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独回落枫山庄(1 / 1)
又是一场冬雨,寒风簌簌。小楼在风雨摇曳中,只影飘随,落寞不堪。星虹撑着暗绿色小伞,游至小楼,停足细看。回忆
当时,多少欢声笑语,如今都付断情中。
星虹抬足前走,紧闭的大门被雨打得发抖,颤颤不安。‘嘎吱’一声,星虹收下暗绿色小伞,踱了进去。人面不知何处去,
清音犹在心全非。星虹感受着小楼内,那熟悉的味道,只是物在人离。
走上梯层,转角之后,还是那间房,房内还是那些摆设。只是,她将不会再来,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相逢。星虹打开衣
柜,抽出一件暗黑色长裙,裙摆之下,细纱轻摇。星虹脱下身上笨重的外套,换上那一袭黑色。从此,与笑谈便是陌路。
即使某天,在某地相遇,只会擦肩而过,不再停留。
挽起的发丝如瀑布全盘而下,垂至腰间,发尾粼光闪闪。剑起发落,一撮青丝,躺于枯冰桌木之上。星虹不再看一眼,拿起一件绿色长衫,扯下一块,附于脸面之外。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她,一入魔门心全非,从此世间恩怨情仇,皆外债,不关他,不关已。
笑谈悠凤还在缠绵,此知一夜过后,他情尽散在这无情的风雨之中。
灵霄殿上,玉帝向诸仙们道出了心中所想。诸仙包括王母在内,个个神色不安。谁知失心魔之后,玉帝是否能如以前。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守南天门大将进来禀报。
“启禀玉帝,天庭恩人水星虹南天门外求见。”
“快,快宣。”
“宣水星虹进殿。”大将浑浊雄厚之音,穿过殿外,至南天门前。星虹收音,信步而近。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稳,安宁。
诸仙皆不知星虹为何此时前来,皆洗耳亮眼候于一旁。
“民女水星虹叩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免礼,星虹,今日你上殿,有何要事?”
星虹起身,掩面轻纱静垂,看不透里面的面容。星虹朱唇轻启,道明来意。
“蛇王已逃,乃天上之间之大危。除蛇王,成了此时棘手之事。星虹听说,玉帝为守护天庭,决修炼失心魔。民女愚见,认为不可。玉帝乃天上人间主宰,如此邪魔之功,怎可去炼。”星虹的话,道出了诸神所想。只是,蛇王逃出之后,如凭地消失,不见踪影,让人患心。指不定哪天,蛇王功成,杀上九重天,谁可挡。
星虹又道:“但蛇王过于厉害,除失心魔此邪术之外,恐无术可战胜。故,民女今日前来请命。失心魔之法,民女已知如何修炼。如玉帝王母乃至诸仙能够信任于我,请将此任务交托于我。”
星虹话毕,诸仙皆哑口无言。如此之术,怎能让她一柔弱女子修炼。况且,谁都知,她与笑谈有着至死不渝的爱。
“虹儿,为何突然有此决定?”王母惑也。
“玉帝,王母,诸仙。星虹今日前来,只是想告之于你们此事。不管你们答应与否,星虹都会去修炼。不过,请各位放心,星虹修炼此术,并不是殃祸天庭。只是想尽绵薄之力,为天庭除害。玉帝,天上人间少了一个水星虹,太阳照样东升日落,海水依旧涨退有系。但如少了玉帝,那将又是回于一片混浊。还望玉帝三思!”
星虹说得头头是道,让玉帝与诸仙无法反驳。只惜紫微他们不在,不然,或许还会延迟几日。玉帝诸仙当场将此任务交给了星虹,星虹依旧面无表情而去。留下王母的几声叹息,随风散去。
星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星剑他们了吧!星虹来到常州水府之外,星剑和星刀已各自忙去。心儿和铁兰正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兴奋中,抱着孩儿,围着碳炉,欢声笑语。见她们都如此,星虹也落寞而去。那样的生活,她心里岂止千百遍地想过。只是,都成空梦。
离开常州,星虹回了落枫山庄。
山庄依旧在,只惜人不复回。清晨,冷雾中透过太阳微弱的光芒,洒在山庄的大门前,模模糊糊的美。记忆犹在,那时星虹还小,喜欢练武。水吹每天早上都要早起陪星虹到此练武,一大一小在山庄门外忙碌。每到太阳升起之时,星虹和水吹总会大汗淋漓。李池就得忙着给他们那两尊老小佛递水擦汗。星剑和星刀就会嚷着水吹和李池偏心,不过还是常夸星虹是练武的奇才。
收住回忆,星虹跃上跳下,进了山庄的大门。熟悉的一草一木,如今皆成干枝,横躺在熟悉的小道上。穿过前院,那一方空地寂寞地长存于那,陪伴着它的桂花,枯的枯,谢的谢。没有人的地方,就连她们也活不下去。星虹随手摘下一片枯叶,放至鼻下,闭上眼,轻轻感受曾经的味道。
走向台阶,那天的情景好似昨天。第一次,他们在这里相遇。他的诗,他的翩翩风度,他的挥剑,他的笑,他的温语,都展现在那一方空地上。伸出手,触摸着空气,好似那空气中还留着他的气息。忽,星虹瞬的睁开眼,扫去那一层留恋,转过身,大步向前。那些熟悉的感觉,就让它随着寒风而去吧!她不屑再去挽留,变了质的爱情,就如腐烂的枯叶,回不到从前。
到中院的第一眼,就是那片浓密的桂花林。他们还是那样屹立,翠枝绿叶,不败的岁月。星虹却厌恶极了,冲至桂花林内,挥拳出掌,掌风所到之处,绿叶纷纷下落,飘至树底,落至星虹身上。打累了,星虹也该停了。
落花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许真是老天捉弄,过了就过了。化作落花,长随流水又如何。倒不如成全自己,化缕轻烟,作个无情的自己。
梦魔藏于暗处,怎说星虹也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怎能看她受伤而不管不顾。只是,管又如何,星虹心意已决,就是十头牛,也难拉回。梦魔再一想那春宫之图,怨气全来。她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是,遇上了情,她不得不顾。梦魔在黑暗中,傻笑一阵,转身来到了九七胡同。
太阳已西斜,笑谈关了绸缎庄,想回小楼,却觉那也是物是人非。回去了,只会触景伤情。但,虹儿在哪呢?为何出了狱,迟迟不肯露面。怪只怪自己当初,看着虹儿受辱,无能替她还手。叹着气,笑谈又想借酒浇愁。可酒醉之后,他是否还会将悠凤假想成星虹。为避免,笑谈还是决定清醒而回。
梦魔已是等候多时,夕阳之下的笑谈,落寞之影拉得好长好长。又开始了阵阵冬风,梦魔的长发飘然而起。
“梦魔。”笑谈喜出望外地往前跑。梦魔听到声响,漠然回头。那眼神,犹如忘见一个陌生人般清冷。让笑谈不觉心中一怔,好似正在望着他的是星虹。
“梦魔,你知道虹儿在哪吗?”
“哦?你是在向我问水星虹的下落?”梦魔的语气中,冰冷十足。
“是。梦魔你可知,虹儿自出狱后,就不见人影。像是人间蒸发般,毫无消息。”笑谈说得急切,可在梦魔眼里,只觉全是假装。那晚之事,真真切切,如假包换,任谁也不会说是看走了眼。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星虹是你的妻子,就算她真是人间蒸发了,也该问你,这个丈夫。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的。”梦魔说得毫不在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笑谈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梦魔,我知道你和虹儿肯定在怪我。只是有些事……”
“打住,王笑谈,我都说了我今天前来不是找你,何必跟我那么多的废话。”
里屋的悠凤隐隐约约听到外头的说话声,像是笑谈,开了门试看,果真是。只是旁边还站着那个魔女,让她不由得一阵发寒。
“相公,怎么回来了,还不进门?”
“你的美娇娘叫你呢!”梦魔说得淡白,说得嘲讽。
大夫说悠凤不适宜到屋外吹风和受刺激,笑谈顾不上梦魔,还是得照顾好悠凤。也当是让自己和星虹的心里好过一些。
“凤儿,大夫说你不宜吹风,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面对笑谈的呵护,幸福之意皆在心里脸上,悠凤双手不自觉地挽上了笑谈。梦魔一个回嘲的笑,尽露不平之意。
寒冬之夜,少人外出,酒楼也就日落西山之际关了门。悠龙一路无神,到了家门口,两眼却瞪得比什么都大。
“梦魔,你怎么来了?”
要等的人也到场了,梦魔笑脸相迎,这日后,可得朝夕相对呢。
“我来找你的。”
三人顿时都被震惊。悠凤满是怒气,她可不想她的亲哥找了一只魔作妻。笑谈满心疑惑,梦魔不找自己,怎么反倒找悠龙了。悠龙可没想那么多,梦魔能来找他,就说明他还有机会,满心欢喜。
“走,梦魔,我们进去说。”悠龙不敢碰梦魔,于是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梦魔大大方方抬脚就进。悠凤在一旁吹发瞪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