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身陷敌营(1 / 1)
心情不好哦,各位说说看,要不要让她死啊?真的太难了!我想哭话说梅若瑶见王天行的袖子在右边,便向右去,顺手将撕裂的衣袖给随手扔了,这样就失去了他们找她的唯一线索,后来竟然被一队突厥兵发现,抓去给当了俘虏,被送到了一个营帐里,且不说马被他们抢走了,连随身的衣物也被抢去了,只留下一个随身携带着的李世民的玉佩。
梅若瑶又气又急,快要发疯了,心想:“这不是没有到宁夏嘛,怎么是突厥的地盘呀!”不安地在营帐里走来走去,思量着逃走的办法。
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梅若瑶留心去听,可他们的话一句也听不懂,还夹杂着哈哈大笑的声音,愈加不安。
“梅姑娘,我进来了。”有人只说了这一句,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直接进来了。梅若瑶见来人一身突厥将领的打扮,细细一看,是那个穿着藏青衣服的人。她大吃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想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怎么样?我这营帐还可以吧?”那人第一句话说得就是这事!梅若瑶哪管这呀,随口敷衍他:“就这样子。”“你不想问我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突厥的营帐吗?”他笑问。
“那好,你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抓来有什么目的?”梅若瑶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气有点喘不上来,更糟的是伤口又在痛了,而且比前几次来厉害!让她快受不了,差点哭了出来。“这里是豳州,我是突利,我让人把你抓来并没有目的,只是请你到草原上做客而已。”梅若瑶吃惊地盯着他看,真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突利,那真的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是唐人,你把我带回去,恐怕你的族人也不会同意的吧。”梅若瑶冷笑,“堂堂一个可汗竟要带一个唐朝女人回去,不怕遭遇众怒么?”突利不以为然笑了笑:“有何不可?有你这样一个侍妾在身边,我想一定其乐无穷!”“你、你无耻!我绝不会从你的!”梅若瑶一生气牵动了伤口,抽了口冷气,续道,“你现在在这里该是有什么事情吧?”“不错,我们正和唐朝军队打仗,等仗一了,我就带你回去。”突利道。和唐朝军队打仗?那李世民肯定也在这了,她心中一喜,说道:“你看着吧,到最后胜得肯定不是你们。”“你如何得知的?胜负未明,下此结论!”突利怒道,这个女人不怕死吗?在他这还敢说他们会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们突厥离这那么远,运送过来一定不容易吧?而且这几天连下大雨,更是雪上加霜。你们所恃就是弓箭,时日一久,筋胶俱解,便不可用,如飞鸟折翼,你们赢这一仗的机会大么?”梅若瑶面有得色,说完更是娇笑不止,令人神魂颠倒。突利被她气得面色发青,看她那么开心,更是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她一刀给杀了,方解心头之恨!“你既能找出我们的弱点,想必也能找出唐兵的弱点吧?限你三天之内给我找出来,否则......”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肯说出来也没关系,后果你自己看着办!”“你要将我如何处治?”梅若瑶道。“你知道我几次潜入中原为何吗?一则是观察局势及地形;二则,想找出唐兵的弱点。既然有你这么聪明的人在这,那我也不必动脑想了。你说出来便好,说不出来我将你杀了也没人会问。”突利凝视着她玉容,继续说,“不过,真要杀了你,还真是非常可惜。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身子。”忽地逼近一步,用手抬起她的下颔,猥亵地笑了一声,“我会将你先享受享受,高兴起来说不定让你服侍我的那群兄弟也说不定。——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梅若瑶面色惨白,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他得意的笑了:对付这种女人,这种方法有用的多。那个梅若瑶虽说出于风尘,但她举止不俗,用死来吓她,她未必会怕,若是说让她被很多人糟蹋的话,她会觉得很恐怖的。松开了她的下颔,大笑着走了出去。
梅若瑶泪如雨下,拿着李世民赠给她的玉佩看着看着,心中不禁想到:“老天,我怎样才能见到李世民?怎样脱离这个鬼地方?”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那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与此同时,李世民手拿着那对蝴蝶,想起梅若瑶临别时的柔情蜜意,想起她对自己冷热不定的态度,不禁感慨万千:她在想什么?自己识人很少出错,可这女子,让他有些拿捏不住。李元吉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二哥,又在想她了?”李世民笑而不语。“我现在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天天想她。军情如此危急,你难道不顾了?”他有些生气,关中久雨不停,粮运阻绝,士卒疲于征役,加之兵备器械顿弊,怎能不让人忧心?他虽说想杀了他,但让他一个应付突厥,他可没把握!“我们这里如此,突厥那边情况比我们肯定也好不了哪去。最起码,暂时还不会有动作。”李世民微微一笑,“你不要过于悲观了。突厥离这岂止千里万里,他们长途跋涉,恐怕早已疲惫不堪,总要休养生息才是。”尉迟敬德走了过来,关切地说道:“王爷,您已经一夜没睡了,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末将照看着。”“那就麻烦你了。”李世民笑道,随后回到营帐之中,不由得想:“若瑶,她在干什么?她的身体的伤还没好,千万不要再受伤了,不然落下个病根就难好了!”思及到此,觉得忧心忡忡。随后又想:“她自己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吧?都这么大了,再加上她又略懂医术,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长孙氏和留在长安的一众天策府的官员们没有把梅若瑶离开的长安的消息告诉李世民,因为军情紧急,足够让他劳心了,怎么能用这儿女私情的事情来将他的心神打乱?告诉他,还是要等到回到长安时候再说。可他们没想到,梅若瑶和李世民仅有几里的路程便可以见面了。
梅若瑶望着李世民的玉佩直掉眼泪,偏巧的是,突利一时兴起,也进来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见她正在看着一块玉佩流泪,心里一时好奇,便劈手夺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字之后,笑道:“看来你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还不低呀,竟将这东西送给你。”“还给我!”梅若瑶怒道。“给你?可以,你先把办法想出来再和我讨价还价。”突利说着,把衣服一扒,扔在地下,赤着上身,这还不够,还要将裤子脱下,梅若瑶吓得闭上了双眼,怒道:“你在做什么?把衣服穿上!”“睡觉呀。”突利回答,一边马不停蹄地脱着衣服,那衣服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梅若瑶又羞又怒,更是不敢把眼睛睁开,“你怕什么?又不是和你睡觉。”突利见她这样,当时就乐了:这个女人,还真的挺好玩的。“你......”她把眼一睁,看见他并不是想象出脱得□□,最起码也保留底线,心情平复了下来,继续说,“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这话也说得出来。”“这么,人之大欲,很正常。你不用大惊小怪。我可不像你们中原人,尽是些口是心非的人。”突利将她打量了一番,大叹,“可惜呀......可惜......”“可惜什么?”梅若瑶问道。“可惜李世民留这么一个绝色尤物在身边,竟不懂享受,不是太可惜了么?”听到他这样轻佻的话语,梅若瑶当即甩了一个耳光过去,突利见她要打自己,忙闪开了,仍是笑颜不改:“怎么?生气了?你也很奇怪,你不困么?”“你把玉佩还给我!”梅若瑶懒得和他纠缠,执意要回玉佩。“好吧,给你就给你,这么小气干嘛?要夺过来,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突利说着,把玉佩给了她,“你要收好,我再次夺过来的时候,可不会还给你了。”梅若瑶将玉佩仔细收好,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让我想唐兵的弱点,我哪知道呀?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倒不如到时间时,随便杜撰几句话来骗骗他算了。”
“喂,你怎么不睡觉呀?”突利见她差不多一整晚没睡,提醒她。“怎么睡?”梅若瑶没好气地问他。“和我睡觉!”突利忍不住喊了起来,“你这女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要睡觉当然要和我睡觉,难道你让我出去呀?这是我的营帐,我的地方,你还敢和我叫板!”
梅若瑶看了看他睡得那个虎皮榻,好像很宽大,很舒服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在那张桌子上将就一晚就可以了。”“好,我先睡了,你爱怎样怎样。不过,我告诉你,你只能在这营帐里走动,你要出去,也没人拦你。否则,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保护不了你。”突利说着,打起了酣声,睡得很熟的样子。梅若瑶地走到门前,往外张望,见火把处处,有人在巡逻,心道:“要趁夜溜出去没希望了。”便又走回去,突然看到突利解衣服时落下的一把弯刀,便拾起那把弯刀,把它拔了出来,只见精光四射,寒气迫人,刀口上有些缺口,还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想来用它杀了不少人了。
心生一计,想威胁他放她出去,刚走到他床尾,不知道他有意还是无意,脚一蹬,将刀给蹬飞了,手臂撞得生疼,他还说道:“你别在这搞花样,我对你不客气可别怪我。”
梅若瑶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睡,忿忿不平地将刀给收起来,扔在他原来摆的地方。
走到桌子面前,趴了下来,皱着眉头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醒来,见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只羊腿放在那里,梅若瑶一向不喜欢吃有腥味的东西,可这肚子实在很饿,便皱着眉头硬是咽了下去,差点吐了出来,可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将这羊肉当做吃药一般吞了下去。吃了半天,就吃了一点点,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一个人在那里到处翻着东西,想找到止血药来替自己治伤,可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突然一声大喝:“喂,你这个唐朝女人,在这干什么!”梅若瑶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穿得比突利还要显眼,腰间的弯刀上还镶嵌了一颗蓝宝石,正凶神恶煞似地盯着她看。说道:“找些治伤的东西。”语气淡淡,浑然不把他看在眼里。“找治伤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是个俘虏,俘虏是没有资格受到特殊的照顾的!”那人见到她,说道,“怪不得突利如此费劲心机把你弄进来,也不让我见到,原来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喂,你叫什么名字?”梅若瑶见他一点礼貌也没有,头别过一旁,不予理睬。“你还挺清高的嘛!告诉你,你就算在唐朝称得上金枝玉叶,在这也只能算个奴隶!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俘虏,比奴隶还不如!”他突然□□道,“你从了我,我说不定还会让你做我的女人。”“你是什么人?敢闯进这里,告诉你,如果突利见你对我无礼,他会杀了你的!”梅若瑶情急之下,只能搬出突利这个挡箭牌了,希望他的职位比突利低下,能把他吓走。“呵,突利那个小子还喊我叔叔呢!你说他会和我作对吗?”他笑道,“你过来,伺候我!”“这个老男人还要我去伺候他!真是不要脸!”梅若瑶心里暗暗咒骂着,“你是颉利可汗又怎样了?到最后还不是向李世民俯首称臣!”见她不动,颉利还以为她在害羞,走向前去,伸手将她抱住,嘴就凑过来,梅若瑶没有预料到这一招,嫌恶别过头去,竭力推着他,怒道:“别碰我!”可哪里推得动!颉利笑嘻嘻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几步走到榻前,猛地一扔,将她掼在床上,梅若瑶浑身被他掼得生疼,眼见他还要压下来,一只手将她的衣襟拉开了一大半,露出雪白的酥胸,更是惊恐不已。
颉利望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眸,更觉得妩媚不已,边吻她边迅速褪去他的衣物,梅若瑶想起李世民,泪水流了下来,突然见他的腰间的弯刀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便停止了挣扎,忍着恶心的感觉,一只手去摸弯刀。大概过了十几秒种,她觉得这十几秒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摸到之后,便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不想死就赶快住手!”颉利正想好好品尝她的滋味,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女人会拿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停止了动作,站了起来,边说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女人拿这个很危险的。”“把衣服给我穿上!”梅若瑶继续说道。颉利连忙把衣服穿起来,边想:“真没想到突利会弄到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把我放出去!”梅若瑶喝道,“否则我杀了你!”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突利的弯刀架到她身上,只听他冷冷说道:“把我叔叔放了,否则我杀了你!”她一惊,继而平静下来:“你叔叔想对我无礼!”“这么说来你这样做是应当的喽?”他的口气放得很轻柔,继而又是冷冷的,“他对你再怎样你也不能这样干!”梅若瑶一阵气苦,手一松,弯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下,闭上了眼睛:“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颉利此时已把弯刀拾起来,想一刀把她给杀了,他平生还没有受到一个女人的威胁,更何况是个俘虏!心念刚一动,突利就看出他的心思,说道:“这个女人杀不得!”“哦,为何?”颉利气极,这小子说她不能杀,怎能不让他愤怒!“这女人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人,她知道唐兵的命脉所在。”突利心道,“如今只有这一个法子能保住你的性命了,你要好好把握。”“他不简单,他的女人也不简单!”颉利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我不知道!”梅若瑶道。“你会不知道!”突利冷笑一声,“你如果再说不知道的话,就杀了你!”“我就是不知道,你们把我杀了也无济于事!”她把头一抬,说道,“动手吧!”“我看你是不想说吧?”突利缓缓说道,“为了他,你自己死了,不觉得可惜么?你这想法真的太蠢了,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聪明一点的都知道如何取舍。”梅若瑶冷笑道:“就算你真的要杀我,也只有这三个字——‘不知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颉利把刀拔了出来架到她的脖子上,喝道,“你说还是不说!你不说的话,我就将你一刀杀了!”“好,我告诉你们,要战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速战速决!’再这样拖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他们本身粮食也不济了,士卒们从长安跑到这里来,也不容易。”梅若瑶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办法了,要不然,让她死了,真的不甘心!再说了,李世民在征战的历史上,只是东征高丽的那一次失败了,其它的就没有失败过!“好,就听你这一次!”突利转身出了帐门,用汉语喊道:“吩咐下去,全面备战!”紧接着,又用突厥语说了一遍。
已卯日,颉利可汗率万余骑兵进至城西,布阵于五陇阪,唐军将士非常恐慌。面对来势汹汹的突厥骑兵,李世民对李元吉说道:“今虏凭陵,不可示之以弱,当与之一战,汝能与我同去乎?”“虏形势如此,奈何轻出,万一失利,后悔也来不及了!”李元吉恐惧的回答,一方面是他心里确实很害怕,另一方面他恨不得李世民能战死在突厥手上,那也省得他动手去杀了他。因为他受李建成的命令,准备在征战突厥的时把他给暗杀之后,嫁祸在突厥人的头上,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虽然他心里确实很想除掉他,特别是他发现杨氏对李世民有意之后,妒火更是烧得他整日整夜不得安宁!何况,他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一个谁也不能说的大秘密!护军薛实曾对他说过:“大王之名,合而成为‘唐’字,大王当主李唐天下!”“汝不敢出,吾当独往,汝留此守之。”李世民说完,便率骑兵急驰至阵前高声说道:“国家与之可汗和亲,何为负约,深入我地!我秦王也!可汗能斗,独与我斗;若以众来,我直以此百骑相当耳!”颉利见李世民只率百余骑来到阵前,据理而谈,毫无惧色,一时弄不清虚实,恐有伏兵,四面合击,笑而不应。见此情景,李世民又派骑兵告诉突利说:“尔往与我盟,有急相救;今引兵相攻,何无香火之情也!”他故意提到香火盟誓,以此引起颉利的疑心,突利担心颉利对他有所怀疑,也不敢回应。
这时,李世民又率兵向前,将要渡过沟水。颉利见李世民敢以轻兵出击,又听闻他与突利谈及香火盟誓,疑突利与李世民有谋,便派人告诉李世民停止渡水,对李世民说道:“王不须渡,更欲与王结盟耳!”言罢,为表诚意,便引兵退了。
突利一人独木难支,也引兵退却。
梅若瑶见突利气冲冲闯进帐中来,知他讨不了便宜,心中窃喜,心想:“你和他打仗,怎么可能胜呢?”突利今天吃了败仗,又见她这爱理不理的样子,火从心起,怒道:“你这出的是什么鬼主意?一点用也没有!”梅若瑶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出的主意不好的话,你们就不应该听。打了败仗,却要赖我!自己不会用脑袋想想看么?”“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么?”突利把刀拔了出来,指着她大声喝道。“我本来就是砧板上的肉,你们要杀了我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梅若瑶淡淡说道,“自从我被你抓来那一刻起,我这条命便不是我自己的了。”“好啊!你厉害!我服了你了!”突利见她神色从容,心里开始真正的佩服她了,“不过,我还是不能放了你。你就暂时在这呆着吧,哪里也别想去。”
梅若瑶和突利共处一室,天天晚上突利睡虎皮榻,梅若瑶天天趴在那桌子上睡觉,其中滋味可想而知,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有伤,得不到好好调养,伤势愈加严重了,她不愿向突利低头,一直咬着牙支持着,不让他发现。
大雨一直在下,从没有停止过。李世民见时机成熟,对诸将说:“虏所恃者弓矢耳,今积雨弥时,筋胶俱解,弓不可用,彼如飞鸟折翼。吾久居火食,刀槊犀利,以逸待劳,此而不乘,将何以待!”
于是,李世民等到天黑,冒雨而进,夜袭突厥大营,突厥大惊。
突利见外面人声喧嚷,便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起来,拿起弯刀就往外面冲,指挥士卒战斗。
梅若瑶冷眼见他这样,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依他的性子,不会那么惊慌,便索性站了起来,思索着会发生的事情。心想:“李世民是不是偷袭他们的大营呀?”
听着人声喧闹,还隐约有李世民讲话的声音,不过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一个人在帐中又高兴又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利进来了,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等他们走远了就来不及了。”“那为什么?”她问道。“还有为什么?我们已经结盟,成为盟友了,我再扣押着你就有违道义了。对了,你的马就在帐子外面,没有人会拦着你的!”突利说完,见梅若瑶愣住了,急道:“你还不走?不走的话我就真的把你带到突厥去了。”“谢谢你。”梅若瑶第一次对他开心的笑了,显得那样明艳不可方物,还没等突利回过神来,她走到马那里,骑上去,拍拍它的头,说道:“马儿马儿,快点走啊!”马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长嘶一声,冲了出去。
梅若瑶被马颠得苦不堪言,心道:“就算要出去,你也不用那么兴奋呀!”心里一面咒骂这天气,偏在她没有穿蓑衣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雨,冻得她直发抖,只好安慰自己只要忍一下就会好了。
远远的,她见远处有几队人马,策马赶上,大声喊道:“请问前方可是秦王的部队?”见没人答应,又大声喊了三四遍。李世民听见梅若瑶的声音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心想她人在长安怎会出现在豳州呢!等她的声音一而再,再而三的传来,掉过马头,大声叫道:“若瑶!若瑶!是你么?你在哪里?”听到李世民在叫她,梅若瑶回应道:“我在你军队后面!”“停下!”他吩咐军队停了下来,自己一个人朝后方走去。李世民只见梅若瑶一个人骑在马上,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了,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连忙下马,徒步跑到梅若瑶那里,梅若瑶差点支撑不住了,硬是憋着一口气,下马走了过去,只见他比离开她的时候瘦多了,不由得伸出手来抚摩着他那刚毅的面容,轻声说道:“你瘦了,在军中的日子一定很苦吧?”李世民见她容颜憔悴,想来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搂住了她的纤腰,怜惜地说道:“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跟了过来!你为什么不在长安好休息?对了,一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梅若瑶刚才还没想哭,听到他这话,想起近日所受的委屈、侮辱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轻轻啜泣起来,哭道:“要不是我不放心你,我怎会从长安跑来?又怎会被突厥兵给抓住?又怎会险些遭到颉利的毒手?”边哭边不停地用拳头打他,边打边说:“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李世民由得她打,听到她说她曾被突厥兵抓住,又曾险些遭到颉利毒手的时候,急道:“他们没把你怎样吧?”梅若瑶惨然一笑:“我不会让别人碰我的。”说完这话时,感到一阵眩晕,轻声说道:“我好累呀。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李世民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又是怜惜,说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你竟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说着,眼眶湿润了,这个梅若瑶,真的是个傻姑娘呀!突然,只觉得她的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李世民连忙抱着她,惊恐地叫着:“军医!军医!”程咬金听到叫声,连忙跑过来,提醒道:“王爷,大夫还在军营里头呢!”李世民瞪着他,喝道:“快点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好伤药!”程咬金听到这,连忙去交代了。
李世民见她的左胸隐隐有血流了出来,便背着她,准备徒步走到军营,尉迟敬德连忙解下自己的盔甲,替他们挡雨,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将自己的盔甲解了下来,高高举着,成为一个特殊的风景线。
等到了军营,大夫可犯难了:平时治得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做什么都没有顾忌,可这次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秦王的心爱的女人!该怎么办呀?程咬金见梅若瑶那种样子,也替她着急:“你在看什么?王爷让你治你就治呗!”“可是她是一介女流,这伤不是喝药就可以治好的,而且还要上药,这上药的部位也太......”便说不下去。程咬金见梅若瑶胸前一大骗血迹,刹时理解了大夫的意思。这位置,也确实不方便。“把东西给我,我替她上药!”李世民理解他们的意思,而且他也确实不愿梅若瑶的肌肤被别的男子见到。
当李世民提她上药的时候,知趣的人纷纷退下了,可偏偏李元吉没有走,李世民眉头皱了起来,轻声斥责:“四弟,你这干什么?”李元吉心想:“此时没有人,再加上突厥军队已走,杀了他也没人知道。”他的话置若罔闻,一心只想如何把他杀了。“四弟,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出去。”李世民的声音变大了,有些不悦,心想他今日为何如此奇怪。李元吉刚想把刀拔出把他杀了,可是却犹豫了:他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当真要杀了他么?虽说他和二哥的关系不好,可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杀了自己会不会良心不安呢?回到长安和大哥商量看看吧,也许有缓和的方法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平静了下来,笑道:“二哥,我这不是看看你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么?”“不用了,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己叫你,你先出去吧。”李世民说道。李元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李世民刚掀开她的衣衫替她上药,只觉所触之处滑腻异常,一股淡淡的幽香直冲他的鼻子,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酥胸随着呼吸起伏,引出无限遐想......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想:“李世民呀李世民,你怎么能如此龌龊,她还在生病,你还在轻侮于她,当是罪该万死。”匆匆帮她包扎好之后,便找了兵书细细研读。
“好渴......我想喝水。”听见她的□□,李世民便放下书本,急忙倒了杯水,把她扶起来,放到她的唇边喂她喝,哪曾想她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他没法,只好重新倒了杯水给她喝,这下还好,勉强喝进去了。“我还要。”梅若瑶□□着,好像八辈子没喝过水似的,整个人干涸得要冒火。李世民只好一杯又一杯,慢慢喂着她,凝视她苍白如纸的娇容,心里更是忍不住的疼。
一连几天,李世民都在梅若瑶身边照顾她,为了方便,他便将自己的床也搬了过来。
手下的大将们有感于梅若瑶的千里追情,更是有感于李世民如此细心的照顾她,谁也不愿意破坏这种安静和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天让梅若瑶早日康复,好让王爷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
到了夜里,梅若瑶突然发起高烧来,一直嚷着冷,盖了三四床被子也不济事,后来竟昏了过去,一直没有醒来。叫了军医来看,军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李世民一听,浑身好似掉进了冰窖,他揪起军医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难道她就无药可救了么?”军医一见温和的王爷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吓得腿也发软了,浑身瑟瑟发抖:“恕.......恕小人......医术浅薄,梅姑娘这病,确实来得凶猛,见所未见。”“滚!给我滚出去!”李世民只觉得肝肠寸断,一时间不顾体面,见程咬金他们还没有走,怒道:“你们怎么还没走!滚,给我滚出去!一个也不留!”程咬金刚要说话,侯君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不要打扰他们。程咬金抽了抽鼻子,也出去了。
李世民紧握住她的玉手,冰冰凉凉,没有一点人气,泪如雨下,哽咽道:“若瑶,我真的没用!你每次受伤,生病,都是因为我!如若你去了,我还能活得下去么?我对自己太自负,所以你给我的那瓶丹药,我早已分给将士们吃了!到了你需要用时,我身边竟是一粒也没!这不是莫大的讽刺么?”梅若瑶的手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缓缓流下,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是那么楚楚可怜,让人心疼。她虽不能言语,但他懂得她的意思,表示不怪他,打仗有所死伤是在所难免的,能用这药救人,也是好事一件。见她如此,李世民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你和我在一起,其中悲过于喜,你让我真的觉得好难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倏地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出营帐,大声喝道:“传令下去,明日起程!”
这一夜,李世民一整夜都没睡,他凝视着梅若瑶的面容是那么美,却又是那么脆弱,生怕自己一走开,她就会消失不见。手下的人一个个劝他去休息,他也不去理会。到最后,连李元吉也看不下去了,让他去休息一下,李世民也不领他的情。他第一次感到恐惧,他第一次感觉到失去挚爱的感觉是那么可怕,让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回长安的路上,大雨没有停下,风也刮得特别大。梅若瑶的病情愈加沉重了,李世民陪她坐在马车上,一天天看着她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见是熬不过几天了。他人前仍是如往常一样,暗地里却常常独自垂泪。
或许是诚心打动了上天吧,梅若瑶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已经清醒过来了。“世民,世民。”梅若瑶轻声唤他,李世民正在背着她落泪,见她能说出话来,连忙问道:“若瑶,你有什么事情?”为了不使她难过,他硬是逼着自己强装笑脸。“我能叫你‘世民’么?”梅若瑶轻轻说道。“当然,我不是经常叫你‘若瑶’么?”李世民强笑道。“你和我不同,我们之间的悬殊太大了。”梅若瑶微微笑道,“我的病是好不了啦,你不要为我伤心了。生死是正常的事情,人,总有一天会一天会离开你的。”“你别胡说好不好?”李世民强笑着,“大夫说你不过是旧病复发了,很快就会好的。”
“你不要骗我了。”梅若瑶仍是笑着,凄美得如雨中的白梅,“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我死以后,你就不要为我伤心了,你一定要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呀。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它干得比任何人都出色......”“你不要胡说了!”李世民急急说道,“你知道吗?我准备向你提亲了,让你嫁给我,我们厮守在一起,难道不好吗?”“世民,我就算想嫁给你也来不及了,这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让人想抓也抓不住呀。”梅若瑶说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自己何尝想死?可这事实让她不得不面对呀!“那你答应我,回到长安之后,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亲。”李世民说完,再也强撑不下去了,搂着她瘦削的肩膀,哭了起来。“如果我这病真的能好的话,我就嫁给你。”梅若瑶柔肠百转,肝肠寸断,硬是笑着说出了这一句。“答应我,从今天起,我们谁也不许流泪了,要痛快得活着每一天,让老天爷都忌妒!”李世民不相信她会死,他要和天一争高低!梅若瑶含泪点点头。
随行的人基本都是叱咤沙场的将士,几时听到过这样柔情似水,感人心肺的话?一个个眼眶通红通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默无语地走着这漫无边际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