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8(1 / 1)
许珍珍望着七夜若弦的俊颜,陷入深思。
或许他自己也未发现,他对她总是用本王,从没用过我,而对南宫晴依却用了无数个我,至少她没听到过他对南宫晴依用本王。
这代表什么呢?
许珍珍的心一紧,明知不该妒嫉,但真正做到真的……很难。
“王上……很疲惫。”许珍珍试探地开口。
七夜若弦抬眼,笑得很温柔,却不带丝毫感情,“珍珍,你不恨本王?”
许珍珍垂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珍珍知道王上已经手下留情,而且爹他年纪也大了,放下一切,反而可以平静地安享晚年。”
七夜若弦的手一拦,圈住许珍珍的腰,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荷花香。
当初,他选择许珍珍,就因为这花香。
七夜冰巧回国,此时正与七夜若弦在弦青厅。
“二哥。”七夜冰巧唤他。
“冰巧,曲奕待你可好?”
七夜若弦啜茶的动作微顿,他问。
“二哥,听说你很宠许珍珍?”七夜冰巧不答反问。
七夜若弦轻放茶杯,笑道:“她可是你嫂子。”
“二哥,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何突然回国?”
七夜冰巧直盯七夜若弦。
“为什么?”七夜若弦淡眼。
“我想借嫂子一用。”七夜冰巧说。
“哦?”七夜若弦的眼里掠过一道光芒,“冰巧想借的是哪个嫂子?”
“二哥舍得借哪个?”七夜冰巧笑问。
七夜若弦不答,直接等她给答案。
“南宫晴依。”七夜冰巧给他答案。
“哦?”七夜若弦的眼瞳更加阒黑。
“借还是不借?”七夜冰巧询问。
“要向我借依依,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七夜若弦淡然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哥,其实在你让我嫁给曲奕的时候,我很恨你,因为你竟然拿我的幸福来交换土地,我本来是打算先答应你,然后逃走的,让你无法对曲奕有所交待。”七夜冰巧平静地说出事实,“是嫂子改变了我,包括父王的死,母后的死,大哥的死,这些都是因为有嫂子在,我才可以平静地面对。”
“我倒是很好奇她是如何改变你的。”
七夜若弦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问她,嫂子是因为爱而嫁给二哥的吗?她摇头,笑着对我说,冰巧,我很羡慕你,因为你要嫁的人是爱你的人,甚至愿意为了你而放弃三分之一的国土,你不要因为这是你二哥为你做的决定就心生排斥,而是问自己的心,它是不是在对你说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七夜冰巧说,“所以我决定试一试,或许给曲奕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所以,我嫁了。”
七夜若弦只是听,黑眸深沉如夜。
“她对我说,我是二哥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这时候我背离二哥,二哥一定会很难过。我对她说,二哥他只在乎自己根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二哥,他连父王母后都保护不了……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二哥?嫂子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很温柔的,但她因为我说了这句话而打了我一巴掌。”七夜冰巧笑了,继续说道:“她是真的生气。”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七夜若弦凝视着七夜冰巧的深邃黑眸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因为你冷落了嫂子,为了那个叫许珍珍的女人。”
七夜冰巧的双眸隐约浮现怒气。
“我说过,许珍珍也是你的嫂子。”七夜若弦说。
“既然你不在乎嫂子,那就把她借给我。”七夜冰巧直视他。
“我不在乎她?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南宫晴依吗?她还真会耍心机。”
七夜若弦以笑容来掩饰心湖的波涛,但锐眸散发出凛冽寒气。
“我无意间听到婢女们的议论才知道的,你不要把它扣到嫂子的头上,既然你敢做,为什么怕人说?”七夜冰巧不驯。
“冰巧,你太放肆了!”七夜若弦沉声警告她,“这次你回国到底是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真是来借南宫晴依的,我不会相信。”
七夜冰巧静静地坐了半晌后才调整心绪,开口:“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这也不行吗?”
七夜若弦不语,眼眸深沉。
“二哥,你和嫂子是我仅剩唯一的亲人,我原本还想在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住两天,但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七夜冰巧起身,“二哥,上次回国,我以为你变了,但你一点也没变,独断独行,依然认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带着目的,二哥,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我去找我唯一的嫂子。”
“七夜冰巧。”七夜若弦的黑眸泛着冷光。
“放心,我不会破坏你跟许珍珍的感情,因为我下午就回曲林国,如果嫂子愿意的话,我就带嫂子跟我一起回曲林国呆上一年半载,反正你也不需要她,不是吗?”
撂下话,七夜冰巧直接走出弦青厅。
七夜若弦一掌击向桌面,力道大到桌面随即裂开,桌上的茶杯也因此落地,成为碎片。
星宁宫
“女王呢?”
七夜冰巧来到星宁宫,随便抓住一个婢女便问。
“公主。”婢女心惊地行礼。
“我问你,女王人呢?”七夜冰巧再次问。
“这……”婢女有丝为难。
“不要怕,实话实说。”七夜冰巧的声音放轻许多。
“奴婢……不知。”婢女吓得手足无措。
偌大的厅堂。
坐在七夜若弦身旁的是七夜冰巧。
“本王叫你让女王的贴身侍女小茹来见本王。”
七夜若弦的黑眸沉冷。
侍从却并未带来任何人,他战战兢兢地回报,“王上,十几日前小的们就没有看到过小茹跟女王回星宁宫了。”
星宁宫所有的婢女和侍从全聚集在厅堂,脸上尽是焦急惊慌的表情。
“说!这是怎么回事?!”
七夜若弦低吼的狠戾嗓音才刚出口,所有蹲跪在地上的婢女和侍从都低下头。
回答七夜若弦的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七夜若弦冷冷的走上前,“都哑巴了?那好,本王成全你们。来人!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随即便进来一大群侍卫。
“王……上……”一个婢女颤然开口。
“说。”
七夜若弦目光带火的瞪着面前跪下,张口结舌的婢女。
“女王离开的前一天……向帅来过星宁宫……女王还特意把所有……所有的人都遣离……会不会……女王的失踪……跟向帅有关系?”
婢女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你们全都下去,叫向云来见本王。”冷戾的光芒闪过七夜若弦的眼底。
七夜冰巧紧蹙柳眉,在一旁不置一词。
七夜若弦的脸孔回复面无表情的冷清。
“向云见过王上。”片刻,向云便来到星宁宫,伏地。
七夜若弦挥退所有人。
“你可知本王找你是为何?”
七夜若弦的音调不高不低却极具威严。
“为女王。”向云面色凝重地道。
“哦?这么说来,女王的失踪跟你真的有关系?”
七夜若弦兴味地挑眉,神情冷峻。
“是的。”向云不避讳。
“那她现在在哪里?”
七夜若弦的黑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寒光,稍纵即逝。
“如无意外,秋离国。”向云道。
“秋离国?”七夜若弦霎时明白几分,眸底杀气骤现,“向云,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向云不慌不乱。
“你不敢?”七夜若弦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向云,没有你的帮助,女王连麒麟宫都出不了,如何去得了秋离国?而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臣任凭王上处置。”向云卑微地道。
“向云,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七夜若弦嘲谵地道,冷厉的黑眸望着他的爱将,俊美的容颜浮现一抹无情之色。
向云不语。
“本王问你,她为什么会去秋离国?”
知道她的去向,七夜若弦慌乱的心平复不少。
“向云不知。”
七夜若弦除了将满腔的怒火强压下来之外,更让唇角上扬成一道完美的弧度,让他俊美的轮廓看起来妖佞得可以,“向云,本王给你十日时间带回女王,十日一到,没有见到本王想见的人,你告诉她,本王会让秋离国横尸遍野。”
秋离国富丽堂皇的宫殿
“真的要走吗?”
耶律齐挥手一扬,一位婢女恭敬地上前为他和南宫晴依斟酒。
“嗯,打扰数日,我已深感抱歉。”
耶律齐遗憾地道,“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你救过我,我理应报答你,可是却苦于找不到任何机会,这次本是想帮你做些什么的,却让你徒然而归。”
“这是命,不能怪你,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不可能离开麒麟荷,所以……这都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的安排。”
南宫晴依的笑容有一抹苦涩。
在赶往秋离国的途中遇大雾,久久不散,耽搁了行程,南宫晴依和小茹风尘仆仆的赶到秋离国已是五日后。
耶律齐告诉南宫晴依,赫连芯瑜之所以迟迟不敢认她,是因为怕南宫晴依会因为她而受到诛连和非议。
南宫晴依只见到赫连芯瑜……最后一面。
她犹然记得赫连芯瑜在见到她后如释重负的笑容和手心传来的温度。
虽然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叫赫连芯瑜……一声娘。
但是她感受到了赫连芯瑜的心。
“要我派人护送你回麒麟荷吗?”耶律齐问。
“不用。”南宫晴依婉拒。
秋离国的城门,士兵浩浩荡荡地排成两排。
“那么,多保重。”耶律齐道。
“保重。”南宫晴依上马,“告辞。”
小茹随后。
耶律齐在南宫晴依和小茹英姿飒爽的背影消失后,才缓缓进城。
耶律齐刚回昊蜞宫便有一部下匆忙进殿,把手中的信拿给耶律齐。
耶律齐拆开信,脸色骤变。
“速速寻回麒麟荷的女王南宫晴依。”他下令。
树木丛生的小径。
“依依,那些人好像是冲我们来的。”小茹频频回首。
南宫晴依拉紧缰绳,下马。
“小茹,下马。”南宫晴依说。
小茹下马,南宫晴依用力拍快马的马肚,两匹快马随即奔驰而去。
“走。”南宫晴依拉着小茹躲在一旁的木丛中。
纷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速逼近,从南宫晴依和小茹的眼前疾驰而过。
“依依,这是秋离国的兵马,为什么这么匆忙?”小茹不解。
南宫晴依从隐身的木丛后走出,望着飞扬的尘土,淡道:“这都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改变世界,长久以来,我都妄想改变一些人,一些事,但是除了自己以外,实际上我们无法改变任何人,任何事。”
话落音,南宫晴依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依依,我们以后做什么呢?”
小茹追上前,与南宫晴依并肩。
“我现在已经没有武功了,我们今后就以行医为生怎么样?”
“好,依依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让我跟在身边就都好。”
麒麟宫的华殿
“向云,本王再问你一次,女王人在哪里?!”
七夜若弦眼中迸射寒光,问伏地的向云。
“臣真的不知。”
“你跟女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七夜若弦倏然低吼。
“王上,臣答应过女王不能说。”向云卑微地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七夜若弦嘲讽。
向云不语。
“来人。”七夜若弦斥喝着,眼中布满怒火,“把向将帅带去地牢。”
“谢王上轻罚。”向云道,被两名侍卫带了出去。
七夜若弦漆黝的双眸缓缓的眯起,突然笑出声,但在他向来刚硬骄傲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一抹教人不解的伤……
南宫晴依,为了离开我,你真的无所不用其及,连我最得意的下属也被你收服。
真厉害,真是厉害!
突降骤雨,街市上的行人匆忙避雨。
小茹在凉亭下,望着朦胧的雨雾,绣花鞋的底板也湿了。
“看到前几天贴的告示了吗?”
同是在凉亭下避雨的妇人说。
“什么告示?”答话的是一个男人。
“听说麒麟荷的女王重立,好像叫许珍珍。”妇人道。
“麒麟荷的事和我们兰湾国有什么关系?”男人不屑。
“你不知道吗?麒麟荷的君主只用了十五日便攻陷了秋离国,在大大小小的国家发布了通缉令,好像通缉的就是麒麟荷下堂的女王南宫晴依。”妇人说着还摊开手中已被雨淋湿的画像。
“南宫晴依?”男子疑惑。
“嗯,通缉的原因好像是南宫晴依偷了麒麟玉玺,还说如果南宫晴依再不出现交出麒麟玉玺,那麒麟荷将血洗凤翔吟,让它成为第二个秋离国。”妇人叹息。
“大婶,可以借我看一下你手中的画吗?”
小茹听着,心有余悸。
“当然可以。”妇人把手中的画给小茹。
小茹在看到画像上的绝美容颜时,面色转瞬苍白,手紧抓着画像,冲进雨雾。
“喂,小姑娘……”妇人疑惑地在她身后唤着。
雨渐渐小了,小茹立在偏僻街巷的小木屋前,手不知何故,抬起又放下,几欲敲门,却又不知何故垂下。
就在这时,门倏地在她面前打开。
“小茹?”南宫晴依蹙眉,“怎么站在雨里?快进来。”
“依依……”小茹欲言又止。
南宫晴依一把拉过小茹,把她拉进小木屋,眼的余光扫到她手中的纸张,停下拉小茹的动作,抬眼望她。
“依依,你打算一个人回麒麟荷吗?把小茹留下来?”
小茹艰困地出声。
“小茹……”南宫晴依忽地把目光调至没有定点的远方,“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依依在哪里,小茹就在哪里。”小茹的目光坚定。
清晨,霞光四射。
望着熟睡的小茹,南宫晴依拿上简单的包袱,悄悄地合上门。
等到小茹醒来,应该是五天后了吧。
那时候,她已经走了很远了吧。
南宫晴依的脚步顿了下,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蒙上深深的哀怨,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他从不喜欢事情走出他的掌控,七夜羽泽的事是这样,这次的事也是这样,如果她跟他明说,而不是偷偷离开。
事情应该也不会如此般一发不可收拾。
仅仅因为她的自私……她的嫉妒……便伤害了无辜的秋离国。
这是就算用她的生命……也无法弥补的罪行。
她一个人承担就好。
南宫晴依进入麒麟荷,走到一个摊贩前,“大娘,这个烧饼怎么卖?”
正忙着从热蒸气中取出另一批烧饼的大娘低垂的眼眸抬起。
一看到眼前书生打扮的南宫晴依,大娘就像见到鬼魅似地,猛往后退两大步。
南宫晴依蹙眉,指着烧饼说:“大娘,我想要两个烧饼。”说着,她便要拿出银子。
“公子,你先等一下。”大娘说着,便急奔而去。
很快,一队骑兵快马而至,手镣脚铐加诸在南宫晴依的身躯,她一动不动,没有了武功,她走不了,况且她并未打算逃离,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大家快来,麒麟荷的叛徒抓到了,南宫晴依抓到了!”
大娘尖声大喊,街市上的男男女女全围了上来。
“我们竟拥戴这样的女王,还好王上圣明,否则,不晓得我们麒麟荷会有多少人要受到他国的残害!”
“没错没错,表面上仁义仁爱对族人关爱有加,这种女人比恶魔更恐怖!”
“王上要攻打秋离国也是因为她与他国勾结,还偷了我国的镇国之宝麒麟玉玺,王上为断绝后患才不得以先发制人攻打秋离国,不然,今天就是我们成为秋离国的阶下囚了!”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竟然背叛自己的族人!”
话,字字伤人。
南宫晴依缓缓望向叫嚣愤然的人群。
他要她死……
背着背叛族人的罪名……死。
突然间,一颗鸡蛋朝她飞来,砸在她的脸上,接着是蔬菜和无数的杂物从他们的手中砸出,丝丝鲜血自她的粉颊流下。
腥红的血液染红了族人们的眼睛,那是为了他们崇敬的王。
她想开口平息喧嚣愤怒,话语哽在喉间,嘴张了张,无奈,却吐不出一个字。
“依依!”一声清脆的熟悉女音打断了南宫晴依全部的思绪。
南宫晴依望向声源,“小茹?”
难怪她沿路顺利。
原来……小茹一直在她身后——保护她。
酸楚扩大,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杂物再袭,小茹为她挡去……
天空没有下雨,面容却湿润。
审判官坐在高高的堂上,俯视南宫晴依。
“南宫晴依,麒麟玉玺呢?”
跪在堂前,南宫晴依已一袭囚服。
“我要见七夜若弦。”她撇开眼,淡淡地说。
“南宫晴依,你大胆,竟直呼王上的名讳。”审判官气势震人。
“我要见七夜若弦。”南宫晴依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动摇,“见了他,我会直接画押认罪,等待处决。”
“南宫晴依,本官给你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审判官大喝。
南宫晴依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审判官见南宫晴依不言不语,不为所动,气恼升级,“来人,杖责五十。”
南宫晴依低眉,由他了。
话落,几名侍卫围过来,一把将她推倒,没有了内力,声声杖责,一次次摧残她的生命,让她近乎痛晕过去,恍恍惚惚。
再被架起时,一盆盐水从南宫晴依的头上泼下,入骨痛,彻骨髓,不清晰的意识飘荡在空气间。
腥咸滋味在口中散开。
南宫晴依呕出满口鲜红,顺着她的嘴角一直流,一直流,她知道,却没有力气擦去它们。
“南宫晴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麒麟玉玺!”
审叛官没有丝毫同情。
南宫晴依微微一笑,朱唇启,轻轻一声:“我要见七夜若弦,我要见他。”
“南宫晴依,你竟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官。来人,上夹棍!”审判官怒喊。
急着想拿到麒麟玉玺向七夜若弦表功的审判官,没有丝毫耐心。
南宫晴依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插入夹棍中,收拢的木棍带出无法忍受的疼痛。
“让我……见七夜若……”
话未完,南宫晴依无法承受痛楚,直直往后倒……
此时的麒麟宫,喜庆的氛围浓厚。
全因许珍珍怀孕了,怀了龙子。
各大将臣都向七夜若弦贺喜。
七夜若弦刚入华叶宫便看到正拿着小童鞋怔望出神的许珍珍。
“王上。”
许珍珍发现了他,放下手中的童鞋,走近他,帮他更衣。
“很喜欢孩子吗?”
任她为他更衣,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好半晌,突然问。
“当然。”许珍珍的娇脸尽是幸福的表情,“为人母亲的喜悦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他的心一悸,许珍珍的话就像一根根细针,越扎越深。
那是他不愿去面对的痛!如果南宫晴依没有失去生育能力,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是不是就会全心全意地,只看他,只爱他!
沁入骨髓的痛突然来袭,如以往一般被七夜若弦强制挥开,他的手一揽,将许珍珍拥入怀,吻上她的唇。
吻,狂暴而激烈。
似乎想借此来平复心中犹如无底洞般的莫名恐慌。
殿外脚步声沓来。
不同寻常人的敏锐,七夜若弦倏地放开许珍珍,几乎是同一时间,外面传来侍卫传报的声音:“王上,审判官刘禹有要事禀告。”
“让他去华殿等我。”
七夜若弦迅速整理着装,大步跨出。
许珍珍望着七夜若弦俊挺的背影,忽略心头的失落。
七夜若弦一入华殿,便看到站在厅中央的刘禹。
刘禹一见七夜若弦,忙行宫礼。
“有何事?”七夜若弦的声音甚是冷淡。
“南宫晴依已被捕,现被收押在水牢,在臣的逼问下,她也执意不肯说出麒麟玉玺所在何处,而且……”刘禹的话顿住。
“而且什么?快说!”
七夜若弦深沉的眸光忽然放沉,令人畏惧。
“她说只要见了王上,就会说出麒麟玉玺的落处。”刘禹说。
七夜若弦的心一阵失序乱跳,手不由自主的使了力。
南宫晴依,你终于出现了。
终于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