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回 往事成烟（1 / 1）
屏退了郁管家等人，我独自站在门口，观望里面的人沉思。不知道浩瀚的星河会带给他怎样的感触，勾起他怎样的思潮。
“你说这些夜明珠和宝石等应该很值钱吧，要是把它们偷来卖了，我会不会成为能为所欲为的大富翁呢！”他没有看向我，他依旧仰望星河图。
“师父既然喜欢，摘去玩耍就是了，何必用‘偷’字。”我找来两块坐垫，放一块在他的身后，剩下的给自己。也不殷勤的招呼他，我直径坐下，好久没有这么空闲仰望苍穹了。
“可是取走了这些夜明珠，我再也看不到如此奇妙的浩瀚星河图了。”他颓然的坐下，黯然说道。
我看着他的脸，缓缓的变成了一朵娇艳的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每个人瞧着花朵都是那么喜悦那么安详，芬芳四溢，飘香七里。忽然一个人大胆的上前，摘取了那朵花，除了他一个人窃喜的离去，其他的人都悲伤的盯着那残留的空白，忧伤的嗅着再也没有香味的空气。而那窃喜的人也渐渐的失去了笑容，因为他珍爱无比的花朵渐渐失去了光泽，成为枯萎，偌大的时空中徒留下遗憾和后悔。
“那就让它们呆在这里吧，想念的时候常常过来瞧瞧！”有花与无花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
“她过的还好吗？”他的无厘头问话，叫我困惑。他扭头看看我，又望向苍穹，凄楚的笑笑，“不知道我现在该称呼她为向晚郡主还是蝶贵妃又或者是别的称呼。”
原来他口中的她是我的母亲，他怎么会知道该询问我有关她的情况！
“称呼她为宋向晚，作为郡主她注定得为家族利益牺牲，作为贵妃她必须为国家利益而牺牲，但是作为宋向晚本人，她有权利为自己而生存。”我的母亲和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女子比较起来，她是幸福的，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受到礼教的约束！
“她过的还好吗？”他偏头专注的看向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思想。
“你希望她过的好吗？”我想答案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怎样来看待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孤寂且绝望的抬头望向星河图，清冷的夜明珠光芒照亮了他眼中的泪，却无能把他的泪拉扯出来。他的脸上没有皱眉，是个标准的古代美男子。可是他的眼是忧郁的，忧郁的叫人心疼，他的眼中藏匿了无数的沧桑。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那般惊恐的看着我和我身后躺着的无数尸体，一张绝美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捏看那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我不敢，她美丽如出尘仙子，她纯洁如绝尘仙子。
她终究慌张的从我面前逃走了，连一句谢谢公子救命之恩的话也没有说。我没有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也没有就此远离她，我总是默默然的跟在她的身后，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在她不需要我的时候悄悄隐退于幕后。
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她爱的人是当今圣上，她会为他的开心而开心，她会为他的伤心而伤心，她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他的存在。
我离开了她，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躲在了暗处修练武功，我坚信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五湖四海的强者后，她会来到我的身边，因为美丽的她只有英雄才能配上她。
可是当我达到了自己想拥有的境界重出江湖后，才晓得她已经死了，在我离开她不久之后就被她的深爱的男人给活活逼死了。我后悔我愤恨，我逃离这个世界我逃避事实却终究叫人逼出了江湖。”
他深深的叹口气，结束了诉说，拧紧的眉在宣告他的痛苦。我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宽慰他。
“我真的很爱她。”他定定的看向我，一脸严肃，“你说，我还有机会得到她的爱吗？”
要我怎么回答，如果他可以得到母亲的爱，那我父亲怎么办，我哥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的一家怎么办？！不可以，有些事注定不能发生所以现在就让它夭折。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曾今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很相爱，可是女人的运气不好，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被人强暴，她觉得对不起心爱的男人，她难以接受那个残忍的事实，于是她选择失忆忘掉那段痛苦仅留年少的记忆，因此她也忘记了心爱的男人。
女人的父母很爱女人，为了让女人不再回想起那段痛苦的事情，他们跪在了男人的面前，乞求男人十年不要再见女人。”我瞟向他，想要确定安静的他有没有随着故事情节走。
“那男人选择如何？”他似乎很疲惫。
“那男人答应了父母，果然十年不见女人，终于等到十年之约到期这一天，男人高兴的找到了心爱的女人，女人还是不认识他，而且女人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失望却心有不甘的他给女人讲了那个爱情故事，女人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故事里的女人，所以当男人问她男人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女人告诉他别去摧毁一个家庭伤害另一个无辜且深爱女人的男人。
男人苦涩的笑笑，艰难的告诉女人希望她一辈子幸福，然后男人孤独的离去。”
我希望他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异常安静的仰望星空，目不转睛的盯着上空的牛郎星和织女星，痛苦的脸庞缓缓的柔和下去。
“我希望她幸福，告诉我她过的好吗？”他看向我，一脸祥和。
“她很幸福，我父亲一生钟爱于她，也只有她一个妻子！”法律和老爸的心都不允许他自己再去拥有别的女人。
“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他转眼就消失在大厅里，速度快得我只能抓住他旋出的残风。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一定想要藏起来，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眼睁睁的盯着它慢慢愈合，而他也在这愈合中老去。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师父你可曾知，圣明的古人早就告诉了我们有些事情的解决方案。那么，南宫藤，我也应该将你遗忘，遗忘你就像你不曾记起我！
翌日中午我诧异的看见师父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想通了，没有事了，那我到有点怀疑他对我母亲的情意了。
“那夜，闯进王府的人，你都安排在了哪里？”师父开门见山。
“清心亭。”他怎么关心起这件事情了？
“放一个人出来吧！”无奈的叹息。
“谁？”无限的好奇。
“一个我亏欠于她的人。”满眼的内疚。
“好。”我静静的走在前面，师父默默的跟在后面，一会儿功夫就来到的清心亭，开启铁网大门，让师父站在了岸边，等待他的行动。
亭内坐着或亭上站着的人愈见稀少，湖上漂浮的尸体越来越多。师父浑身颤抖的盯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没有对他们怎样，很明显是他们自相残杀！”如果你还是认识我为罪魁祸首，那么我无话可说。
“月轻扬——”师父浑厚的呼叫震撼了每个人的心扉，其中竟有浓郁的自责和无尽的愧疚。
“猫哭耗子假慈悲，迷踪，老娘还没有死，老娘还等着你在老娘的面前痛苦的倒下无助的死去呢！”什么女人竟然这般粗鲁，还这般痛恨我师父。
师父轻轻一跃飞了过去，亭中也忽然飞出一火红色身影，俩人在空中相遇，却是女人先行攻击师父，师父没有反击，任由女人打杀。
难道师父想轻生，这样简单的死在女人的手上？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有些明了女人一定曾今深爱师父却被辜负而转为恨入骨髓吧！
举起手枪，朝着女人射过去，我可不希望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然瞬间转换方位，替女人挡住了子弹。似乎这一变故激发了女人的潜能，她竟然奇迹般抱着师父不沾水不借助媒介飞到了岸边。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女人冲着我咆哮，玄暗紧张的横在我和女人之间，以防女人攻击我。
“暗器上有无解药的巨毒，顶多一杯茶的时间他就会死掉。”我冷声回答。
“你……不是人。”她恶狠狠的盯着我，瞬间她周围飞沙走石，我感觉呼吸困难。然而她怀中昏迷的人儿蠕动一下，她赶紧将他放在地上，“迷踪。你感觉怎样了，你快点醒醒，不要吓我。”
飞沙走石的令人呼吸困难的感觉消失了，我长长的吐一口气。玄暗扭头看向我，不可置信的盯着我：“那暗器上真的有无解药的剧毒？”
调皮的冲他笑笑，示意他不要说话，我便心情愉悦的看向了岸边的那对欢喜冤家。子弹打在了师父的腿上，经验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
“月轻扬，我……对不起……你。”师父艰难的睁开双眼，虚弱的说道。不会吧，难道他比我还会演戏？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都无所谓了。”月轻扬梨花带雨的哭着，她眼中的浓浓情愫说出了她的心事。
“你……会原……原谅我吗？”师父的声音更加虚弱。
“我原谅你，我真的原谅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月轻扬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我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她是个痴情的人！
大夫瞬间出现在师父面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才静下心来为师父把脉。
“鬼医，快看看他中的毒有没有解，只要能解，就算要了老娘的命也要帮他解”这个女人若是能有我母亲那么有教养说不定早就迷住我师傅了，没事老娘老娘的干嘛呢！
“中毒？”大夫困惑的看向月轻扬，一幅你没有救了的表情，“迷踪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你的绝技。”
“什么？”月轻扬惊讶的提高了分贝，她诧异而困惑的看向我，我赶紧躲到了玄暗的身后，天可以证明我没有给我师父下毒。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冲我咆哮。
“因为想证明一点——狠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爱的对立面是遗忘而非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