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红颜怨（1 / 1）
莫向南痛哭了很久，然后忽然停止哭声，对仍然站在地上的轻烟和柳若尘说道：“你们一路奔波一定是累了，也一定是饿了，我这个师叔今日在小辈面前丢尽了颜面，让你们见笑了。师叔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晚饭，你们也坐过来吧。”莫向南招呼兄妹俩上炕围桌而坐，人也恢复了刚刚见面时的卓然风采，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轻烟和柳若尘对刚才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招惹莫向南，所以乖乖地坐到桌子旁，却没有伸手拿筷子。不过经莫向南一提醒，轻烟觉得很饿了，这时肚子也不争气地呱呱叫，偏巧此时屋子里静的很，每个人都听到了，轻烟急忙用手捂住肚子。
“轻烟真是饿了，我这个师叔真是不称职，赶紧吃饭吧。”莫向南说着递给轻烟一副筷子，接着也招呼柳若尘吃饭。
“都是些乡村粗茶淡饭，不一定适合轻烟和若尘的胃口，不过都是师叔亲自做的，也好好尝尝。”莫向南边说边给轻烟和柳若尘夹菜。
轻烟正饿的慌，食物已经冷了，但是味道不错，所以也就不客气地吃起来，当真是吃了不少。柳若尘却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吃几口。
“若尘，来，也陪师叔喝两杯。”莫向南对闷坐的柳若尘说道，接着又亲自斟满了一杯酒，递给柳若尘。
柳若尘恭敬地接过酒杯，“谢谢师叔，若尘不善饮酒，不过也陪师叔喝两杯。”
接着莫向南和柳若尘两人推杯碰盏，连喝了不少杯。这种戈壁滩的青稞酒度数颇高，几杯酒下肚柳若尘的脸上已经泛了红，可是莫向南还是殷勤劝酒，好象非要把他灌醉似的，什么师叔，哪有这样的长辈？轻烟心里不满，脸上上也就反映出来。
“怎么轻烟心疼哥哥了？是怪师叔我把若尘灌醉了吗？”莫向南看到轻烟的表情，冰冷地问道。
“要是我们父母对不住您，我们也代父母向您说声对不起，不过这好象跟我们小辈没有关系，请不要迁怒在我们身上。”轻烟也冷冷地说，心想你虽可怜，可也是这牧民心目中的英雄，难道这“天狼”竟徒有虚名？
“好吧，那你们也早点休息。我还有事，明日我再回来找你们。”莫向南说完站起来要离开。
这时柳若尘倒来了劲，抓住莫向南的手不放，“师叔，我们再喝两杯，这酒真是好东西，这酒真是好喝。”想不到这柳若尘的酒量还真小，这就醉了。
“好师侄，你先喝着，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莫向南笑着对柳若尘说道。
“那你快点回来，师叔。”感觉柳若尘的舌头都长了，想不到喝了酒的柳若尘还挺粘人的，和平时的性情一点也不一样。
“轻烟，你们也早点睡吧，明早我再来。”莫向南对轻烟邪邪地一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那么师叔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就不耽误师叔了。”轻烟对莫向南淡漠地说道。
莫向南也不以为忤，笑着走了。莫向南一开始给轻烟的好印象也一扫而光，轻烟撇撇嘴，真是不怎么招人喜欢，难怪那萧萧看不上你。
轻烟回头看向柳若尘，这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却还张罗着要喝酒，轻烟哄骗他说等会师叔回来一起再喝，他也就不再喊喝酒。而且明显的酒精这时也起了作用，轻烟看到柳若尘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于是扶着他在炕上躺下，拿床被子给他盖上，柳若尘也就安静下来，渐渐进入梦想。
轻烟把刚才吃饭的碗筷收拾下去，觉得也很困乏，于是找个离柳若尘较远的地方躺了下来，怕是一会要照顾醉酒的柳若尘，所以也就没有吹熄油灯。
轻烟刚要睡着，就感觉有人摇她，睁眼看是柳若尘，他满脸都不正常的绯红，“轻烟，我好难受。”
“怎么了，我拿些茶水给哥哥喝可好，这师叔也真是的，非得给你喝那么多酒吗？”轻烟一边埋怨一边起身想去给柳若臣倒水。
“不是，我真的好难受。”柳若尘的声音嘶哑。轻烟看到柳若尘的眼睛里闪耀着欲望的火焰，是男人渴望女人？怎么回事？轻烟一下子倦意全无，慌忙从炕上跳到地上。
“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去给你倒水。”轻烟看着不正常的柳若尘，害怕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所以急于逃走。
“师叔的酒有问题，轻烟，求你找师叔给我要解药，我真的很难受。快去，马上就去，找不到师叔你也别回来。”柳若尘态度坚决地对轻烟说，眼里却涌动着异样的情愫。
轻烟急忙往出跑，天下竟有这么阴损恶毒的人，想要别人兄妹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情，当真令人发指。轻烟跟头把势地跑到门外，冲着天空怒声大喊：“莫向南，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绝户的小人，你给我滚出来。”
“这么快就发作了吗？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柳承范怎么收拾这个残局。我这春药很厉害的，不得女体全身血管必会爆裂而亡，不信就试一试，哈哈哈哈……。”莫向南阴霾地笑声越飘越远。
怎么办呢？轻烟心里忽然后悔，不如刚刚不骂莫向南，好好说些好话，或许他会把解药给柳若尘。眼下怎么办呢？心里好乱，想不到办法，不能进去，也不能走掉。怎么办呢？全身血管真会爆裂而亡吗？虽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虽然以前也很讨厌他，不过看着别人死还是做不到，更何况前不久刚刚接受过他细心照顾，最近相处地也不错。
轻烟在门外左右徘徊，不知该进还是该走。屋内柳若尘的体内的千万条欲望之虫却在吞噬着他残存的意志，他知道有个女人就在外面，那不是她妹妹，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要是冲出去自己就能脱离苦海，就能登上极乐之颠。可是她不行，她是自己这辈子最恨的人，要不是她母亲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悲惨的死去，自己就不会孤独的长大。自己讨厌她，真的很讨厌她，可是有那么讨厌她吗？轻烟，求你进来好吗？柳若尘感觉体内有个声音在呼唤轻烟进来。
突然轻烟打开门，走到柳若尘面前蹲下，看着满脸赤红的在地上打滚的柳若尘，神情淡定地说：“把眼睛闭上，把我当成是天底下任意一个女人，此时我只是一颗解毒的药丸。”而柳若尘听到轻烟圣旨一下，已经当机立断地执行。
柳若尘横冲直撞，不得章法，原来青涩的很，轻烟闭上眼睛，想想人生际遇变幻弄人。原来自己真的是悲剧的女主角，罢了，罢了，悲剧的女主角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没有善始，也不得善终。悲剧的女主角会连连失身，悲剧的女主角不会有幸成为谁的唯一，悲剧的女主角不会有颜面的去驾驭爱情。
当柳若尘终于停止动作，当一切都结束，轻烟还是不想睁开双眼，不想去面对狼狈的自己。
柳若尘看着紧闭双眼的轻烟，轻烟是不愿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吗？柳若尘忽然转过身去，背对轻烟，用手捂住脸隐忍哭泣。
轻烟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坐起来，缓慢地穿好衣服，然后看了看柳若尘，不知怎么去安慰他，是不是要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她妹妹？至少精神不是。
“我说了你把我当作别的女人，当作一颗解毒药丸，对一颗药丸不用心怀内疚，也不用心怀感激，对这个药丸的最好的态度就是遗忘。”妈的，什么世道，我吃了亏，还得安抚你，轻烟心里痛骂柳若尘，什么男人？
“对不起，轻烟，对不起，我不是人。我没告诉你，你不是我妹妹。我一直在欺骗你，你是莫向南的女儿，你不是我妹妹，你不是爹的女儿。”柳若尘说完大声哭起来。
不是吗？自己一直这么想的，只是真的说并不是的时候，心里竟也有一些失落。怎么没想到是莫向南的女儿呢？至少身体是。为什么感觉所有的人都在利用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么你们为什么让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是想对付我呢？还是想要对付莫向南？”轻烟淡淡地问，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上的波澜，只是眼泪缓缓滴落。
“对不起，轻烟，请你原谅我，真的对不起。”轻烟的平静让柳若尘无比的惊慌，轻烟应该漫骂，轻烟应该踢打，轻烟应该撕咬，那样就不会有那么深的负罪感了。可笑啊！除了有负罪感，竟也有苦涩的甜蜜。卑鄙啊！竟还期盼更多的欢娱。
“没什么，只是你既然把真相告诉我了，恐怕不能完成任务了，因为我要走了，要永远从你们的视线里永远的消失了，没办法配合你们了。也不用告诉莫向南这一切，他的人生也无趣的很，再告诉他他亲自算计了自己的女儿也是让他徒增烦恼。再见，还是感谢柳家堡，感谢你们让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闲饭，无以回报，抱歉的很，后会无期。”轻烟说完起身离开，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所，自己的存在好象只是一个错误。
柳若尘看着轻烟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莫名的不舍，还没有分离，思念就已经生根发芽。得到女人身体后就爱上的蠢货原来不只一个。娘说过爱是痛苦的根源，娘说那个漂亮小女孩的娘是爹今生的劫难，娘说若尘应该去恨那个女孩，因为她的娘抢走了娘的爱情，让娘生不如死。娘说不受伤的方法就是不去爱任何人，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去掌控爱和恨呢？泪水再次滑落，浸润曾经冷漠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