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申公豹的脸上全是柳铃的血，他看见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小曼！”申公豹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别怕，我会替你治好的，你不会死！”

“别碰我！”柳铃用尽全力双手一挥，在两人面前凝起一堵绿墙，“我原本还对你心怀愧疚……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话只说到这里，她却仅剩下喘息的力气。

杨戬被她最后的怨怒惊醒，神智恢复的一瞬看见的就是对峙的柳铃和申公豹，还有手持双刀正欲行刺的梦瑶。黄衣猛然鼓舞，杨戬的脸色全然阴沉，一刀直接送入目瞪口呆的梦瑶的胸口，随手一绞，彻底毁坏了她的心脏，随后一脚将她踹落云端。

“柳铃！”

杨戬顾不上申公豹，想揽住柳铃的腰，但是她迅速透明的身子竟从自己手间滑落。

“我……要死了呐……”柳铃虚弱地躺在云上，她的绿墙也逐渐衰弱，“杨戬……不要和申公豹有正面冲突……你……斗不过他……”

花叶飘零，在柳铃慢慢消失的身子上竟长出了紫色的曼珠沙华。

可是奇异的，在透明的身子中又引出了大量的鲜血，在云端凝结成一片妖异的血红。紫色的彼岸花迅速枯萎，血红的曼珠沙华不断地泛滥。

“你这是……”杨戬不解。

“快回玉泉山，这能暂时阻住申公豹……”

她刚才凝结的绿藤在这时崩塌，只剩下那片血红的曼珠沙华缠住了申公豹的脚踝。

“你看……我才不是这么一无是处。”半透明的柳铃又咳出口血来，嘴角带着些遗憾，“只可惜，这么多的血，怕是……不能进入轮回……”

“什么？”杨戬一惊，目光已然盯上那迅速蔓延的大片血红。

“你阻止不了的，不要看了……”柳铃轻叹一声，手中又捏出一个法印，“我还是担心你不肯回去……”

大片的曼珠沙华铺天盖地朝杨戬涌去，杨戬眼前一黑，慌乱之中似是握到了什么。

然后柳铃最后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响：“这债终于还清了……”

轮回 (3)

杨戬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然在玉泉山上，身边静静地躺着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他记得在那片血红涌来前的一刹，他亲眼看见了柳铃的消失，最终凝成了她的原形。

她的魂魄都在里面了吧，杨戬轻轻抚摸着花瓣，原本该是紫色的呵，全是她的鲜血。

柳铃最后诀别的话语，说的是瑶姬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早已对这件事释怀了。他终于知道，就算瑶姬的尸身永远在姑射山上，她还是不能死而俯身，所以何必一直对柳铃怀恨于心呢？只可惜……一切都晚了，现在剩下的，只有这朵血红。

柳铃……

不可抑制的心痛，本来以为的开始竟是变成了结束，杨戬凝视着这棵曼珠沙华，没有发现玉鼎真人进入。

“她死了？”

“如你所愿。”

“那么……”

“听说申公豹是国师。”杨戬漠然将曼珠沙华捧入怀中，“哪吒在伐纣的队伍里。”

玉鼎真人沉默半晌，终是缓缓开口：“你去吧。”

杨戬点头，手却一直不曾离开那株彼岸花。

后记：潇天听到柳铃被申公豹误杀的消息，甘愿化为哮天犬伴杨戬左右。商朝末年，武王伐纣，纣王自焚摘星楼，姜子牙斩杀九尾狐，申公豹被填于西海。姜子牙等人封侯受赏，唯独杨戬哪吒雷震子一干人事成后隐居深山，后肉身成圣。

天昊亦无力为难杨戬，封他二郎显圣真君，听掉不听宣。

没有人知道，在二郎神庙里，一株彼岸花永远不曾凋谢。

如果，这曼珠沙华能不凋谢，重新吸收日月精华，那么你是不是就可以复活了？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在这几百年的岁月里，我愿意静静等你重新出现。

一袭紫衣，几声金铃脆响，杨戬回身，看见一紫衣少女睁着单纯又水汪汪的双眼看他：“喂，我饿了，有没有麦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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