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寂寞撕裂(1 / 1)
自从上次去过他家一次之后,我们的关系仿佛又恢复到了正常,他总有来约我,或是吃饭,或是酒吧,或是忽然出现在我家里搂搂我聊聊天,跟之前的日子差不多。唯一改变的,可能就是我不期然出现的悸动,是因为真的动了心吗?还是因为我心里那抹挥不去的梦萦,令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常驻在他身上。
好几天没有联络,我也能理解,毕竟工作中的人比我这些读书的闲人要辛苦很多。
今天我生日,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知道,因为我不喜欢收生日礼物,收了又要送,多累。可是今年,我却突发奇想地,想送一份礼物给自己。
刻意地化妆打扮,今天我要自己异常地性感美丽。
从晚上七点开始打扮到十一点(我也觉得久了一点),没有怎么化妆,但涂了很浓很浓的眼影,头发吹得蓬松有点卷曲,紧身的半截背心配上我最喜欢的十字架再加件贴身透明的黑色翻领纱衣,下面穿上深色的短型牛仔裙(超短的不敢穿)和黑色的高跟凉鞋,再往镜子里面照一下,嗯,应该足够勾引倒他了,于是出门。
来到他家门口,才开始觉得有点紧张,虽说是想把他送给我自己,但看起来却比较像是把我自己送给他,再怎么说这床第之事我与他懂的相差不亚于天地。深呼吸一下,掏出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才打开门,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呈现在我面前:一个是半裸的林家聪,一个是几乎全裸的乐队主唱,女的纤细的胳膊挂在男的脖子上,一条雪白的大腿挂在男的腰际,男的一手托着女的翘臀,一手搭在女的胸部,然后两个人同时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我的脸唰的一声红了:“那……那个……不好意思,我什么都看不到,请继续。”
迅速扣上门,逃似的离开了这里,直接上了停在楼下的某出租车,回家去了。
凌晨两点,我还泡在浴缸里发呆。今天的我真像个傻瓜,竟因为心里的某种微妙的感觉,自个儿跑到他家去出自己的糗,甚至在刚才逃出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会追出来。
忽然胃一阵钻心的痛,才记得,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
清晨天未亮,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
“是我。”
“嗯……”我看了看钟,六点十五分。
“昨天晚上……不好意思,有点事……”
“嗯……”我看到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那么在意呢?
“你昨天晚上穿得好漂亮。”
“嗯……”一想起我精心打扮的初衷,我就没心情跟他说什么。
“你来我家,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好像在你那里遗留了点东西。”遗留的是我的心。
“哦,那今天来找一下吧。”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因为感觉到痛,原来心还在我这里。
他没再说话,猜也知道,肯定以为我是找借口上他家。好吧,你就继续以为吧,我可看不出来我上你家还要找什么借口。
*
最近都没去找他,他也很少来找我了,似乎很忙,又似乎被打入了冷宫。真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只要一觉得我对他有意思就马上冷落掉我,八成现在又在某处吃香(香躯)喝辣(辣妹)。自己本身就有一个那么庞大的后宫还要出去偷腥,真是不知检点。
不过我也没资格管,毕竟我未过门也不得宠。
可是。。。日子忽然单调了觉得有点不习惯,于是把萧慕送我的那部古董相机翻出来,上街去了。
我说过我是摄影白痴,但我起码会按快门,虽然这个复杂无比的古董机还有除了对焦之外很多乱七八糟必须手动调度的功能(终于理解到专业跟傻瓜的区别),反正我又不是这方面的爱好者,消遣时间罢了(相机被严重糟蹋)。
走在大街上,拍拍大厦,拍拍十字路口,拍拍小狗,拍拍红绿灯。原来拍摄也不算无聊,照相机里看到的世界特别的小。
看来日子真过得太空虚了。
端着相机边移动边按快门,忽然停住不敢动,因为透过相机,我看到林家聪顶着一颗大头站在我面前。我慢慢移开相机,果然是他,旁边还站了那个神情羞涩的某主唱。
这种场景该怎样应付呢?我刚想举起手说声“HI”,他咣当一声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扯进了旁边的那个酒店(店好像非常贵的样子),在前台扔了张VIP卡(居然开房开到连VIP卡都有了),然后直奔楼上某房间(当然还拉着我)。
门被他反锁了,这倒不怎么吓人,反正婚都订过了,你想那个也不怕你不负责任,不过他脸黑黑地瞪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还好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眼睛忽然火光乍现,抓住我的手用力一甩,我被一整个人甩在了地毯上。
有没搞错?该发飚的应该是我吧?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你未婚妻,这光天化日的带个鬼似的女人满街跑,让我撞上了竟不知悔改,还把我拖到这鬼地方来发神经。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扯起挂在我脖子上的相机:“这是什么?”
“相机啊。”问题好白痴。
他拿着相机的手忽然一扬,相机脱离了我的脖子落入了他的掌握,一幅目露凶光居高临下的样子:“我问你拿着相机干什么?”
这个问题更白痴,我决定不作回答。
“没话讲了吧?”他开始用吼的了,“真没想到你还好这手,亏我还觉得你很特别,如果不是刚才嫣然看到的话(名字好像妓女),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以为偷拍到,我就会对你好吗?你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了?”
看来他是被那只狐狸精熏得理智全无了,用脚趾头想一下就知道根本不可能啊,我又不是偷窥狂又不是狗仔队,拍他偷情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希罕在他眼里特不特别,伸手到他面前:“相机还我。”
他的脸一阵狰狞的抽搐,抬手一挥,相机摔在墙上,然后“乒乒乓乓”一串连锁声音反应,也不知道多少东西连带一起摔了。我回头看了看,相机摔得怎样看不清,只看到一地的玻璃碎。我爬起来去捡起,他却有一把抓住我的手。手心一阵钻痛,我不由得送了手,相机又掉在了地上。
我抬头看他,忽然觉得呼吸很冷。忍住快爆发的愤怒平静地说:“请放手。”
他愣了一下,紧捏着我手的爪子仍没有放松。
我不想浪费口舌在这个完全火遮眼的男人身上,毕竟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的耳朵扭曲成辩驳,如果我在他眼里已经卑鄙可笑到要偷拍来挽留他的心(我真的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那我已经,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了。扒开他的手,懒得看他一眼开门离开了房间。
走了很久很久,才忽然想起相机忘了捡回。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的梗结还没有散解开,习惯地握了握掌心,却痛得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抬起手看了看,被碎片嵌得溶烂的手掌,已不知流血多久了。
我闭上眼睛,想哭却没有眼泪。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更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直平静如水的心,为什么一再地被他搞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