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章)误会了……(1 / 1)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霄。
孟小多起夜,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清瘦的人影披了一身月色静静地站在小院中间,一恍惚的她竟然想起了那句至尊宝的台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晶晶姑娘你也在这里。
而林徽恩这么摇着折扇蓦然回首的镜头……孟小多打了个寒战,实在不是一个风格啊!
“那个,师兄,进屋睡吧。”孟小多有点儿代艾宝儿心疼,多好的一个男银啊,宁可自己站这里吹风,也不肯进去吃豆腐,若是换了褚啸清……孟小多又打了个寒战,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这个人。
“小多,你不睡了?”林徽恩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嗯。”孟小多点点头,既然他牺牲了上半夜,那她也高风亮节一回,牺牲个下半夜吧。
“那我更不用睡了,我们一起说说话吧。”林徽恩握着孟小多的手带着她上了屋顶,随即又把她的手放开。
孟小多手心一凉,有点失望,随即掩饰地一笑,脱口而出:“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没想到师兄也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人。”
说完孟小多就是一怔,这两句分明就是那天她跟苏谦一起看月亮的时候苏谦说过的第一句话,那时候她只顾着冷,都没想起问,明明是架空的穿越为什么他也会知道这两句。转念一想到那个圣女,孟小多又释然了,虽然太白金星说世界上本没有穿越,可实际上穿越的人远远不止她一个吧,这文化于是就这么大同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会怀念那个曾陪他坐看牵牛织女星的人。
林徽恩看着孟小多变化莫测的侧脸,缓缓开口:“小多,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就从山上出发,可没想到还是迟了。”
“只要来了,永远都不会太迟。”孟小多笑:“师兄,我不是早说过了吗。”
只是上次是替自己说的,这次却是替艾宝儿说的。
今夜的月色太美而你太温柔!孟小多突然很想撮合他们俩,艾宝儿是不喜欢苏谦的吧,而出了上次那样剑拔弩张的事,苏谦也不会再等她回去了吧,而艾宝儿又寄过信给林徽恩。就当是她搅乱了艾宝儿人生之后所做的一点微薄的补偿,孟小多一笑:“师兄,等圣山事了你会不会带宝儿走?”
那时候艾宝儿就又还是艾宝儿了吧。
“宝儿……”林徽恩轻轻道:“你对那华九……”
“宝儿心里就从来没有过华九。”孟小多笑,追求极品小受的不过是她孟小多罢了,如今她也只剩下了这么个追求:“有时候你表面上看到的并非就是事实的真相,从你步入乐王府的一刻看到的就已经不是艾宝儿而是孟小多。等圣山的事了了,艾宝儿才会回来,那时候,你会不会带她走?”
“宝儿……”林徽恩轻轻握住孟小多的手,满手心的汗湿,吟叹出来的却还是那句:“宝儿……”
“忘记她曾经嫁过苏谦,忘记她曾经跟华九牵缠不清。”孟小多微笑:“那时候的艾宝儿会变成最初的那个艾宝儿,把这段日子忘得干干净净,所以你也要把这段日子忘得干干净净。”
“好。”林徽恩轻轻地一诺。
孟小多满意地笑了:“你果然是我看重的林徽恩,甚至不问一句为什么,其实我说的很奇怪吧,没头没脑,毫无道理,不过没关系,事情了了你就明白了。在那之前,你不要当我是艾宝儿,就当我是一个并不认识的人,当然这个身体还是艾宝儿的,你所要做的事就是尽量保证艾宝儿身体的安全。”
“好。”林徽恩又是一诺。
“真好。”孟小多翻身躺到了屋顶上:“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大团圆结局。华九也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所以我想,孟小多和华九也会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
可惜华九却没有听到这最后句话,他只听到了“有时候你表面上看到的并非就是事实的真相,从你步入乐王府的一刻看到的就已经不是艾宝儿而是孟小多。”
孟小多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警醒,这一夜他就睡在小院外的马车上,秋夜寂静,一风一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林徽恩去了,林徽恩回来了,孟小多吱呀呀的一声推开门,这一举一动无一不落在他的耳里,待她问到“师兄,等圣山事了你会不会带宝儿走?”简直振聋发聩,再听到“有时候你表面上看到的并非就是事实的真相,从你步入乐王府的一刻看到的就已经不是艾宝儿而是孟小多。”他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
因为若耶族的血统被父皇所不喜的童年是他这一生无法磨灭的伤痕,孟小多有句呓语说得好,试问这世界上又有几个父母舍得让五岁的孩子离开自己呢?可是他父皇舍得,不仅如此,他更一杯鸩酒抹杀了母妃对他的情谊,甚至派人追杀他。虎毒不食子,可若不是师傅,想必他早就已经被他啖肉剔骨食个干净了吧。他父皇欠他的他要一点一点讨还回来,他父皇所顾虑的,他要让他变成他最真实的噩梦,而在这条路上,镇守在雁行关的镇北候艾隆就是他最大的阻力,如果得当的话则就变成他最大的助益。
只是杨戬的多年潜伏,悬崖上的孤注一掷,他一心算计的镇北候之女乐王妃艾宝儿却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引他上钩的一个香饵。圣女,殊为美好的一个传说,如果真有圣女存在的话为何不保佑他和他的母妃?穿越,殊为绮丽的一个故事,他就等待看看她这再世的圣女掀起怎样一起浪潮吧。只是,既然她自愿投怀送抱,他也不必太过客气,既是她虚情假意,他又何妨虚与委蛇。
可是,如果这不过是一场算计,她又怎么可以说得那么动人?
“这万恶的世界就是一个茶几,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是一个个杯具。华九,你是,我是,艾宝儿是,苏谦也是,我们一个个都是杯具。”
那一刻,他曾经以为终于有一个人看透了他鲜亮外表下的满目疮痍。
×××
第二天路上有四个人睡眠不足,苏飞坐在马车里非常不解。这杨戬和华九被她从房里撵出去了,无处可栖,睡眠不足还可理解,就算师兄也被孟小多撵出去了导致睡眠不足这还可以理解,可究竟为什么孟小多也是一副要醒不醒睡眠不足的样子呢?难道她跟师兄运动过度了?可是明明她在隔壁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苏飞扒在华九身上狐疑地问孟小多:“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孟小多此刻正点着头瞌睡得要命,对她吃华九的豆腐都视若无睹了,又哪来心情跟她纠缠其它,闻言也不推脱,尽量简短尽量诚恳地答道:“看月亮。”
“跟谁?”苏飞狐疑地一一扫过另三个人,包括隔着门帘疲劳驾驶中的杨戬。
“师兄!”孟小多答得干脆利落。
苏飞不懂了:“你们两个人昨天……就看了一夜的月亮?”
“半夜。”孟小多不耐地纠正。
苏飞了然地点点头:“还做了半夜。”
“噗!”孟小多一下子醒了,她以为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人言行已经够惊悚大胆,没想到这苏飞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瞄了眼华九见怪不怪的笑容以及林徽恩伪装的淡定,孟小多好奇地问:“苏飞,难道你也是穿过来的?”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裸奔来得么?”苏飞一翻白眼。
孟小多的爪子隔着华九颇感兴趣地爬上苏飞的脸揉捏起来:“别说,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是穿来的了,本来这张脸的名字叫苏木,性别男,被你这一穿竟然穿成了女的。”
话说她们争锋相对惯了,苏飞还真不适应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尴尬地把她的爪子挥到了一边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起苏木,孟小多的兴趣更浓了:“如果你不是穿的的话那我更好奇了,你怎么会跟苏木长得一模一样呢,还都姓苏,莫不是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也许还是双胞胎。”
说到这里苏飞也来了兴趣:“你是说,有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是啊,不信你问他。”孟小多指了指华九。
华九微笑:“乐王义子,姓苏名木,七八岁入王府,今年十五六,相貌与你仿若。”
苏飞转头问林徽恩:“师兄,我有兄弟吗?”
林徽恩微一摇头:“十年前父亲带你回山,只说你叫苏飞,并无其它赘言。”
原来她倒是家养的徒弟,不像她只是个半路的徒弟,孟小多有些代艾宝儿吃味起来。林徽恩又继续道:“你若想知道其它,可以回去问他。”
这言下之意竟是要打发苏飞走。
是了,艾宝儿是他师妹,苏飞何尝不是他师妹,这一路前途未卜,祸福难料,对他来说她是必然要去的所以无话可说,苏飞却完全没必要来趟这趟浑水——孟小多了然。
“可我好像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的记忆啊。”苏飞狐疑的一转眼珠子:“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串通好的想骗我走?”
孟小多乐,看来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嘛。不过既然她好奇了,那就是有门。孟小多尽力怂恿起来:“十年前你才五六岁,哪里就有什么记忆了。你还是回去问问吧,说不定你真有一个兄弟呢,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兄弟啊!”
“要是你实在不想问师傅的话,不如你去乐王府问问苏木,也许他记得的比你多点。”孟小多胡乱支招:“不管怎样,你看到他就知道你们有多像了。”
“停车,停车!”苏飞跺脚,接着一猫腰出了车厢:“我去看看,要是发现你在骗我我要你好看!”
别说我没骗你,就算你发现是我骗你你也找不着我算帐啦,那时候等着你的只有你师兄的亲亲宝儿,孟小多满意地挥挥手,打发了这个这个跟她抢华九的小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