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子（1 / 1）
若尘骑着马慢慢走进那片树林，每次若尘经过这片树林的时候都要在这里过夜。每次都是在和轻烟一起过夜的地方过夜。这几年自己在这条路上往返了很多回。
父亲总是磨叨着若尘应该成亲了，应该给柳家留个后了。若尘却不能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案。自己的心里自从有了轻烟就怎么也不能爱上别人。自己原想能经常看到轻烟就行。不过这好象也是不可能的，轻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轻烟的男人换了又换，可是不会是若尘。
若尘也没有面目去向轻烟述说爱情。自己把轻烟的生活也弄地乱七八糟。虽然轻烟从没有责备自己，不过若尘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自己已经二十四了，父亲说若尘今年要是还不能给父亲个交代的话，父亲就以死来向列祖列宗谢罪。父亲比之前几年好象老迈了不少，若尘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父亲。
若尘牵着马向那块神圣的地方走去，那一年也是这样牵着马向着轻烟靠近，轻烟拿了个馒头在火上烤，很安详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居然都是美好的回忆。忽然若尘的心里一阵紧张，那背对着自己，俏然站立的不就是轻烟吗？长发披肩，衣袂飘飘的身影不就是轻烟吗？
若尘轻身翻个跟头落到轻烟身后，轻烟这时也听到了声响，回身对上若尘惊喜的眼眸。
若尘发现轻烟的眼中满是慌乱，而且轻烟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了疤痕，跟雀斑一样，疤痕也是假的。可是轻烟为什么如此慌乱？若尘不解，刚要询问轻烟，就听到童稚的声音响起。
“娘，我撒完尿了。”一个小小的男孩的身影进入若尘的眼睛，那样熟悉的眼，那样熟悉的鼻子，那样熟悉的脸庞，那是谁的孩子？若尘的心怦怦地乱跳。此时那个孩子也正怯怯地看着自己。
“涤儿，过来。不怕的，这位叔叔是娘的好朋友。”轻烟温柔地呼唤涤儿。
涤儿一直很认生，轻烟也是花了很多天的时间才跟涤儿再次熟悉起来。寒儿和苓儿却都是自来熟，用不了两天就跟自己很亲近了。看来也阻止不了若尘知道涤儿的存在了。索性大方地让他们相见吧。
涤儿扒在轻烟的肩头，眼睛却偷偷地打量若尘，若尘的眼睛却已经湿润。轻烟之所以不能和楚寒在一起是因为轻烟有了孩子，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有了那个混帐的若尘的孩子。
“涤儿，这个叔叔叫柳若尘，你也告诉叔叔你的名字吧。男孩子要大方一点。”轻烟鼓励怀里这个害羞的儿子。
轻烟以为涤儿一定不会说，谁知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叫柳涤尘。洗去尘埃，纯洁无暇。”涤儿竟然还记住了轻烟跟他说的话，好象有点喜欢这个叔叔，所以在他面前想表现地好一些似的。涤儿说完还好奇地看着这个叔叔。
“涤儿真的是纯洁无暇。叔叔很高兴认识你。”若尘想尽量表现地平和一点，可是声音里还是带着颤音。
“今天我们在这里过夜吧。涤儿也下来捡树枝好不好？待会儿我给涤儿烤肉串。”轻烟对涤儿柔声道。
“好。男子汉要干活了。”涤儿说着想要下地，涤儿今天总想在这个叔叔面前当个大人，刚才这个叔叔还夸自己了。
“我们两个一起去捡树枝好吗？”若尘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涤儿问。
“好。男人要干活了。”涤儿的回答使轻烟吃了一惊，看来这种血脉相连真地是剪不断的。涤儿在心里已经喜欢上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叔叔了。
涤儿还伸出手让若尘领着，轻烟看到若尘的手在碰到涤儿的小手时还在轻微地颤抖。
不一会儿，涤儿和若尘捡了柴火回来。只是不要脸的涤儿已经跑到了若尘的怀里。若尘激动地脸都是微红的。
轻烟和若尘忙着点着了一堆火，整个期间，涤儿像只小猴子挂在若尘的胸前。
轻烟拿出了中午准备的肉串，就着火给涤儿烧烤，涤儿已经谗得流口水了。轻烟把烤好的肉串递给若尘，若尘就哄着涤儿吃，不时的再给涤儿喂点水。若尘看着涤儿觉得都饱了，天上掉下个儿子，这个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还是自己爱的女人给自己生的，这个就更不敢想了。
“涤儿吃饱了，不能再吃了。若尘也吃点吧。”轻烟把肉串递给若尘说道。
“谢谢轻烟。”若尘接过肉串激动地说，他指得是轻烟给他生了涤儿。
“娘，下次出来也带着弟弟和妹妹，我想弟弟和妹妹了。”涤儿对仍在烤肉串的轻烟说道。
“好。下次我们一家四口一起旅行。涤儿真乖，知道惦记弟弟和妹妹了。”轻烟对涤儿慈爱地笑着以示嘉许。
若尘听着这母子俩的对话却惊讶不已，轻烟还有两个孩子吗？
“轻烟和涤儿要去哪儿？”若尘想知道轻烟的目的地，想要跟着轻烟一起去，不知道轻烟能不能答应。
“我们要去给外公扫墓。”涤儿已经有些困倦了，在若尘的怀里打着哈欠说道。
“轻烟要去漠北吗？”若尘问若有所思的轻烟。
“是啊！想去看看父亲。好几年都没去看他了。应该去看看他。”轻烟虽然并不把莫向南当父亲，不过还是想要去看看他的坟。
“我和你们一起去行吗？”若尘的语气里带着恳求，若尘想要和轻烟、涤儿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好，我想和叔叔在一起。”涤儿已经答应了，今天的涤儿好奇怪啊！轻烟看看涤儿，又看看若尘，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渴望的表情。
“好。一起旅行应该很有意思。”轻烟的话使若尘兴奋不已，涤儿也高兴地咯咯到笑。
“涤儿困了。让娘抱着你睡吧。来，到娘的怀里来。”轻烟张开双臂，等待着涤儿扑到自己的怀里。
“我想让叔叔抱着我睡。”涤儿可真是叛徒，轻烟在心里骂着，不过还是笑着表示同意。
若尘已经笨拙地搂着涤儿，想要悠着涤儿入睡，想必那个姿势涤儿也不舒服吧？但是涤儿还是很快进入梦乡。轻烟从包裹里拿出个小被裹住涤儿。就着火光，轻烟看到涤儿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纯洁而美好。若尘的眼睛也定定地注视着涤儿好久。
“谢谢你，轻烟。谢谢你给我生了涤儿。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若尘也想要再说些别的却不知该说什么。
“旅行完了就当涤儿不存在地生活行吗？别跟我抢涤儿。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存在的理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是我幸福的源泉。”轻烟害怕若尘跟自己抢孩子。
“轻烟放心。我不会跟你抢涤儿的。我没有这个权利。轻烟不能跟楚寒在一起是因为涤儿吗？”若尘问地很艰难。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个后爹。这样也很好，楚寒有琉璃。我有三个孩子。我们的命都很好。”轻烟即使爱着楚寒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现在就更不行了，不光是有了涤儿，还有了苓儿。
“那两个是谁的孩子？如果轻烟不想让我知道，就不用告诉我了。”若尘还是忍不住好奇，很想知道轻烟还给谁生了孩子。
“柳惜寒和柳爱苓。我的二儿子和女儿。”轻烟即使不告诉若尘，小叛徒涤儿也会告诉若尘的，告诉若尘也无妨。
“楚寒和茯苓的孩子。他们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吗？”若尘是不是唯一不知道孩子存在的男人？
“不知道。楚寒根本不知道我有了孩子。茯苓知道我有三个孩子却不知道有一个是他的。要不是偶然遇到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轻烟实话实说。
“为什么要这么难为自己呢？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呢？很苦，很累，很难吧？”若尘明白了轻烟这几年东躲西藏的原来都是生孩子去了。一个女人为三个男人偷偷地生了孩子，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很幸福。我因为他们而幸福。不苦，不累，也不难。你抱着涤儿行吗？要是不舒服，就让我来抱着他。”若尘好象不习惯抱着个孩子。
“我很舒服。就让我抱着他睡行吗？”若尘依然是乞求的语气。
“若尘别再等我了。就找个人正常地过日子多好。你瞧我现在好象更没有选择谁的可能了。无论选谁都有人是我孩子的后爹。我不会那样做的。看到你这样我也替你难过，毕竟你是我孩子的爹。我很希望你能幸福。”轻烟还想劝劝若尘。
“轻烟不用管我。就想着自己就好。我这样也很幸福。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很幸福了。现在知道我还有个儿子就更幸福了。轻烟不用惦记我。轻烟无论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不过若尘的内心好象一下子有了希望，因为涤儿，或许还有留在轻烟身边的希望不是吗？
“涤儿的爷爷还好么？”轻烟想知道养了自己好多年的柳堡主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好象经常想起我娘和你娘。每次我回去时都念叨她们。”若尘有些伤感地说道。
“我娘和你娘也应该瞑目了。若尘应该多留在柳家堡陪陪你爹。也尽快完成他的心愿，找个媳妇，给他生个孙子。也算是尽了为人子女的本分。”轻烟看着若尘怜爱地看着怀里的涤儿。可能没听到轻烟的话。
若尘想着要是能带着涤儿给父亲看看多好。父亲一定会幸福地痛哭的。可是不行啊！轻烟不会同意的。自己也是没脸向轻烟请求的。
“那年我在集市上遇到的就是怀着涤儿的你吗？”若尘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那次错认。
“恩。”轻烟轻轻地回答。
“要是我再确认一下就好了。”若尘有些遗憾地说。
火堆旁的对话又继续了好久，若尘的心中充满了幸福。若尘看到轻烟也坐着直打瞌睡，就走到轻烟的身旁坐下，让轻烟靠着自己睡一会儿，轻烟也就不客气地靠着若尘沉沉睡去。若尘一整夜就这样注视着涤儿和轻烟，没舍得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