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二、 决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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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叶蓁的身躯有点僵硬，喃喃道，“她和你一样——也不会在我身边太久的。”话声渐轻，似乎心中也感觉遗憾，不忍说出。只可惜他这句话没被桃夭听见，她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影已经往客栈内窜去。
“她要回房找团扇干什么？”叶蓁心里发急，快步追上桃夭，“你要做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3世子以为桃夭要做什么？”她讥诮的神情溢于言表，“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这些粗鄙的事情，怎么会是风雅的黑涯主调教出来的桃夭呢？”
她款摆的风情自然流露，方才的伤感与凄然都已经吞回肚内，在脸上再也瞧不出半分。“宝宝是我豢养的舞姬，自然要寻了回去——否则，3世子以为我真有神通广大，你们今rì来了大都，我就能寻到你们吗？还不是你家夫人在街上留下的告示，才让我们有今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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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yì 与桃夭再次碰面，叶蓁在月下一直等到夜凉如水时分才回客栈。回到房间的时候团扇已经睡下。
她睡不着，他是知道的。
他睡不着，她也是知道的。
两个人之间横亘的锐刺已经够多，其实也不差多桃夭一根，不是吗？
辗转反侧之间，天光已经大亮。儿女情长暂且放到一边，来大都的正事，可莫要忘记了。
由于是两国的非正式会晤，黑涯主把约见地点选在了十八浮翠馆，只见此处院落，碧树繁花，幽池飞鸟，景sè深丽。
“国主果然好享shòu ！”叶蓁由衷地赞叹。
“呵呵，多亏了昭容多年来帮我打理得好。她在赤陆还好吗？”
“昭容公主贤良淑德，深受赤陆国民的爱戴，帝尊也是非常嘉许她。还经常提醒我家夫人要以昭容公主为标杆，好生学习呢。”团扇乍听此言，只得应景地尴尬一笑。
“原来3世子也已大婚？倒是忘记恭喜了！”黑涯主起身，目光在团扇身上游走一遭，嘉奖道：“不错，不错，一对璧人。我家昭容，怕是比不上3世子夫人的美艳绝伦。”
回想起初见叶蓁，是在暖阁，当时就觉得此男文武气质合度，俊朗异常，固然是佳婿首选，心里却唯恐昭容配不上这样的好男儿，嫁了反而失落。如今在他身侧的女子，全无昭容娴雅温柔之态，反倒是下巴仰得高高，两个人的骄傲之气，倒是匹配协调。
黑涯主沉吟良久，才缓缓问起，“不知3世子此次突然造访黑涯，不会只是叙话吧？”他主dòng 先切入了正题。
“国主既然主dòng 问起，那我叶蓁也就开门见山。黑涯领土的收编工作是我在进行，似乎——并不顺利。”叶蓁彬彬有礼。
“哦？哪方面？”黑涯主装模作样眉梢一挑，似是首次听到这种说法。
叶蓁双目炯炯有神，迫得黑涯主心里一阵一阵发虚。“那片领土藩王林立，军阀割据，其实——国主您早就失去了控制权，刚好顺水推舟割让给我们，甩掉一个烫手山芋，是吧？”
黑涯主被识破了意图，尴尬地笑起来。他起身缓步踱到窗边，彩sè雕花玻璃投下的yīn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怪陆离中。“随你怎么说，反正情况就是这样。老朽不才，不能助赤陆军队一臂之力！世子小心了！”
“很好，”叶蓁拍案而起，字字掷地有声，“既然有国主这一句话，叶蓁不再客气。割地交付的黑涯领土内所有国民，叶蓁保证1个月内太阳穴刺字，变成奴隶。”
“还有国主苦心经营一世的大都城，也一并小心了……”叶蓁最后抛出这句话，带着团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宫城。
风烛残年的黑涯主，摇摇yù坠地坐在高榻上，如释重负。当初，他把遇龙江畔的大片领土划归赤陆之时，就预见到了会有今rì决裂的一幕。这两年来他rìrì盼望，悬在半空的靴子能早rì落地，今rì终于成真，也算一件心事。人生是单行道轨迹，究jìng 两年前直说或是选zé 今rì决裂，哪种方式带来的回报率最高，却已经是无法计算的事实。
望云郡紧邻遇龙郡，距离大都或者阿寒玉都非常遥远，多年的偏安生涯，居然让这样偏远的小郡也慢慢独大起来，如今气派竟是丝毫不亚于大都。威风凛凛如天神一般的叶鞘军队入城的时候，这座宁和的边陲小城起了一阵一阵的sāo乱。
望云郡的首领叫乌羽，白皙矮胖的模yàng ，让人见了就感觉平和。也许是这辈子没有瞧见过这种军队的气势，他的眼中尽是惊奇与崇拜的目光。
“想必郡王已经知道前一次我在遇龙郡不欢而散的事情？”
“唔，遇龙郡与望云郡唇齿相依，岂能不互相关照？”
“那敢问郡王，莫非也想让叶蓁在望云郡收到上次一般的礼遇？”叶蓁轻松诙谐地调侃。
“你们的条件太苛刻！”
想起上次的事情，乌羽不由得一阵怒气攻上心头，从座椅上弹起，冲到叶蓁面前，“你们带领着一大批工作人员和碧姬奴隶，二话不说就打算攫取我们国家的资源，而且——我们得不到一丝好处，统统都被运回赤陆！也许若干年后，望云就会被你们敲骨吸髓，抽干了血液最后剩一具皮囊，丢弃在遇龙江边……”他越说越快，满目都是痛心之sè，“与其这样白搭搭地为你们做了贡献，不如拼死和你们一战！”
只有宽和忠厚的人，才扮不了半分的虚以委蛇，才会在一开始就急急地把自己最后的底线全掏出来给冷笑的敌人看，团扇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为这个仁厚的国君感到惋惜。
乌羽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并未在叶蓁心中激起半点涟漪，他用轻蔑的口吻说：“敢问郡王，你不觉得和叶鞘军一战，无异于自取灭亡吗？”
乌羽白白胖胖的脸上显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拳头紧握，指节都已经发白，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坚定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得好！”团扇感觉一阵热血涌上脸庞，忍不住站起来击节赞叹。当年赤陆军队冲破国门，爹爹临走前抱紧娘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郡王的骨气，令团扇佩服。但是今天玉与瓦之间，如果有中间地带，郡王是否能再予考lǜ 呢？”
“哦？”乌羽的眸子亮了一亮，“乌羽驽钝，还请夫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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