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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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郁闷的说,我一直希望能上榜的,发现牛人太多,我的总分提高,进榜的门槛也在提高。简直成了第二十二条军规了,根本没机会,郁闷的不得了啊~~哭求:打分打分。再见到莫小北时,沉稳精干如明慧皇帝也不免有几分赧颜。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那样,这个时代的男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叫莫小北不敢苟同,明慧皇帝其实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对莫小北而言是一种利用,但是当他发现莫小北眼中一直存有的困惑消失了时也明白自己的做法没有得到她的认同。
自莫小北受封为和婉君主以来,每次明慧皇帝见她,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发现她眼中有一种“我到底什么地方值得你利用”的困惑,她毕竟稚嫩了些,虽然极力掩饰却总还有迹可寻,那时明慧皇帝还觉得她疑心病太重,现在她眼中的疑惑没有了,明慧皇帝却困惑了。
他问莫小北:“莫儿,朕为你选的夫婿你喜不喜欢?”
莫小北露出一个带着哭相的微笑:“父皇已昭告天下,现在才来问我喜不喜欢未免太迟了。”
明慧皇帝脸上顿时挂不住,只见他脸色一沉,喝道:“那你又想如何?你是朕的义女,天底下能配得起你的人有几个?有我大燮在背后支撑,威廉王子就是缬罗的来日之君,到时你身为他的正宫,就是一国之母,你说说,这有什么不好?”
莫小北道:“是没什么不好,可这种事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若有这份野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我好色贪吃贪财,唯独不在乎的就是权位,圣上以此诱我岂不是下错了饵?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明慧皇帝听了脸上更难看。莫小北却不依不饶:
“陛下见我整日里嘻嘻哈哈的便以为我没个脾气了吗?泥人尚且有土性子,我岂是个肯让人欺负的?那缬罗王子若有个什么恶癖或是贪杯好色,我岂不是误了终身?”
明慧皇帝正要反驳却想起的确不知王子为人如何,莫小北见了更加有话说:
“我若嫁入皇室,必然不能再女扮男装抛头露面,店铺也是不能开了,从此便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嫁的是丈夫,要的是知疼知热,嘘寒问暖,他即便是一国之君又或是一代明主可是冷落于我我又有什么味道?我身为女子,并不看重他待别人如何,别人又是怎样看待他,我只要丈夫体贴,孩子听话。”
明慧皇帝本来是想对她晓以大义,可是莫小北自承就是个小女人,大义不大义的真是没什么意思,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依你平日的所谓做所为,也不是个肯循规蹈矩的,朕以为你喜欢特立独行,怕委屈你才想到为你结这门亲事。”
莫小北本想直承自己其实心有所属,又怕皇帝一怒之下要杀了风玉树以绝自己的念头,想了想又说:“在我家乡是女男地位是平等的,女子未嫁从父虽是理所应当,可也要看这做父亲的是不是通情达理,若是个蛮横之徒只怕还要进班房,出嫁从夫则是断无可能,女子婚前可以多多结交异性,自主选择结婚的对象,即便谈婚论嫁最后也可不嫁,又或者嫁了不称心如意便可休夫。
若已有了孩子,多随母亲而不随父亲,丈夫死了,女子可再嫁,不必守寡,也不必因是再婚而自卑,夫死从子更是闻所未闻,小小孩童还需母亲养育,岂敢对母亲说三道四。女子尽数走出家门读书做工,因智能开化,经济独立,地位便相应提高,终身不婚者众,再不受男子左右摆布,都是为自己而活,一夫一妻。
男子三妻四妾是要坐牢的,给人家当妾室是受人鄙夷的。我自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若在故土,便是生父也休想将意志强加于我,陛下虽收我为义女,可是对我并无养育之恩,反而是我哄陛下开心的时候多些,令郎曾无礼于我,因他是皇子,我连讨个公道都不可能,我在天家面前素无正形并非本性如此,一则是为了自保,二则是做人不过如此,你开心我也开心便罢了,现在陛下叫我不开心,也怪不得我叫陛下不开心了。”
明慧皇帝几曾听说过“男女平等”的奇闻,这才知道这孩子脾气为何如此古怪,加上不曾被人如此无礼顶撞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本想责罚她,可是才刚刚将她许给了缬罗,责罚她似乎说不过去,半晌也拿不定个主意,最后只好强压怒火说道,“罢了,朕不怪你,你先下去吧。”
莫小北被召进宫之前已知抗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这些话不说就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真的冒险争个鱼死网破不是莫小北的为人。出了颐馨殿往外走迎面碰上了当今太子,莫小北心情差,点了点头就要走,太子见状上来拉住她道:“皇妹,皇兄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莫小北愁眉苦脸地回道:“盲婚哑嫁,何喜之有?”太子奇道:“威廉王子可是要将你立为正妃的,将来你就是一国之母了,到那时两国邦交少不得你多多美言呢。”莫小北这时想起一件事,问道:“为什么是拿我和亲?为什么不是你娶缬罗的公主做皇妃?”太子摇摇头道:“这可没办法,两国风俗不同,我十年前就已立了太子妃,她又没犯七出之条,我不能停妻再娶啊。”
“那其他皇子呢?”莫小北不依不饶,太子到这时候言语上的顾忌少了很多,他“嘿嘿”两声奸笑,道:“我怎么能让其他皇子娶缬罗公主好对我构成威胁呢?”莫小北顿时昏倒,恨恨地道:“你倒是说了句真心话。”
太子这时肃容道:“小北,你很快就要远嫁,有些话我倒是不妨对你直说,很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你聪明、善良、有才情,如果是男儿,一定是我大燮的忠臣良将,可是你身为女子个性却太强,连父皇都半真半假地说不敢叫自己的儿子娶你,你是块美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人敢把你放在身上,你做的那些事父皇都有所耳闻,你虽无官无职,可有些有官有职的也敌不过你,土豪你敢骗,青楼你敢抢,‘索双钗’那种店你也敢开,我很诧异你的勇气从哪里来,你平时对我们恭恭敬敬,可是骨子里你不是真的畏惧我们,你甚至轻视我们,因为我们在你死我活地争斗,你却不以为然地置身事外。你这种态度其实很招人忌恨。”
莫小北马上插话道:“所以就把我嫁给洋鬼子?”太子不答话,继续说道“我都有些怕你看着我时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明了的眼神,我倒是也曾想过立你做侧妃以打击三弟,可既然降不住你,还不如把你嫁出去啦。”
莫小北颇为诧异:“既然你对我如此坦诚,我也不妨对太子殿下您推心置腹一次,您高看我了,我之所以不以为然不是我多么超脱,而是我在乎的东西不是这些,生在天家想做皇帝不过是人之常情,我是个普通人,体会不到那种高高在上的乐趣,所以就无法体会到权力有多么诱人,或许你们都想当上帝,但我不想。皇室之中,有太多的情感被扭曲,好好的父子也要小心翼翼,因为他是君,你是臣。
好好的兄弟也要尔虞我诈,因为你想要的东西我也想要。好好的夫妻也不能好好过日子,整日独守空房等着做丈夫的偶尔来宠幸自己一回。夫为天妻为地,一个天底下容得下那么多地吗?夫妻之道是肉灵合一,娶了那许多的妻妾,只有肉没有灵。你说说看,做人做成这个样子有什么味道?人生中最重要的情感你们全都没有,看见个与众不同的就受了刺激,一定把我嫁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我倒不怕远嫁,早晚我休了他,大家都清静。”
“休夫?”太子闻言连惊诧的表情都忘了露出来了,“你的事情我管不了,出主意你也信不过我,你自求多福吧,反正你做什么事出来我都不奇怪。不过谁娶了你这一辈子都不愁寂寞了。”他一边说一边还摇了摇头。
莫小北觉得自己不管去哪大燮是呆不成了,这位太子以后能不能见到还难说的很,想起□□晚年的境遇,决定泄露一点天机:“殿下,我这几句话,你听过觉得有用就记在心上,觉得无所谓就当我没说。如果将来你真的做了一国之君,切记不要给女人和外戚太大的权柄,还有,人老了,难免糊涂,60岁就可以退休享清福了,你不要霸占着皇位一直不放,史上可有许多皇帝晚节不保的。对你的兄弟,虽然你们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但是穷寇莫追,如果赢了,不要太咄咄逼人,他们都是有才华的,能够为你所用的话也是好事,古人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还是看你驭人是否有术了。不要做皇帝做的身边连能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太寂寞啦。”
太子听说过莫小北略懂玄学,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结果只说了些如此浅显的东西给他听,再一回想,倒是很有道理,于是点头笑纳,送了莫小北走了。
莫小北就在颐馨殿外说了这些话,连一刻钟都没有就原封不动地传进了明慧皇帝的耳朵。太子也知道这一点,见到皇上的时候也没有再提,只是神色间有点感慨,莫小北,独一无二的莫小北,就要远嫁异国他乡了。
莫小北从没说过自己不打算落跑,只是计划还没制订好,考虑到如果在现在就跑,明慧皇帝会难做,毕竟事关两国和平,她决定在去缬罗的路上行动。宋三倒是比较了解她的为人的,恰好乔峰父子都到了都城,宋三就把苏语凝接进郡主府给莫小北做伴,当然,主要是叫她牵绊住莫小北的意思。
莫小北紧锣密鼓地筹划落跑方案时一个坏消息传到了都城。原来自入夏之后大燮几个边远地区陆续爆发了疫症,开头的时候规模很小,感染的人数也不多,当地的官员以为局势可以控制就没有向朝廷上报此事,但是在那种医疗条件和个人卫生都很落后的地区,疫情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患者的症状表现为高烧不退,呼吸困难,后期则神志不清,发病地的人民出于恐慌开始逃离居住地,将病菌带到没有疫情发作的地方,直到局面近乎失控才有正直的官员将此事上报。然而太迟了,都城里已经有小规模的感染群发作,十人染病只能救治三人,另有七人是救不活了。
威廉王子一行恰好从疫区经过,疫情暴发之后他带来的人有一半病倒,倒是不用再担心那些武士构成的威胁了。威廉王子的行程因此受阻,莫小北是经历过非典的人,但在这种医疗条件下也不免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