一片又一片的莽莽山野，她顿了足，蹲下身子，在无人问津的山道间放开声音哭了起来，这么多的山路，这么多的树，这么凉的深夜，这么长的痛，她要往哪里走，她要去何处诉？她想，就这样死去也好，死在这茫茫的苍野中，封存这不堪的回忆。

过了好些时候，男人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找到了她，彼时，她全身滚烫，发着高烧，嘴里模模糊糊地说道：“林然，林然，林然！”

有过这一次不成功的出逃后，林萧萧再也不奢望些什么，她只愿林然好，她想，只要他好便是自己好。

一年后，林萧萧生了个女婴，抱着孩子坐在院子看男人劳作时，她的思绪飘飞了老远：不知道林然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有女朋友了吧，或者已经回小镇结婚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