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等待(1 / 1)
“欣儿,”瑞自身后抱住我,“陈枫三日后便可到朗玉城了,到时候,我不便出面,你自己一切多加小心。”
“不碍的,有尚轩跟随保护,量也无人敢阻我。”我挺直脊背,下意识地要自己不要再过分依赖于他的怀抱。
“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瑞叹了口气,将我拥紧,他近来叹气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我不由皱了皱眉,想来他这次的保护也是因着暗堡任务之便而为之。才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要面对那么多的明争暗斗,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世事又岂能用好坏如此简单的标准来评判呢,这也是个必然存在的矛盾啊,我在心里叹息着。
“关于陈枫,你还有什么要给我的资料吗?”我转移了话题,叹息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回到眼下的事务中去做点有用的准备来得更重要些。
“东方尘,二十三岁,通四国语言,出身琉羽商贾东方氏家,喜文墨,善音律,斯文儒雅,平日多着白衣,博学广识,性情温和豁达,跟琉羽三皇子裘冉乃自少年时便交好,常有往来,挂一品学士衔,乃裘冉所倚重之谋士,才德出众,在琉羽朝中与众臣皆如君子之交,平淡而绵久,平日里,裘冉未必亲自出面,到时常是东方尘与众臣往来,其人素有君子之名,从不贪慕名利,酒色不近,孝侍高堂,只不知何故至今未娶妻房,东方尘乃家中独子,相貌出众,外界偶有传言,说他与裘冉有断袖之好,但裘冉有妻妾三人,此传不足为信。”瑞诉说着东方尘的情况,拉我坐在桌前喝着茶,“另有传言说,他心中早有佳人,只是有缘无份,伤心之余才至今未娶。此人行事干练,素来极有效率,处事沉稳,向来不离裘冉身边,此次只怕是裘冉欲与我越赤暗结盟好,所以才派他前来。”瑞眼中又现出与年龄不附的成熟,见我一脸沉思地看他,眨了眨眼睛,勾起唇角。
“这人可是少年得志,才貌出众,到时候你可别被他偷了心去哦。”他故作吃醋地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手看我。
“呃……”我晕,这是什么玩笑啊,开在这个时候,“是啦,我会跟他跑了,从此不回来了呢。”我白他一眼,抽回手,不去理他,只听噌的一声,他站起来,一把拖起仍坐着喝茶的我,这一惊非小,茶杯也从手中滑出去,我忙要去接,他却将我紧紧圈在怀里,一只手稳稳接住下落的杯子,放回桌上,他一只手托起我的脸,迫使我看着他。
“那可不行,我不干!”他皱起眉头,五官都跟着揪了起来,眼中却有掩不住的笑意流转,“你是我的!”他沉声宣告,语气坚定异常,“谁也不许抢,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并且永绝后患!”他眼中泛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不如……”他歪头作沉思状,“我今晚就把你吃掉……”
“放开我!”我脸红了红,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半嗔半笑地看着他扬起的唇角。
“我才不放,这还没见人呢,就说要跟人家跑了,我哪里还敢放手?”他皮赖地晃动着身子,带着怀中的我也跟着他一起晃。
“放开我,你晃得我头都晕了。”我失笑地轻轻拍打他的手臂,他停止了晃动,把下巴放在我肩上。
“我就不放手,”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边一阵麻痒,“除非你答应……”他小声地与我耳语,“今晚就和我圆房。”他的唇已落到我的耳廓,舌尖轻轻描画着,带来全身的酥麻,他轻咬我的耳垂,吻落我雪白的香颈……
“不要!”我伸手去推他,可他抱得太紧,我力气没他大,怎么推都推不开,红霞又烧上了我的脸,“瑞,放开我,别……”我未说完的话被他迅速袭来的唇舌吞没,这吻来得一点也不温柔,带着霸道的惩罚意味,柔嫩的舌尖被他吮得生疼,啃咬着我绵软的唇,冲满炙热的男性气息钻进我的口鼻,“唔……”我痛得去撕扯他的衣袖,他不舍地放开我的唇舌。眼中迷离的紫色眼瞳含着警告地看着我一脸的委屈,泛起一丝心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被他吻得通红的樱唇。
“我们去思静斋好不好?”我垂下睫毛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弹支曲子给你听。”我不无心虚地建议道。
“那……”瑞伸手端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眸子如两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满含笑意“夫人可是答应小生啦?”他作出一脸色相,这小子哪儿学来这些个嬉皮笑脸的模样。
“呸!”我笑啐他一口,“哪个答应你了?”我瞪他一眼垂下头去掩饰脸上的羞赧之色。
“那我才不放手,”他那腔调活托儿的一个泼皮,“今非要夫人依了我才行。”他低头在我腮上啄了一口,我捶他一记,他松开手跳开去,“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啦……”我挥手去打他,他左躲右闪地避着我的魔爪……
“公子。”正笑闹间晏儿的声间自门外传来,我们立时收了玩闹的心思,整理衣衫。
“进来。”他的声音马上恢复平静,我不由心中疑问,难道这晏儿也是暗堡中人?这府里的下人为什么只叫公子,不称他为侯爷?我脸上淡淡地在心里思索个中缘由。
“祁大人求见。”晏儿垂首回话,怎么又是这个祁大人,这是个什么人,这是我来这时空第二次听到他来侯府求见了。我在脑中思索着这个人的名字,既然是大人,那么应该在朝为官,瑞虽然也挂着逸远侯的头衔却是个不必上朝的闲职,怎么这个官员没事儿就往这儿跑?难不成又与暗堡有关?想来,暗堡中皆为不见光的暗人,也只有夜公子,明里的身份是侯爷,其他人或为不为人知的“隐形人”,或为商贩、农人,或为安插在各大宦府中的下人,那么在朝为官也不算太奇怪吧。
“叫他前厅候着,我就来。”瑞缚手于背后,眼中清冷深沉,似在想着什么。
“是。”晏儿退了出去,我下意识去看他的身形步伐,轻巧精健,果然是个练家子的,想起初见他时脸上显出的青涩,不禁暗自摇头,果然是我太过粗心,以他这般年纪,青涩未退故然正常,但那对眼睛却不似这般年纪的孩子那样单纯,处变不惊的老练,进退有度的把持,只怕是严苛的训练与经见才能历练出来的吧。
“晏儿是暗堡中人,”瑞又看穿了我的心思,“这个祁禺这两天走得勤,看来这梅妃是得留些神了。”他简短地为我解惑,“祁禺原本是蜀青人,祁母是越赤人,祁父青年时来越赤,家中小有田产,默默无闻,祁禺四年前因科举得中而入朝,任四品礼部侍郎。”瑞欺身过来,在我唇上轻啄一下,“现在我得去见他了,回来再跟你计较。”他留下一抹邪肆的笑意翩翩而去,我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秋儿,”我唤来秋儿,“你在思静斋备些茶果,我这就过去。”我坐到镜前将青丝绾起,高高束于头顶,再用发簪固定在头顶,懒得去弄那些珠翠,我走身往思静斋走去。
暮色中的思静斋更显静逸,我坐在琴凳上,闭目,轻抚琴弦,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排遣不安情绪的方法。轻抚丝弦,一曲阳关三叠流淌在静逸的书斋中,心绪随着曲调渐渐平静。想起瑞刚才说过,那东方尘也是深好此道的人,想来我这点异时空带来的曲子可以派上点用场了。思绪渐渐理顺,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一曲终了,我仍自闭目回味,却听到瑞的击掌声和渐行渐进的脚步声。
“好曲。”瑞已站在我对面,“一曲三叠,留恋激越,欣儿,你心中的人送去了吗?”瑞似有深意地问道。
“也许……”我垂下眼睫挡住眼中的神伤,“是一种告别吧,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会安心地留下来。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给了我这些事务,就是要我去完成我当完成的使命,我不会推卸,也不会放弃。”我坚定地回答到底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
“你接受了这个身份,接受了这里的现实,”瑞拉我起身走到窗边,拥着我看向渐渐沉落的夕阳,“可是,你何时才能接受我呢?”瑞的气息又喷到我的耳畔、颈间,一阵麻痒。
“离别需要时间来淡忘,接受也需要时间去了解,瑞,不是说好要给我时间的吗?”我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目光飘摇在晚霞与地平线相接处,我的心啊,总需要些时间来平复这一切。瑞是我来到这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他已经是我的夫郎,我也许应该更快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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