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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忧将却要送到秦府就先回去了。
却要跟着秦府的下人来到秦家老爷子的卧室,只见纱帐下,静卧着一个双目紧闭,满面苍白的老人。床前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中年妇人正陪着老爷子,应该是舅舅秦冠人和舅妈了。
舅妈一见却要就热情地过来握着她的手道:“翘翘,你来了,你外公都念叨你好几天了。”
“外公有没有好一点?大夫怎么说?”却要轻声问道。
秦冠人也走了过来道:“翘翘,你外公这次病倒还是因为瞒着我们偷喝了酒,等一下你劝劝你外公,不要再喝酒了,大夫说你外公再不限制饮食就不好治了。”
却要看向外公,却发现他有些清醒了,便笑着走过去道:“外公怎么象小孩子,这么大人了也不听话。”
老爷子哀怨地看着她道:“翘翘,连你也不支持我了吗?我一直很听大夫的话,晚上睡觉注意腹部保暖,保持心平气和,多做运动。可是让我不喝酒真是太为难了。”
秦冠人叹了口气:“爹!大夫说你的肠炎很严重了,绝对不可以再喝酒了。”
舅妈也在一旁柔声道:“是啊,公公。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听大夫的才好得快啊。”
老爷子不满意地说道:“你们的话我不爱听!冠人,你去忙你的吧,素卿,你去厨房准备,多做些翘翘爱吃的。翘翘,你在外公家多陪外公几日再回去可好?”
“好。”却要应了一声,秦冠人和秦夫人见有她在这才走了。
见儿子媳妇走了,老爷子才喜笑颜开地对却要道:“翘翘,你可算来了,你上次送的酒我快喝完了,过一阵再给我弄一瓶。”
这个酒还是龙川翘提供的?这不是害人吗!却要正色道:“外公,你不能再喝了,这次病倒你还不吸取教训阿。”
老爷子却不以为然道:“那打什么紧,就象你说的,都是大夫大惊小怪,我每次少喝一点没事的。”
“外公,不可以!”却要劝说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是,听大夫的话病才会好得快啊。”
“翘翘,你不象以前一样疼外公了!”老爷子可怜地看她,“我只有这么一个爱好阿。”
却要也可怜地看着他道:“我也只有一个外公阿。”
老爷子有些感动:“翘翘,还是你贴心。”
却要伸出手道:“那么外公,把那瓶酒交出来吧,我怕你忍不住。”
“翘翘真狠心!”老爷子嘟囔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酒瓶。
“还有没有?”却要看着他问道。
“没啦。”老爷子哭丧着脸道,“你舅舅已经来搜了好几圈了,这是我好不容易藏下的。”
“外公,这才对阿。”却要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安慰道,“虽然你不能喝酒,我会找些很好吃的东西来的。”
老爷子一点也不起劲:“不要了,那些能吃的我都吃腻了,鲜卑的东西我又吃不惯。”
却要也明白,汉族社会自秦汉以来,在烹饪方法上一直比较丰富,除了羹、濯(把食物放在油中炸)、脍(将生肉切细生吃)、脯、菹等方法以外,还有类似今天的蒸、煮、熬等,而胡族的饮食加工方法主要是炙与炮,主要是肉类食物,果菜蔬食几乎没有或者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搭配极不合理,且烹饪方法单一,五味不调。
想着想着,却要突发灵感,眼睛顿时发光:“外公,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象你一样吃不惯鲜卑的食物,而也应该有很多鲜卑人吃不惯汉家食物,对不对?”
“是啊。”老爷子看她,“这是谁都知道的。”
“那么如果我把鲜卑和汉家的烹饪方法相互参考,当然也要结合原本民族的饮食特点加以改造,你说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有人吃呢?”
“你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你真的觉得这样改造后的东西会好吃吗?”
“我想应该不错,饮食的交融会使得各民族的饮食更加丰富,而且结构更加合理。”却要越想越觉得不错,“外公,我决定了,正好龙川家那间酒楼也空着,我就开一家南北杂食店,如果我们的菜让刁嘴的外公吃了都赞不绝口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翘翘,你能这样想着外公很好。”老爷子微笑,“只是开酒楼太辛苦了,外公会心疼的。”
“外公如果心疼的话就多给我一点辛苦费阿。”却要笑咪咪地拉着他的手道。
“那个自然,你要多少就问外公拿,外公只有你一个外孙女,我的钱本来就准备留给你的。”
“难道外公一点都不留给表哥吗?”
老爷子慈爱地摸摸她的手:“怀仁毕竟不是冠人的亲生子,只能算是外人。”
听了这话,却要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秦怀仁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对龙川翘下毒手呢?如果龙川翘死了,他应该能继承秦家的一切。而且龙川翘本来就是要和他私奔的,只有他才最清楚龙川翘在洛阳的动向,而如果上述推论成立的话,那么他对龙川翘的感情也是假的。
秦怀仁会是这样的人吗?
正在这时,秦怀仁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爷,你好点没有?”
秦怀仁踏进房门,看见却要,愣了一下道:“翘翘也来了?”
“表哥。我来问外公借点钱重新开酒楼。”却要特意看着秦怀仁的脸说道。
“对阿,怀仁,翘翘的小脑瓜就是聪明,我觉得她说的是个赚钱的好主意。”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秦怀仁闻言却只是温声笑道:“爷爷,翘翘一直就是这么活络的。”
“那是,随我嘛。”老爷子很得意,“对了,怀仁,地租收得怎么样?”
“还好,只是城西那边收成不好,农户们都说交了租就没法生活了。”怀仁道,“我就照爷爷的意思先收了七成,其余等年底时再收。”
“你做得很好,农户们也不容易。”老爷子点头。
“爷爷,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大夫说你的病要多静养,多休息才会好得快。”秦怀仁看看老爷子的脸色道,“这样晚上才会有精神和翘翘一起吃饭。”
老爷子深以为然:“怀仁说得有道理,翘翘,我先休息一阵,晚上再聊吧。”
“那好吧,外公一会再见。”却要乖巧地说道。
却要跟着秦怀仁出了老爷子的房门。
秦怀仁才道:“翘翘,你有没有把握?上次的酒楼你没开多久就倒闭了。”
“那是意外,这次一定可以的。”却要冷冷地看着他道,“我花的是外公的钱,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紧张?”秦怀仁也沉下脸来,“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吧!”
秦怀仁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翘翘,你还在为上次那件事生气?”
却要用力想挣脱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怀仁却不放手,用力将她拖到一个房间里,反身关上了门。
“你想做什么?”却要谨慎地看他。
“翘翘,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秦怀仁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有什么误会,你失约不就说明了一切吗?”却要嗤笑一声,“我最不爱你这种人,不喜欢我还理由一堆堆。”
“翘翘,我没有不喜欢你!”秦怀仁的表情突然显现出痛苦之色,“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你说给我听。”却要倒要听听他会怎么编。
“我不能说。”秦怀仁摇头,“你要相信,我也是为了你好。”
却要定定地看了他一阵才突然笑道:“怀仁,我相信你。”
“真的吗?”
秦怀仁喜出望外的表情却要看了总觉得有些假,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却要走过去,依偎在他身旁柔声道:“这些年来,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是最开心的。”她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接着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其实我真正信任的只有你一个人。”
秦怀仁的眼睛里带着欢喜之色用力抱住她:“我也是。”
“怀仁,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却要在他怀里喃喃地说道。
秦怀仁的身子突然僵了僵,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咸阳王这个人还不错。”
却要撇撇嘴,那种色狼也叫不错,秦怀仁的标准未免低了点,便用抱怨的声音道:“怀仁,天下不错的人太多了,我只喜欢你。”
秦怀仁道:“王爷人很正直,而且还很风趣。你嫁了他会很幸福的。”
“我不要。”却要摇头。
“乖,听话。”秦怀仁宠爱地拍着她的背,“这次你再去王府时,可不要象以前那般故意在王府作出花痴样了,你虽然是为了我,可是毕竟对你的名声不好,对王爷说话也要有礼,知道了吗?”
他的话倒是都很动听,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真诚有几分。却要明白目前是探不到真相了,不过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便温柔地应道:“知道了。”
秦怀仁放开她:“如果你真要开酒楼就开吧,有什么需要找我,我会帮你的。就算倒了也无所谓,反正爷爷也不会真的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