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 屈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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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迎亲的队伍回到阿寒玉后，团扇的工作更加忙碌了。眼看着七月廿五就要到，团扇真的名副其实——团团乱转了。天司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正专心致志忙于对付堆积如山的碗碟。看着团扇吭哧吭哧地和机械工人一样在刷碗，天司取笑道：“你这样子好像碧姬奴隶唉。”
“知道是奴隶干的活你还好意思让我做！我正考lǜ 回家对付丑妇，也不要对付这脏兮兮成山成海满坑满谷的碗碟！”
“不是丑妇，是丑男吧？呵呵……”天司纠正她。
“那是！哪有您老人家英姿飒爽俊美帅气一树梨花压海棠两个黄鹂鸣翠柳……”团扇没好气地站起身子：“闲杂人等让一让了，脏水泼在你身上可不能怨我。”
“团扇！”领班的声音。“洗好了没？等着送外卖呢！”
“好嘞好嘞，就来就来！”团扇一溜烟就跑过去了。
手里提着一盒jīng致的糕点盘，上miàn 一张卡片：“阿寒玉3B”。
天司蹙起了眉头，“阿寒玉3B？你要把这东西送到那边去？”
“是啊。来这儿几天了，我还没去阿寒玉里面送过东西呢。心里有小兴奋呐——小宇宙，爆发吧！”团扇乐滋滋地说。
“阿寒玉里面遍布红外线和摄像头，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送完东西不要瞎逛，马上回去。如果有事情就说找族谱司。知道吗？”天司正sè道。
“知道啦！不就送盒糕点，我不会这么蠢的啦。”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天司把团扇的身子扳正，神情严肃地说。
团扇低着头，嗫嚅着：“你这么好看，我哪里敢看啦。看多了旁边嫉妒的丑妇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的。”
天司笑了，说去吧，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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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寒玉酒店是阿寒玉这栋大厦的裙房，和大厦内部并不能直接相通。团扇要进阿寒玉，非得从正门进入，这还是团扇第一次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这道大门。
阿寒玉的大门非常奇特，是一对太极两仪型的黑白水晶门，水晶里面有身着艳装的女子在水里飘舞，人来，水袖舒展，女子飘走门开。人走，曼妙回旋，女子飘回门合。匪夷所思的赤陆人，居然把门都设计成巨大的“清水瓶”，把碧姬遗人囚禁在这里面rìrì做景。
看见团扇一溜烟儿跑进来，两个碧姬水袖招舞，曼妙的腰身一弹，水晶门为团扇开启，而团扇却不着急进门，她仔细地打量水晶门里的两个年轻的碧姬遗人。
她们和团扇差不多的年纪，甚至看起来还更小。其中一个身着粉衣的眉眼之间竟是依稀有团扇的影子，年轻的容颜，曼妙的身姿，脸颊透明洁白，和团扇一般的青chūn秀美，不同的是左侧太阳穴部位镌刻着刺眼的“碧”字烙印——唉，为奴为婢为娼，怕是一辈子也躲不开这个命运了呀。想到这个，团扇的眼眶就湿润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怔怔地看着她们出神，却不知这两名碧姬舞者见她这样，更是不敢过来，她们怯生生地缩在角落，大眼睛里充满了疑窦。
团扇擦了眼泪，对着碧姬一笑，她可着劲儿拍击着水晶壁，示意两个碧姬舞者过来。脸蛋贴着水晶壁，友好地说：“我是团扇，很高兴认识你们。”
两名碧姬舞者依然一言不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也许盘算着团扇的目的。
团扇拎了拎手里的食盒，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社会底层阶级一点，说：“我是隔壁阿寒玉酒店送外卖的，和你们差不多啦，别怕，我想和你们交朋友。”
“交朋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两名碧姬遗人露出笑脸，也许她们根本不相信赤陆人会和她们交朋友，但是无妨——赤陆人说啥就执行啥，反对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她们莞尔一笑，环绕在团扇身边，水袖翩翩，起舞的身姿更加媚惑人心。
“如此美丽，如此迷惑人心，却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怎么不会被人侵占呢？唉……”团扇叹了气，往大厦里面走。
大厅金壁辉煌，挑高足足有20米，巨大的落地柱子居然处处皆是“清水瓶”，看见有人进来，“清水瓶”里面的碧姬仿佛都活过来，例行公事一般飘舞起来。不敢不动，即使是奴隶，岗位也有高贱之分，和某些职业和工种比起来，死——都算一种极好的归宿了。
团扇往接待处走去，说明来意，接待处用对讲机和3B求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递给团扇一张磁卡，嘱咐他尽早下来。团扇问：“我怎么才能到3B呢？”
接待人员说：“好多办法呢。一是扶梯，直达3楼。”他手指大厅侧边狭长高耸的扶梯，“还有一种是沿着回旋廊上去。当然小姑娘要是不嫌麻烦，楼梯或者电梯也都行。”
“回旋廊是啥？”
“小姑娘以前没进来过吧？阿寒玉沿着楼体设计了回旋廊，回旋一圈就能上一个楼层，转个88圈就能登顶了，回旋廊可以看海面的风景，算是观景廊吧。”
“好的，谢谢。我还是用扶梯速战速决吧。”
团扇走近扶梯，扶梯并不动。她心中奇怪：“难道这扶梯要自己爬上去不成？那和楼梯有啥区别？”当她脚步踏上扶梯的时候，扶梯自动上升，智能化得很。团扇禁不住啧啧惊叹：“和赤陆相比，我们碧姬有什么？只会整天在海洋里晒太阳、嬉戏游闹，不思进取。赤陆之强盛，必然有其强盛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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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层幽深，扇扇大门都紧闭，丝毫没有半点人气，但是团扇知道自己肯定处于被监视中，也不敢探头探脑，找到了3B的房门，插入磁卡，深吸一口气，推门进qù 。
这居然是一处销金窟！处处水晶琉璃，折shè出光怪陆离的世界！隔音效果好到外面听不到半丝嘈杂的声音。现在是白天，房内并无营业，rì光照shè进来，倒不显得太过诡异暧昧。身材曼妙美艳人寰的碧姬娼jì比比皆是，闲坐着发呆，无聊地望着窗外的一片海域，失却了血液中对海洋的向往，个个貌美如花神情麻木。
团扇低着头从她们身边快速经过，心里在滴血。原来娘亲说的都是真的！做奴，做婢，做娼，原来死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归宿方式！
“不能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了，会让我感觉耻辱！难道亡国之后，还要受如此屈辱吗？”团扇狂奔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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