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又三分之一》6(2)(1 / 1)
又是一个月的开始,曾莞雨决定要和一帮朋友去“新马泰”旅游。尚书诺拒绝了她的邀请,理由是学校课程紧凑。其实,她是为了和辰风见面。
讲台上长得像冬瓜的教授还在滔滔不绝,尚书诺看着课表,发现后面几天的课都不太重要。她想,不如就不上了。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连忙背上包跑回了家。
对着镜子,她笑吟吟地梳着头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般有心致地想化妆了。她用手甩了甩肩后的长发,咧嘴笑了一下。化什么颜色的眼影呢?决定还是选择紫色,洛森说过这种颜色比较适合她的气质。睫毛膏从包的最底下摸了上来,旋开才发觉都干了!她想自己怎么那么笨啊,莞雨一定有的啊,但她在乱七八糟的塞满了的抽屉里找了半天时,只能摇着头笑起来,那么多的化妆品,惟独缺一支睫毛膏,真是太背了!她想。
就在她苦笑的时候,曾莞雨打电话来,笑着说她在人妖旁边,问要不要传几张照片过来。尚书诺说要这干吗啊?曾莞雨在那头大笑着说:“说不定你会喜欢啊!”尚书诺差点没气背过去,就在莞雨要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睫毛膏。
莞雨说,记得在客厅沙发底下有一支还未拆封的,新的。
“你搞什么啊?”尚书诺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我那次倒袋子的时候它滚下去了嘛,我懒得去捡,你要是嫌麻烦,可以出去买一个嘛。哦,八成你现在化了一半妆了吧?哈哈……”
尚书诺没理会电话那头更高了的声音,连忙挂断,起身走到客厅。
在哪个沙发底下啊?她弯下身子,又趴了下来,最后干脆把脸都贴在了地上,一个一个看,终于看见了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缩在沙发里面。撑着地面起身,试着上前去搬动它,沙发好像纹丝不动哎!她笑着开始骂自己不自量力。那就拖吧,重重吐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抓住沙发的一边,龇着牙开始用力。把沙发推移了大半个方向,终于拿到它了。
准备继续化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一半白,一半花了,只得咬着牙起身重新洗脸,边洗边嘀咕:改天一定要把地拖个干净。
再坐下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辰风的,心里就慌了起来,把手机在手里掂了半天,才接通。她说学校有事晚了点,刚回家。她让辰风再晚半小时来接。挂了电话,她连忙对着镜子又忙了起来。
见到辰风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默默坐在车里,只打量着她。她把包放在右边,手慢慢地伸进去摸到了镜子,可一路上都没敢拿出来,一直在掌心攥着。她想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她的克星啊?搞得自己这样!以前在洛森面前她都能若无其事地化妆,更别提照镜子了。
到了辰风那里,打开门,她说要上卫生间,没看他一眼就跑了进去。一带上门,她连忙拿出镜子照了起来,照着照着总觉得哪不对劲,晃开手,才发现镜子里面有一块好大的镜子,她顿时红了脸。把镜子塞进包里,又把拉链拉开,见卸妆液什么都带了才又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拎起包刚想出去,又回头伸手按了一下坐便器的按钮,听着那一阵水声她对着自己笑着吐了吐舌头。
辰风依然不多话,白天留她一个人在家,他去单位工作。在辰风不在的白天,尚书诺收拾起他的屋子。他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漂亮但带着颓废。她静下来的时候会为他的冷淡而感到些许的失落,但环顾四周,想到他能这么放心地留她在家,不免又有些欣慰。她想,他的确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也许,他就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极度的矛盾体!那么,自己又怎么和她者相处,又该怎么和他相处呢?几个角色要如何不碰撞而和谐呢?
无聊地走在每一个房间,她突然对着那么多抽屉皱起了眉头。或许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多了解一下这个男人。于是,她开始打开每一个抽屉。
她承认自己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是十分紧张的,不仅感到自己是在偷窥,更因为急切地想发现一些东西,关于他的秘密!
在那个装着相册的抽屉前她停住了,手放在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揭开来看,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里面应该会有想要的东西,而她无法肯定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去接受他的过去。她想自己会后悔的。但是,她还是拿出了它们。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几本相册里没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难道他刻意抽掉了?尚书诺望着它们,看了看室外,又看了看表,她决定把这些照片再好好地看一下。
全部都是他的生活照。坐在街沿的,躺在草地的,靠在围墙上的;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但是几乎每一张脸上都挂着冷漠和哀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有这种感觉,就连他的笑容她都感觉不到一点温暖。照片在手里来回地翻了很多遍,她想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应该有十年。照片里面他什么都变了,就连眼镜都换了五副,惟一不变的也许还是那种感觉。
一阵风吹散了身边的报纸,也让尚书诺的心慌张了一下,她连忙把相册捧起来走到柜子前,放进了抽屉。在关上抽屉之前,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它们原有的位置,把它们照原状放好。
退回沙发,她重重地喘了口气,仍能感觉心在慌乱地跳。她竟想,他会不会在里面做了什么记号,比如放了一根头发,或者有意做了个什么角度?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拍了一下头,狠狠骂了自己一句“神经”。走出房间,到客厅想倒杯水喝喝,但到门边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她凑过去,看着锁,的确没有什么异常,她刚才想到他会不会把门反锁。她觉得自己是卑琐了点,但她却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放心。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坏女人,把他家搬空了都可以,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一点故事外就一无所知了。他凭什么相信一个女人的故事?!他的感觉战胜了他自己?她摸着自己的头,又感觉到了最深处的一记刺痛,她连忙用力地甩着头,努力控制着脑子里的混乱。