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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二十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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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踏过汉白玉铸就的石桥,光洁的桥身在秋雨的洗礼下变得纤尘不染。两把雨伞并肩飘过石桥,渐渐飘远。白色的石桥又恢复了宁静,桥头的石狮子嘴里却开出了两朵喧闹的黄花。

苏岩和薛静月绕过石桥,并未继续向前,而是往来时的方向折返。这方有不少稀稀疏疏的人家,低低矮矮的砖墙、青砖红瓦砌筑的屋顶,绿色爬满正面墙壁的绿萝挤挤挨挨的在雨地里舒展,疏疏落落的梧桐树高擎着巴掌样的叶子,有雨点时不时透过疏密不一的枝叶落下来,打在圆篷样的雨伞上,发出扑扑的声响。

“我们现在去哪儿?”薛静月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边走边问。

“无梁庙。”

苏岩率先拐进了一条小胡同,窄窄的小道两旁竖起的住户的院墙,墙脚种了一墩一墩排成一列的酸牙草星星点点开着紫色花朵。走过一户贴着几欲褪色门神的朱红大门,小胡同就走到尽头,豁然开朗,一方青砖砌就的小庙出现在眼前,建筑在一块不大的空地上铺陈开来的,虽然显得有些窄狭,但依旧不失独特的风貌。门西侧种着一株不知名长着稀疏枝叶的树,正对着庙门的地方摆了一尊铸有飞檐的方鼎,缭绕着善男信女们点燃的香火。

薛静月知道这就是无梁庙了。无梁庙是座道庙,一般寺庙,只能依山傍水,于山阴水泽间求得大自然的庇护,折射出出家人脱离尘世的心态。而此庙的建设者却选择繁华城市,也许因为繁华离现实最近;也或许是道家清净无为,认为人应该生活在现实吧。

据说乾隆巡幸江南途经K城时,在地方官的陪同下,曾到此庙参观礼拜。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流传起无梁庙里的三清很是灵验,上学时不少同学来这里求前程求姻缘,薛静月有幸陪同宿舍的姐妹们来过。果不其然,虽然下着雨,却依旧有闻名而来的人点燃香火,求取心愿,只比平常略少一些。

不高的房屋外部看来与一般没有不同,只能看出似乎与平时所见的老房子不同,屋顶呈圆形旋转在顶端合拢。薛静月知道,它真正的奇特之处在于大殿是采用砖砌的穹顶式建筑,无梁无柱。先前曾问过这里哪位年长的道长,这种穹顶式建筑叫做涩收顶的造型,是按照传统古制建造起来的,抬头细看,便可在穹顶上找出中国的八卦图造型。整幢建筑无一根梁柱,但在风雨中矗立几百年,不坏不倒。薛静月很多时候都在想,也许是它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笑语泪颜,才得以现今的声名,那么多的善男信女们接踵而来,并非让老庙为其指点迷津,怕不是心里已有定数,来此不过是为了寻个希望,寻个安心罢了。

洞开的无梁庙门前,薛静月的脚步有些微滞,仔细端详着曾来过又离去的建筑:带格子的仿古式门窗,以红色为主。这种红,即是古代的朱,是红颜色中最正的、占主流地位的一种——鲜艳而蕴含凝重,醒目中透出威风。大殿面阔三间,进深4米,两者为一体,增大了大殿的空间。抬起右脚迈进大殿,年老却精神矍铄的道人在两旁轻声念道不知名的信言,只有在信客向铜质扑满中投些善资才高声宣一声道号,便继续方才的低吟。

庙前一条小巷,因庙得名“无梁庙街”。向南望无梁庙街,小巷如同历史走过的痕迹,曲曲折折,与其说是巷子,倒不如说是一种文化的符号。小巷古朴、平和、恬淡,小巷居民质朴多以磨豆腐、生豆芽为生,每月初一十五,总会在街上向前来求签拜神的人们施素斋,不少人也为了一尝美味佳肴,而专门选在这特定的日子前来听一听道言神谕;体验一把小巷居民的生活。住在小巷里的居民们在不自觉间把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情调,揉进了每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铸就了一道醇厚的地域文化风景。

这些薛静月都知道,也曾特地在那初一十五来过一解口腹之欲,只是这无梁庙来的虽多,却从未向座上三清求拜过什么。每每看同来的姐妹或欢天喜地或沮丧失神的取了签语,再向一旁的扑满中投入一两枚硬币,在老道士“无量天尊”的宣号声退出来。这时,薛静月却总在一旁替她们拿东西,向老道士道谢。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不信鬼神不信天地,对于她们的欣喜若狂和黯然神伤,薛静月从未求过一签。就连当年自己惨然收拾行装寂然离去,一夜无眠,清晨踩着初秋飘落的黄叶在紧闭庙门前徘徊良久,却在鹤发老道士打开门庭的吱呀声中仓皇离去。现如今又站在三清像前,心里无比平静,一如往时。

彼一时,此一时。

清脆悠扬的青铜钟声里,苏岩游说薛静月既然来了,不若求一只签。拗不过他的声声催促,薛静月闭眼抽了一支签,递给苏岩。苏岩接过来郑重其事的交给一旁的老道士。

“上上签!”只端详一眼,老道士便断签言道:“内藏无价宝和珍,得玉何须外界寻。不与等待高人识,宽心独且更宽心。”

苏岩应声,接过签言,从钱包内取了一张粉红色的□□去往三清像前的扑满投去,却被薛静月一把拉住,对老道人道:“鲍道长,请问此签何解?”常来的人均知晓此庙常驻两位师傅是鲍姓父子,薛静月来不止一次,知晓其姓氏不足为怪。

鲍道长捋了捋疏疏的胡须道:“二位可是求姻缘?”

“是”

“不是”

一样的默契却不同的答案。

鲍道长的目光从两人脸上巡回一圈,高深的说道:“《易经》有云:‘君子居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闻之;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二位既是相携而来,想必可视为有共同的愿望。得玉何须外界寻,姑娘,缘分来了就无需再躲了,老朽此解是还不是?”

苏岩趁着她和鲍道人对话,撇了她的手,满心欢喜的将钱投入扑满内。鲍道长执锤击钟,铜与铜撞击发出激越的脆响,撞醒了薛静月因他长篇阔论差点儿迷糊的脑子,开口争辩道:“道家《太上感应篇》云: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可见命由己作,福由己求,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说苏岩也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能求的上上签却着实遂了他的心愿,见薛静月和鲍道人争执,有心阻止,向对方致谢道别,推了薛静月出来。

薛静月本想再和老道长争辩,却抵不过苏岩,被半推着出了庙门,不妨被门口香鼎里缭绕升腾的香烛迷了眼睛,原本戴了隐形眼镜,眼睛就很敏感,又被熏了,一下子两眼包了一包泪,不自主的顺着眼角流下来。

站在门内的道人又远远的抛过来一句:“小姑娘,还是不要那么固执得好。”更是恨恨不已,想要出声回击,却被苏岩阻住。

站在向南蜿蜒而去的小巷口,苏岩笑着为薛静月吹了吹被香烛灰迷住的眼睛,安抚气鼓鼓的她:“求签不过是求个安心,求个好兆头而已,你又何必那么认真?还和他《易经》、《太上感应篇》的争辩?”

薛静月故意不理他,惹得苏岩连声告罪。才转过头说:“他这么做,无非是让人觉得他这里有求必应,为的以后的香火旺盛。一只签,是个意思就成,你也太当真了。难道他说得玉何须外界寻就真的不外界寻了?”

苏岩只一句话便击中目标,让她哑口无言。苏岩说,“他的意思是我们会在一起。”

良久,薛静月停下默默朝前走去的脚步,整张脸罩在雨伞下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淡淡的女音,有些飘忽的说:“苏岩,你要相信你自己,好吗?”

这一句让苏岩觉出了她的不高兴并非来源于老道的言辞,也非来源于那张粉红色大团结,而是来自于自己。这点意识,让他又喜又忧,喜得是她心里有他,忧的是她因他生气。前几天微小的进展,似乎因更随意的一件事陷入僵局。

看着前方不紧不慢走着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追了上去。一前一后的两个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城北的雨巷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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