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战未休(1 / 1)
满殿大臣被晾在当地,齐齐望向面无表情的楚桓,个个心惊胆战。而后,看着他转身出殿,顿时,整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如朝霞隐退般黯淡无光。
因楚桓的强硬态度,北朝有了进军的理由,三日后便兵马云集,陈军淮河对岸,鼓角连天。一日之内,推金山倒玉柱,势如破竹,渡过淮河。
南朝天险尽失,龙颜大怒。
“端王!平南王亲自号令三军,誓要讨还胞妹!这一仗,你自己去迎战罢!”皇帝于龙案上发布诏令。
皇帝不派一兵一卒,但楚桓的亲卫军亦不在少数,当天便点了军队前往前线。
“王爷,皇上是想以此一战置王爷于死地。”玄风拍马伴在他身旁,低声道。
楚桓冷眼前行,漠然道:“他还太稚嫩。”
“王爷,倘若有机会,王爷会杀死平南王么?”
“你说呢?”
轻柔的话音令玄风激灵灵打个冷战。求神保佑,他回去定会替王爷多烧几柱香,好叫那位美丽善良的小姐不再为了王爷担惊受怕又伤心。
两军对垒,双方最高统帅亲自列阵。
楚桓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与飞扬的银发相映成辉,身后的幽蓝色披风淡如秋水。他端坐在战马之上,神秘飘渺,恍若月宫之神。
四大黑卫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戴上这劳什子面具。王爷生得如此模样,若以真面目示人,或许不必大动干戈便可悠然取胜。
犹记某一次,王爷与众兵士身处乱军之中,敌人挥舞长刀白刃疯狂砍杀,但一遇到他,便不由自主的丢掉兵刃,竟无一人舍得伤害他的一根毛发,抑或是不敢伤害?因他无意间流露的无上风华,往往令他看起来不像是凡人,谁敢随意触犯?
王爷为何不善加利用自己的长处?倘若如此,一顾倾倒三军,兵不血刃,大家便可拍拍屁股回家抱老婆去了,何需在此陪他老人家吹北风啊!
两军长久对峙,不言不动,叫人怀疑那两人是否化为了石头。
四大黑卫极目眺望过去,对方阵前亦是高高端坐他们已然熟悉的身影,因距离较远,又是逆光,看不真切,只觉满眼白光,刀枪耀目,那种号令三军,整肃天下的浩然气势,令人精神一凛。
王爷为何还不下令?与他相面么?正疑惑,楚桓终于开了金口。
“收兵。”
四大黑卫以为听错了,不动。
“赶快收兵。”披风一旋,人已反向而去。
统帅下令,莫敢不听。南军追随而去,回到兵营,整饬待命。
“王爷,为何王爷突然收兵?尚未开战即收兵,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位将领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你们睁开眼瞧了么?”
“呃?”
“阳光直射我军,睁不开眼如何作战?”
“……”
“明日每人胸前佩戴一个圆镜,将阳光反射回去。”
“是,王爷英明。”将领赶快出去满世界找镜子去了。
次日,初夏的日头依旧热烈。南军的铠甲擦得雪亮,每人胸前一枚亮光闪闪的镜子,微微一动,便如万道银光,照得对方的人马心浮气躁。
杜煜蓦然下令收兵。
未动一兵一卒,两方人马已较量了一个回合。
战事暂停,两军僵持不下。
这日,一人拦于行军操练途中,自称孔春堂,手捧图册欲献宝于端王。
楚桓本待不理,但身边的玄火出面道:
“王爷,此人乃属下的同乡,满腹经纶,精通兵法,尤其长年行走天下,对各地地形兵志熟记于心。十年前因强抢民女闹出人命而逃亡北朝,一度因恃才傲物而无法受到重用,更因贪恋美色而误事,终遭弃用,满腹才华无处可施,故而前来毛遂自荐。”
楚桓看了他一眼,道:“是你让他来的?”
“王爷英明。良禽择佳木而栖,望王爷给他一次机会。”
“良禽?本王就用他一用。倘若当真如你所述,凯旋之后本王自当重赏。”
“谢王爷。”
“叫他过来。”
“是。”
孔春堂被领至楚桓的主帅大营。
“你有何宝?”
孔春堂呆望了楚桓半晌,直至接收到他眸中射出的阴寒的光,耳畔又响起玄火警告的咳嗽声,方才回魂,神色一正,行礼道:
“在下有北军后方粮草囤积之地的草图,王爷可派兵趁星夜渡过淮河,烧其粮草,断其后路,使其不得不掉头反顾。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用兵之上策也。”而后便是一番滔滔不绝的兵法讲说,画蛇添足的一大篇废话下来,已是口干舌燥,竟然拿起楚桓案上的茶水便咕咚咕咚的痛饮起来。
众人叹为观止,玄火汗颜掩面。
“你讲完了?”楚桓不动声色道。
“呃?”孔春堂悚然一惊,忙将茶碗放下,躬身行礼道:“在下一时忘形,误用王爷的茶具,望王爷恕罪。”
“你喜欢就拿去罢。”楚桓漠然挥手。
“是。”孔春堂将茶碗放入怀里,肃然凝立。
玄风出声道:“那平南王乃百战名将,粮草定然看守极严,我们派兵过河,能占到便宜么?”
“这位兄台放心,平南王家中突然来了急信,好像是他母亲病危,他已赶回王府。如今只是他的一名属下在领兵。”
骤然得知此项消息,四大黑卫呆了一呆,忙看向楚桓。后者唇角似有若无的一勾。玄风遂大着胆子,在他耳畔悄声道:
“王爷,是否传信告诉小姐一声?”
凤眸立即冷冷瞥向他,玄风赶忙退至一旁。这位主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呀!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说出去。”森寒的语气挟带隐隐雷霆。
众人垂首听命。
孔春堂不负众望,南军依照他绘制的粮草囤积图,星夜渡河,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途中,楚桓问身畔的玄云:“探子尚未回来么?”
“应该快了。”
问答之间,探子已至,马前回禀:
“平南王的母亲已然病故,即日发丧。”
“知道了,下去罢。”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凤眸中幽蓝闪烁,莲影卓然。
回到端王府,大厅之中,楚桓欲赏赐孔春堂。不料那位仁兄不要广宅美田,不要绫罗绸缎,亦不要黄金白银,只顾频频摇头,最后忍不住道:
“王爷,属下宁可什么也不要。”
“哦?”
“属下只要美女。”
“……”
“南朝美女如云,属下一直想兹念兹。只求王爷赏赐属下几个美女,以解寂寥。”
有人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天宝楼绝色美女众多,你看上哪个,本王就将她赏给你。”楚桓面不改色道。
失笑声更多。
孔春堂昂然道:“回王爷,属下只要处子。”
“处子?”凤眸轻眯,“你倒挑得很。”
大厅“唰”一下寒寂无声。
孔春堂纳罕的摇头四顾。
“玄火,花钱买几个丫头赏给他。”
“是。”玄火忐忑而退。
心满意足的孔春堂回到住宅,日日拥香怀玉,乐不思蜀。
这日正与两名姬妾荒淫作乐,门外传来管家的通报声:
“老爷,有客人求见。”
“不见!”正忙得热火朝天的孔春堂不耐烦的吼道。
“是,老爷。”管家乖乖退开。
未几,管家再度隔门通报:“老爷,客人执意要见老爷,奴才……”
“轰走!轰走!老爷忙着呢!”一到美女面前便魂不附身的孔春堂天塌下来也不顾。
“老爷,奴才不敢轰,”管家为难道,“客人不像是凡人,奴才真的不敢得罪他。”
“不是凡人还是仙人不成?叫你轰走!”
“老爷!”
随着管家一声怪叫,房门被轰然推开,满室春光大泄。
“他妈的!哪个——王……王爷!”孔春堂惊叫着滚下床,胡乱拽过一件衣衫敝体,跪地道:“属下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门口的人踱至案旁坐下,面无表情道:“孔春堂,你是想死在女人身上么?”
“属下不敢!”
床上的两名姬妾早已吓得东倒西歪,一名胆小的裹住衣裙狼狈逃窜,另一名则傻瓜般呆住。
“咳咳……”
孔春堂以咳嗽示意,那名姬妾方才悠悠回魂,竟然不顾酥胸半裸,只披上薄如轻纱的睡衣,缓缓伸出玉腿,妖娆万种的走下床,来至楚桓身边,柔情万端的斟了一杯香茗,轻启朱唇,吹开上面的茶叶,递向楚桓,婉转莺声道:
“小女子今日得见王爷,乃三生有幸,略备香茗以赔罪。”
银扇蓦地一闪,茶杯猝然飞了出去,划过一道水剑落在地板上,砰然而碎。热烫的茶水浇得姬妾一声惨呼。
“王爷!”孔春堂当即面无人色。
“茶水脏了。”楚桓轻描淡写道。“你这里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为本王斟茶么?”
孔春堂吞了吞口水,想亲自斟茶,又恐这位喜怒难测的冥王再度发难,因为,自己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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