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严肃文】(1 / 1)
与世沉浮。
在一片仿佛没有明天的黑暗中,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似乎被点亮,我木讷的站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在轻声吟唱。
面具的世界。。没有对或错。。只有真与假。。
一阵寒冷。
我迅速睁开眼睛,一个女人背着光,伏下身子。
有人在晨曦中这样叫我.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双眼闪烁着冰冷.
她看着我皱了皱眉,说,荼,起到这么晚,你应该向上帝忏悔!
她单手拎起我的领子,灌进来的冷空气让我打了个冷颤。因为用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眯上眼,光线被阴霾藏匿,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时间留下的烙印,嘴角有很深的沟壑,却不是微笑留下的,我曾经一度认为她是个不会笑的女人。
尼亚修女。
我们这样称呼她。
她皱起眉,荼,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个神的仆人。
我叫荼,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住在悬崖顶上的教堂里,抚养我的是个叫尼雅的修女.
我是这个教堂里唯一一个孩子,所以我是孤独的,即使我只有十二岁,可是我懂得孤独,我不喜欢这里,但是这不是我能选择的,就像我无法阻止尼雅修女不喜欢孩子一样,很多年前她曾经把近来取暖的孤儿赶走,听说那年他们都冻死了.尼雅修女很讨厌我,当年她是被迫接受我的,她总是为此诅咒那个我从未谋面的亲戚.
我用抹布一遍遍的擦拭着木制长倚,它们很少有人坐所以显的很新,那些人总是在做礼拜的时候才来,有屠夫,妓女和商人,更多的是那些坐在角落的流浪者,他们坐在那里总是沉默不语,只是等到领圣餐的时候才会有些生气.
尼雅修女很讨厌他们,说他们是不劳而获的水蛭.会在礼拜结束后大发脾气,大声怒骂着那些不劳而获者,感慨自己的命运,并向神祈祷,她是个吝啬的女人,有点暴戾。
相反的,我喜欢他们,因为每当领取圣餐以后他们总会和我讲一些外面的事情,那些在他们记忆中鲜明的圣景,有华丽的宫殿,有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有起义军的呐喊,有热恋的爱人深邃的眼瞳........我反而讨厌那些给教堂捐献很多钱财的人,他们虽然穿的华丽,可我知道在那些浮华下面是张什么样的嘴脸,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获得心灵上的某种安慰.
遇见小志的那个下午,阳光很灿烂的倾泻在地面上,她伏在桌面上,似乎睡着了,我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竟然发起了呆,直到尼雅修女粗声把她叫醒并赶走了她时才回过神.
尼雅修女不以为然的说,她是瞳家的童养媳,啧啧,看她那样子,和她母亲一样是个祸害!
后来我又见到过她,她在午夜的时候和一个男人离开,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她看到阴影里的我,而我却发现了她手心上的东西,那是一张面具,巴掌大小,阴冷的看着我.
她说,你是谁?
你是谁?
我,我叫小至.
我叫荼.
她身边的男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低声和她说着什么,不久便一起消失在我面前.
我离开的那年,瞳宅办了婚事,我看见媒婆把新娘子背进深深的大门,看着那抹稍纵既逝的鲜红急速消失.就像是奔赴死亡的蝴蝶。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在我离开那里后瞳宅发了场大火把那里的一切化为灰烬.
我又想起了那张躺在小至手心上的面具,有人曾经告诉我,说它是用人皮做的,因为吸收了太多怨念会给人带来不幸,所以我更深的记住它,大概是因为一份惧怕.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在一个男人的手上看见它.
他叫奎.我爱他.
小至最喜欢做是事情就是趴在水池边看着那些游动的鲤鱼了,看他们橘红色的身体优雅的围在池边,她很羡慕那些鱼的自由.可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红姐总会皱皱眉说,小至,你知道么,那些鱼死的时候是无法闭上眼睛的,那就叫死不瞑目。
红姐大小至三岁,是瞳宅里小至唯一的朋友,红姐只是个下人,而小至是瞳家的童养媳,那年小至十岁.小至很喜欢红姐,她就像是一道彩虹,和瞳府形成鲜明的对比,瞳家是一个依靠祖辈积累的财富才存活至今的一个家族,老爷是个极为好色的人,他对女人似乎一直不会厌倦.
小至讨厌这里,可她无法离开,因为她一岁的时候就被卖到这里,她是被父亲卖有时候红姐会和她一起睡,她像一条水蛇一样缠绕着她,身上是醉人的体香。小至很眷恋那种感觉。
小至曾经信誓旦旦的对她说他们永远不要分开,可换来的只是红姐的微笑,她倔强的拉她的手,说,你不愿意么?
她没有等到红姐的答案,却等到了老爷收红儿做填房的消息。
那年小至十二岁。
那天的瞳宅没有太多的喜庆,只是在老爷的房间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红双喜.
那年老爷已经七十了.
红姐挣扎的厉害,是被几个女人拽进去的,她哭喊着诅咒瞳宅,要知道她本来是再过几天就可以离开的.小至扑上去想去救红姐,却被几个丫鬟推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红姐被拖进房间,直到很久后才反应过来,想撞开门救出红姐,却在半路被一双手拉住,是老爷.
他阴冷的看着小至,说,滚.
阴冷的目光就像是坟墓里的鬼火,从老人的眼里蹦出来,撕扯住她的灵魂企图取而代之!
小至想挣拖他的手却蓦的感到后脑一阵刺痛,紧接着陷进遗篇黑暗.
当她醒来已经半夜了,她听见有下人在门口小声嘀咕,说,红姐疯了.
小至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在那间阴暗的房间里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衣衫破烂,因为她低着头,小至堪布见她的表情,是绝望么?她突然就那么狠狠的哭起来,在距离她只有几步的地方,十岁的小至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住的哭泣.
听见声音,红姐的身体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抬头.她只有十五岁,如花的面庞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小至的哭声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大多都是被老爷厌弃的小妾和一些干杂事的仆人,看到这样的风景,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鄙夷的神色.后来是老爷把小至赶走的,他面无表情的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狠狠的说,别给我们瞳家丢脸!
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被他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
还不滚回去!
小至看着面前的男人,直视他的眼眸,却发现他闪开了。
然后她笑了。
后来的日子,小至经常会去找红姐,虽然她总是面无表情,可她依旧会给她讲一些事情,关于那些池塘里的鲤鱼,关于那个屋檐下筑巢的燕子.红姐有时会和她说一两句话,可也是一些胡言乱语,对,她疯了,其实在这个压抑的地方真正疯狂的又是哪些人?
见到那面面具的时候是个凉爽的秋季,她跑去找红姐却听见一阵歌声从飘渺的远方飘来,红姐依旧倚靠在门板上,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姿势,她看见小至,突然就笑了,她说,他要来了.
她说,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他们都是牲畜.
三天后,瞳府来了个男人,他说他是红姐的朋友,他说,他叫,奎.
他是一个干净的男人,长得英俊.
他时常会去找红姐,有时候碰见小至他也会和他说几句,当他知道小至是童养媳的时候很吃惊,因为在瞳宅里没有一个男孩,老爷娶了那么多妻妾却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当他问小至的时候,小至只是轻浅的笑,说,如果红姐生了男孩我就是他的妻子,如果是女孩或者没有,我就会死在这里.
奎长长的叹息,说,小至,上帝对你真不公平.
你相信上帝么?在这里的山崖上有个教堂呢.
我曾经信奉过他....可是越来越不相信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奎抚摩她的头发,说,小至你还是个孩子.
不,我早不是个孩子了.她说完抬头看着他,接道,在这里有太多丑陋的东西了.
她知道贪婪,因为有很多女人为了精美的首饰和衣服相互撕打,她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只比她大几岁就被抓进瞳宅,另一个女人为了要她身上的一件首饰竟然把她给推到井里.她知道自私,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温暖,每个人都在明争暗斗.她更知道欲望,老爷对女人总是有停不了的欲望.
她恨这里!
后来,奎还是离开了,他走的那天没告诉任何人,就在一天清晨突然消失.
红姐终究孩子怀孕了,就在小至十二岁那年.
冬至的清晨,空气中有隐约的血腥味,她似乎预感到什么,一路跑到关着红姐的院子,越接近就越能清晰的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喊声。
院子已经被很多看热闹的人围住,他们都是小至很少见到的人,特别是那些女人,他们只有在老爷发银子的时候露面,一张张脸上写着的,是千奇百怪的情绪。
嫉妒,嘲讽,漠然。。
她穿过人群,踉跄的撞开门,空气中的血腥气几乎让她窒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啼哭。
她僵直着身体,看着下身已经血红的女子,缓缓把自己的双手扣紧在孩子的脖子上。
产婆敏捷的打掉她的手,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红姐,远远的跑开,嘴里面嚷着,你个疯女人,自己的孩子都要杀!
红姐却忽然笑了,身子软软的特服着床板,说,小至,你过来。她虚弱的身体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花朵开在红色的土壤上。
小至走到她身边,听见女人的低囔,小至,我带不走他了,他会是你的丈夫,会让你死。
小至僵在原地,用手抚摸她苍白的脸,红姐,我不怕。
红姐凉凉的笑,将手心里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
然后她的身体斜斜的倒塌了。
小至知道,她死了。
不远处有老爷爽朗的大笑,他有儿子了。
像是一种预见,小至的泪缓缓掉了下来,她摊开手掌,是一张小小的面具,阴冷的看着她。有人曾经告诉她,说面具是用人皮做的,因为吸收了太多怨念回给人带来不幸。
红姐被简单下葬。
老爷给这个踏着自己母亲尸体出生的婴儿取名。凉生。
他叫,瞳凉生。
他和母亲一样美丽,特别是他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女人们都说他长大之后一定很英俊,老爷把凉生交给小至,说,你照顾自己的丈夫吧。
小至看着襁褓中的凉生,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婴儿伸出手,抓住她的一根头发,嘤嘤睡去。
凉生的出生为瞳宅带来了生气,但无法带来女人们的友好,小至被孤立,每当她孤单的时候就会抚摸那张面具,那张面具似乎有着魔力,让她不敢到孤独。
年近八十的老爷死了,他死在茅房边,以奇怪的姿势躺着,眼睛大睁着,手臂向上伸展,似乎死亡来的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女人们哭得哭,笑的笑,按规矩,只有妻可以留下,其他的妾都要陪葬。这是瞳宅的规矩。
小至看过那些陪葬的女子,她们站在椅子上,穿着最华丽的衣服,一根白绫垂在她们面前,她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没有人哭泣,管家催促他们快点,还要在阴间找到老爷,继续做夫妻。
场面庄严的像是一场祭祀。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仿佛是一种解脱,她们无儿无女,生活对于他们而言只有怨恨和痛苦。
当白色的布条缠绕上她们柔软的脖子时,她们挥舞着身体,似乎是在跳一支舞。
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是女人们白色的躯体。
老管家走过来,说,少夫人,请回。
小至闭上眼睛,她似乎看见那些女人的灵魂,很淡,像雾一样轻,没有告别匆匆消失。
小至开始习惯去教堂,只有在那里,她才敢拿出那面面具,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凉生安静的长大,他学到第一个词,就是小至。
瞳府渐渐恢复了糜烂,女人们依旧沉迷在衣服和一些脂粉上面,只是没有人再把它们放在面上了,但是渐渐的,瞳府的丫鬟仆人们都离开了,小至作为凉生的妻子,地位比较高,虽然家道中落,但是过度依旧平静。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他如同一道闪电劈过小至的生命,男人以奔丧的名义来,穿着长衫,英俊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他站在灵堂里,长拜三次,转过头对小至说,那是你丈夫?
他的目光对着小至怀里的凉生。
小至点头,问,你是谁?
桀。
他给瞳宅的女人们带来了生气,她们开始拼命的涂脂抹粉,她们的脸上留着岁月的痕迹,但是却想去遮盖,有时候小至感觉她们是在带一张张面具,这个时候,她的手心就会冒出丝丝冷汗。
桀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他在瞳府长住了下来,有时候他会去找小志,小至那时候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未施粉黛的脸艳丽四射,而凉生已经可以在地上跑了。
桀每次去看她的时候总会抚摸她的头,说,小至,你越来越美了,我几乎快要爱上你了。
小至只是笑,不语。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桀,并且无药可治
当桀吻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只能紧紧攥紧拉着凉生的手。
桀说,我要带你离开。
桀说,我爱你。
而凉生正愣愣的扯着她的衣角说,小至,我要尿尿。
后来,桀真的带她离开了瞳府。
他们坐上了船,在海上,小至亲吻面具,望着远远消失的家乡,她无心去想一切,包括凉生,她只感觉到满满的兴奋。
小至被桀用抱在怀里。她听见海水的震荡和翻滚。
那夜。
桀得到了她。
当他沉沉睡去的时候小至突然感觉到孤单,即使在瞳府她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孤单,她掉下眼泪来,朝着一边赤身裸体的男人靠去,想摄取一丝温暖,她赤裸的颤抖,想起了红姐,她在那间黑屋子的时候是否也曾经感觉到这种孤单?
瞳府成为一个点。
我做了教学老师。
每当看见孩童们天真的眼瞳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的微笑,毕竟二十年的阴霾生活太过消沉。最让我头疼的是每天下午家长们来接孩子的时候,他们会仔细询问她教练什么,一旦有对孩子未来没有帮助的东西他们就会抱怨,这个时候我只有沉默,我不知道为何要那么苛刻的要求那些孩子学习枯燥的东西,在我看来快乐是最重要的。
在这些家长里面,最吸引我的是一个男人,他有着干净瘦削的英俊脸庞,但不难看出他的高贵气质,他会带着一个男孩来接我的一个学生,是一个小女孩,很可爱,她的眸子是最漂亮的。
他们唤她云烟。
有一次,我听见女孩喊那个男孩,她喊他,凉生哥。
有很多时候我会看见那个叫凉生的男孩坐在院子里,那个英俊的男人却很少来,一次,云烟很长时间没有来幼儿园,我亲自找到了她家。
对于我来讲,这是个很好的借口,我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那个男人的领地,而不必废寝忘食的去找借口,我像个要进入迷宫的孩子一样兴奋,走到他们住在一栋很旧的楼宇。
敲门的时候有细小的灰尘掉下来。
开门的是凉生,他看见我有点惊讶,但是很快笑着让开门,说,麻烦荼老师了。
他很有礼貌,我开始喜欢这个男孩了。
很显然,他似乎来自一个有良好家教约束的地方,不像在教堂里忏悔的那些人,他们有屠夫,妓女,商人,形形色色,明明是忏悔却没有庄严和肃穆,甚至有些妓女会在那时候谈声音。但是尼娅修女却很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每次会向箱子里面投不少的钱。
云烟发了高烧,躺在床上,安睡着。
凉生递给我一杯水,说,云烟发高烧了,本来我想去和您说,但是一直没时间,真的很抱歉。。哦,对了,您好,我叫瞳凉生。
瞳。
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孩来,小至,不知道现在她在那里,是否死于那场火灾?
凉生尴尬的轻咳,我才回过神来,说,你好,我是安荼儿。
凉生笑了,说,我早就知道了,云烟总是会说荼老师怎样怎样的,你是个好老师。
我这才想起刚才男孩确实在开门的时候喊过我的名字,我脸红了,低下头有点局促的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的父亲呢?
我们的父亲?
凉生失笑,您说是奎哥吧?他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云烟的。
那他。。。
我糊涂了。
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哥哥,我才是云烟的父亲。
男孩笑着说。
我愣住了,面前的男孩顶多不到二十岁,怎么会是云烟的父亲?
我下意识的问,那她的母亲呢?
凉生沉默了,俊秀的眉毛皱起,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开了,被凉生成为奎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些药片,显然是出去买药了。
男人看到我愣了一下,但是却做了个和凉生刚才一样的举动,笑了。
说,麻烦您了,荼老师。
竟然和凉生说一模一样的话!我失笑,两个男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男子后来介绍了自己,他叫雷奎,是个商人。
后来我和他们熟悉起来,意外的是我在凉生的脖子上竟然发现了一张用黑色绳子挂起的面具,和当年在小至的手心里看到的一样!我说了出来,却得到了凉生和奎的激烈反应,凉生沉默不语,奎则抽起了烟。
我有点慌张问,我。。说错话了么?
奎深吸了口气,没有。
你们认识。。小至?
对,她是云烟的母亲。
我兴奋的问,那她还活着么?
不知道。
小至到了异地,生活远远没有小至想到那么简单,桀没了钱,他们只能挤在桥墩下面,原本可以去政府施舍的棚子里的,可是小至无法容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桀做爱。
在黑暗中,小至紧紧拥着桀,想获得哪怕一分温暖,但是男人对她似乎只有无尽的欲望,他在黑暗中禁闭双眼,把自己的身体埋进她最深处。
她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因为男人已经开始不满足,一遍遍的缠绕她的身体。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桀亲吻她的脸,说,小至,我们回去吧。
小至心里一凉,倒吸了口气。可你答应过我要。。。
那只是句空话,现在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别的。。男子不在乎的撇撇嘴。
小至歇斯底里的低吼,可是你答应过我!
好。男人笑了,但却笑的陌生,说,如果不回去也可以,你必须去工作。
工作?
对,去妓院。
小至愣了一下,冰冷的空气迅速将她凝固,她无法感应到自己身体上的任何一处。
你愿意么。桀在她耳边问。
小至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哭着说,你说过会给我幸福。
男人用衣袖擦去她的眼泪,一直没有换的衣服有深褐色的污垢和腥骚味。
我会给你幸福,但是那要在有了钱以后。
小至想起来红姐的话,男人都是畜生。
桀把她卖给一家妓院,叫红船,是一个开在船上的妓院。红船上的女子各个都美艳无双。
桀站在岸上,说,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带你离开!
然后他走了。
船上的女人一个个都嘲讽着她,一个女人走到她身边,说,小丫头别傻了,他不会回来的。
小至抬起头,看着女人明艳的脸庞,心里一阵揪痛,其实她知道他不会回来,只是傻傻的希望他会改变注意。
女人擦干她的泪,说,你不要害怕,还有我们陪伴你,虽然我们不干净,但是够情谊,以后你就叫我云烟姐吧。
还未等小至说些什么,内舱走出来一个男子,他穿的体面,说,云烟啊,她刚来你就笼络她了。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似曾相识。
待小至看清他的脸的时候,不由惊呼,奎?
原来奎就是红船的老板。
他看见小至的吃惊并没有意外,他走过来拉她进来内仓给她披上一件外衣,说,海上风大,你小心着凉。
跟着进来的云烟调侃道,哟,雷掌柜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好啊!
奎不以为意,没有回答她,反而温柔的看着小至说,小至爱上的男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桀是这里的常客,他风流成性,怎么会为你停留。
小至的泪水一行行滑下来,她突然发现面前的奎没有半分陌生,似乎还是在瞳宅里的那个长衫男子。
他拢紧衣服的领子。说。可幸亏我把你救了下来,在红船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小至的心纠结成一团,酸涩,痛苦,寒心。。交替折磨着她。
奎,对不起。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没错,只是爱错了人。
对了,红姐呢?奎突然问。
小至的心一沉,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她。。死了。
奎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很平静,只是苦笑了许久,谈后喃喃的说,和我想到一样,她用死亡洗刷了身体。。
小至忘记了哭泣,她很好奇,好奇红姐和奎的关系。
你和红姐。。
奎轻抚她的头,说,知己,很好的知己。。
在红船的第一夜,小至睡到很沉,疲惫的身体和灵魂似乎找到了寄托,她梦到了桀,他说,我带你离开。
离开又怎样,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跑到另外一个牢笼里面罢了。
云烟姐很照顾她,总会把一些客人送到东西带给她,有时候小至被好色的客人看见,她也会出来纠缠,直到那个客人同意用云烟的身体代替小至的,有好几次对方都是故意的,因为那样云烟就不得不出的价钱很低。
小至会一直等到云烟回来以后才会睡着,云烟抱紧她的身体,让小至想起红姐。
她有时候会看着小至发呆,然后说,小至,你和我的一个姐妹很像呢。。
谁?
她叫青丝,已经离开了,不知过的如何。
青丝,如何一个女人,让她如此印象深刻?
后来断断续续的,她从别的人口中知道了青丝的事情,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是奎带来的第一个女孩,她弹得一手好琴,后来不知为何有一天突然消失了。。
青丝对于云烟姐似乎是很意义的存在,在她的眼里青丝是完美的,很温柔,有些纯真。每当提起她,云烟姐都不自禁的微笑起来,说,小至你和她真的很像,特别是你的眼睛。。。
说着会抚摸她的眼睛,好似是在抚摸那个女人的眼眸,小至感觉到到女人对青丝的感情似乎并不一般,甚至有点像是迷恋。
小至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直到一个深夜,女子疲惫的归来,身上的衣服凌乱,还有鞭痕,很显然今天她帮小至挡住的男人有特殊的喜好,小至心疼的退去她的衣服,却突然被抓紧双手,拖进熟悉的怀抱。
云烟身上的味道很熟悉,近似红姐曾经的感觉,她感觉到女子滑嫩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甚至来到更羞耻的地方,她没有挣扎。
罪恶感夹杂着兴奋,让小至变得异常敏感,也让她更清晰的感觉到云烟对于青丝的特殊感情,因为在最后时刻,女人喊出的是,青丝的名字。
奎不知为何知道了她们的事,在她回仓的时候叫住了她,说,小至,你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