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章06 风中相识(1 / 1)
屋内的光线人为的被压低,猫叼着鞋在床脚边用牙奋力的撕扯着。一不留神便撞到身旁的矮脚凳子,凳上的衣服随势振落,将小东西整整的盖住。
床上的人,呢喃的翻了身,继续入眠。她的眉心陷得很深,梦中的她显得痛苦。
不一会呼吸的节奏便被脚步声打乱。脚步停在矮凳旁,将小东西从带血的衣服中掏出,扔出了门外。继而捡起地上脏乱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略显旧的佣人套装。
没过多时,光便撞击的涌入屋内,直奔床上熟睡的女孩,扰乱感官。灿烂的期待女孩张开她不满的朦胧,于是才心满意足的寻找下一处昏暗。
“早上好。”佣人将带进来的食物放在床头柜旁,侧身出了门。
此时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雅儿尚未完全适应这种安逸。食人、火光、祭祀师的画面依旧是回播的片断。
转头看着放在身旁的食物盘,不小心抓到攀在左手臂上的那只蓝色臂环。
“神奇的东西。”雅儿皱眉用手摸了摸,便拿起食物虎吞狼咽起来。但是没吃下几口却由于过去清晰的回忆,让她又哗啦啦的吐了出来。
她空洞的眸深幽的望不到底,徒然发现脚踝处的伤口,内心一阵酸涩,继而又开始反胃。
伤口无疑是食人咬下的,被人简单的处理过。黑红色的血痂涩涩的散着食人的劣根性,七扭八歪极具独创性,仿佛一瞬间能流出绿色脓臭液体。她真该拿去表功!
门无声息的再一次被推开,近来的是火灵遥,样子多少显得的疲惫。他眯眼看着一脸狼狈的雅儿,好像极为的不满。
“什么破任务!”雅儿几乎抓狂了,她知道她把自己的角色扮演的很糟,她早就说过她需要心理建设,“我说过心理建设对我很重要,你既然知道会如此残忍,为什么要带我去!”顷刻泪花翻涌,酸刺直涌而上,“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要让我……看、看到那些……”她泣不成声。
空间变得狭窄起来,女孩蜷缩着身体,肩膀剧烈的颤动着。她看起来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讨厌女生的眼泪,厌恶袭身。或许就像起初的自己,不被理解的年龄,站在食人群中,看着身旁的身躯四分五裂的当做晚餐,从此便不再吃荤。
“先看好自己的命,再把剩下的力气用来抱怨。”他无心的安抚。
“要死啊,还不快、快滚!!”雅儿喘的厉害,泪却寂静。
“恕我直言,你今天特别的有失风度。”
啪!食物盘甩了出去,直接砸在男子的胸前。毫无颜面可言。
阳光躲进云端,觉得这场表演太暴力。洒脱的刘海下的阴影遮掩了表情,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气势压人。直到险些虚脱的人情绪渐渐平静,火灵遥淡漠一笑说:“的确幼稚。”便踱出了门。
“滚!!!”叮呤哐啷。屋内暴风再起。
阳光嚣张后的下午,动物厌倦的向回走。这里是火灵遥的私宅,坐落在鹅岭的善慈镇。自成一格的静观东去的阳光。
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不会让人觉得主人的品位奇怪,反而张扬起一种霸气。屋后是马棚,镇人听说这马非比寻常的昂贵之外,却从未真正看到过,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行踪诡异。
屋主是喜欢干净的,不请有名的大厨,只雇严紧的管家。但他究竟为何人,不应该只是外表的财大气粗吧。财大气粗?他们不曾奢望过他本尊,这样评定一个人便显得的不负责任。
但低调的形象终于在期盼中化成灰。昨夜,大宅子的屋顶忙翻了天。据说屋主带回一个受伤的灵者。佣人忙里忙外的折腾到天亮。
一个幸运者看到巨大的黑银幕里穿梭出一只骏马,马背上载着两个人。英挺的人影一手扯着马缰一手扶住怀里失去知觉的人。快速的落于屋后,不过多时,死静的屋内,灯火通明,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镇民。
而这时,在完全不同气氛的屋子里,坐着三个灵师。
靠门近的女孩打开木箱,寻找可用的药水。听着深旁的人说个不停。
“我祖宗起初就在梦里指点我,出任这样的小任务对她来说应该得心应手。”金灵暄一改往日的浮华,心情沉重的看着对面睡椅内的火灵遥,“现在呢?当哥们的我真想不出当初你为何会要这丫头!”
暗处的火灵遥,一动不动的盯着金灵暄,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现在可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给谁看啊!”金灵暄卷起一只袖子,“哎哟,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弟你,杀人放火的时候还特别照顾一下老弱病残,看看!”他准备脱下裤子让人瞧瞧他的光辉业绩,只可惜,“美女,把脸转过去。”
“我又没碍着你。”水灵珑哈哈的对着他笑,看好戏一样的死盯住他。
“该死,把我小时候替你打架流的血统统还来!”
金灵暄一张嘴就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的,现在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戏,可坐在窗旁的火灵遥却没他那么悠闲自得。他无心玩弄手里猫,拨开暗红色的帷幔,眺望下山的太阳。
“我就说了,那丫头是个狠角色!女人哪个不喜欢花枝招展的美人样,遥你可不要……”
“喂!”女生抗议。
“宝贝,西部的女生似毒蝎,一但跟你翻脸,拔光你衣服丢进男人堆里的时候,你就知道死不瞑目会是那样的棘刺!”金灵暄不疼不痒的对珑说,“话说回来,据我多年把美眉的经验,风灵雅儿虽然还算单纯,但她的娇怯很难不让我抓狂,木灵筮是怎么养她的。”
“死小孩,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珑秀脸一沉,翻找着自己的药水。
“好嘛,你专心做你的什么都心想事成啦!”珑伸出包子般大小的拳头,吓得金灵暄像个鸭蛋,“不要打脸!”
逃过一劫的金灵暄默默的打量对面沉寂的兄弟。
“雅儿看到昨晚那个场面,居然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珑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将两种药水混合在一起,“总之才不会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她只是心灵净透过于脆弱罢了。”
“老兄,重点是:一、没什么心计;二、胆小;三、脾气不好的风灵雅儿能搞到什么?!木灵筮那小子怪我上次看穿他的魔法阵,现在拿女人威胁我!拜托,我后宫佳丽无数,操之过急,对得起我爸妈给我的那东西嘛。”
“脸皮真厚,话说回来,有这本事你还真就天下无敌了。”珑冷眼看了他一眼,“好了,我要失陪了。雅儿还等我送药呢。”
说着,便拿着配好的药出了屋子。
“雅儿雅儿叫得多亲,你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叫我啊!要知道你小时候那个垫屁股的还是我给你洗的嘞。”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两个男人。金灵暄说累了。他认为有些话是不适合珑听的,男人偶尔喜欢为全。
火灵遥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看着杯内透明液体,在两人随意的碰撞声后,细细的观赏起来。吞下,意犹未尽的看着金灵暄。
金灵暄笑着扬眉,为自己再斟一杯。第二杯来得烧肠裂肺,吞下最后一滴等待着好友的开口。
“有时候,你在她面前显得慌张。”火灵遥替他填满酒。
“说说昨晚,盒子到手以后你打算怎样处理?”
火灵遥解开袖扣,自然而然的说:“毁了它,老哲儿要求的。”
“城主的位置,老哲尔暂为代之,最近又为了西部的叛乱,暗自伤神,身体状况很糟。总之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即使是最好的兄弟,金灵暄有时却真搞不懂遥。
眼前的他,一个喜欢赡养自闭的人。自从被食人血浴的那年后,十三岁的遥就成人了。猎杀食人比谁都狠还属遥。金灵暄记得,比遥大两岁的自己失神的站在食人群等待死亡的时候,遥眼底的火灼的人心发虚。那夜对他们几个幸存的孩子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阴影,也从那时,遥开始懂得叛逆。
“身体感觉怎样?”金灵暄有些醉意。
“放心,离下一次发作还早。”
天彻底的黑了,一位年青男佣把火盆端了进来。这里春天的夜晚温度很低。
火开始在盆内成长,噼哩啪啦的活跃起来,却不同于火灵遥身体里的那把火。
“托雅儿的福我居然能在你的宝居留宿。”金灵暄边说边苦涩的为自己酌酒,这小子的洁癖,他很清楚。眯了一眼旁边的木箱说:“对雅儿你打算怎么办?”
盆中的火势一下胀了起来,火灵遥用铁钳夹出几块,等待它变得温和这才徐徐的说:“在那个决定作出之前,我就应该有所觉悟。”他伸手将悬空烫热的酒从火盆上方取下,“等她羽毛丰硕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几杯畅饮下肚之后,金灵暄站起身,打开火灵遥身后的落地窗。夜风迎面扑来,仿佛时间空间都从未如此的贴心。
“好久没来了,之前大概是在我来这接你的时候。”金灵暄看着窗外的夜景,心渐渐静了下来,“风灵雅儿住的房间不冷吗?”
“我房间的火盆够她用的了。”靠着窗的他,漫漫的答语。
金灵暄随即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咚咚咚,礼貌的敲了敲门,水灵珑满面愁容的进了屋。微风吹来淡淡的酒香,她苦苦笑了笑,将空药瓶放入药箱说:“情况不是很好,她吃不下东西。”
金灵暄冷哼一声,继续观赏他的星星月亮。火灵遥则不语拿起酒杯又饮起酒来。
“你们还真是无情啊。”
“小姐,难道还要我嘴对嘴的喂她不成?”金灵暄转身鬼魅的看着水灵珑,他好笑的拨弄他略显颓废的头发,期待表情。
“为什么不吃?”火灵遥心不在焉的问着。
水灵珑一听白了一眼看似醉意满满的暄,看向火灵遥卖笑道:“我跟你说。”一想又拉下脸来,“她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抱着我哭啊哭……她说她想家。”
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火苗激动的从盆中窜起,将一抹桔红映在冷漠的嘴唇上。
“切,她一定想把看到的一切告诉筮那小子,被利用了还一脸期盼,一定别那小子吃得死死的,大哥我也不次嘛。”金灵暄嘴角依旧挂着笑。
珑咬着下嘴唇,难过的看着火灵遥,不知道他会怎样想。
好笑是,从来不涉及女性问题遥随性坐在那里,不同于暄的是他从不乱搞,与其说乱搞实际上自从十八岁开始他便不再碰女人,大概跟他的轻微性洁癖有关。
记得有一次,他跟暄刚处理完事情回来,一进房间就发现一位身材曼妙的水灵者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像一只思春期的母猴子。后来整个屋顶险些被一声怒吼掀起,便看到那女人惊慌而逃的丑模样。本以为这只是应验了水火不容的俗语,没想到换来换去终究不幸。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他对女人不疼不痒。
现在的遥理所当然不去想这些对他没营养的话题,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加热他的酒,过他一个人的生活。
于是珑气煞的说:“好啊,你们不管,我管!总之,我死都不会让她回去的!”说完甩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